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和王磊超,都知道赌石存在风险,而我们两个人的爸爸,也都是死在赌石这件冒险的事儿上,但是一夜暴富的想法,还是让王磊超第二天,就拉着我又去了瑞丽的赌石街。
这里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原石,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很多人驻足一个摊位,我和王磊超也是因为好奇,来到了这个摊位前面。
但是驻足这个摊位的人,并不是为了买原石,而是在看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抱着一块切开的原石在哭泣。
“我一辈子的血汗钱呀!都赔在这块石头上了,光看风化表皮,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一刀切开之后,才知道这是一块砖头料(无高翠的大块毛料),这样的一块砖头料,也值得我赔进去几百万啊!”
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现在的这种行为,在瑞丽赌石街上并不少见,说句实在话,死在瑞丽赌石街上的人,都并不少见,更何况只是哭呢!
“这个人也真是的,愿赌就要服输嘛,这几天眼光不行,能怨得了谁呀?在这里哭又顶个屁用!”
我身旁的人群里,充斥着类似的小声议论,这并不新鲜,来赌石的人,大部分人还是赌不到好运气的,一夜暴富这种事情,并不是常常发生的。
“小叶兄弟,什么是砖头料啊?我看这个人抱着的原石,至少也算是玉石啊,他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呢?”
王磊超大哥,向我提出了疑问,我很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玉石都是玉石,但品质的好坏,就决定了价值。
“王大哥,砖头料这三个字,是常年赌石的人,才会用的字眼儿,意思就是没有高翠的,大块毛料,虽然也是玉石,但却并不怎么值钱。”
我小声的回答了王磊超的问题,像所有围观的人一样,我也只敢小声议论,赌石赔了本儿,本来就是值得同情的事情,现在如果大声说的话,不是更让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难堪?
“小叶兄弟,如果我把这块砖头料买下来,光以你的刀功,我们能赚到钱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王磊超是怎么想的,雕刻出来的玉器,如果材质本身就不好的话,光靠雕工能挣几个钱呢?
“王大哥,砖头料根本不值钱,我劝你连买也别买,一件玉器主要是看质地,材质如果不好的话,雕工就算是再精美,也卖不了几个钱的。”
王磊超毕竟是一个外行,我要用我的专业知识,让他不要上这个当,赌石本来就是愿赌服输的事儿,别人赌输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叶兄弟,你就跟我说句实话,这块料子,究竟值多少钱?”
王磊超还是不放弃,追问了这块玉料的价格。
“王大哥,你要是一定想知道价钱的话,那我告诉你,这块玉料虽然大,但最多也就值五千块钱。”
我无可奈何,只好给王磊超报了一个价格,砖头料能卖五千块钱,也只不过是因为这块原石的体积罢了。
王磊超听了报价之后,出乎我意料的走出了人群,来到了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面前。
“大哥,你手里的这块原石,我出五千块钱买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呢,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要是不愿意的话,这句话就当我没说。”
王磊超蹲在这个胡子拉碴的面男人面前,和这个男人商量起了价格。
“愿意啊,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能捞回来一分钱,就是一分钱呀!可是这块料子的质地并不好,你买去能做什么用呢?”
胡子拉碴的男人,当然是希望这笔买卖能够成交,赌石的人都有这么一个心理,自己栽了,都不想栽的太大,能捞回来一分钱,就是一分钱。
“你就别管我做什么用了,这是五千块钱,你点点,要是没有错儿的话,你的这块原石,我可就抱走了。”
王磊超拿出了五十张百元大钞,说句实在话,我明明告诉他了,这块原石不值什么钱,但是我却不明白,王磊超在明知道这个事实的情况下,怎么还愿意买这样一块砖头料?
胡子拉碴的男人,点了点手里的钞票,抹了抹自己的鼻涕眼泪,根本没有管那块砖头料,起身就离开了赌石街。
“小叶兄弟,这块原石太大了,咱俩一人一半,先把它抱回去吧。”
王磊超转过了头,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走上前去,把一切为二的那块砖头料,和王磊超一起,抱回了玉龙大酒店1八0八的房间。
“王大哥,就剩咱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我可就直说了,你明明知道这块料子不值钱,怎么还是要买下来呢?”
我对这个问题实在想不通,王磊超虽然是个外行,但他也不是个傻子呀?
“小叶兄弟,就权当积德行善吧,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在赌石街上哭成那个德行,咱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王磊超的这一句解释,让我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这是一份儿善心,玉料虽然不值钱,但是王磊超的这份善心,却是难能可贵的。
“王大哥,你的这份善心,我很佩服,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把成本拿回来的,这几天我就不回我的那个院子了,就借用你的房间,把这块砖头料雕刻出来,能卖多少钱,咱们就卖多少钱吧。”
我也下定了决心了,玉料的好坏先不说,只要用心雕刻,五千块钱的成本,应该还是可以拿回来的。
从来赌石街上,只有冷漠的嘲笑,而我偶尔认识的这位王大哥,却是有一副热心肠的,通过今天的事情,我对这个王大哥,又加深了一层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