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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哥哥轻咳一声,打断我的思绪,有些埋怨的看着我:“一个姑娘家,盯着人看,成什么体统。”
    “好久不见太子了,好奇嘛。”我笑嘻嘻的说着,不以为意,看他脸色还可以,顺手摸了摸额头,还好,不发烧了。
    哥哥看着我的样子,也有几分欣慰:“还好你机警,否则今天可是着了道了。”
    “嘿嘿,我时刻关注你的安危嘛。”我笑嘻嘻的贫嘴,然后好奇的提出疑问:“太子殿下他怎么给你治的啊,好的这么快,我当时看你,都快神志不清了呢。”
    说到这个问题,哥哥轻咳一声,有些羞红了脸,“女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个做什么,快别问了。”
    咦,你脸红什么啊,难道两人真的,不可描述了?我想想也对,以太子的身份,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因此看他的走路姿势没什么用。
    因此,我小心翼翼又略带试探的问道:“哥,你这样难受不?现在太子走了,你躺着吧,亲兄妹,不碍事的。”
    可能是确实累了,哥哥答应一声,我帮他将引枕换成枕头,然后就帮着他慢慢的躺下去,期间他哎呦了一声,让我顿时八卦心起,“屁股疼?”
    哥哥红着脸瞪了我一眼,说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然后说是腰疼,大概是磕到了,好吧,我对此说法存疑,可也不能真扒开他的衣服去看,于是只好偷偷的心里暗笑,想骗我,什么时候能磕到腰啊,说不定是自己扭到了,嘿嘿嘿。
    大概是我笑的太过奇怪,而哥哥也确实累了,躺下之后就让我回去了,和母亲说一声他并无大碍,也让我回去休息,毕竟刚才连跑带急,又看着处置了将青黛,对一个十三岁女孩来说,这也太过辛苦了些。
    将哥哥和太子殿下的事情放在心底,我决定帮他们牢牢的保守住这个秘密,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受到的阻力也更大,我还是希望他们幸福滴。
    因为蒋青黛事件被发现的及时,处理的也妥当,因此并未出现任何的涟漪,倒是不久之后的大事引起了我的兴趣。
    “秋狩?”我不解的看着爹和哥哥,这项活动我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我也要去参加。
    “是这样,今年陛下开恩,随行的大臣都可以将家眷带上,说是秋狩,其实并不要你们猎什么,跟着去玩儿一圈就行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爹,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他的节操和人品,偷偷看了看哥哥,发现他板着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好吧,即使反抗也是不行的,这家里爹的一言堂,只有哥哥和娘能说上几句话,我是不行的,因此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我如此,爹才缓和了脸色,让我回去好好准备,一个月后就出发,并让哥哥有空教教我骑射。
    趁着哥哥来我房里说话的时候,我才问他是怎么回事,哥哥不说话,脸色却不太好,我却恍然大悟,“是不是要给太子选妃了?”
    不想我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哥哥点点头,确认了这一消息,难怪他脸色不太好,能好菜奇怪呢。
    可是我又好奇,不是说皇后娘娘有意他娘家的侄女儿吗?怎么又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准备选妃,何况皇后应该贞静贤淑为主才对,又怎么会搞个所谓的猎场选妃。
    哥哥冷冷一笑,给我解释了其中缘由。
    ☆、第7章
    原来这个提议,是太子殿下自己提出来的,他对陛下的说法是,不喜欢贞静的女子,喜欢活泼的,并且身为太子妃,身体一定好,才能更好的辅佐他,而今年的秋狩又是太子主理的,因此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好吧,皇帝陛下也当真宠他,竟然真的答应了,听说有资格去的闺秀,都在摩拳擦掌的在家预备呢,我稍微问了一下,三品以上官儿的嫡女都是有资格去的,一些公侯之女也是有资格的,我爹正好是三品,因此我勉勉强强的能有个位置。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我爹几年前是三品,现在还是三品,只不过由从三品变成了正三品,他做官还算顺利尚且如此,可见这京官升迁的难处,当然论年纪算,我爹也不算老,他今年三十五岁不到,已经称得上是正当壮年了,那可想而知这比他官职大的是个什么岁数。
    况且,陛下近几年年纪大了,也没有选秀的意思,太子的婚事虽有人有意,可也自认为争不过皇后娘娘家的侄女儿,至于侧妃之位又实在没意思,毕竟皇后嫡子摆在那里,因此有了亲事的也是不少。
    这么算下来,别看这三品官员嫡女说起来多,各方面都合适的还真没有几个,算上我总共凑了十个人,剩下公侯勋贵家的女孩子二十人,总共是三十个。
    倒是因为太子此举,之前观望的人又转了风向,有些后悔不迭,实在是没想到,太子居然能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插上嘴,按说是该皇后做主的,结果他这么一提,陛下就同意了,有人看好太子的同时,又对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有了掂掇。
    我是无所谓的,学骑射就学呗,反正我想学骑马很久了,既能强身健体又能享受一下这种贵族运动,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家里条件尚可,但是只是比起同僚的清流而言,若和那些世家大族比自然是差远了的,因此我用的马也只是普通的健马,武侠小说中那种价值千金的宝马是想都不要想,好在这种马跑起来虽不很快,但胜在稳当。
    江玉茧和江玉芙知道这事儿后很是羡慕,倒是蒋姨娘还悄悄问了父亲,能不能让江玉芙也跟着去,得知只能嫡女去后很是失望,还抱着江玉芙哭了一鼻子,深悔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知事。
    是的,当时江玉芙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蒋姨娘也是病恹恹的样子,父亲就提出让母亲来抚养江玉芙,正和我一起,也不费事。可是蒋姨娘死活不同意,如今她倒是有些悔了,试探着和母亲提了一下,被母亲顶回去了。
    不过骑马虽然有趣,但是着实是有些辛苦,加上现在是夏天,虽然不用顶着毒日头,但是上午和下午的训练是必须的,又没有防晒霜,很快皮肤就黑了一个度。
    为了保护这张脸,我试着蒙了层白纱,前几天还不显,过了两三天中午阳光足的时候照镜子一看,整张脸成了两个颜色,看得母亲又是着急又是心疼,若是脸不好了,怕是去秋狩也没什么用处。
    看我这样,江玉芙和江玉茧的羡慕之情方淡了一些,又帮着我想办法,又是敷脸又是喝牛奶,并且我学的也算快,待会了便不用再学,只每天早上晨起练一个时辰的弓箭就是,待秋狩前几天再复习一下骑马就可以了。
    用爹的说法是,只要好看就行,骑在马上要英姿飒爽,并且开弓的姿势要好看,大气,此外不用管,毕竟没人指着这群闺秀们去打猎,多半是演示一番。
    在这般的紧急训练之下,秋狩的日先帝在的子终于到了,和我想象的要自己骑马不同,这次朝廷给分派了车,两人一辆,每人限带一个丫鬟,就按前朝避暑的规矩来,本朝陛下不像先帝那样喜欢出门,因此这避暑也就免了。
    据说先帝在的时候,最爱去青碧城别院那避暑,一住就是一两个月,政务也要带去处理,大臣自然跟着,家眷也不好不带,因此带女眷出行自是有规矩的,不像我担忧的那样。
    看来古代人民也很有智慧,并且不一味的迂腐。
    这次和我同车的女孩子是礼部张尚书的最小的闺女张与秋,礼部张大人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张与秋今年才十五,比我略大,却算得上老来得女,上面有兄有姐,因此家里很是娇宠,可为人却不骄纵。
    据她说,家里正研究亲事呢,忽然一道圣旨下来,这亲事也不用研究了,赶紧的折腾着过来,她为人心直口快,连研究亲事之事也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天真活泼,我们处的极好的。
    “要我说,这纯粹是瞎折腾呢,没问过我们愿意不愿意不说,即使我们愿意又如何,还不是上头有人挡着。”
    张与秋捏一粒瓜子磕着,有些不满,我忙劝道:“快别说这话了,隔墙有耳,咱们来都来了,还能半路回去不成。”
    “我就说说嘛。”张与秋嘀咕着,发现我们俩的丫鬟红叶和莲蓬都在角落歪着,掀开帘子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遂小声道:“你知道这次安定侯家下了血本儿不?”
    这能下什么血本啊,我不解,张与秋悄悄道:“你学骑射,学了多久?”
    “骑马只学了十来天,天太热,怕晒坏了,走之前才又重新练了两三天,射箭倒是每天一个时辰。”我算了算,如实告诉她。
    “我也差不多吧,可是,你知道安定侯家的白雪砚练了多久吗?”不等我回复就自顾自的道:“自圣旨下来就一直在练呢,我估摸着,就算是没选上,这身本事,当个驯马官是绰绰有余的。”
    “快别胡说。”我虽想笑也知道轻重,忙制止了她的玩笑,这可不是好说的,可是也好奇:“她不怕晒坏了?我就练了十来天,还黑了一层呢,若不是后面好好保养,估摸着就白不回来了,她怎么能一直练,不怕晒坏了?”
    “你听我说完呀。”张与秋拉着我的手,“要不说安定侯家下了大本钱呢,人家把房子拆了,你说牛不?”
    “我听说,郊外的一处庄子,除了柱子,屋子里没用的摆设通通都抬出去,各处房屋都打通,地上齐齐整整的铺了青砖,专门让白雪砚在那练骑马,晒不着太阳,自然不会晒黑。”
    天哪,一处庄子,这可真是大手笔,这般拆了,光是耗费的材料和日后修缮的银子就是不小一笔,看来真是下了大血本了,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百家对这次的太子妃之位是势在必得的。
    想到这个,我不由担忧起来,看我皱紧了眉头,张与秋忙关心我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不舒服,又倒水给我。
    我接过来摇了摇头,叹道:“我就是觉着,她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你说,若是不成的话,那这成了的人,会不会被打击报复什么的。”
    听我如此说,张与秋也陷入沉思,半晌方道:“我看有可能,皇后娘娘可是太子殿下的嫡母,白雪砚是她亲外甥女儿,断没有帮外人的道理,我看啊,即使她当不上太子妃,这当上的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好过了。”
    “那还搞什么秋狩,直接选她就行了啊,还这么折腾咱们干吗?”我不满的嘀咕,想到我几乎晒破皮的脸就一阵心痛。
    “太子不满意呗,我看太子殿下是个有主意的人,选中的必是他喜欢的人,就看谁有这个福分,反正我是不指望的,不过来走个过场。”张与秋是豁达之人,此次过来也只是碍于旨意而已,并且她家里也是不愿的,太子妃虽贵,可是风险也是明摆着的。
    虽然太子一时占了上风,可是和皇后的博弈显然才是一个开始,张尚书是清流一派,只忠心于陛下且在士林间自有声望,不管是谁赢,他的位子都是稳稳的,张与秋又是娇宠的小女儿,犯不着趟这趟浑水来。
    可是,想到不管是谁,哥哥都将面临失恋的风险,我不由一阵难过,又怕被张与秋看出端倪,只好强忍着,不想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哥哥就过来看我了。
    骑了一天马的他看起来气色还好,明天才能到猎苑,因此今晚就在行宫休息,说是行宫,不过是几间房子,连花园也没有,不过这本来就是赴猎苑途中的休息之地,不是什么正经行宫,因此自然简陋些。
    我们女眷都分到了房子,两人一个小院子,随行的侍卫们都在外面安营扎寨,因哥哥是太子的伴读,这次秋狩也做了些工作,算的上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因此是住在行宫里面的,他不放心我,特意来看看。
    我倒是还好,坐了一天的马车,有些晕但略躺一会儿也就好了,路是修过的,因此也不怎么颠,但是看到哥哥一脸关切的样子,又听到他提起太子如何如何,忍不住深深的为他不值起来。
    ☆、第8章
    “那个,哥哥,太子真的是要借此选妃吗?”我期期艾艾的问道。
    哥哥正翻看着我的行李,再次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漏带的东西,他好给我补上,见我发问,点头称是。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我问的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伤了他那脆弱的少男之心。
    “当然有,我希望他能选到合自己心意的女子,同时还能辅佐他,将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是本分,最好家族也有所助力。你不知道,太子这几年过得颇为辛苦,我自是希望他有个贤内助的同时,也有一外在助力。”哥哥翻出我的应急包,翻开来看看。
    哇,我哥哥居然是个圣母?这种我爱你,你也爱我,但是你不得不娶了别人,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狗血戏份真是好多年都不见了,没想到居然会在我这辈子的亲哥身上上演。
    苍天啊,大地啊,怎么会有如此“善良”之人呢。
    正在我感叹之际,哥哥翻弄着我的应急包,有些不解:“这什么东西?你拿水壶做什么?还装了水?怪沉的。”
    这是我出发前特意让丫鬟们做的双肩包,预备不时之需的,毕竟这是猎场,而我的野外生活经验为零,若有突发状况比如掉队了之类的,好歹手里有个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听了我的解释,哥哥有些哭笑不得,点着我的脑袋问:“你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多怪想法,我们去的是皇家猎苑,最安全不过,再说了,我还能让你丢了?”说话间颇为自信满满。
    我不服气的拽过应急包抱在怀里,这可是必要的求生准备,别说猎场了,就是在家里我还准备了一份儿呢,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比如地震啦也好有个准备。
    见我坚持,哥哥也就不再多说,反而帮我看了看包里的东西,想了想从自己房间里拿了金疮药和匕首给我,这两样是我都没有的,因为接触不到。
    哥哥一边给我东西,一边训斥,“你光拿了纱布,不拿伤药有什么用?”又拿出我的小刀嘲笑一番:“这是从哪儿弄的切水果的刀子,就这么缠上布就敢带出来,没有用不说还危险。”
    这就是凑合着拿的,我一个深闺淑女,哪里能拿到金疮药和匕首这种东西啊,那金疮药市面上虽有卖的,可是我去买太打眼了,质量也一般般,比不上哥哥给我的这是宫中用的。
    还有匕首,就更难得到了,幸好哥哥给我的这把削铁如泥,我轻轻把头发放在上面,吹了口气,没断。
    哥哥似乎有些黑线,问我做什么。
    我如实说,看看是不是能吹毛断发。
    “若真有这种东西我自己留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给你?你一个深闺小姐,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定是话本子看多了,看我回头不跟娘说,好好翻翻你的屋子。”哥哥恐吓我一番,见没什么问题,叮嘱我照顾好自己,有事指使丫鬟找他去,方放心的走了,把我那把缠着布条的破刀也顺便带走。
    我抱着应急包,仔细看看里面的东西,很是满足,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时候尚早,张与秋过来找我说话。
    两个小姑娘,无外乎是畅想一下明天的猎场活动,两个人笑嘻嘻的打算着要打的猎物,张与秋笑道:“别看咱们俩现在说的欢,没准儿明儿个就成了软脚虾了。”
    这倒是,我深有同感,“说的是呢,咱们在家连鸡都没杀过,何况是打猎,我看明天不跟在后面吃一鼻子灰就是好的,不过你也不用怕,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哥哥定能打到的。”
    “你哥哥?”张与秋稍微红了脸,这也正常,毕竟是娇小姐,提到别的男人难免害羞:“是不是刚刚来那个?”
    “是啊,就是他。”一提起这个,我的话匣子就有些合不上,难得遇到一个合得来的朋友,且也是有哥哥的,不由吐槽起来,对我管的比较严啦,经常打击我啦,给父母告状啦,等等,不一而足。
    张与秋听着我说,静静的没有插嘴,反而劝我说:“我看,这也是为你好,况且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嘴巴欠一些也是有的,我看他很关心你呢,你看,刚才不是才来看过你。”
    这倒是。
    其实我也只是随意吐槽一下,内心里还是十分敬重喜欢哥哥的,因此有些不好意思,又忙说起哥哥的好话来以及我们兄妹之间的趣事。
    正高兴间,张与秋的丫鬟红叶过来敲门:“姑娘,不早了该歇着了,明儿还要早起呢。”
    时间确实不早了,张与秋忙和我告辞,回房间休息去了,莲蓬也过来铺床,我看这床也还算大,且天气也有些凉了,就让她也过来一处躺着,我们两人挤着也暖和些。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赶了一上午的路才到了猎场,果然是皇家气派,草地一望无际,远处树木郁郁葱葱,也不知长了多久,端的是好地方。
    中午我们女孩子照旧是围在一处吃的,都练过骑射因此身体也还好,并非弱不禁风的,稍稍修整过后,我们都跨上了马,不过这马是猎苑的,性子还算温顺,每个人都挑了自己心仪的,陛下射了第一箭之后,余人也纷纷跟上,哥哥特地过来看看我,见我一切安好才放下心来。
    不过,他看我紧紧背在胸前的东西,无奈的摇摇头,我振振有词,万一肚子饿了,里面有火石可以烤些自己猎到的野味来吃啊。
    没想到此话引得哥哥哈哈大笑,笑我居然做能打到猎物的美梦,气得我七窍生烟。笑够了才告诉我可以纵马跑跑,但不要跑的太偏了,若是不喜欢太多人,一个人去逛逛也可以的,因为大型的猎物是有被围起来的,外面都有标识,不要乱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