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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第27章 为什么
    一出电梯,她还有些晃悠,垂着头走到房间门口,才看到秦杨站在那儿。
    看到秦杨的第一眼,她感觉自己似乎醉意终于翻涌上来。
    秦杨一眼就发现她不对劲了,过来扶住她。
    温歌有点想要挣脱,但是没有力气,只好说:“别这样,等下记者拍到又要上热搜了。”
    秦杨没有说话,略略松开了手,温歌于是艰难从口袋掏出门卡,却又不小心弄掉在地上。温歌还有些愣,刚要弯腰捡的时候,秦杨就捡起来打开房门。
    他拿着门卡,领着温歌回房间,生怕温歌摔了似的看着她坐在沙发上,这才离开房间。
    等秦杨走后,温歌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慢慢侧身倒在沙发上,闭上眼想睡觉,觉得光线有点亮,又不想起身去关灯,抬起手臂挡住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得有些不安稳,她在清醒与昏睡的边缘挣扎。
    隐隐约约听见门铃声,温歌烦躁地闭紧眼睛不去理会。
    秦杨等了一会,从门缝透出来的光发现屋里还是亮着的,不过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有些担心,拿着刚刚温歌的卡开了门,才看见温歌在沙发上睡着了,秦杨在沙发前蹲下来,看着她的睡颜,连睡着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他有些怜惜地轻轻抚了抚温歌的眉,接着又飞快地移开。
    这才小心扶温歌起来。
    温歌感觉有人靠近她,要是以前她早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划过那人喉咙了,但是有种很微妙的气息让她放松警惕,因而懒洋洋闭着眼顺从那人不想动弹。
    秦杨打开盖子,小心翼翼把醒酒汤递到她唇畔:“张嘴。”
    这时候温歌倒是很听话,原本以为要废一番功夫的秦杨松了口气,一点一点看着她喝下去。等到终于喝完,秦杨把碗往茶几上放下。自己之前带来的甜点蛋糕,秦杨塞到了冰箱里。
    等到做完这些,虽然还带着朦胧的醉意,但温歌较之之前,已经算是比较清醒了。
    “秦杨?”温歌发出疑惑的询问。
    “嗯,”秦杨注意到她的神态,稍微有些放心,又再度蹲在沙发前看着她轻声说:“我把吃的东西放冰箱了,要是半夜饿了可以垫垫肚子,或者当早餐吃。”
    温歌揉了揉太阳穴,应了一声“好”。
    “还头疼吗?”秦杨看到她的动作。
    “还好,”温歌过了半响才回答,“你怎么在这?”
    “给你送吃的。”
    温歌反应了一会,问道:“你在厨房做的?”
    “嗯。”
    “但是我不是说了不用吗?”温歌皱了皱眉。
    “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扔掉,”秦杨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温歌很久没有开口。
    秦杨看着她,也等了很久才说:“那我先走了,你注意洗漱的时候小心地滑,晚安。”
    温歌没有像以往一样回他一句晚安,只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秦杨等了等,见她没有开口的意图,才终于起身离开。温歌看着他的背影,手指蜷了蜷。
    等到他握住房门把手刚要拧开时,里面传来温歌隐隐约约的声音,让他一僵。
    “你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温歌声音带着一点委屈。
    秦杨快步走回到温歌面前,又重新蹲下身看着她:“没有。”
    温歌没说话,但是表情带着不相信。
    “那个女人……”他第一次尝试向一个人解释,这时的他又显得有些笨拙,他好不容易想起那个女人的名字,“穆芙是想自荐枕席,但是我没让她进房,我拒绝了。新闻照片是角度问题。”
    “是吗?”温歌又问,还没等秦杨点头,然后马上又笑了,“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温歌接着又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声:“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呢。”
    秦杨闻言眉头一舒,结果又听到温歌说:“但是我心里不舒服,你会心里不舒服吗?”
    他看着温歌带着迷茫,隐隐有些心疼:“我会。”
    “真的?”温歌睁大眼睛。
    秦杨确定地点了点头,他这个时候想起温歌经常提到的叶桦程和谈嘉树,他想起他看到温歌和顾初逸在晚宴阳台上,他想起温歌回他微信的那句话。
    “为什么呢?”温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为什么我明明相信你,但是还是会不舒服?”
    “因为……”秦杨顿住了,他迟迟不能把那一句话说出口。
    …………
    “你是真的喜欢她?”老爷子紧盯着他,“还只是对这种感情产生了兴趣。”
    …………
    温歌身体前倾,眼睛紧紧盯着他,声音有些急切:“为什么?”
    她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两个人之间这个时候只剩下呼吸声。
    或者说,还有心跳声。
    …………
    “我一点都不担心你把这种女孩子带进家门,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杨,等你真正得到这个人了,你就会把她抛弃,就像抛弃曾经那些死物一样……”
    …………
    “……我不知道。”秦杨闭了闭眼,终于回答。
    …………
    话音刚落,温歌脸上之前的表情突然如同灰尘被风吹走般,一点不留痕迹,只剩下惊愕。
    温歌眼神飘忽了一会儿,她仓促地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
    …………
    “你就是这样的人啊,不是吗?”
    …………
    爷爷的话像是诅咒般刻在他脑海里。
    温歌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身,她脸上很快挂上标准的笑:“已经很晚了,秦杨你也早点休息吧,谢谢你的关心。”
    秦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温歌却不肯看她。
    难得词穷,他最后也只能说两个字:“晚安。”
    然后轻轻带上门。
    温歌安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放空似的,突然莫名地笑了笑。
    秦杨站在门外,很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离开时走路竟然显得有些仓皇。
    第二天早上,秦杨准时到达剧组。过了一会儿,温歌才终于出现。
    一上来就是他们的对手戏,导演还没有喊“action”,他看向温歌,两个人刚好对视。
    一瞬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静止,温歌冲他笑了笑,道:“昨天喝的太醉了,只记得你好像在一旁照顾了我似的,好像每次我喝醉都是你收拾烂摊子,谢谢你。”
    秦杨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温歌神色不见异样,过了好一会儿,秦杨终于回答说:“没关系。”
    “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温歌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就联系我助理吧。”
    还没等秦杨回话,导演拿着扩音器就道:“action!”
    这一场戏是大病初愈的朝堇出席春日宴,偶遇亭中的蔚子愈。朝堇情窦初开,望着蔚子愈,眼底是少女见心上人的专注钦慕。而蔚子愈看着她,是带着宠溺的。
    在戏里,温歌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秦杨一瞬间出了神。
    “秦杨,蔚子愈现在是把朝堇当做小孩一样宠着的,你的情绪不对!”导演喊了暂停,冲着秦杨道。
    难得见秦杨ng,还被导演训,大家都有些窃窃私语,而温歌听到这句话身体略微僵了僵。
    秦杨道了一声歉,接下来这一条很快就过了。
    收工后,温歌犹豫了下道:“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是不是发烧了?”
    “没事。”
    “那我先走了?”温歌见叶桦程在等她。
    “嗯。”
    是夜,秦杨坐在阳台上。
    这两天失眠,秦杨坐在这里,想了很多。他看向旁边的那个阳台,想起很久之前两个人曾经在阳台上讲夜话。
    那时候他的失眠已经很严重了,有一点光线都让他辗转反侧。那天习惯性地睡不着,刚吞下安眠药没多久,他就察觉到阳台那边透出来的光。秦杨知道隔壁是温歌,他取出床头柜的大白兔奶糖走了出去。
    秦杨还记得温歌那时候的笑容。
    不过现在所住的酒店,他们已经不住在彼此的隔壁了。
    处理两个人的关系,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情。而一般来讲,做困难的事会令他愉快,但是这几天反而彻底地失眠了。自从遇到温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失眠了。
    突然听到门铃声,他打开门。
    门外是温歌。
    温歌见他开门,递给他一个大大的袋子:“之前落水时嘉树给我的感冒药,还剩了好多,看看你需不需要。”
    秦杨接过,刚要道谢,温歌又向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张开手,他手心里静静躺着三颗大白兔奶糖。
    他怔了怔。
    “怕吃药的话,就赶紧吃颗糖,”温歌笑得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