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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萧梧这会儿倒是不想吐,总感觉绷带缠着的伤口那里发痒,特别想上手去挠:“你帮我把绷带给解开,我怎么感觉那么痒啊!该不会钻进什么小虫子去了吧?”
    “我听人说长新肉的时候会痒痒,不过你这距离长新肉还早呢吧?”秦笙动作小心的帮他把绷带给解了下来,然后就傻了眼。
    萧梧的额头上光滑一片,一点伤口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而且不止如此,她还在萧梧脑袋上看到了……一株嫩生生的绿苗?
    萧梧发现她没动静了,整个人傻了一样,疑惑的抬头:“怎么了?真的钻进虫子了?”
    “比那严重多了。”秦笙干巴巴的说,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棵嫩生生的绿苗:“萧梧,你脑袋上长绿草了。”
    萧梧忍不住额角抽搐:“我如果头顶长草,那一定是你做了对不住我的事情,你猜我会怎么做?”脑袋上长草,这意思不就是戴了绿帽子?这女人到底会不会说话的!
    “你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准确。”秦笙倒退两步,把桌子上的镜子拿了过来:“你还是自己看吧!”
    萧梧看着镜子里自己完好无损的额头,以及额头上那个招摇的绿芽,陷入了迷之沉默。
    “这个,该怎么办啊?”秦笙盯着那个绿芽,很想把它拽出来:“要不然,我试试看能不能拔掉?”
    萧梧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同意了。
    秦笙小心翼翼的捏住了那个小小的绿芽,刚一用力,就感觉萧梧浑身跟着一颤,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快停下来!”
    萧梧满头都是汗,刚才秦笙抓住绿芽准备拔掉的时候,他感觉像是一把抓住了他的大脑,剧烈的头疼瞬间袭击了他,好像,要被拔掉的不是一个绿芽,而是他的大脑一样。
    “不能拔?”秦笙一看他这个样子,慌忙松开了手:“你没事儿吧?都管我,乱出主意!”
    “没事儿!”萧梧咬着牙,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不关你的事儿,我不也同意了吗?谁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剪刀:“你试试看用剪刀剪断它。”
    秦笙犹豫不决:“这样行吗?我怎么觉得这绿芽好像跟你合为一体了啊?动了它,你会不会也跟着倒霉啊?”
    萧梧咬牙:“能跟我合为一体的只有你。”
    秦笙不料他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开车,毫无防备下红了脸,紧跟着就是一个大白眼:“我说真的,你不是说我那预知更像是第六感吗?我就感觉你跟这东西,密不可分了。”
    对秦笙那玄奥的能力,萧梧还真不能不当一回事儿,皱了皱眉:“那就暂时让它留着?难道还要让它以我的身体为养分,扎根下去开花结果?到时候为它提供养料的我是不是就直接化为尘埃了?”
    秦笙被他说的毛骨悚然,但是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东西扎根在萧梧脑袋上啊,要成长的话自然是把他当成汲取养分的对象了!
    “要是知道这东西需要什么养分就好了。”她心里下意识的想着。
    这个念头才刚一动,秦笙就感觉到自己的空间忽然有了反应,那一汪平静的小湖泊居然喷出一股清水来,像是湖中存在着一个泉眼一样,喷出来的清水毫不犹豫的喷了对面的萧梧一脸。
    秦笙傻眼,对上萧梧面无表情的脸,手忙脚乱的去帮他擦,他脑袋上的小绿芽被浇了一身水后却兴奋的颤抖了起来,紧跟着就在秦笙惊愕的目光中迅速的生长了起来。
    张叶,抽茎,开花,这个过程只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彻底完成了。
    秦笙看着萧梧头顶上开出的那朵红艳艳的玫瑰,一只手捂住了脸:“萧梧,你脑袋上开花了。”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萧梧已经从镜子里面看到了具体过程,此刻盯着镜子里头顶玫瑰的自己,表情是崩溃的。
    “咦?赵玫瑰不是说,你以后的能力跟玫瑰花有关系吗?”秦笙盯着那朵花看了好久,看的自己都快变成斗鸡眼了,忽然想起来:“你快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它啊!”哪怕只能换个地方呢,换到手上也比顶在脑袋上好啊,又不是媒婆!
    萧梧试了试,盛开的玫瑰在秦笙的目光注视下逐渐消失不见了,萧梧又变成了那个俊美潇洒,一脸精英范儿的萧梧,而不是头顶艳俗红花的媒婆。
    “成功了?”见状她高兴的问。
    萧梧一伸手,一枝玫瑰神奇的出现在手中:“送给你的。”
    “谢谢!”秦笙伸手接过,一脸欣喜:“可以从身体里弄出来了?”
    “被你说中了,以后大概是弄不出来了。”萧梧满脸无奈,那古怪的玫瑰真的彻底跟他融为一体了:“不过好处是我可以控制它,想让它出来的时候它才能出来。”
    “不会有什么危害吧?”秦笙还是不放心,这可是长在身体里的东西,万一要是有什么危害,还是想办法早点弄出来好。
    “不会。”萧梧活动了一下手脚:“我能感觉到,它已经完全融入我的身体了,感觉就好像它原本就存在,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就像我的手脚一样。”
    第13章 变异,疫病
    三天红雨结束后,连续好多天都是火辣辣的太阳,大火球一样挂在天上,好像要把大地全都给蒸干了。
    农田里的玉米苗无精打采,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的天天蹲在地头上的寨民心中直上火,可即便是三天两头的浇,也不见什么效果,倒是田里的野草像是疯了一样,锄了一茬又冒出一茬来,茂盛的像是吃了激素。
    “这苗头看着不大对啊!”趁着傍晚太阳落山,天气没那么热了,凑在村头闲聊的人拧着眉头:“玉米地往年可用不着那么多水,可就这么个浇法,也不见啥好转,这老天爷该不会打算绝了咱的收成吧?”
    “那草真是邪门了,我昨天才锄了地,都给抱出来丢在地头上了,今天下地一看,嘿!又是绿油油一片了!”说话的老农抽着自制的烟袋锅子,满脸皱纹:“这要是换成地里的庄稼这个长法就好了!”
    寨民们说的事情,秦笙和萧梧也已经发现了,他们家在院子里开出来的一小片菜地,菜苗没长出来多少,全都是疯长的野草,一天不管就成了纯天然草场了,都找不到种下去的菜苗藏在哪里。
    一家人只好天天拔草,买回来的牛羊倒是幸福了,天天都有吃不完的草料。
    “这草该不会是变异了吧?”秦笙拔草累的腰酸背疼,看着弱小的菜苗只想哭:“同样是植物,这些草跟打了激素似的疯长,菜苗怎么就可怜巴巴的不见动静呢?再这么下去早晚叫草给吃了。”
    “庄稼和蔬菜不一贯都是靠人操持呵护着长大的吗?怎么能跟野草比?”赵玫瑰也热的够呛,直接坐在地上喘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瞧这生命力,多顽强!这变异也是个适者生存的两极分化,能耐的更能耐,没用的更没用,可惜了,咱们必须要种的农作物跟野草比起来,就是那没用的,没人护着那绝对长不起来!”
    这还是刚开始呢,等以后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粮食种下去了收获不了多少,越来越多的人饿肚子,铤而走险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萧梧眯着眼睛看了眼太阳,抬手擦了把汗:“我怀疑这情况可能跟前两天的雨水和现在的烈日有关系,等会儿去买些遮阳布回来,在院子里扎一个遮阳棚看看。”
    遮阳布很好买,现在大家都抢粮食食盐之类,这东西压根没人理会,萧梧要的多,老板一高兴给算了个实惠价,拉回来的遮阳布少说也能覆盖上好几亩地了。
    当天下午几人就动手在院子里扎了一个遮阳棚,把院子里的菜地当成了实验田,等着看遮阳之后的结果。
    事实证明遮阳棚还真的有用,那些疯长的野草总算没有那么夸张了,几个人又忙活了一次把草全都拔干净后,菜地里总算干净了,瘦弱的菜苗也开始了缓慢的生长。
    见这办法有效,几人不敢耽误,赶紧把自己几亩口粮地全都给搭上了遮阳布,继续任由野草疯长下去,今年下半年的收成就别想了。
    他们家的举动很快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从萧梧这里得知搭上遮阳布后就能有效改善情况,寨民们也坐不住了,几乎把附近城镇上所有的遮阳布都给扫荡了回来,家家户户倾巢出动,连夜给地里上遮阳。
    “怎么买了这么多回来?”老太太看着萧梧他们搬进来一卷一卷的遮阳布,咂舌:“你俩这是打算当二道贩子,卖这个啊?”
    “先存着,有备无患!”秦笙拍拍手:“以后谁知道什么情况,要真是连饭都吃不上了,这遮阳布没人生产了可就不好找了,多存一点,等咱家用的那些不顶事儿了好有的换。”
    用上遮阳后,情况果然得到了缓解,虽然地里还是干旱的厉害,还得起早贪黑的汲水浇地,可少了野草作祟,地里的庄稼总算是开始生长了。
    天天瞅着地里的幼苗吃不好睡不好的人们暂时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开始有疫病流行了起来。
    等萧家寨子这边得到消息,周围好多地方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不少人都患了病,症状起初就跟中暑似的,头晕呕吐,浑身无力,还有些人出现了发热的情况,起初没人放在心上,这天气这么热,会中暑什么的太正常了,拿点药弄点消暑的对付一下就行了。
    但慢慢的,人们开始发现,这些往常惯用的方法在这次的情况面前好像不管用了,那些症状越来越严重,到后来人身上甚至出现了浮肿的现象,活像在水里泡胀了一样,看着特别瘆人。
    医院里开始涌入大量的患者,很快就人满为患,连走廊上都排满了加塞的病床,虽然眼下还没有出现死亡案例,但是数量这么庞大的患者群,还有几乎完全如出一辙的症状,还是表明了一件事情。
    这是一种大范围爆发的新型疫病,暂时还没有克制和治愈的办法。
    萧家寨子这边倒是没有发现疑似病例,主要是大家都很听话,末世爆发的当天,他们就乖乖藏在屋子里,没有谁冒险以身相试,就算后面抢水的时候,也都是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都没沾到的。
    但是随着在外打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回来,这样的病症终于也在寨子里出现了。
    萧梧和秦笙这几天累的够呛,没做过农活的人刚开始下地干活,少不了腰酸背疼的,好不容易地里的活儿忙完了,萧梧很有兴致的搂着秦笙一番运动,又是哄又是骗的折腾了她三次,两个人才沉沉睡去,没想到睡下没多久,就被砸门声给吵醒了。
    “这大晚上的,谁啊?”老太太也听到了,开了灯出门问。
    “我!萧志军!”
    “军子啊?你等着我给你开门啊!”老太太赶紧开了门,把萧志军让了进来:“这么晚了你咋跑这儿来了呢?出啥事儿了?”
    “我找小五说点事儿,舅娘你甭担心,去睡吧!”萧志军脸色不好看,对着老太太露出个勉强的笑脸来。
    “进来吧!”萧梧已经出来了:“屋里说话。”
    屋里秦笙早就穿好了衣服,原本的狼藉痕迹也收拾干净了,正打着呵欠坐在一边:“表哥,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有急事儿,我也不能大晚上的跑过来。”萧志军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愁眉紧锁:“咱寨子里出去打工的人有些人回来了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秦笙点头:“听人家说了。”
    “这些回来的人里头,有人染病了。”萧志军重重的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儿来:“就是这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病!没跑!”
    秦笙仅存的那点睡意瞬间飞了:“不会吧?没听说啊!你从谁那里听说的?”
    萧梧也皱起了眉头。
    “我亲眼看到的!”萧志军狠狠的吸着烟,好像跟那烟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就我们隔壁的萧团结他们家!傍晚那会儿你嫂子说,看见他们家孩子脸色潮红像是生病了,团结他们家也不送去卫生室,我心里就犯嘀咕,这阵子净听说外头的疫病了,我这心里当时就有点不得劲儿,怕他们是那么一个情况。我就趁着天黑趴在墙头上往那边看,他们家人一直都藏在屋里没咋出来,我等到后半夜,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团结妈抱着小孙子出来撒尿,我瞧见那孩子露出来的胳膊腿,肿的厉害!”
    当时萧志军心都凉了,他可听说这病是会传染的!结果现在最起码有一个病人就住在他们家隔壁!
    他发现这事儿后,连父母媳妇都没说,连夜就跑来砸表弟家的门了,萧梧见过世面,脑子活泛,这个事儿他真需要别人帮着拿个主意。
    “你要说他们家舍不得孩子,藏着掖着也情有可原。”萧志军把没抽完的烟按灭了,一脸怒容:“可他们就该好好把孩子藏在家里别叫他出来!他们是咋做的?给孩子穿上长袖长裤,还叫他出来跟别的孩子一起玩!这是安的什么心!”
    这年头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疙瘩,就他们家的金贵不成?明知道自家孩子患了传染病,还让孩子出来跟别人玩,这得多恶毒的心思啊!
    秦笙听了这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了看萧梧,叹了口气:“人心......”
    “这件事情不能瞒着。”萧梧立刻就做出了决断:“继续下去寨子里的孩子只怕很快就会被传染了,得先把得病的人给隔离起来。”
    不是他心狠,这个时候,不实施隔离,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整个寨子。
    “那咱们怎么把消息传出去?”萧志军眼巴巴的看着萧梧:“总不能说是我半夜里扒墙头上看见的吧?团结妈那脾气,到时候得堵着我们家门口骂。”
    “不需要出面指证,只要把消息散出去就行了,就跟传播谣言似的。”秦笙以前是做心理医生的,揣摩人心上有两把刷子,这个节骨眼儿上,不管是谁把事儿捅出去,团结一家子都得恨毒了他,这人一旦失去理智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没人敢保证:“大家就算不信,为了自家孩子着想,也会拘着孩子不让他们再接近那家人的。”
    只要避开了传染源,患病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了。再说,就冲着孩子患病只有上年纪的老母照顾小孙子,其他人全都避着这事儿,她就笃定,那家人绝对不可能把这事儿藏多久!
    第14章 可能的转机
    萧团结发现有点不对劲,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邻里乡亲这两天好像都在避着他们家,来串门的不见了,走在路上偶尔碰见了,人家也是站的远远的,说不了两句话就匆匆忙忙的找理由离开。
    疑心生暗鬼,萧团结家里藏着那样的秘密,本来就心里有鬼,看见人家都是这么个反应,就开始猜测起来,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他们家的秘密?要不然,怎么忽然就开始躲着他们了?
    一想到发生在自己家身上的情况,萧团结就无比的后悔,他不该因为对萧梧有意见,就不相信他说的话的,家里老母给打电话叫他们回来,萧梧说要出大事儿了,萧团结对此嗤之以鼻,根本就不肯相信。
    什么世界末日,那个高材生书读的多了,脑子不清醒了吧?寨子里的人也跟着他胡闹,这样离谱的事情都能传的有鼻子有眼!
    因为不相信,红云刚出现的时候他们家人都没放在心上,不就是朝霞吗?这能有什么危险!
    等红云迅速扩展,铺天盖地的时候,他们才惊觉事情不对,可是为时已晚。
    他们家,除了留在萧家寨子的老母亲,其他人全都染上了那种怪病,孩子抵抗力差,发展的最为迅速,身上已经开始水肿了。
    “团结!”萧团结正在悔恨,老寨主背着手,远远的走了过来:“你站在这儿做啥呢?”
    “叔啊!”萧团结挤出一个笑脸来:“那不是听说萧梧也回来了吗?好多年没见过了,找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