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半边屁股挨着木板床坐下来。
那男人随手关上了门,很热情的掏出一包一块五毛钱的黄梅烟,递了一支给道明诚。
“不抽不抽,谢谢。”道明诚抬手拒了拒,说:“大家伙都到齐了吧?”
“都到了,我介绍一下啊,我叫周群,是化工厂的,这是杨建军老杨,纸盒厂的……”皮肤黝黑的男人挨个把房间里的九个人介绍了一圈,分别来自六个厂子,都是汽水厂欠债最多,或者最急的。
说完,隔着窗户指了指楼下,说:“我们九个是代表,还有十几个人在对面天桥下面,厂子里叫我们来讨债,就给了两张来回的车票钱,剩下的吃喝住宿都我们自己垫,讨到钱回去再报销,讨不到钱我们还得自己掏腰包……”
他在这絮絮叨叨倒苦水,蹲在床铺上面的纸盒厂的老杨打断了他,问道明诚,说:“小宋,我多嘴问一句啊,你也是汽水厂的职工家属,那干嘛要写信给我们说汽水厂有钱,帮我们讨债?”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九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道明诚。
这六个厂子,原本有四个是准备派人来讨债的,但是各自的时间都不同,也没有约好一起,而是眼前这个小宋,联系了他们,把这六个厂子的人都约到一起来。
之前,这个小宋讲,他是汽水厂的职工家属,知道汽水厂有钱,让他们赶快来,慢了,钱说不定就没了。
可这个道理讲不通,他干嘛要帮外人找汽水厂讨债,对他有什么好处?
“哎,本来我不想讲。”道明诚露出了一个很痛苦的神情,咬牙切齿的说:“我老婆在汽水厂工作,跟厂长罗贡献搞破鞋!”
“哦……”其他人恍然大悟,难怪了,这是要报复厂长。
道明诚说着,从随着的包里拿出来一张照片,递给周群。
周群看了看,上面是一个有几分风韵的少fu,和汽水厂厂长罗贡献并肩,站在汽水厂大礼堂的合影,大礼堂后面还挂着横幅,91年春节联欢会。
照片在众人手里传阅了一圈,又回到道明陈手里,道明诚把照片重新放回挎包,说:“他妈的,我算是看透了,这女人就是嫌贫爱富,嫌我没钱。我话说在前面,这次要能要回来钱,你们一家不管要多少,我要三成的好处费!”
“三成?这太多了吧?!”
“哪有收三成的!不行不行!”
房间里哄的一下,六个厂子的代表顿时zhà了锅。
有欠债的,有要债的,也就有帮忙要债的,随着要债大军的兴起,社会上也出现了一批人,专门帮着要债大军调查信息,从中吃好处,一般都是当地的地头蛇,对本地的情况比较了解。
一般也就一成的好处费,撑死了,一成半。
一下子要三成回扣,未免太夸张了。
不过这么一说,这个小宋倒是更加能令人相信。
“都别吵!”为首的周群摆摆手,问道明诚,说:“小宋,你确定能帮我们要到钱?汽水厂的情况我知道,效益不好,账上没几个钱吧?”
“没把握我也不会找你们。”道明诚说:“我告诉你们,从我知道我老婆跟罗贡献的破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暗中查罗贡献。汽水厂没钱,可罗贡献有钱的很,开奥迪,用大哥大,炒股票,去一趟歌舞厅就花几千上万!你们只要能把罗贡献给逮到,还愁要不回来钱?”
“真的假的?这个事你不能骗我们!要是罗贡献没钱呢?”有人问。
“我跟你们讲地方,你们自己去看就知道了!”道明诚说:“反正罗贡献现在躲起来了,你们自己找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他哭穷你们也没办法。你们要是答应给我三成,我就带你们去看看他过得是什么日子,然后带你们去逮他。”
“三成,还是多了点。”周群犹豫说:“我打听过,市面上帮人要债,都只给一成。再说了,我们就算逮到他,他赖着不给钱,我们有什么办法?”
“那还不简单,你们想,你们现在担心的,不就是罗贡献其实没钱嘛,闹也没用,如果是因为厂子效益不好,换不了你们钱,他根本不怕。可只要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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