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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第46章
    贺博言讲解完最后一道题, 把书本递给杨建设, 黑眸淡淡的从李展鹏、李成明、苏惠三人身上划过, 微微点点头,转身回房间去喊自家媳妇儿。
    苏惠见他只点了头,就走了, 急忙抬手, 刚喊了个唉字,话还没来得及说,贺博言已经大步进了隔壁房间,留给她的只是一抹清淡的背影。
    苏惠面色复杂,尴尬的收回抬起的手,回过头迟疑的问杨建设,“贺博言, 他,不去吃饭?”
    杨建设正低着头看贺博言给他讲解的答案,想到要去吃饭, 小心的合上书,把书本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脑海里全都是贺博言给他讲的解题思路, 原来这题还可以这么做,苏惠的问话在耳边响起,他心不在焉的回道:“当然要去吃饭, 他应该去喊他媳妇吧?”
    说完不再理会她, 脑子又转到那题上面, 思索着考试如果碰到这样的题目,他能不能做出来。
    媳妇?
    苏惠怔在原地,一时间竟找不出词形容此刻内心的感觉,酸甜苦涩各有之,只反复想着那人竟然也会娶媳妇,她,她以为像他那样的人,该是天上的云,让人摸不着碰不着,竟也会娶媳妇。又忍不住想他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他喜欢她吗?
    丁桐怪异的瞥了眼苏惠,心里已经很肯定她下午在房间说的那位成绩很好的男生就是贺博言,再看她见到贺博言的反应,分明不像她说的那样讨厌贺博言,反倒是像……
    苏惠察觉到丁桐的打量,她收敛住发散的心情,微笑着问:“怎么了?”
    丁桐摇晃着脑袋,又盯着苏惠打量一眼,试探着问:“你和贺博言认识?”
    苏惠垂着眼睑,语气很平静:“他就是那位每次考试都超过我的男生。”
    每次考试都是他第一,她第二,两人的成绩遥遥领先,远远地把别人甩在身后,只要成绩单一出来,贺博言和苏惠这两个名字就会紧紧挨在一处。她为了保持住第二名,常常学习到深夜,就这样还有一次被后面的人超过了,抢走了属于她第二名的位置,后来她更加努力学习,以期每次都能保住第二名。
    丁桐哦一声,识趣的没有再问。
    旁边房间里传来小声的女人笑声,间或夹杂着女人的柔和关切声,那是不是贺博言媳妇的声音?
    苏惠的心陡然不受控制的砰砰砰跳起来,她眼神木然的往那房间半合的门移去,听到渐进的脚步声,里面的人好似已经走到门口,她的心跳的更加快速,贺博言和顾羡已经走了出来,她眼睛蓦地眯起,目光落在那娇好的脸上,呼吸一窒,原来这就是他媳妇!
    顾羡见到几位陌生的人,猜测这三位可能就是靠山镇的考生,微笑着道:“大家好啊,餐厅在一楼,咱们去一楼吧。”说着就带头下了楼。
    苏惠走在后面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顾羡身上,见她神情作态皆自在坦然,顿顿脚步,再去看贺博言,发现他的黑眸每隔五秒钟左右就会往他媳妇那儿瞟一眼,这时候他的眼神相较于平常,就会变得柔和些,回过头又会变得清清冷冷,不含一点儿杂念。
    苏惠的心情委实算不上多好,这几年给她介绍对象的人不少,可她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让她抵触谈对象,抵触嫁人,刚才偶见贺博言的那一瞬间,她是带着点儿窃喜的,没想到他却娶了媳妇。
    贺博言和他媳妇的互动,让她脑子在这一刻清醒无比,那两年高中生活不过是她自己给自己构筑的奢幻罢了。贺博言从头至尾,和她,都离得远远地儿。
    到了餐厅,顾羡给贺博言点了份鸡汤面,自己随意点了个普通光面,贺博言听了顾羡点的餐眉头蹙起,语调带着点儿执著:“羡羡,点两份鸡汤面吧。”
    他心里很清楚,那份鸡汤面是给谁吃的,哪怕他明天要参加高考,他也不觉得自己该在这两天里被特殊对待,尤其是媳妇面前。
    顾羡偏过头看他,“中午吃了羊肉,晚上吃清淡点。”
    女人都在乎自己的身材,哪怕她现在身材偏瘦,也会不自觉注意自己的饮食情况,并非是在意那一点点粮票。再说吃饭不能吃太饱,晚上不能吃太好可不是她说的,而是后世那些专家说的。
    贺博言好看的俊眉轻轻蹙着,不赞同的看着她,自结婚以来,他就发现自家媳妇儿一个坏毛病,晚饭吃的很少,哪怕早饭和午饭,她也只吃个七八分饱,而她又很固执,每次劝她多吃点儿,她却坚持自己只吃这么多,一口不愿多吃,她本来就瘦,还不吃饱点儿,身子受得了吗?何况,她力气还这么大,消耗应该也大吧?
    顾羡见他蹙眉,安抚道:“晚上不宜吃太好,你明天要考试这是费脑子的事情,今晚补补明天才能考得好,我就算了。”坚持给自己点了碗普通光面。
    贺博言瞪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得道:“其实胖点儿更好看。”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在想什么?他经常听她和思璇嘀咕饭不能吃太饱了,长胖了不容易减肥,哪怕再好吃的饭菜,也要定量。偏偏思璇还把自家媳妇儿的话奉若圣旨,最近每顿饭都少吃了半碗饭,少啃了半个馒头。
    他就纳闷了,都是过惯苦日子的人。家里的伙食才好些,怎么就一个个怕长胖了,肉不都愿多吃了?
    顾羡才不会相信这话,等她真的胖的没法见人了,哪怕贺博言不嫌弃,她自个也会嫌弃自个的。
    郑海洋在旁边瞅了眼在那里让来让去的两口子,忽然有点儿想自家媳妇了,他摸摸口袋里的粮票,跟顾羡一样点了碗普通光面,他儿子已经一岁多了,马上断奶了,他娘说,给孩子喂点麦乳精,所以钱还是省着吧。
    杨建社家里也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为了节约钱,点的也是普通光面,即便是普通面条,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美食了。因为这面条可是富强粉做的,平时他们哪里能吃到这么精细的面粉做的面条。
    丁桐家里条件还可以,尤其是听到她要参加高考,她娘不仅给她寄了钱和粮票,还给她寄了两身衣服过来,豪爽的点了碗牛肉面。张明凯向来不是亏待自己的主,也点了碗牛肉面。
    那边的苏惠瞅了眼贺博言和顾羡,要了鸡汤面,旁边的李展鹏也跟着苏惠喊了碗鸡汤面,倒是李成明皱着眉头,摸摸口袋里的粮票,算了算这几天大概的花费,点了份普通面条。
    这时候的旅店都是国家开的,餐厅里的面条做的地道、筋道滑溜,哪怕普通的小面,里面也放了两根小青菜,撒了葱花,一股浓浓的葱香面汤味扑面而来,顾羡这会儿又饿又冷,喝了几口面汤,吃几口面条,才觉得身上有了暖和劲,见旁边的贺博言还没开动,她秀眉拧起:“怎么不吃?”
    贺博言黑眸撩起,幽幽的瞅向他,带着媳妇儿来吃饭,媳妇儿吃普通的小面,他却吃着油汪汪的鸡汤面,咋就觉得这面那么难以下咽呢?
    顾羡没那多想法,好笑的推推他的身子,“快吃,天冷,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贺博言看着眼面前的面,老母鸡熬成的鸡汤面里,混合着熬烂的鸡肉,浓浓的鸡汤味窜入鼻翼,闻着香味就很不错,他确实饿了,拿起筷子挑了几下碗里的面条,把里面的鸡肉夹了两块放进顾羡碗里,才低下头吃起来。
    顾羡看了眼碗里突然出现的两块鸡肉,就好笑的摇摇头,心里还有点熨帖,没再多说,夹起鸡肉啃了起来。
    丁桐在旁边看的羡慕,她旁边的苏惠却神色黯然,瞅了眼面前的鸡汤面,忽然没了滋味,再不想下筷子,原来那样的人,也会疼媳妇,这样想着,眼神就不自觉往顾羡身上落去。
    她轻轻推推丁桐的胳膊,“贺博言的媳妇也要参加高考吗?”
    丁桐嘴里嚼着一块牛肉,眼神看向她左右摇晃着脑袋。
    苏惠微微皱眉,目光再落到顾羡身上,就带了丝不解。顾羡吃完碗里的面条,抬起头对上了她看过来的眼神,她拿出手绢擦了擦嘴,朝她微微一笑。
    那脸上如花绽放的笑容,让苏惠一怔,心里有点儿明白贺博言为什么会娶她做媳妇了,这女人的笑,她带着魔力,让人不自觉沉迷。
    饭后大家各自回房,旅店卫生间有热水,顾羡带了换洗衣服,就让贺博言去洗澡。忙了一天,洗个热水澡去去乏累。
    贺博言洗完澡,顾羡让他休息,她拿了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洗完澡又顺便把两人换洗的内衣裤,还有秋衣裤洗干净,瞟到房间里挂着绳子,她把衣服使劲拧干,把衣服晾在了房间里。
    这时候贺博言已经睡熟了,她微微笑着,赶紧爬上床,顺手关上电灯。
    天不亮,贺博言就挣开了眼睛,顾羡一听到动静,猛然坐了起来,迷糊着道:“天亮了吗?”
    贺博言拉开电灯,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还是漆黑一片,“还早,不着急,再睡会儿吧。”说着又要关灯。
    顾羡忙道:“隔壁已经有动静了,他们应该也起了,你也起来洗漱,吃点早餐吧。”
    贺博言拉灯得手收回,掀开被子就要往腿上套毛线裤,顾羡连忙阻止他,赶紧去翻包:“我给你带了条棉裤,今天考试穿棉裤吧。”大冬天的坐在凉飕飕的教室里,毛线裤可不保暖。
    贺博言瞅了眼自家媳妇儿手里的棉裤,“你什么时候带的棉裤?”
    顾羡瞥他一眼,“你当然不知道。一场试要考两个小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你的腿肯定受不了。”
    贺博言接过棉裤,就往腿上套,棉裤上身,腿上的暖意就传遍了四肢百骸,他嘴角不由勾起,“有了媳妇儿真好。”他娘虽然疼他,但这些细节,她却想不到。
    顾羡抿嘴微笑,贺博言踢了踢腿,后又勾着头瞧着腿上的棉裤,“这是刚做的新棉裤?”
    “当然是新棉裤,咱们结婚时,外婆帮我们套完被子后还剩下一些棉花,都拿来给你套棉裤了。”为了贺博言能舒舒服服参加高考,顾羡做了很长时间准备,什么状况都想到了,天冷冻腿怎么能没想到,这棉裤她十几天前就套好了。
    贺博言黑眸晶亮,看向顾羡的眼神说出不的温润柔和,趁着顾羡不注意时,飞快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顾羡脸颊一臊,这小子,真是猝不及防的给你来一下子。
    洗漱好,贺博言背起背包,两人走出房间刚好遇到郑海洋他们,丁桐冻得手放在嘴边直哈气,嘴里念叨着:“真冷,真冷!”
    顾羡笑眯眯的看向她,打量眼她的穿着,“你穿着棉裤和棉袄还冷?”
    丁桐吸吸鼻子,她这两天特殊情况,即便穿着棉裤也很冷。
    顾羡就关心的说:“早餐的时候,喝碗羊肉汤吧,去去寒。”丁桐点点头,也觉得她这个情况可能喝点儿羊肉汤,好些。
    苏惠眼眶带着点儿青,想来晚上没睡好,顾羡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苏惠不自然的也跟着点点头。
    吃完早饭,几人往考场赶去,一行人并不在一个考场,走到半道儿就分开了,顾羡亲自把贺博言送到学校门口。
    贺博言抬眸看她,拉了下她得手,见周围到处是往这里赶的人,他又飞快的放开她得手,“我去考试,你怎么办?”
    顾羡拍拍他的胳膊,“别担心,我等会儿就回旅店,你们考完了我再来接你。”
    贺博言本想说,天冷,不用来接他。可一想到考完试,出了校门就能看到自家媳妇儿,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顾羡也没闲着,跑到国营商场买了一副织毛衣的签子,就回了旅馆捞出毛线给贺博言织毛衣,她手速极快,排好头,很快就把前边的上下针织好了。眼看着天不早了,她放下毛衣跑到旅店大堂问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赶紧往考场去。
    贺博言出了校门,就看到站在那里的自家媳妇儿,他黑眸里带上笑意,快步往媳妇儿走去。
    顾羡笑着把手里装着开水的杯子递给他,“喝点儿水。”
    贺博言就接过杯子轻轻喝了起来。喝完水,顾羡也没问他考的怎么样,直接回了旅店。
    几个知青还有靠山镇的三个考生已经回到旅店。丁桐脸色比早上走的时候稍微好些,想来考的不错。郑海洋、杨建设两人脸上带着喜意,看来考的也不错。张明凯却闷着头没吭声,苏惠的脸色看着却比早上还有灰暗些,看情形这两人考的稍差人意。其他两人,顾羡到不怎么熟悉,从他们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
    三天考试一晃而过,考的好的人脸上带着笑意,考的差的人,心里承受能力强的倒没什么,心里能力承受稍差的却直接哭了起来。看的顾羡感慨不已。
    一群人都是靠山镇的,肯定要坐同一班汽车回靠山镇。苏惠自从考完试,情绪就不太好,坐上车更是偷偷红了眼眶。
    丁桐瞧见了轻轻叹口气,她成绩不好对于大学,抱着只要能考上,不管什么大学都行的态度,来参加高考的。
    没想到这次自己却发挥超长,大多数题都做出来了,而且做得还比较顺畅,她自己都觉得这次肯定能考上大学,说不得省城大学都有希望考上。听苏惠的意思,她上学时成绩很好,这次没考好,还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呢。
    车子快到靠山镇了,苏惠的心情还没好转,再看了眼坐在一起悄声说着话的贺博言和顾羡,心情更加阴郁,下了车,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贺博言,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顾羡察觉到她的眼神,心里诺有所觉,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
    ……
    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贺大发的腰还没怎么样呢,就在屋里躺了一个多月。等他的腰伤好的差不多了,走出家门,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变样了。
    一直被他瞧不起的老二家竟然盖起了大瓦房,还一盖就是六间。这些虽然让他不忿,都没有这房子是他爹出钱给盖的让他惊怒,爹,他太过了些。惊怒过后,心里涌起满满的委屈,他爹怎么能偏心成这个样子?
    更让他惊惧的是,贺博言参加了高考,他竟然参加了高考。他怎么能参加高考呢?顾羡呢?她怎么没反对?她一个初中没毕业的还被退了婚的老姑娘,丈夫去参加高考了,她怎么就愿意,不擎等着被抛弃吗?猪都比她想得多。
    贺大发再愤怒焦急都没了办法,老二家的房子眼看着上梁了,贺博言高考已经回到了家里,凭着贺博言这小子的成绩,他觉得即便他诅咒他,都未必能阻止的了他上大学。他颓然的躺在床上,看了眼满含担忧看着他的陈雪红,他愤然怒目:“老二家盖房子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就说盖房子的事情,你不知道,那么贺博言考大学的事你也不知道?”
    陈雪红还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出门子就会遇到村里人异样的目光,就不怎么愿意出去了,见天躲在家里打毛衣,也恍惚听谁说村子里谁家在盖房子,她也没当回事,就连公公每天早出晚归,她都没放心上,哪里知道是老二家在盖房子呢?
    贺博言参加高考的事,她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公公婆婆也没跟她提起过。贺博言也不可能到她面前跟她说,大伯娘,我要参加高考了。所以等到贺博言从县城高考回来了,村子里有传言贺博言参加了高考,她才知道贺博言参加高考这回事。
    第47章
    贺大发从镇上邮政局出来就脚步蹒跚神色沉重的往家里挪动,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儿子的话:提干被取消了。雪纷纷扬扬洒向大地, 落在他裹着脑袋的棉帽上, 洒在他佝偻着的肩膀上,他都没心思理会,半路上他陡地打个冷颤, 伸出双臂抱抱身子, 七七年的冬天对他来说,比往年都冷了些。
    好容易挪到村子口,却看到那一排还没盖完的瓦房子,他脚步不自觉就往那瓦房子移去。
    大山村的房子几乎都是泥土夯就的,突地拔地而起几间大瓦房,在村子里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贺大发盯着眼前几间房子, 眼神平静的根本不像平常的他,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贺老头满是皱纹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嘴里的旱烟袋儿不知何时又挂在了肩头, 望向远处纷纷淋淋的雪,轻声叹口气, 今年房子是盖不好喽, 孙子们想要住新房要等开年去了,那时候博言该去读大学了吧?
    帮着盖房的汉子们早已回家了。贺老头又围着房子转一圈查看查看,见没有什么遗漏, 才转身准备回家, 刚走几步, 就看到他大儿子像根柱子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贺大发早就看到他爹了,等到他爹走进并发现他,他才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房子盖的可真好。哪怕二弟还在,恐怕也盖不起这几间瓦房吧?”
    贺老头浑浊的眼睛微眯着,抿了口旱烟,才缓缓看向大儿子,“博言把当兵的机会让给了高俊,高扬和美玉的学费是我出的,博言和博源是你侄子,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落魄,看着博源娶不到媳妇?”
    贺大发嘲讽大笑,状似癫狂,说来说去他爹就一门心思偏向老二一家子,他有个这样偏心眼子的爹娘,他认了,谁让他们给了他一条命呢?
    “你还是认为我们偏心?”贺老头此刻真心觉得这个儿子废了,“我对你并不薄,能帮你们的都帮了,不能帮的我也没有办法。你二弟不在了,家里没个主心骨,我肯定要帮着他们把家成立起来,如果这样你还认为我偏心的话,那我就偏心好了。”
    “就算帮他们成家立业,就非得盖这么好的砖瓦房吗?我这住的都还是泥土房呢,爹,你咋就没想过给我也盖几间砖瓦房?”贺大发说道,“爹,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二弟是去了,可博言几个都大了,能干活挣工分了,根本不需要你再操心。还有博言,去考什么大学?家里不用他操心吗?他走了,他们家怎么办?”
    贺老头摆摆手,“行了,你回家去吧。博言几个的事,不是你该管的,你把自家的几个孩子管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