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格里高利坐在扶手椅上,手里拿着一张表,对千羽说道。“你这说的我都感觉我自己像个瞎子一样。”
“如果能拿到底版的话,我会更确认,”千羽回答道。“至少电脑上传过来的图像说明这张照片很可能有猫腻。”
“我去看看。”格里高利站起来,和千羽一起走到了电脑前——电脑还停留在千羽之前观看的位置。
“唔……”格里高利眯起眼睛。“你说的好像是对的,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去警视厅太花时间了,我们让他们拍一张更清晰的照片应该就可以了。”
……一小时后,高圆寺宅。
目暮警官,白鸟任三郎,千羽,格里高利,高圆寺先生,高圆寺夫人,西班牙语老师毛利西奥还有遛狗人原野等都坐在厅里,气氛很微妙。
“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高圆寺先生问道。“之前一次你们带走了我夫人,现在又灰溜溜地送回来,难道还要请我去警视厅坐坐吗?”
“啊不,我们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很抱歉——”目暮警官赔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格里高利打断了。
“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我们找到了凶手,以及他就是凶手的证据。”格里高利淡淡道。“之所以请你们全都聚集在这里,也是为了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那为什么这小子也在这里?”高圆寺夫人对着原野问道。“毛利西奥来我都能理解,但这个人应该没有权利知道我们家的隐私吧?”
“他可太重要了,”格里高利冷哼道。“因为他就是一切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高圆寺先生的脸上立刻布满了阴霾,盯着原野。
“你们可别污蔑我!”原野被吓了一跳。“我只是个遛狗的……”
“她出现了破伤风,所以你给她打了药,对吗?从兽医诊所拿到的优质抗生素?”格里高利突然问道。“如果你还不打算承认的话,我还想看看你该怎么解释我们在你工作的兽医诊所里找到了一个和惠子小姐的断趾上的铁锈成分比例完全相同的锈剪刀呢——或许你就是用这个剪子剪下了惠子小姐的脚趾?”
“……”原野显然被格里高利的这番话逼得方寸大乱,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出了一句话。
“那是她自己要求剪的……”
“你说什么疯话!”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高圆寺先生突然暴起,老迈的身躯仿佛透支了所有精力似的运动了起来,冲向了原野先生。
“请您冷静一下!”目暮警官显然是早就对此做了准备,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和同样反应了过来的白鸟警官一起抱住了高圆寺先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毛利西奥问道。“这位先生您能解释一下吗?”
“我只是个鉴识人员,不可能预测那些没有证据的事情,”格里高利摊手。“正主在这里呢,直接让原野先生自己说不就好了?我最多在最后补充一些——因为我可以看出,原野先生有些时候不知道某些事情之间的因果关系。”
“我知道了……”原野叹息道。
————————时间回到一周以前。
原野和高圆寺惠子一起坐在惠子房间外的阳台上,而惠子的小狗则懒洋洋地躺在原野的怀里。
“这些东西交给你了,”惠子将一堆信递给了原野。“发信顺序我之前已经告诉你了,按照这个顺序将这些已经密封好的信送到我家就可以——千万别打开,否则他们就可能会发现不对。”
“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做,”原野叹了一口气,接过了信件。“我的工作的薪水还算可以,虽然你没有工作,但应该也能……”
“这点钱对我爸妈来说不算什么啦!”惠子满不在乎道。“而且有了这笔钱,我们下半辈子就可以不用工作了。”
————短暂回到现实中。
“等一下,”毛利西奥问道。“你们两个这是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高圆寺先生大口呼吸了几下才镇压住火气。“你和我女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之所以策划这起绑架案,本来就是为了给我们接下来的私奔提供充足的资金。”
“这不可能……”毛利西奥喃喃道。“等一下……我和惠子已经交往很久了啊!”
“什么!?”高圆寺先生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毛利西奥。“你们怎么能这样!?我请你来是为了给惠子当老师的,不是当丈夫的!”
“惠子和……你?”原野也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被耍了,遛狗人先生,”格里高利悠悠道。“根据我们的调查,我们确认惠子小姐在一周以前已经获得了我国海牙办公室的apstille认证(用于认证申报材料的真实性)。所以我们认为惠子小姐已经做好了毛利西奥先生在下周一起私奔去智利的准备。”
“什么?”原野惊愕。
“可是,”目暮警官突然想到了什么。“原野先生,你刚才说…惠子小姐和你一起策划了绑架惠子小姐本人的计划?”
“没错,惠子小姐自导自演了这起绑架案”格里高利点头。“而且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高圆寺先生问道。“我需要铁证。”
“可以,”格里高利点头。“你们还记得那封信里附带的惠子小姐被绑架的照片吗?我让目暮警官冲洗了一张放大版的照片并带了过来,现在请跟我来。”
说着,格里高利就站了起来,示意众人跟着他。
…高圆寺宅,惠子小姐的房间。
“你核对一下具体位置。”格里高利站在房间里,将从目暮警官那里拿到的照片递给了千羽,吩咐道。
“好的,”千羽点了点头,然后一边看着照片一边看着惠子的房间里的布景。“嗯——”
几秒钟后,千羽走到惠子小姐的床前,然后便爬了上去,最终跪在了床上的某个位置。“应该就是这个位置了。”
“警官,”格里高利向目暮警官示意。“我要的拍立得,给那小子。”
千羽从目暮警官那里接过了相机,然后拿着相机,给跪在床上的自己照了一张自拍,又将吐出来的照片和惠子小姐的绑架照一起递给了格里高利。
“你们看吧,”格里高利看了一眼照片之后便将两张照片展示给了众人。“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一对比,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格里高利所谓的证据。
惠子小姐的绑架照的边缘处,露出来的房间布景赫然和千羽拍摄的照片一模一样!
“左上角的落地窗一角,右边偏上的油画一角,这些都和这小子刚才拍出来的照片的位置一模一样。”格里高利显然对众人脸上的表情很满意。“请注意,尸检结果表明惠子小姐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而惠子小姐的绑架照是在白天拍摄的(毕竟是白天寄的信,肯定要用白天拍摄的绑架照才有可信度),除非有一间这间房间的复制品,否则天刚黑的时候还没失踪,天没亮就遇害的惠子小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拍摄这样一张白天的照片。”
“现在,我说这起绑架案是惠子小姐自己绑架自己还有人有异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