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十章 关于会面
    袁方止拿着烟盒走出电梯,在穿过一楼大厅的时候,无意一瞥,看到两名警察正在与大堂经理做着交涉,而靠窗的一排沙发上,一名女警和一名酒店服务人员正一左一右围坐在一个情绪激动的中年女人身旁低声说着什么。
    多半是发生什么纠纷了,不少行人或近或远地驻足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袁方止没有凑热闹的兴趣,他径直走出大厅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奔g。
    然而,身处这个社会,新闻无处不在,也由不得你想不想了解。这不,同样是站在门口等车的两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便旁若无人地讨论了起来。
    “这种闹法哪儿成?要是我,先在网上闹,等舆论热起来了,盛和还不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来下好话?”
    “得了吧!就你聪明?人家可是死了亲闺女!突降噩耗,换谁能立马想那么多。不过说实在的,不管自杀还是他杀,盛和都该对员工家属做好安抚。他们这样一味推卸责任,有理的也变成没理了。”
    “是啊,这事儿闹起来,估计盛和声誉也会受到影响。话说,这段时间在网上看到好几篇有关自杀的新闻了。你说……”
    “哎,车来了,走吧!”
    待那两人坐进车里驶离酒店后,袁方止的耳根终于清静了下来。考虑到明天将会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搞事,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倒底该不该按原计划行动,毕竟以他的了解,除非确实必要,大哥一般不会参加这类应酬。
    他不禁有些自恋地想:“为了能让我这个浪子回头,大哥也是蛮拼呀!”
    不过话说回来,这回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对方主动让出东西,且已经栽了一个大跟头了,他不想在事情没弄清楚前贸然动手,而目前唯一的优势估计也就是“敌明我暗”了。
    他虽然清楚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但还是有些莫名地蠢蠢欲动,这股冲动尤其是此刻,突然变得空前强烈起来。
    “先生,请!”泊车小弟将一辆白色奔g开到门口,态度殷勤地为袁方止拉开了驾驶位车门。
    袁方止利落地坐进去,泊车小弟刚为他关好车门,他便脚踩油门,“嗖”地一下开了出去。
    泊车小弟对人们这种彪悍的开车法儿早已习以为常,理了理衣领,又笑脸迎人地走开了。
    在市中心的华茂区,袁方止其实有一套三百多坪的复式公寓。方便明天参加宴会,今晚去住那儿显然比回两百多公里外的老宅更好,但他想了想,还是将车开向了出城的方向。
    他将手机接通蓝牙,找出游晟的号码拔了过去。
    “喂,事情搞定了?”
    “嗯。”袁方止按下车窗,抽出一根从大哥那儿拿来的香烟点上:“把你手上的事先放一放。”
    “怎么了?又出问题了?”
    “你在哪儿?”袁方止右手握方向盘,左手夹着烟靠在车窗框上:“你现在到老宅来一趟,当面说。”
    “这都几点了啊?……好吧好吧,我马上赶过来。”
    待结束电话,袁方止猛抽两口,将烟摁灭扔了出去,脚下狠踩油门,箭一般地冲向了前方。
    游晟这边挂上电话,重新走进k歌包房。他穿过扯着嗓子乱嚎的两个女人,坐到一名正在与人划拳的短发美女身旁。
    “哈哈哈……大家停下来,好戏上演啦!”短发美女赢了拳,大笑着蹦过去抢下麦克风,关掉音乐,兴奋地叫起来。
    “哎,能换个挑战项目吗,我的大小姐!”划拳划输了的洛玲晓有点儿想赖账。
    “不行!”萧沐希拉过两位舍友,齐声说道:“去吧!我们与你同在!哈哈哈……”
    “晟哥,能管管你家那口子吗?”洛玲晓转头看向游晟,企求脱困的信号让人完全忽视不了。
    “这个……呃……”萧沐希杏眼一瞪,游晟赶忙调转话头说道:“啊……其实到下面舞池去狼嚎一声儿也没什么的。我呢,正好有点儿事要先走一步,”游晟站起来拉过萧沐希往门外走去:“你们今晚玩儿高兴!”
    “什么事急着要走?”走到走廊尽头相对安静的角落,萧沐希不悦地瞪着游晟那张两分张狂、三分雅痞还有五分风流的,一笑就露出两酒窝的俊脸,对他中途走人表达出了明显的不高兴。
    “生意上的事儿。”游晟一把揽过细腰,低头吻上怀里的女人。
    “什么呀,大晚上的还找你!”萧沐希用手指擢了一下游晟的胸口,噘嘴道:“别不是什么野花野草在召唤你吧。”
    “瞎说什么呢,你这一个我都侍侯不过来,哪儿还有精力找别人。”游晟拥紧了萧沐希,给了她一个极尽缠绵的深吻。
    “你……你的意思是,”一吻结束,萧沐希喘了两口粗气,眼含戏谑道:“你的意思是,能力不足?”
    “我能力足不足,你难道不知道?”游晟薄唇上弯,一双桃花眼溢满了深情。他用手轻轻捏了捏萧沐希的脸颊:“好了,我走了。你们少喝点儿酒,现在也十点过了,再玩儿一会儿就回学校去。”
    “你走你的,管那么多!”萧沐希剜了他一眼,转身朝包房走去。
    游晟无奈地摇摇头,打电话安排好司机接送四个女人后,便驱车驶向了郊外的黄龙山。
    控制室内,顶着一块花毛巾,五十岁出头的大叔何智用一块破窗帘在自己圆润的身上绕来绕去,异常灵敏地弄出了一款迷之大款的长裙,然后配合着控制台上,录制视频的手机正播放出来的电音,眨着一双圆亮有神的大眼晴,摆出一个万种风情的姿势,正待说话,他余光一瞥墙上的监控屏,见大门口车灯一闪。
    他知道大半夜还被召唤过来的人已经到了,便扭着鹅舞,癫癫地挪到控制台按下大门开关。
    “亲亲们,喜欢的请双击屏幕,爱你们!”何智朝手机屏幕送出一个飞吻,然后点击上传。在欣赏完自己的最新作品后,他利落地卸下头上的花毛巾和身上的破窗帘,整理下自己并不茂盛的头发和绵绸对襟短卦,这才慢悠悠地离开了控制室。
    游晟敲门走进书房,看到袁方止把那只不知活了几百年的青龟放到办公桌上,正大眼对小眼地沉默着。
    “嘿,这怎么了?敲门也不答一声,一人一龟、含情脉脉地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人兽恋了。”游晟走到袁方止身恻,也俯低身体凝视起青龟。
    袁方止侧头看了眼游晟,用手指叩叩龟壳:“看,长眼屎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发现青爷长眼屎。”
    “怎么,你准备给它抠下来?”游晟不可恩议地问道。
    “没让我看到就算了,让我看到了而不把它弄下来,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你强迫症又犯了吧?”游晟很无语:“我来!”
    游晟一爪子挥过去,企图抓住青龟的脑袋,然而,一连几次,在他手刚伸到青龟面前,青龟便“嗖”的一下,缩进了龟壳儿里,待人爪一离开,又悠悠然钻出来,那反应力简直堪此——耗子。
    “嘿,这特么神附体了呀!格老子的,我就不相信抓不住你吖的。”游晟怒了,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准备和这只妖龟死磕到底。
    “行了,你能和我比速度?我都试了小半个钟头了,你就别瞎掺和了,”袁方止抬手制止了游晟的动作:“找你说正事呢,这么变态的事还是交给全能的智叔干好了。对了,你要喝点儿什么?”
    “不用,我可不想半晚上起来放水。”
    袁方止按了下办公桌上的呼叫按钮:“智叔,书房来一下。”
    不消片刻,胖胖的何智便顶着一张异常严肃的脸走进了书房。
    “智叔!”游晟笑眯眯地朝何智打了个招呼。
    何智朝游晟点点头,然后恭敬地看向袁方止:“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实在抱歉,这么晚还打挠你,青爷长眼屎了,你看怎么给处理下?”
    “噢?”何智走上前仔细瞧了瞧,然后表情凝重地对袁方止道:“少爷,您还有正事儿谈,我请青爷去我那儿坐坐?”
    “去吧去吧!”袁方止赶紧应好。
    何智遂抱起青爷离开了书房。
    “怎么回事儿?”游晟转身坐到袁方止对面的椅子上。
    “杨真真违背承诺,加诸于陆明哲身上的念力很快就会消失。”
    “所以?”
    袁方止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所以她会丧失庇佑,一切也都会回到原点。”
    “这是肯定的。然后呢?”游晟追问。
    “可带着面具的那人并不知道发展趋势以及他将要面临的境地。我们不清楚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及目的,如果一味等下去,我怕到最后,我们手中会失去能影响他的唯一筹码。”
    游晟见袁方止看向自己,不禁开始思考事态的发展:“你不会是想明晚上动手吧?”
    “那倒不致于。”袁方止伸出两指摩挲起下巴:“但我想再会会他。毕竟面具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你让我停止引念,和这事儿有关?”游晟似乎有些明白了今晚为什么要过来。
    袁方止坐回办公桌打开电脑,并示意游晟过去一起看他搜索出来的新闻。
    “北坪湾小区一中年妇女在家中自缢身亡;南甫路高架上一男子坠河溺亡;檀山公园山顶一男子跳崖身亡;殉情崖封闭无效,近日数人为情跳崖……”游晟边看边念,念着念着就没声儿了。
    “这么多?”他不想再看下去了:“阿止,这些不会都是咱们这半个多月弄出来的吧?”
    “不用怀疑我们的效率!”
    “天啦!虽说都是各取所需,但一下子整出这么多,会不会引起社会恐慌?”
    袁方止揉了揉眉心,有些凝重地说:“这就是我让你过来的原因。现在是和平年代,短时间在一定范围内出现大量死亡事件,这肯定是极不正常的事情。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令我们失了分寸,相信也不可能整出这样大的阵仗而忽视了信息在网络上传递的速度。这要是我外公还在世的话,肯定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游晟问道。
    “虽说目前我的念力只恢复了三层,但使出些小伎俩还是没问题。”
    “你想让我干什么?”游晟立刻了悟,这是有新任务了。。
    “我需要三十分钟,就我和他。”
    游最秒懂这是袁方止让他明晚宴会上作好安排,避免有人去打挠他和那个人的“单独会晤”。
    “行,那我提前作好安排。”游晟伸了个懒腰,间:“没事儿了吧?我睡觉去了。”
    袁方止挥挥手:“去吧,房间智叔给你准备好了。”
    “你还不睡?”
    “我去看看青爷眼屎弄干净了没有。”
    游晟看着袁方止先行离开书房,已无力翻白眼,打着哈欠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