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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它想着,那至少有很多人会特意从我头顶踩过去,我还能偶尔听见他们说一声这条路不错,或者这枚鹅卵石挺好看的。
    变成了碎石子之后身边的石头都没有会跟它说话的了,渐渐的春天到了,有绿草有红花,它们跟石子儿成了朋友。
    草跟花都很羡慕石子的经历,觉得太神奇了,因为它们自己只有一年的生命,到了秋天它们就要离开,来年春天新长出来的就不是现在的它们了。
    “石子靠自己的尖锐扎疼了那个小孩儿,小孩儿哭着跑回去找他奶奶去了,花跟草都很感谢它,是它保护了它们......”
    故事依旧简洁,中途作为石头的所见所闻,算是换个角度看世界,而里面蕴含的意义也很简单,总体来说,这本小说更倾向于让长辈父母用来教育孩子。
    祁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写出来的会是这样的,动笔的时候就是这么构思了出来,或许还是因为他要当爸爸了,潜意识里还是渐渐多了一种身为人父要对孩子进行的思想品德教育的责任感。
    “这个故事真好,听了还不用费脑子去琢磨,中间好几处都特别有趣,以后出版了咱们给孩子留一本。”
    江画眉之前打了个盹儿,这会儿反倒精神起来了。
    祁云说完了故事,笑着凑过去亲了亲小姑娘柔软的唇,“好,都听你的。眉眉,不想睡觉了吗?”
    声音有点低沉,说完话还从唇畔沿着脸颊滑动,最后喘了口气舔了舔小姑娘的耳垂。
    江画眉最是敏感的地方被那么一舔,而且耳洞处还灌入了一阵暧昧的气息,江画眉抬手要推祁云的手顿时一颤,说是推开反而看起来又像是抚摸,“你、你不要胡闹啦,明早你还要去镇上,要早点起床。”
    “不怕,我还年轻,精力旺盛得很,哪怕彻夜狂欢都能早起出门。”
    说罢又轻轻咬了一口耳垂,祁云轻笑一声,色气满满,逗得江画眉搭在他胸口上的手抖了抖。
    这小姑娘耳朵最是敏感,只是喷口热气压低嗓音放缓声调说几句话就能让她动情,以前早就想过有一天要这样咬着她耳垂轻声细语的用语言逗弄她了。
    孕期三个月结束之后祁云每次都要变着花样的或哄骗或美色引诱的让江画眉答应同他亲热,这次也不例外,反而因为之前打了个盹儿,江画眉被磨蹭到很晚才累得睡了过去。
    为了不压到肚子,祁云也是变着体位的做,几乎全程都在做俯卧撑似的,这时候就不得不庆幸之前还没吹对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恢复每天早晚的简短体力训练了。
    第二天早上祁云早早起来把早饭做好温在锅里,江河上课时间比较宽松,再加上这会儿也没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逼着他必须得打两背篓草才能去上学,所以祁云给他安排着早起背诵课文英语公式之类的。
    一年多两年的坚持下来,江河其实已经比很多现在的高中生都还要懂更多知识了。
    当然,因为祁云的特殊教育方式,江河在初高中体系课本知识上还是有些不懂的。
    “背书到院子外面去背吧,记得小声点儿别把你姐吵醒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就自己去上学。”
    跟江河一起坐着吃了早饭,祁云把碗筷收拾好又抽时间冲洗干净。
    要是他现在赶时间把碗筷堆放着准备回来再洗的话,不听话的小姑娘又要趁他不在家把这些活儿给做了。
    别人家的婆娘怀孕要生了都要下地干活,这话祁云从来不放在心上,因为那是别人的婆娘,江画眉是他的媳妇,自己媳妇当然自己心疼,不能说别人不心疼媳妇自己也理所应当的要跟着学。
    收拾好厨房,祁云这才从一旁柴房里推出自行车,车龙头上挂着个泥褐色布袋子,里面是装的二十份检讨书一份总结报告书,另外还有小学里学生学习情况报告及成绩变化趋势图。
    “姐夫,这周我可以坐你的自行车出去兜风吗?”
    “兜风”这词儿还是江河跟着祁云学的,当初祁云看江画眉对自行车稀罕,就时不时的找了时间骑着自行车带她去外面随便转转。
    或是沿着村尾水库那边那条马路一路往下,或是顺着某条小道看看田野树林,偶尔还能趁机偷个香。
    祁云还挺想试试带着他家小姑娘钻树林子的,可惜江画眉揪着他耳朵把他给镇压了,这让祁云很是遗憾。
    男人么,打野那什么战还是很刺激的啊,想想就浑身血液沸腾。
    祁云想着以后要弄个帐篷带着小姑娘去露营,把这会儿缺了的补上。
    嗯,不能带娃,就他们俩。
    “行,周末我教你骑,不过这会儿你身高不够,只能站着骑试试。”
    所谓站着骑就是歪着身子一条腿从高杠下面穿过去踩脚踏板,这是腿不够长的小孩儿这时候骑自行车的法子,毕竟这会儿还没有以后那种无杠自行车。
    听见祁云说要教他,江河顿时眼睛一亮,特激动的围着自行车转了转,然后还依依不舍的站在院子边儿上目送祁云离开。
    祁云也不是心疼自行车,毕竟要祁云一个开惯了豪车的人心疼一辆样式古朴得只存在于黑白照片里的只花费了五百块不到的高杠二八。
    这虽然理智上祁云知道应该心疼一下,可感情上实在做不到。
    可惜江河那小屁孩儿当初一摸到自行车就特激动,踩着脚踏板学着祁云教他的那样找了个矮坡慢慢学着滑溜。
    结果有点儿感觉的时候这小子太激动没掌控好方向,一脑袋倒栽葱似的栽到了矮坡下拐弯处的一块水田里。
    从脑袋到耳朵再到肩膀,全都是稀泥巴,祁云跟江河都被江画眉捏着撵鸡用的竹竿子比划着罚站。
    要不是舍不得打祁云,打江河祁云又要护着,那回江画眉肯定是要暴跳如雷的实施家暴了。
    自此之后江河再没能单独碰自行车了,祁云也怕气到媳妇儿,乖乖听话让小舅子忍住,现在想想媳妇儿怀了娃心情正好,江河半年多又抽条长了些身高,想来也能站着蹬踏板了。
    到时候他在注意着看着点,不出事儿他们俩就不会挨揍了。
    祁云背后顶着小舅子殷切得跟盼望亲人的小姑娘似的视线推着自行车走过小道,等到了村里主道,祁云这才跨上自行车踩着脚踏板颠簸在泥巴路上走了。
    祁云选的是往村尾那边走,村尾水库那边有条马路,虽然比村口那条小道要绕路一点,可相对平坦一点,村口那边的路上坡道比较多。
    祁云骑自行车也不在乎多走一截路,只要路面情况好些就成。
    骑着车路过村尾那竹林的时候祁云隐约看见竹林边靠近河的下坡处似乎有个人,穿着一身村里人绝对不愿意在日常生活中穿的雪白衬衣浅蓝长裙。
    祁云只随意瞟了一眼就没去看了,反正是个女的,还是个年轻姑娘。
    祁云跟村里老头儿老太太大婶子大嫂子大叔甚至同龄小伙儿有交情,见了面远远的就要拔高了嗓子笑着招呼一声。
    可跟年轻姑娘除了王幺妹王大梅以及唐思甜,其他年轻姑娘他都没啥交情。
    祁云想着要办完事早点回来,所以加重了蹬踩踏板的力道,自行车大轱辘转得更欢快了,一会儿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什么新鲜的水果。
    有风吹过的声儿,坐在河边的李晓夏听见动静忍不住抬头看过来,只见一身白色长袖衬衣黑色长裤碎发爽利皮肤白净的年轻男人脸上带着浅笑的蹬着自行车迅速远离。
    李晓夏愣愣的看了那个方向半晌,最后慢吞吞的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沾着的草屑,又朝江画眉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踩着干净得跟这个农村格格不入的白色胶鞋脚步缓慢的往爷爷家走。
    作者有话要说:
    骑着自行车路过一片树林
    祁云:媳妇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江画眉顺着祁云的视线往林子里看了一眼,默默跳下车抬手揪这家伙的耳朵
    祁云:我只是想去里面找找有没有山蘑菇,昨晚下了雨肯定有,为什么揪我?【委屈巴巴捂耳朵
    江画眉:哦,谁叫你有前科在身?走吧找到蘑菇刚好用来打汤下面条
    祁云看着走在前面进了林子的媳妇儿抬手捂嘴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没人......
    #问:xx之后祁老师还是否完整如初的走出林子?#
    第76章 塞人
    镇上的卫生院里因为政治原因, 基本上找不到什么特别厉害的医生, 祁云原本是想找张主任打听一下市里有没有b超之类的检查仪器。
    结果倒是凑了巧,张主任说镇上就有一个擅长妇人病症的老中医,这还是张主任偷偷跟祁云说的,毕竟牵扯到这些文化传承之类的东西,这会儿都挺危险的。
    就像袁医生,就是因为他上班的时候跟病人随口提了一句中医草药,然后就被护士举报了,工作被撸了不说本人还被下放了, 要不是他老婆跟他感情好咬牙带着孩子在城里等着他没离婚脱离关系,这会儿袁医生怕是早就想不开走了。
    要不是因为这人是祁云,张主任也不敢跟他介绍老中医。
    祁云跟郑凯旋他们关系好, 这事儿张主任自然知道,所以祁云去找老中医看病, 郑凯旋那边也不会管。
    “市里头估计还有点儿乱。”
    张主任叼着祁云给散的烟也没点, 眉头皱得死紧,“小祁, 你那里学校还能安排人进去不?”
    这就是要塞人了,不过瞧张主任那模样以及前头那句话,张主任要塞的人恐怕是跟曾老他们差不多的身份。
    祁云自然是点头表示还行。
    明年差不多就能陆陆续续的恢复, 塞人也就大家挤一挤艰苦一年半载。
    祁云去书店取了这两天的报纸,又托李冬梅买了两袋水果,镇边儿老中医那里祁云提前去拜访了一下,送了袋水果又定下了过几天带孕妇来的事儿。
    前前后后也就一两个小时, 祁云蹬着自行车刚到出街口那里就被人叫住了。
    李晓夏的母亲林春花搭着个单肩挎包皱着眉走在马路边,似乎是因为这路不好走,脸上带着点儿嫌弃,抬头间刚好看见白衬衣骑着自行车格外醒目的祁云,连忙抬手笑着打了招呼。
    “祁校长上公社公干啊?这是回村儿里吗?倒是凑巧,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说着话就三两步走了过来,祁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单腿撑着地稳住自行车让人爬上来了。
    虽然跟李晓夏相处得很不愉快,对林春花两口子也不咋有好感,可林春花好歹也是李晓冬的亲妈,还是老村长的大儿媳,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春花似乎对祁云还挺热情的,一点没有了以前见面时那爱答不理垂着眼皮子看人的劲头,坐到后座上反手抓好了坐边儿一边跟祁云说着话,“祁校长这是去公社干啥?”
    祁云含糊的说了公社领导要来看毕业典礼的事儿。
    “咱们水月村小学还是挺受公社领导重视的,对了祁校长,学校的老师全都是那些改造犯吗?不是我歧视谁,让他们教育孩子们,真不会出问题吗?”
    “想想看他们以前的那些事儿,之后又是被下放到咱们农村接受农民的监督进行劳动改造,这会儿对咱们农民还不得记恨着啊?”
    说完话林春花似乎还在后面歪着脖子瞅了瞅祁云的脸色,见祁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又危言耸听的加了一句,“说不定他们背地里教孩子们什么反动思想,到时候祁校长你可是要负头等责任,咱们村儿送了孩子去上学的说不定都要被红袖章带走调查!”
    祁云嘴角抽了抽,懒洋洋的“哦”了一声就没说别的了。
    没办法,因为祁云真的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还能说什么。这位林春花同志很有做编剧的天赋。
    林春花见祁云冷冷淡淡的除了哦啥都不说,心想你哦个什么劲儿啊,倒是顺着说点话让我好继续啊!
    自行车带着风声继续往前跑,偶尔有轱辘颠簸的吱嘎声,尴尬的安静了半分钟左右,林春花整理好情绪假装祁云那回答就是默认,说不定已经在心里认真的思考她说的话了。
    “小祁啊,虽然阿姨我已经调到城里教书去了,可我们一家的根儿还是在咱们水月村的,我们谁不想让水月村好啊?”
    “姨跟你说,现在城里可是严得很,咱们最好还是赶紧把学校那些人给弄到马棚去,教书育人的活儿还是该咱们人民内部同志来干。”
    “我娘家外甥侄子侄女都从学校毕业了,他们年纪轻轻的带孩子也更有精力,刚从学校出来对知识这一块儿也很熟......”
    刚才还称呼祁云为“祁校长”呢,本以为祁云一开始就会不好意思的让她改称呼,到时候她也就能顺势拿拿长辈的乔。
    谁知道祁云毫不羞愧的受了,林春花心里建设搞好了,也就假装没注意的顺口换了称呼想要改动两人之间的高低关系。
    祁云突然开了口打断了林春花越说越来劲的话,“林老师,昨天冬子他妹一个人回来是怎么回事?村儿里还没天黑呢就传遍了,说是跟钟隆他们家处得不大好?”
    这话要是在平常祁云肯定是不会说的,可这会儿偏偏还说了,因为只有这个话题能让林春花同志暂时转移注意力。
    虽然也可以左耳进右耳出,可就在他背后说,祁云觉得还是有点儿聒噪。
    另一个,祁云也不确定等到到了村儿里的时候林春花会不会已经补剧情补到了曾老他们跟反动分子接头成功然后有了木仓支弹药于是含恨愤然发动屠杀于是屠了他们一整个村儿。
    果然,林春花一听祁云这个话,顿时激动得晃了晃,把祁云吓得自行车都跟喝醉酒似的拐了几下才稳住。
    “那些村里的女昌妇婆娘一天到晚就会乱嚼舌根,也不怕烂了舌头!我们家小夏跟小钟好得很,这回只是请假回来看她爷爷奶奶,他们就是嫉妒我们去城里过上了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