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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安小满随意扫了一眼他家的大门,咦?大门外还上着一把大锁呢。
    她好奇的听了听里面的说话声,只听一个吊着公鸭嗓子的少年骂道:“草你妈,我早就看不惯你这个小杂种了,今天居然敢偷到我姨婆家了,是不是找死啊?”
    “就是,我姨婆家的东西,哪怕是长在墙外面的梨,也是你这样的杂种能碰的吗?”
    “三哥,我们几个今天就揍死这个小杂种,为民除害,一统江湖。”
    “哎三哥,你看他头发这么脏,肯定头上有虱子,我们帮他抓下来然后让他自己吃自己头上的虱子怎么样?”
    “哈哈哈,好注意……啊!!”之前的那个公鸭嗓少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大声尖叫道:“兄弟们,上!打死这个狗杂种!”
    里面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安小满听见里面的声音,她几乎可以肯定,里面那个被骂“小杂种”的小孩肯定是她昨天一连见过两次的那个小男孩。
    她心弦一动,站在墙外大喊一声,“校长来了,快跑!”里面随即鸦雀无声。
    安小满快步走到一个麦草垛子后面藏起来。
    不一会儿,墙头就冒出来一个小脑袋,他龇牙咧嘴的爬上来在四周看了看,歪头冲着下面低声说:“快上来吧,校长走了。”正是那个公鸭嗓少年。
    随后,墙头又冒出来三个小脑袋,爬了上来,有两个大概十岁左右,一个七八岁的样子。
    安小满看着他们从墙头溜下来,相互拍拍身上的土,一行四人快步跑了。
    她从草垛子后面出来,走到那家院子的大门,扒着门缝向里面看。
    院子里果然是那个小男孩,他浑身上下包括头上,全是土,此刻他正撩起前衣襟,捡着院子里散落的几个梨。
    这院子里有一颗老梨树,梨树上手能够到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没有梨了,只有那很高的树梢上,还挂着几个黄橙橙的小孩拳头大的梨。
    这种老品种梨个小皮厚,水分少口感差,村里好多人家前几年就已经把这种老品种梨树苹果树挖了,栽上了新品种。
    她家也有一颗老品种的苹果树,没挖,她爸以前也没关注过这些。
    此时小男孩把地上散落的几个梨捡起来,放进自己的衣襟里兜着,走到墙角堆放杂物的地方。
    他把撩起的衣襟角用牙咬着,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细瘦的胳膊,胳膊上青一坨紫一坨,不知道是被刚才几个小屁孩打的,还是昨天被老王打的。
    他踩着杂物,攀爬上去,爬上墙头,向之前那几个小孩一样,翻出了院墙。
    他跳下墙头,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安小满,男孩突然皱了皱眉毛,定定的看向安小满。
    昨天被老王打的红肿的脸还没有完全消肿,等了几秒,似乎见安小满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兜着他那一衣襟的梨,转身走了。
    他这是知道了是自己刚才帮了他?
    此时天已经擦黑,安小满也感觉有些饿了,她今天吃了一天的锅盔,胃里面感觉干巴巴的,很想吃一碗汤面,既养胃又顶饱。
    但是她并没有去李家馆子吃饭,虽然现在一碗炒面也就一块钱,她把这一块钱省下来,路过王家小卖部,进去买了一块电子手表。
    回到家,安小满决定自己做饭吃,她上辈子后来几年忙起来都是叫外卖,但是只要有时间,她就会自己下厨做一顿,做一顿味儿正汤浓的家乡菜。
    但是今天,安小满做了一顿手擀面,却把她折腾了个够呛。
    农村里做饭哪有什么煤气天然气的,烧的都是灶火,有的人家也有电磁炉,但是她家没有。
    安小满十多年没有烧过这种灶火了,不太会控制火势,火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还灭了,满屋子的烟不说,灶火门里掉出来的柴火棍儿,差点把灶火前的背篓烧着了,她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就做了一顿熟的。
    安小满寻思着等她爸回来了,能不能央求着买一个电磁炉。
    吃完饭,安小满端了一杯水进了空间,去看了看那个寸许高的小树苗,她昨晚给浇了一点水,都快一天一夜过去了,但是安小满看着,它的叶子依然蜷缩着,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不应该呀,就算是在外面的普通的树苗,像这样蜷缩的小叶子,一夜时间也会舒展开,更何况,空间里的时间似乎还比外面要长的多。
    安小满出了空间,将今天买来的小电子表跟西耳房每天叫她起床的那个机械表对了对时间,然后拿着机械表进了空间。
    她要测一测空间里和外面的具体时间差。
    安小满进进出出反复测量了十多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空间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比例是24:1 。
    也就是说,外面过了一分钟,空间里其实已经过了二十四分钟。
    她环顾了一下空间里的十几亩土地,心底隐隐有一丝兴奋,如果她给这里面全种上粮食,别人家是一年一熟,她是一年二十四熟,她光靠卖粮食就能发家致富。
    再买个播种机,收割机,她一人就能侍弄十几亩粮食,要是种上些菜的话,一两天就能长成了。
    她既卖粮食又卖菜,一年的收入顶别人二十四年的,一年就能赚几十万,比她上辈子的那个小公司赚的还多!
    安小满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低头看见那寸许的小树苗,笑容又慢慢凝固。
    第13章 殡葬
    不对呀,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了,空间里实际已经过了二十四天,这小树苗的叶子二十四天了还没有舒展开,而且还纹丝不动,这完全不符合正常植物生长周期啊!
    她蹲下.身,把小树苗根部的土层扒拉开,土层里面干干的似乎没有丝毫水分,是不是太缺水了?
    安小满出了空间,提了半桶水进来,把小树苗周围用土围了一个圈,然后慢慢的把半桶水全浇进去。
    看着水一点一点渗下去,她站起来,希望明早它至少能抽出嫩叶。
    安小满出来后洗漱一番,钻进被窝,她决定明天早点起来,早早去曾家堡子。
    被窝里冰冰凉凉,把她冻的打了好几个寒颤,这才想起来她今晚没有烧炕,她懊恼的想,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有心现在起来去烧炕,但是又浑身酸痛不想动弹,她今天抡了一天的小撅头,第一次干这种体力活,估计肌肉还得痛好几天,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干的动了。
    干,怎能干不动!
    一想到那一大罐子金灿灿的金条,她就充满了干劲。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就一个小小的肌肉酸痛算什么啊!
    安小满裹紧被子,强行入睡。
    睡到半夜,她被生生冻醒了,唉,空间里那么温暖,外面却这么冷,要是她能在空间里睡觉就好了。
    咦?她为什么不在空间里睡觉?
    空间里的小楼不是有个卧房吗?还有床!
    安小满意识到这个,立即裹着被子钻进了空间,把被子铺到小楼卧房的床上,又拿了一条被子进去。
    浑身的肌肉又僵又痛,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她睡得昏天黑地。
    安小满迷迷糊糊的想,空间里跟外面时间差那么大,她可以休息到肌肉不那么痛了再出去,这样干活不是更有效率?
    安小满如愿在空间呆了四五天,肌肉僵痛完全消失了,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有感觉到饿。
    安小满精神饱满的从空间出来,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她洗漱一番,准备早点去曾家堡子,昨天在那个堡子待了一天,她感觉自己的胆子也变大了许多。
    有那一大罐子金条明晃晃的在前面诱惑着,胆子不大才怪!
    安小满到了曾家堡子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
    根据她昨天的分析,既然那个罐子埋的不深,她今天决定划区域在地表地毯式的排查,就以这颗大槐树为中心,挖一尺深向外扩散盘查。
    安小满甩开膀子,挖了不到十几分钟,外面隐约传来唢呐声夹杂着声声若有若无的哭泣,安小满瞬时浑身的汗毛全立了起来。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干干的咽了咽唾沫,这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炮声停,唢呐和哭声又响了起来,咿咿呀呀此起彼伏。
    原来是出殡!
    安小满轻轻的吐了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不知道是谁家的老人过世了,今天出殡下葬,地点肯定又是选在塬上了。
    安小满听着唢呐声和哭声伴随着一路的鞭炮声越来越近,她弯下腰继续挖,要是一会儿有人进来堡子,她就躲进空间里。
    唢呐声在堡子外面停了下来,鞭炮声声声不断,安小满抬头望了望堡子门洞处,看来这家人不巧,正好把墓地就选在这堡子外面了。
    他们这里有个习俗,下葬的时候必须在太阳出来之前完成,否则,怕已故之人的灵魂被阳光一照就魂飞魄散了。
    他们应该很快就完成仪式了。
    安小满躲在空间里,郁闷的想,外面一小时,空间二十四小时,她得在这里呆十几个二十个小时才能出来。
    空间里实在没啥干头,她只好一会儿闪出来一下,听听外面的动静,因为在空间里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感知。
    过了好久,她又闪出来时,突然看见两个男人穿着麻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恩……方便。
    啊!安小满迅速捂着眼睛闪了回去。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看见男人的屁股,还一看就是两个,安小满羞恼不已。
    这两个臭男人,就不知道早点在家里解决吗?偏在先人下葬的时候,跑到先人坟院的隔壁方便,不怕先人怪罪吗??啊???
    安小满羞恼的在空间里踢腾了一会儿格子田里的土坷垃,才慢慢将两颊的红潮压下,再出来时她悄悄的躲在大槐树后面。
    不是她猥琐的想要窥伺男人的那啥,而是之前她闪出空间的一刹那,似乎听见那两个男人的聊天内容里出现了“曾家堡子”几个字,她想听听能不能找到一点关于埋金条的线索。
    安小满所隐藏的大槐树距离那两个男人的位置有点远,那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她努力的凝神细听,只听其中一个男人叹了口气道:“吴二叔今年才五十七,说没就没了。”
    “唉,我三天前都见他了,他还在地里挖洋芋呢,看起来攒劲的很,谁知道,吃顿饭都能把人噎死。”
    “不是噎死的,是米粒呛死的,米粒吸到气管里了,还没来得及送卫生院人就不行了。”
    “就我说啊,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天明,阳寿尽了,那勾魂的小鬼就来了,哪怕是坐在炕上啥也不干,房梁也能好端端的断了,掉下来给砸死。”
    “嘘嘘嘘,别乱说,吴二叔的头七还没过呢。”
    另一个男人估计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妥,立即转移了话题,“哎,你记不记得,前年的时候,有一次下冰雹,都是鸽子蛋大的,隔壁乡的一个老头在自家炕上坐着呢,冰雹把房顶砸穿,把老头打死了。”
    “记得记得,我二姨就是他们家邻居,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巴拉巴拉巴拉……”
    说着说着,话题诡异的转移到了哪家媳妇超生了一个娃,哪家小子偷摸进了姑娘房间……
    这两人明显不是死者的亲属,应该是给帮忙的。
    安小满躲在树后面听了半天,她本来想听听有没有关于曾家堡子埋金条的传说,结果有用的一个字都没听到,反而听了一肚子没用的八卦。
    不过像他们之前说的这个刚下葬的吴二叔,是米粒吸进气管里窒息而死的。
    遇到这种食物吸进气管的突发事件,其实只要本人立即采取立位姿势,下巴抬起,使气管变直,然后使腹部上端靠在一张椅子的背部顶端或桌子的边缘,突然对胸腔上方猛力施加压力,就能将气管里的食物冲出来。
    只要家人或者他本人懂得这些急救知识,能够及时进行必要的紧急救护,或者本人迅速利用两三分钟左右神志尚且清醒的时间用正确的方法自救,完全可以脱离生命危险。
    但是农村人并不懂得什么急救知识,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家人首先就慌了神,只知道拍背灌水,错过了最佳的救护时间,人就活活窒息而死了。
    安小满记得上辈子,她还专门查了这方面的一些急救知识。
    因为当年在他们隔壁村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