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也遇见了不少其他来秘境探险的修士。
和宿臻四人组对秦至始终抱有警惕心不同,那些其他的人,和秦至都相谈甚欢。
明明同样是初次相遇的他乡之,秦至就能让那些人放下心中的提防。
或许有些人确实能够有这样先天招人喜欢的天赋,也说不定。
但放在宿臻他们的眼中,却都在暗地里把秦至的危险性提高了不少。
“你为什么想要跟我们同行呢?”
问话的是时瑄。
虽然是他最后拍板让秦至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但他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的。
“如果先前是因为你没有其他能够一同作伴的人,那刚才遇见的那几人呢?我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在秘境之外就认识了你,既然是老相识,你和他们结伴,难道不比跟着我们更合理吗?”
宿臻和贺知舟走在前面,表面上莫不在乎,其实也都竖起耳朵在偷听秦至能说出些什么话。
秦至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的笑很有特色,一直都是先叹上一口气,接着勾起唇,气音从喉间缓缓而出,不紧不慢,看不出是真的高兴,还是仅仅为了应付场面。
“我跟着你们走,当然是因为你们与我更加的有缘。”
“能有什么缘,我看是是虐缘才对!”
郁生也在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待听到这么个神神叨叨的回答,他立马就转过头,又怼上了秦至。
这也算是常事了。
自从他们和秦至一起结伴一来的十多天里,每当秦至说上些什么,郁生总能从各种角度来反驳。
言辞说不上话里,但角度足够刁钻。
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连句话也不会说,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都只用龇牙咧嘴来表示。
时瑄照旧拉开了郁生,没让他的单方面挑衅变得更激烈起来。
五个人又分成了两两一的模式。
宿臻越过贺知舟的肩膀向后看时,发现秦至盯着郁生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赞叹又像是惋惜,更多的是一种来自暗处的深沉恶意,如同黑暗之中从地底流出的污水,肮脏的,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这让秦至看上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忽然间,秦至转过头,视线同宿臻对上了。
他眼中的恶意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乖乖的,别乱动。”
看他的嘴型是这样说的。
宿臻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向贺知舟,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可他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只听见嗬嗬的嘶哑声,明明他和秦至没有任何接触,但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而贺知舟像是看不到他的不对劲似的。
还伸手撩拨了下他额头前的碎发,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正常人遇见这种人力不可及的事情都是会产生恐惧之心的。
宿臻将恐惧埋在心底,面上及其冷静的回望着身后的人,但这一次秦至没有再做出任何超乎常规的事情来,正常的很。
宿臻知道。
那都只是假象。
变故很快就会到来,而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秘境的时间是难以计算的,这与秘境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也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像时瑄他们这些修士们,都有特殊的感应时间过渡的能力。
宿臻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那样的,但感觉很神奇。
任何一个秘境开启关闭都是有定数的。
他们这次进来的这个秘境也有它的时间限制。
在被丢出秘境的前三天,秘境之中的血腥味突然加重了不少。
宿臻他们接下来走过的地方,遇见的不再是同入秘境的修士,而是那些人的尸体。
每个人的身体都尚且带着余温,鲜红的液体从他们的身体上不断的向外流淌,当宿臻他们发现这些人时,那些人的周围已经全都被染红了。
秘境里四处生长的杂草被鲜血染红之后,发生了一些变异。
碧绿的草叶上多出了鲜血般的纹路。
有人从变异后的杂草边走过,草叶微动,那个人就会陷入鲜红色的迷雾之中,如果不能快速摆脱那些迷雾,就会成为杂草的肥料,将草叶上的纹路染成更加深刻的颜色。
这些草堆宿臻和贺知舟是没有作用的。
但时瑄和郁生却还是会受它们的影响。
“有提前从这里离开的办法吗?”
宿臻不开口说话,成天还怏怏的,贺知舟也说不清他为什么会突然心情不好,但他很贴心的把往常会由宿臻说的话都接了过来,由他来说。
贴心是很贴心,就是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在里面。
时瑄摇摇头。
他们进来的这个秘境都是靠缘分的,不像一般的秘境,还有个牌子什么的,只要把牌子给毁了,就能立刻离开秘境。
这个秘境,出去只能等时间到了,才会自动被秘境给抛丢出去。
现在发生了变故,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思及此,时瑄把他之前拿到宿臻他们面前炫耀的那些小玩意儿都拿了出来,那些东西再怎么说也都是法器,倘若遇上危险,将那些自爆开来,总能给他们拖延一点时间的。虽然他一开始是准备把这些小玩意当成礼物,带回家送人的。
他从红木盒子里抓出几件法器,递给了宿臻和贺知舟。
“这个给你们,要是遇到危险,就把它们丢出去自爆,也能拖延些时间。”
宿臻摆摆手,没肯要。
他和贺知舟在这里虽然也是实体的状态,但他们试验过了,在这里是没有东西能伤害到他们的,与其把东西给他们糟蹋,还不如留给时瑄他们自己,也能为他们多添一些保障。
而且,在原本该有的时空线中,这些东西应该都只在时瑄自己的手中。
宿臻已经得到炼器和法阵的传承,那些就已经足够了。
贺知舟也是同样的意思。
东西没能送出去,时瑄无奈的把东西又收了回去,只是打定注意,待会儿多当点心,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他和郁生先顶上就是了,毕竟在他的映像中,宿臻和贺知舟都是因为他们,才会进到这个秘境,遇上这种奇奇怪怪的危险的。
秦至游离在四人之外,安静的看着时瑄和郁生的动作。
当他看到时瑄准备将法器送出去时,眼中有片刻的怔然。
但那丝毫间的怔然并不足以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充其量也只是稍微放一点点的水。
倘若有些人运气好,那自然会安然无事。
要是运气不好,那也怪不得旁人。
谁让他们的运气不好呢!
人类不都是喜欢用‘运气’两个字来评价一个人的一生的么!
所以怪不了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