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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重复
    陆鸣凤是真的觉得这个不怎么可信,换位想一下,若是有人对她扎银针,怕是她早就跳起八丈高了,怎么会毫无知觉。
    冯嬷嬷看着她,耐着性子道:“小姐有所不知,这种银针并非如同银针,而是一种软若牛毛的银针,极其细。”
    陆鸣凤恍然大悟,的确,若是这银针细如牛毛,那么自然能够随着血脉流动,只是如果这是真的,谁会对三妹下此毒手呢?
    “嬷嬷,我且问一句,你可知道受了这种刑法的人,症状如何?”
    “小姐,你可知道皇上的亲兄弟八王爷,他就是因为这个死的,当时京城闹得沸沸腾腾,说他状似疯癫,脾气暴躁,后来便卧床不起,那时候有人说八王爷痛苦难当,半夜都能听到他哀嚎的声音。”
    “三小姐可是如此?”
    冯嬷嬷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道:“的确,三小姐一个月前已经有这种症状了,近来已经开始夜不能寐,一晚上都在叹气。”
    陆鸣凤惊讶的看着屋子门口的珠帘,她的妹妹竟然在忍受这种痛苦。
    “那你们怎么知道八王爷是因为银针入体,才得的病呢?”
    “小姐不知道,当时有个神医,听说了这事儿,便去王府看,结果从八王爷的体内排出了数根如同毛发的银针,可是他说剩下的已经深入肺腑,他无能为力,所以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他也无法啊,结果半年后,八王爷就死于病榻。”
    半年,陆鸣凤心头一跳,半年,她只有这短短时间,不,或许还没有半年,她要怎么办,才能找到救三妹的法子。
    陆鸣凤陷入了内心的沉思之中,外界的东西都没有神色了,只见她缓步走进屋里,看见床榻上躺着的少女,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真是天道不公。
    三妹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要让她受此折磨,而那些伤天害理的人却还过的好好的。
    陆鸣凤心里想着华妃阮嫔的那些嘴脸,就越发痛恨世道不公,越发觉得可恨,可是不管她有多恨,三妹都躺在病榻上起不来。
    此时华妃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深宫之中,一方宫墙,三两只候鸟盘旋不去,真好,冬天过去了,春天已经到了。
    几枝粉色的桃枝开在宫墙边往日里华妃总喜欢折几枝放在屋子里,皇上来的时候总是夸她人比花娇,她也总是喜欢央着皇上为她簪花。
    那时候的空气都是甜的,她的心里也是澄清的,像是一潭碧水,不染尘埃,或是染了尘埃,也不过随着碧波荡漾,转眼就沉了底。
    不管她出了什么岔子,姑母皇太后都是护着她的,皇上那时候待她也是百般恩宠,那时候阮嫔还只能靠边站。
    如今姑母走了已经快一个月了,她从一个小贵人,走到如今的位置,皇上虽然还没有废除她的华妃称号,可是如今的翊华宫,不就像个冷宫吗?
    曾经的繁华,仿佛还历历在目,皇上的眉眼却已经快恍惚了,因为曾经的皇上,被她放在心底,细细的珍重着,如今她遍体鳞伤,发现红尘往事,不过是青烟一抹,转眼间便能恍惚了往事,随风飘散。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慕容华清目光落在半开半掩的厚重宫门上,朱红宫墙,明黄琉璃瓦,关着她青春年少的样子,关着她对爱情最初的幻想。
    当初若不是她隔着花墙惊鸿一瞥,怎么会将这辈子都赌在宫珏翌这个男人身上,她以为他是她的良人。
    至到什么时候呢?是昨日吗,还是前日?她恍惚中明白,什么都能图,不要图一个人的心,万一这个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你便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可笑说书人口中声声都是情深鹣鲽,合欢连理枝,到底最后不过是一拍两散,或者是勘破红尘。
    这种结果真是叫人心中哭笑不得,因为到头来,发现你痴恋的人,你以为是良人的那个人,其实是给了你一场梦,有亲手将这场梦毁掉。
    残忍?你觉得残忍?什么叫残忍?
    费尽心机还是一场空!
    春浅,红怨,掩双环,宫门微掩,梦入织机声,是梦,似真,亦真亦假,眨眼不过青烟骤散,大梦初醒罢了!
    慕容华清半躺在椅子上,发髻随意束在脑后,半生难得的随意洒脱,竟然是在这种境地。
    原本想晒晒太阳,驱散一下心中的迷霭,如今反而觉得更加清冷了,春寒料峭,阳光照不进她这掩了宫门的翊华宫。
    估摸着时间,慕容华清站起身,一身素净衫裙,缓步走到殿门旁,桃枝灼灼,外面春日正好,独独把她这里还冰封在昨日的寒冬里。
    宫婢大多已经遣散,如今留下的,不过是老婆子,这时候也躲懒偷闲去了。
    慕容华清感受着这快要落山的太阳散发出的最后一丝余温,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春日的暖,她想着,这下半生还很长,总不能就这样寡淡的活下去吧。
    对啊,不能这么寡淡的活下去,总要有些盼头,日子才好熬下去,否则该是多么苦涩难堪啊。
    陆鸣凤回宫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夜,好在赶在下宫禁之前回了长央宫。
    从外面回来之后,陆鸣凤就一直郁郁寡欢,晚膳也吃的潦草,安胎药都不想喝,见梅儿守在一旁,监督她喝药,陆鸣凤苦笑的看了一眼玉碗,“你先下去吧,难不成我还会逃了不成,药太苦了歇会儿再喝。”
    梅儿点头,“娘娘趁早喝了吧,再放就凉了,可不能学小孩子耍性子。”
    陆鸣凤听着轻喝了她一声,“如今倒是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你做主子罢!”
    梅儿这才作罢,退了下去。
    待她一走,陆鸣凤便将药倒在了窗外的花盆里,有才将碗放了回去。
    转回头时,余光扫在窗棂上,一个不甚明显的前掌印让她不禁心头一跳,这……是有人来过?
    梅儿半晌又走进来,手上端着一个小碗,“主子,该喝药了。”
    陆鸣凤一脸疑惑的看过去,见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情形重复上演,陆鸣凤心中寻思了片刻。“我三妹喜欢吃一品堂的烤酥鸭子,你明日买些送去。”
    梅儿笑道:“主子,三小姐病着呢,需要忌口的,待她好些了再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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