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焱一路回到自己办公室,安安带着happy就在沙发上蜷着,她说到做到,真的很乖,没有乱跑。
见到聂焱,安安马上惊呼,“聂聂!!”
聂焱的脸实在白的吓人,傅守一帮着聂焱把深色的西装外套脱了,里面的藏青色衬衫已经被血染成黑色。
安安吓傻了,围着聂焱转,却又不敢说话。
聂焱安抚孩子,“没事,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之前出车祸受了伤。”
安安不多话,只是点点头,眼泪却已经落下来。
暗暗的自责,她责怪聂聂不回家来陪他,却不知道他流了这么多的血。安安摸摸脸上的创可贴,跟聂焱的伤比,她脸上其实根本就不叫伤。
傅守一手忙脚乱地找出医务箱,拿着剪刀准备把聂焱之前包扎的纱布都剪开,重新上药。
聂焱有一刹的舍不得,那是梁柔给他包的。
不过傅守一哪里还能听聂焱的,咔嚓咔嚓就给剪了。聂焱的伤口化脓,虽然早上梁柔处理过,可是被聂兆忠这么不留余力的一杖,还是又给打的血肉模糊,其中还混着黄色的脓液,看着让人生怖。
聂焱的手捂住安安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口。
他的手臂上是枪伤,原本就不好恢复,在加上之前忙碌,完全没有好好休养换药,现在伤口倒是比之前更可怕了。
傅守一说:“还是去医院吧,看这个情况,不及时处理,怕是这条胳膊要废了。”
聂焱手心里安安的睫毛眨啊眨的,眼泪珠子扑簌簌的掉。
这孩子比梁柔哭起来还让人心疼。
聂焱摇摇头,“去医院也不过就是哪些步骤,把多余的地方清除掉,重新包扎就行了。”
傅守一虽不是医生,可是他曾经接受过傅家最精密的训练,傅老爷子是指着他给聂焱保命的。所以包扎对于傅守一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那消毒过的小刀给聂焱清除了被打的脱离身体的皮肉之后,重新包扎。
聂焱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傅守一都替他疼。
等包扎好,聂焱急忙把安安拢进怀里,他一只手受伤,抱不了孩子,所以就只能让安安靠在他身上。沉声跟安安说:“你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让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你现在这么哭,往后我可不敢跟你说了。”
安安擦着眼泪,摇头。
半晌才说:“我是大孩子了,难道就不能哭了吗?”
这话倒是把聂焱问住了,是不是成了大人,就不能哭了?
对啊。没错,是这样啊。
长成大人了,就算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算皮开肉绽,伤口见骨,也不能哭。
聂焱大拇指帮安安擦眼泪,小家伙怕眼泪滑倒脸上的伤口处,擦的格外卖力,脸蛋都擦红了。鼻头也红红的。
聂焱问,“你为什么哭?”
好好的,哭什么。
安安一双眼泪瞅着聂焱,“我看着你疼,我也疼。”
聂焱搂着安安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这世上的人都能这样对他,他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傅守一拿着聂焱换下来的血污纱布出去没一阵,就又进来了。
“小聂总,二少夫人来了。”
二少夫人尹雅。
聂子赫出了事,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尹雅会坐不住,是因该的。
只不过,尹雅该去找聂兆忠才对啊。
傅守一说:“聂总已经离开公司。”
聂兆忠说不管了,那就是真的不管了。
聂子赫出事,基海兆业会动荡是必然的事。还有元家,谁也不知道不按常理出牌的元家会干出什么事。傅守一还在说:“二少夫人说了,今天要是您不肯见她,就是做贼心虚!”
傅守一说的并不全面,其实今天尹雅来,就是来闹的。
聂子赫刚被获准能进入董事会,一切都向着更好的地方发展,偏偏这个时候,聂子赫外出的滑翔机出事故,到现在海事部门还没有打捞到人。
大海上风雨难测,生死不过一瞬间。
尹雅万念俱灰,她争了斗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给聂子赫生下孩子。眼看着聂子赫要进入董事会,要手握实权,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了这种事。
会崩溃是能预料的事。
尹雅今早来基海兆业,进门就大喊大闹,无非就是说聂焱为了争夺家产谋杀兄弟。
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虽然关于聂子赫的事情,心里犯嘀咕的人恐怕不在少,可是像尹雅这样大鸣大放的叫嚷出来,她是第一个。
傅守一脸色难看至极,这件事无论最后结果怎么定性,聂焱身上的这盆脏手是被泼定了的。
这名声传出去,谁不说聂焱一句心狠手辣,连亲兄弟都不放过。
聂焱对名声不怎么在乎了,只是他了解尹雅,今天要是不见尹雅,怕是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聂焱没什么心力花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