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晴觉得林有天若是在现代,一定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这个男人自下午进屋那一刻,就开始抄书。
沉浸在书籍里的男人,口中念念有词,吃饭时更是图囵吞枣,加上许久不曾吃肉,这笨蛋居然咬到自己舌头。
碗刚离手,又马不停蹄研磨、提笔。
韩晴就在旁等啊等,从夜幕降临到夜深人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最开始,这男人还会心不在焉偷偷瞧她脸色,到最后直接老稳坐在床头,写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她困得眼皮打颤,不小心睡下,等她再次醒来,朦朦胧胧间眼前似有灯火摇曳。
她一个惊醒,才发现林有天还未就寝!
按她的推测,现在至少是凌晨一、两点!
约摸一个时辰前,她就开始念叨他快睡觉,可这男人无动于衷。
靠着月光,一点灯油就抄个不停,这是不要命了吗?
韩晴没好气瞪了眼林有天,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直到将一沓宣纸整整齐齐放好。
林有天字迹刚毅大气、遒劲有力,连收笔勾勒的线条都甚是好看。
这字该写了多少遍,才能如此好看?
连学堂都未曾踏入半步,这个男人在无数日夜,至少写了个千千万万遍吧?
韩晴一扫他满是薄茧的手,略是哽咽道“是不是我不阻止你,就打算写到天亮?”
“晴儿莫气,我本意也是要睡了。”似是怕韩晴不信,林有天补充道“灯油要钱,为夫不敢浪费。”
闻言,韩晴更是气的发毛,这是灯油钱的问题吗?
她气鼓鼓一弹他的额头,“敢情你只记得灯油钱!就怕多少灯油钱,都买不回来你的眼!”
这久了,眼睛还得了!
不仅是眼,熬夜伤肝也不怕猝死。
在现代,她创业初几乎每晚都熬夜赶工,不知熬出多少病。
韩晴瞥了一眼林有天,见他被骂不仅不气,还一脸受用的模样,就一肚子窝火。
她睨了一眼林有天,道“你是不是很开心?”
林有天被她说的一愣,茫然点了点头“确实有些开心。”
媳妇关心他,他能不高兴吗?
韩晴被他一句话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又瞧见他眼底的乌青,也没了脾气。
“往后只能白天抄书。”
“好。”
“说话要算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五马难追。”
……
油灯被韩晴吹灭,昏暗的屋子,霎时只剩零散的月光。
经这么一闹,韩晴原本的睡意尽数消散。
她躺在外侧,忽地朝里头一瞟,只见那人双手环胸,安安静静仰面躺着。
“睡了吗?”她轻声问了句。
“睡了。”隔了一个身子的林有天,睫毛一颤。
“睡了怎么还能说话?”
“……”
许久不见回答,韩晴眉头一拧“你怎么不说话?”
“……睡了。”
“睡了怎么还说话?”
“……晴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有。”
“对不起。”主动承认错误,总是好的。
“……对不起什么?”
“夜里不该抄书。”
“还有呢?”
“不该吵醒你。”
“……”
他家娘子,绝对有起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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