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荣道:“这位姑娘,我对你嘴里的故事不感兴趣,我们还有要事商谈,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能否移步?”
忌奴也忍不住道:“没错,既然你和你的吴王那般好,还不赶快去贴着哄着伺候着,在我们这耽误什么时间哪。”
“啧啧,看看,我和朝辞公主也是故人,故人相见,还不能叙叙旧吗?你们对我这般刻薄,叫别人看了,还以为是公主难为我,公主你说呢?”
“辛成,那日我见你的右手伤口很深,这才三四日的光景,就好的这么快?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倒不如与我分享分享。”朝辞终于开口,却说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一番话。
辛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刚才被锦荣和忌奴那般挤兑也没变色,此刻却脸色煞白,一句话也没说,轻哼了一声便走了。
忌奴道:“还是公主厉害,终于把她打发走了,我见她那样子就烦。”
锦荣也附和道:“没错,没来由的一副拈风吃醋的样子,真不知道吴王怎么会喜欢这样……”
话没说完,自觉失言,见朝辞似乎没在意,便又道:“公主,这个女的不简单啊,连伤口都能伪造,看来那日那般凄楚可怜,都是为了博取吴王的怜悯心。”
朝辞回过头,笑了笑,道:“我们继续。”
奉挚回来时,见辛成已经坐在一旁,桌子上摆着各色丰盛佳肴,便坐了下来,桌子上只有两双碗筷,奉挚听说了今天白天的事,也并不奇怪,只道:“今日怎么想起在小厨房吃了?”
辛成为他殷勤夹菜道:“我和主上分开多日,还从来没在一起吃过饭呢,今日是辛成亲自下厨,为主上烹饪,就咱们俩,坐在这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不好吗?”
奉挚将碗放下,道:“辛成,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辛成连忙慌张下跪,一个不小心将桌子上的菜碟碰倒了一个,菜汤顺势泼到了她的裙子上,瞬间便有些狼狈,她叩了一个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道:“王上,辛成入宫之前出身风尘,落花有意流水冷情这般的事自然见得多,也习惯了,自从入宫,王上册封我,尊重我,宠爱我,我却渐渐忘了时刻秉承着失去之心,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王上要赶我走我知道,要不是我受了伤,王上可能一日都不会留我,但是,辛成不会走的,那个朝辞不也屡次忤逆您,要离开您吗?您不还是一样抛弃一切,不远万里追随到此。”
奉挚望着她,笑了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是没有回转余地的,你今夜好好休息,我明日派人送你回吴国,你可以不必回王宫,所余之事,我会替你安排好,保证你后半生无忧。”
“哈哈。”辛成仰起头,有些癫狂的笑了。“王上就这般小瞧辛成吗?难道我跟你这么多年图的就是那些钱财?辛成虽然不才,但是比一个杜十娘还是绰绰有余,辛成所求,从来就不是王上口中的那些。”
奉挚站起来,俯视着她,“明日启程。”说完就要转身离去,辛成双膝着地,爬向他,狠狠拉住袍子一角,对着奉挚的背影说:“王上!就算您不怜惜我,连朝辞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奉挚身影蓦然一顿,终于转过身,道:“你什么意思?”
辛成站起身,不再是刚刚楚楚可怜的样子,反而有了几分成竹在胸,趾高气昂的样子,“朝辞贵为璟国公主,在吴国逗留不久,却和王上结为秦晋之好,来的奇怪,走的更是奇怪,况且她不敬王上,几次提出悔婚,和大司马纠缠不清,这都是举国皆知的事情,辛成难免分外留意些,以防她对您不测。”
“本王没时间和你猜哑谜,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大司马和一众大臣发现国珠失窃,正在追查。”
奉挚没说话。
“如果我没猜错,国珠失窃一定和朝辞有关,而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就算是大司马,恐怕也弹压不住,王上,你说,如果朝堂上知道了是朝辞偷走了国珠,会怎么样呢?唉……恐怕吴国会倾力追讨,不惜大开杀戒,反正谁都知道,朝辞没有实权,璟国一兵一卒都不听她的调动……现在五国还有传言,说丞相杨贞有意取而代之登上王位,那么整个璟国更不会管她的死活了,王上,你说她孤立无援又被追杀,届时还有出路吗?”
奉挚淡淡蹙了蹙眉,并没有太多的波动,沉沉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受人威胁的人?”
辛成一惊,“王上!辛成伺候您这么多年,您就这么狠心?”
“你说得对,起初的确不忍心,还费尽心力为你谋算前程,但是现在我不会了,辛成,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
“王上!”辛成开始哭泣,声音也变得凄厉,她又开始声嘶力竭,双手抓着奉挚衣角求饶,“求求王上不要赶我走,我只不过求一个在您身边伺候的机会……求求您了,王上,求求您……”
这个时候再来这般示弱,只会让人厌烦,只听奉挚吩咐道:“来人,把她送出去。”
辛成惨绝哭诉的声音响彻大院,没一会,又归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