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抽啊,刚才不抽了一支嘛?”我看着他又点了一支烟问。
“刚才的是刚才的,这支是现在的。”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我拿起小几上的烟盒看了看,便听他说“怎么,你也想来一支?”
“戒了,我就数数这盒里还有几支。”
“还有几支?”他随口问。
“五支。你打算今晚都抽完吗?”我歪着头故意俏皮地向他眨眨眼睛。
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我的脑门儿,戏谑地笑着说“你怕了?”
“当然怕啦!今晚吃饭的时候,你爸就已经敲打过我了,我要是再狐媚,估计他就要行家法把我杖毙了!”我嘟着嘴说。
“我爸什么时候敲打你了?”他皱着眉头问。
我不高兴地说“吃饭的时候,他夹着那腰花问我岁数。那意思不就是说我年纪不小了,不能没羞没臊没节制嘛。”
他白了我一眼,批评着“你会不会听话?我爸那意思是说你年纪不小了,得抓紧时间给我们家开枝散叶了。他就是想孩子多一点,你要是不愿意,咱可以不生。其实我也挺纠结的,生孩子太遭罪了,舍不得你。”
他抚了抚我的头发又说“我妈生我的时候二十二,她舍不得离开舞台,便不想再要孩子了。我爸虽然想要孩子,但他更宠我妈,直到我妈三十多了,腿又受了伤,不能跳舞了,才又有了子瑜。可惜生了子瑜以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坏,所以只有我们两个孩子。这一直是我爸心里的遗憾。”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却明白了。所以,我才有机会生下妞妞,也所以,孙敏静才有机会生下豆豆。可是,如果最初我就能得到承认,这九年恐怕我和子获已经儿女成群了。
我承认,对于子获的父亲,我心里是有怨念的,但是我不能在他面前抱怨,便笑笑说“你父亲还挺爱你母亲的,我还以为他们这样的人不懂爱情呢。”
他脸上立刻便露出幸福地模样,笑着说“那当然啦,我爸妈很相爱。一开始的时候,我妈也不愿意,她喜欢团里的一个男演员。但是那个年代,以我爸那样的家庭背景,她不愿意也没办法。后来也是结了婚才爱上我爸的。我妈是我爸的初恋,我爸只对她好。”
我突然觉得他父母的爱情和我们有些相似,开始我也是不愿意的,可是慢慢地却无法抗拒地爱上了这个男人,他也只对我好。
“子获,子瑜说我也是你的初恋,是吗?”我有些小得意地问子获。
“这丫头净胡说八道。”他把烟掐灭否认着。
“那你的初恋是谁啊?讲给我听听呗。”我追着他问。
“不许瞎打听!”他敲了我的脑袋一下。
“承认一下能死啊,还恼羞成怒了。”我继续缠磨。
在我的死磨硬缠下,他终于还是磨不过我,无可奈何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初恋,反正我这辈子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俩闺女,我只对你说过爱。”
巨大的满足感,让我的大脑晕晕乎乎的,除了呵呵地傻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子获看着傻笑的我,一脸嫌弃地笑着说“你脑子有病啊?”
“你有药啊?”我学着相声段子里的对白说。
“有病就吃药。”他挑挑眉。
我头枕在他腿上,继续傻笑着说“你就是我的药,可惜越吃越傻。”
他皱着眉,嘴角却噙着笑,批评我说“咱闺女以后可别像你,男人说两句好听的就高兴找不到北。姑娘家,得矜持点儿。”
“好,我矜持。”我坐起来和他一起靠在枕头上,“老公,咱回城里住吧?”
“最近雾霾太严重,怕孩子们生病,郊区还好一点儿。怎么,觉得无聊了?”
“我想去剧场听相声。”我回答。
他笑了笑说“用不着住城里。你想听那个说,我把他叫家里给你说堂会。”
“人家可都是大腕儿,怎么会愿意来给我说堂会。”
他轻描淡写地说“给钱呗。按商演价格给,现金不上税,还不用陪人喝酒应酬,过来说完就走,为什么不愿意?”
跟了他九年,我到底还是没有习惯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操作,便说“那就没有气氛了,还是在剧场看好。”
“行,那我安排一下吧。”他宠溺地吻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靠在他肩头,嗅着空气中淡淡地烟草味儿,说“老公,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像你父亲一样和一个跟我相像的年轻女人在一起?”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儿发生,绝不会让你死我前头。”
我没有吭声,即便如他父亲那般的能量,都无法留住她母亲的生命。世事无常,很多事情是人力无法控制的。
“那你呢?如果我死了,你遇到和我相像的男人会不会和他在一起吗?”他问。
“不会。”我回答得也斩钉截铁,“我曾在月老庙里许过愿,生愿同衾,死盼同穴。如果你先我而去,我就跟着你去。”
“傻话!你不知道男人的寿命通常没有女人长,我岁数又比你大,肯定得死你前头。”他感慨地说。
“那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丢下我。”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
他拍拍我的手,笑着保证“你放心,就我这身体,多的不敢说,在不尿裤子的情况下,再陪你三十年肯定没问题。”
“不够,最少要五十年,到我们金婚的时候。”
“好,我加油努力。”他保证着。
我们没有再说话,静静地躺着,看着满天的星星,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许久,子获才说“困了吧?上床去睡吧。”
“困了,可是不想动,腿疼。”我赖着不动。
“就这两下子腿就疼了?”他笑着打趣。
“我在厨房站了一上午!”我抱怨着。
“那我背你过去。”他说着起身站在我身边。
我突然想起我们要妞妞时的场景,便笑着戏弄他“不能背,还没躺够两个小时,会洒出来的。要抱着,应该是端着。”
他噗嗤一笑,看着我一脸揶揄地伸着手臂等他来端,他又一板脸说“自己走。”说完转身便回卧室了。
说好的宠老婆呢?哼!我也不跟他过去,一个人裹好被子,捞过他的枕头抱在怀里,用力地嗅着上面的味道。
正闻着,怀里的枕头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我转身一看,果然是那家伙去而复返了。
“你干嘛?”我明知故问。
“来端你。”他说着便伸手把我抱起。
我也立刻配合地,装模作样地嚷嚷着“哎,慢点儿,慢点儿,端平一点,左手高一点……再低一点,撒了,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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