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原哀离开之后,格里高利示意千羽把衣服褪下来,露出肩膀。
“你的伤口被处理过了?”看着绷带,格里高利问道。“另外,被什么枪打的?”
“被处理过了,”千羽回答。“造成伤口的应该是霰弹枪的一粒钢砂。”
“钢砂?”格里高利一边疑惑着,一边将绷带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片刻之后。
“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格里高利将绷带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钢砂那么小,根本打不出窦道,感染的几率很低。回家休息去吧,真的出现感染疑似症状再来找我。”
就在此时,在没有任何敲门声的情况下,办公室的门被直接打开了。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格里高利和千羽都有些诧异地看着男子。
“请问,格里高利阿斯克医生在吗?”男子看着格里高利,礼貌道。
这样礼貌的语气,让千羽觉得来者的身份有些奇怪。
当然,男子西服左侧内兜异样的凸出要比这奇怪多了——从凸出的形状来看,要么是哪个神经病拿了一把玩具枪来吓唬人,要不然就是某个暴力机关的武装人员(无论是否是官方的)有求于他。
格里高利显然也看出来了。
“我不是格里高利,”格里高利面色不变道。“那个懒鬼请假了、没来,不过我是他的好朋友,可以给他捎个口信。”
男子微愣,然后将右手伸进左边的内兜。
卧槽这家伙不会想在这里开枪吧?千羽正打算把伞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来,却发现为了检查肩部伤口,所以自己刚才把背包丢在了几步开外的沙发上。
然而,千羽多虑了,因为男子最终拿出了一张照片,看了一眼之后便将照片转向格里高利的方向,一脸无语。
那是格里高利的高清免冠照片。
“现在,我们能谈一谈了吗?格里高利先生?”
千羽撇了撇嘴,看向谎言被揭穿的格里高利。
“既然你来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走路,”格里高利示意了一下躺在办公桌上面的拐杖。“就在这里谈吧。”
“这个小家伙可能需要出去一下。”男子看了一眼千羽——他看过来的眼神让千羽有些发毛。
不过,这应该只是例行的戒备吧。。。如果是把自己当做敌人看待,恐怕自己的汗毛都会全都竖起来的。。。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格里高利用英语说道。“放心,这小子这么小,听不懂的。”
千羽立刻领会了格里高利的意思,也装出对于格里高利的英语完全茫然的样子。
“好吧,如你所愿、先生。”男子叹了一口气,又取出了一个证件本,将它打开之后展示给格里高利。
“喔。。。”格里高利做出很吃惊的表情。“公安?”
千羽惊讶的神色也溢于言表,如果他不是为了防止表情露出破绽而提前将头低下,他或许就已经露馅了。
公安警察,这可不是什么普通警察,而是负责国家级别的安保、情报等案件的警察,其本质相当于美国的fbi(联邦调查局),纳粹德国的盖世太保(国家秘密警察),还有二战前日本帝国的特高课(创建公安警察的直接理由就是为了替代二战后被迫解散的特高课)。其主要任务是处理有关犯罪团伙;左右翼政党(比如日共、奥姆真理教)和朝鲜总联(在日本朝鲜人总联合会)、工人运动、反战运动等民间组织政治行为的事物。
公安警察请格里高利去做什么?
“我们的一名特工中了毒,刚刚被运回国内,”男子说道。“我们怀疑他被以极为高明的手法下毒了。我们知道您是现在人在日本的医生里面最出色的之一,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前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格里高利显然抱着和千羽一样的疑问。“别跟我扯什么公共警察,讲真话。”
“我需要怎样才能证明我是公安警察?”男子苦笑。“如果连证件你都不相信的话,那你相信什么?”
“你可以让你们的直升机飞过来,然后在让我见识一下能够破窗而入的特种兵。”格里高利信口开河道。
“一言为定?”男子的表情很微妙。
“好啊。”格里高利好整以暇道。“向我证明吧!”
黑衣男子很淡定地取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平田,打开你的发动机,我们的人想要你的大家伙来叫几声。另外,让银兵卫从楼上绳降到格里高利的办公室外面,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之后,男子微笑着看向窗外。
格里高利和千羽也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
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经响起了。
“刚才你没有听到吗?”黑衣男子挑眉,对表情微妙的格里高里说道。“之前我们的直升飞机在降落到屋顶的时候,应该也发出了非常大的螺旋桨声。”
“咚咚——”敲窗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只见另一位黑衣男子正抓着一根尼龙绳,踩在窗沿上,对着大家打招呼。
“g。。。”千羽脱口而出。
“你说过他不会英语?”男子看了一眼千羽、皱了皱眉头道。
“你对苏联有了解吗?”格里高利反问。
“还可以。”男子回答。
“会俄语吗啊?”格里高利又问道。
“不会。”
“请问,‘布尔什维克’是什么意思?”格里高利又问道。
“多数派。”男子继续回答。(布尔斯维克是俄语多数派的意思,相应的,孟什维克是俄语里少数派的意思。)
“很对,”格里高利摊手。“你会俄语吗?”
“好吧。。。”男子耸肩。“那么,既然你的要求我都已经实现了,你相信我是公安警察了吗?”
“我如果继续不信,你们完全有能力把我绑架过去。”格里高利拿起拐杖,站起身。“我们出发吧,不过我可能上楼比较慢,毕竟是残疾人。”
“但你走起路来没什么问题。。。”男子看了一眼走向门口的格里高利,奇怪道。
“谁磕了维柯丁之后都能这样走——”格格里高利打开门,看向男子。“不走吗?”
“。。。”千羽看着格里高利和两名黑衣男子各自离去之后,看了一眼自己大腿中间的缝隙里。
就在刚才,格里高利将他的手机悄悄扔进了他的腿缝里。
“这是要做什么?”千羽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