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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咱们也是刚收到的消息,渝军突袭成功,如今已经攻下了北麓,北麓事先毫无防备,被渝军打的措手不及。”
    ☆、126章 借刀
    “送上门正好,省的咱们费工夫。”谢承东声音低沉,将手里的急报攥成一团,他话虽是这般说,可仍是详细的问了邵平关于北麓的情形,越听下去,谢承东的眉峰皱的越紧。
    待谢承东回屋,就见良沁已是从床上坐起了身子,看见他进来,良沁眼瞳中有担心划过,问道;“瑞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承东没有出声,只是倾下身子在她的唇瓣上吮了一口,才道;“没什么,北麓那边有点事,需要我过去一趟,你和安儿照顾好身体,在家等我。”
    “你要去打仗吗?”良沁心跳的快了起来。
    谢承东抚上她的面容,避重就轻道;“别乱想,带好儿子,等我回来。”
    良沁见他不愿多说,自己也不再多问,她点了点头,却还是按耐不下心头的担忧与牵挂,叮咛道;“瑞卿,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安儿在北阳等你,一直等你。”
    谢承东抱住了她的身子,在她的额角印上一吻,温声说了几个字;“好,快睡吧。”
    语毕,谢承东不得不松开良沁的身子,他安顿她重新在床上躺下,自己则是起身穿好了军装,大步离开了后院。
    自谢承东走后,良沁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夜不曾安眠。
    直到几日后,她才晓得,梁建成发动渝军突袭,江北重镇北麓,已被渝军攻陷,谢承东连夜带兵支援,两军在北麓山一带展开激战,一时间胜负难料。
    谢承东不在官邸的这些日子,良沁每日里只是悉心照顾着孩子,比起往日,去主楼的次数明显少了下来,阿秀起先有些不解,不知良沁与傅良澜姐妹之间出了何事,良沁也什么也没有说,对于谢振琪的事,她虽能明白姐姐的苦心与顾虑,可从心底仍是难以接受,每逢想起原先那般好的一个孩子,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便是遍体生寒,倒是与傅良澜走动的少了。
    主楼。
    傅良澜守在母亲的床前,在那里削着苹果,只削成一片片的,搁进盘子里,让傅夫人用银叉叉着吃。
    自从谢承东攻下江南后,便是派了江北军接管了江南的一切事物,金陵的傅家花园,倒是还给了傅家的女眷,傅夫人心系故居,已是和女儿商议,想要离开江北,返回金陵。
    傅良澜自是不舍,无奈傅夫人心意已决,临行前却又生了场病,行程便是耽搁了下来。
    “我瞧着,傅良沁这阵子倒是安分,也没怎么来找你,你跟她是吵架了?”傅夫人叉起一片苹果,却也不吃,只和女儿开口。
    “还不是因为谢振琪的事,”傅良澜淡淡一笑,“她觉得我心狠,以后,怕是要与我生分了。”
    “生分的好,”傅夫人冷笑,“为了个不相干的贱种,就和你生分,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再疼她都是没用。”
    闻言,傅良澜停下了手中动作,想起姐妹两多年的情谊,心里微觉苦涩。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司令,也还是将我当成姐姐。”
    “就算她去司令面前告状,也要看司令肯不肯信她,良澜,你跟司令是结发夫妻,甭看司令现在宠着她,哪怕司令将她捧上天,她也还是个妾。再说,她和梁建成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司令也不是不晓得,司令现在是被她迷了心窍,迟早有一天,司令会回过味来。”
    傅良澜微微苦笑,没有说话,傅夫人瞧着女儿这样,又是说了句,“你就是心肠太软,由着她在眼皮子底下享福,如今司令在外面打仗,你多的是机会.....”
    “母亲,”傅良澜打断了傅夫人的话,“这官邸里,就连石头都会说话,往后这种话,您还是别说了,若有一个字钻进司令耳里,还能有我好果子吃?”
    傅夫人闻言,便是沉默了下去,母女两有片刻的静默,直到傅夫人重新开口,就见她压低了声音,道;“良澜,除了你,这官邸怕还有一个人,更是恨透了傅良沁。”
    “母亲是说齐自贞吗?”傅良澜声音平静,一语言毕,轻轻笑了笑,接着去削手中的水果。
    傅夫人没再往下说,只将苹果缓缓放进嘴中,细细咀嚼。
    夜,南院。
    齐自贞散了牌局,回到官邸,刚进自己的院子,就见林嬷嬷上前,和自己小声道;“三夫人,您可是回来了,傅老太太来了,在屋子里等了您好一会了。”
    “哪一个傅老太太?”齐自贞微微皱眉,傅良澜与傅良沁的母亲都在官邸,她压根不知林嬷嬷口中说的是哪一个。
    “是大夫人的母亲,江南原先的总司令夫人。”林嬷嬷这样一说,齐自贞才算明白,虽不清楚傅夫人这深更半夜的为何要来找自己,可她既然来了,自己总要去敷衍一二,不能置之不理。
    齐自贞款款走进内厅,果不其然,就见傅夫人端坐在沙发上,到底是叱咤江南多年的总司令夫人,即便如今傅家已经没落,傅夫人的气度依然雍容,妆容华贵,举手投足间,机具威势。
    “这样晚了,老夫人来找自贞,不知是为了何事?”齐自贞声音温和,走至傅夫人身边,施施然行了个晚辈礼。
    “三夫人不必多礼,快坐吧。”傅夫人声音和蔼,邀齐自贞在自己身边坐下,瞧出她有话要说,齐自贞呵退了下人,内厅中,只余她们两人。
    “老夫人有话还请直说。”齐自贞不愿和她拐弯抹角,当即就是开口。
    “我在江北叨扰了这些日子,也不曾来南院看过三夫人和大小姐,再过几日,我便要回金陵了,就想着来南院看看。”傅夫人笑意融融,若不是眸心若隐若现的精光,齐自贞倒真是要被她迷惑了,猜不出她的来意。
    “自贞恭祝老夫人一路顺风,到时候定会和太太一道去恭送老夫人。”齐自贞滴水不漏,眸心却是看着傅夫人的眼睛,等着她与自己坦明来意。
    傅夫人看着她的眼睛,明白齐自贞的用意,索性开诚公布,道;“不瞒三夫人所说,我年纪大了,这次离开江北,怕是往后,都不会再来北阳叨扰司令。”
    说完,傅夫人顿了顿,又道;“唯独是良澜,让我放心不下。”
    齐自贞听了这话就是笑笑;“老夫人多虑了。”
    “不,”傅夫人摇了摇头,“我不是多虑,良澜膝下虽然有嫡子嫡女,可三夫人也晓得,司令的心全在傅良沁母子身上,他心里,哪儿有旁人的丁点位子?”
    齐自贞脸色微变,并不吭声。
    “一日不除了傅良沁母子,我这心里,便一日都不能踏实,日日夜夜,寝食难安。”傅夫人声音很低。
    齐自贞眼皮一跳,“傅夫人的话,自贞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太太都不愿做的事儿,自贞更是不敢做,老夫人还是回去吧,我就当您没来过。”
    “三夫人,良澜毕竟是她姐姐,行事间总有顾虑,可三夫人和她非亲非故.....”
    “借刀杀人,这一招棋,老夫人倒是想的极妙。”齐自贞打断了傅夫人的话,眼底闪过讥诮之色。
    “是借刀杀人,只不过这把刀,并不在夫人手上。”
    “我不懂老夫人的意思。”齐自贞微微皱眉,目光冷冽的向着傅夫人看去。
    “夫人细想,这世上,恨不得将谢承东啖(dan)其肉,饮其血的人,是谁?”
    齐自贞眸心一变,“老夫人说的,难不成是顾美兰?”
    傅夫人摇了摇头,“顾美兰已经逃到了川渝,跟了梁建成,她恨司令是不假,可对咱们毫无用处。”
    “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夫人听说过没有,顾家除了被司令枪决的顾廷亮,和逃到川渝的顾美兰,顾晟年还有一个长女,是姨娘所出,多年来籍籍无名。”
    傅夫人的话音刚落,齐自贞的眼睛倏然一亮。
    “这个女子,叫顾美华,是顾美兰异母姐姐,也是顾家的大小姐,顾家出事后,她一直下落不明,夫人若是找到这个女子,寻机将她带回官邸.....”
    “让她来找我们复仇吗?”齐自贞皱眉。
    “夫人错了,是让她找傅良沁母子复仇。”傅夫人微微笑了,“世人都知道能让江北司令放在心尖上的只有傅良沁,和傅良沁的孩子,杀谁,都没有杀她们母子更能让谢承东痛不欲生,再没有什么,能比这复仇的法子更好。”
    ☆、127章 庆幸
    齐自贞有片刻的沉默,傅夫人也没有打扰,直到看见齐自贞抬起头,看向自己。
    “老夫人,您是觉得我恨透了傅良沁,巴不得让她死,所以您来找我,想让我替你们除了她,您这想法没错,只可惜.....”
    “可惜什么?”傅夫人微微眯眼,“你对司令一往情深,眼见着司令这样宠爱她,你难道就不难受?不想置她于死地?”
    “想,”齐自贞痛快的承认,“日夜都想。”
    闻言,傅夫人有些不解,问;“那可惜什么?”
    “只可惜,”齐自贞笑了笑,声音十分平静,“我狠不下心。”
    “三夫人看起来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傅夫人嗤笑。
    “她是司令心尖上的人,对她下手,就等于是对司令下手,实话不瞒老夫人,让司令伤心,我可舍不得。”
    傅夫人怎么也不曾想到齐自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定定的看了齐自贞一会儿,终是没再逗留,起身离开了南院。
    待傅夫人走后,秋霞将一碗银耳红枣羹送到齐自贞面前,低声道;“夫人,那傅老太太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沾手,倒是将主意打在了夫人身上。”
    齐自贞心知秋霞方才定是没有走远,而是将自己与傅夫人的话全都听了进去,她淡淡抿唇,端起银耳羹微微抿了一口,道;“也不怨她,她料定我恨极了傅良沁,来找我也是人之常情。”
    “那傅老夫人也是拎不清,除了二夫人母子,岂不是让大夫人得势,夫人又何苦来蹚这场浑水。”
    “你说的没错,”齐自贞慢慢的搅动着手中的银耳羹,轻笑道;“我连个儿子也没有,我费那功夫和傅良沁作对,我图什么?”
    话虽如此,齐自贞眼底却还是漾着几分凄凉之色,秋霞看着,便是不忍,“夫人如今正当盛年,还是有机会给司令生个小公子的。”
    “是吗?”齐自贞淡淡一笑,低下了头。
    谢承东这次一走便是两个多月,梁建成这次孤注一掷,倒是将所有兵力全是派来了江北,江北军装备虽是优良,可也抵挡不住渝军不要命的打法,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喜忧参半,良沁的心便一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日子进了九月,从北麓那边传来消息,谢承东终是带兵从渝军手里夺回了北麓山的据点,渝军后退三十里,仍是对江北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反扑。
    九月中旬,时值国民总理张克凡六十岁寿诞,谢承东部署好战地的军事,回到了北阳。
    官邸早先便是收到了消息,得知谢承东从战地回来,傅良澜几天前便命人将官邸收拾一新,就连些弯弯角角的地方都是打扫的纤尘不染,到了谢承东回程的日子,傅良澜带着孩子们一早便是守在了主楼门口,等着谢承东的车队。
    未几,就见齐自贞带着谢珊,良沁抱着谢振玮,也是从各自的院子赶了归来,傅良澜笑意温和,与齐自贞寒暄了几句,继而便来和良沁说话,她神色寻常,似是姐妹两还是如之前般亲密无间,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良沁只是抱着安儿,傅良澜问话,也是一一回答,可终究有了几分隔阂,傅良澜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含笑逗着外甥,对安儿十分疼爱。
    未过多久,就听一阵鸣笛声从前院传了进来,众人俱是神情一震,向着前面看去,谢承东的车队已经驶了进来,在主楼前停下。
    傅良澜带着诸人迎了过去,待谢承东下车,其他人还好,谢瑶已是向着父亲扑了过去,脆生生的喊了句;“爸爸!”,将身子埋在了谢承东怀里。
    谢瑶今年已有九岁,个子长高了不少,谢承东却还是将女儿抱了起来。
    “平儿,你都多大了,快别闹,赶紧儿下来。”傅良澜见状便是呵斥,“爸爸才回来,不能这样缠着他。”
    平儿只是不听,仍是搂着父亲的颈脖,谢承东看向良沁母子,便是将女儿放了下来,和傅良澜与齐自贞随口说了两句,便是走到了良沁面前。
    谢振玮看见父亲,脸庞上倒是有些木怔怔的,谢承东看着,便是笑了,从良沁手中抱过儿子,两个多月没见,谢振玮早已认不出了父亲,刚被父亲抱在怀里,便是小嘴一撇,“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这小子,你老子才走两个多月,你就不认识了。”谢承东笑声爽朗,在儿子的脸蛋上扎扎实实的亲了一口,他下颚上的胡茬早已冒了出来,扎的谢振玮哭得更是厉害,跟个小花猫似得,不住的向着良沁的方向张着胳膊。
    两个多月没见,良沁见谢承东黑了,瘦了,心里本是漾满了疼惜,可又见他这般逗弄孩子,不免轻声嗔了几句,眼瞧着他们一家三口,谢承东眼里心里都是良沁母子,傅良澜和齐自贞站在一旁,彼此眼底都是浮过淡淡的落寞。
    刚回到卧房,谢承东便是抱住良沁的身子,急不可待的寻到了她的嘴唇,二话不说,便是将她抱在了床上,良沁有些心慌,忍不住去推他的身子,小声提醒他;“不行的,现在还是白天.....”
    谢承东压根不管不顾,直接褪下了她的衣裳,良沁见他居然要和自己“白日宣淫”,不免觉得臊得慌,可见他兴致正高,又念起两人分别这样久的日子,心也就软了,只得依了他,让他满足了欲望。
    事后,谢承东仍是揽着良沁的身子,良沁浑身乏力,尤其腰际那里更是酸软的厉害,她枕着谢承东的胳膊,轻声道;“瑞卿,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张总理的寿诞吗?”
    谢承东吻了吻她的发丝,淡淡“嗯”了一声,“张总理昔日对江北军有大恩,他的寿诞,我必须回来。”
    良沁闻言,回身环住了他的身子,谢承东听见了她的叹息,遂是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