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整。市中心的夜景也黯淡沉寂。
君无半倚在沙发上,懒懒地扫向面前两人。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胸口露出大半,早已干透的长发垂下,颜凉看得出神,但又心虚。
虽然君无性子不羁,行事放浪,但他现在这样不拢胸口,显然是气的。
气到没心思去管外貌了。
“所以你们就在外头待到这个点”君无动怒时勾着薄唇,极盛极美,刻薄话也让人生不起气来,“本尊担心你这野狐狸是不是迷路了。结果呢,就和这废物在弄堂里野合”
想反驳的点太多,颜凉想了一会才开口:“我没迷路。阿青不是废物。野合是什么意思”
“”君无冷笑,“用你的狐狸尾巴尖想想是什么意思。”
一直在身后晃荡的狐狸尾巴顿时团了起来不敢再动。
“唉。”
坐在边侧写教案的苍恒抬头,叹气间将温知星特意送来的眼镜摘了。一张脸顿时严肃冷然,颜凉怯怯地呜鸣,和乐正青一起站直等挨训。
“不怪凉凉。”乐正青将颜凉往身后拉,颜凉呜了一声,立刻并拢两条腿。虽然没有白液滴落,乐正青也没了底气,“是我求她的,我先动的手,她性子软不会拒绝我,是我的错。”
“东西呢”君无杀意十足。
乐正青将两团精液干涸的碎布料拿出。他小声说:“你们对凉凉太过分了。”
在办公室内那般对待,还将如此粗糙的东西塞进体内。也就是颜凉不计较,换了普通人早就难受哭了。
君无余光一瞥,俨然是要动手。
“罢了,要训也得之后再训。”
苍恒站起身,冲颜凉招手,“凉儿,先去洗澡。明天还要上课,别和你大师兄熬到太晚。”
“好。”
逃过一劫的颜凉垫着脚跑了。直到她舒舒服服地泡进浴缸里,才后知后觉地问:“大师兄齐业来了吗”
在轻暖阁枯坐三个小时的齐业耐心耗尽。他走到浴室,把飘在水面的狐狸捞起来。
橘红色的小狐狸瘫成一团,不知道是累瘫了还是泡晕了。齐业把颜凉放在浴巾上,狐狸的小肚子很软,有些鼓,手掌轻轻一按,嘴巴里冒出一朵水花。
“”竟然是溺水了
“啊,大师兄。”
终于活过来的颜凉睁开眼,狐狸耳朵颤啊颤的,转过身朝洗面池内吐了几口。齐业立刻开水将那些白花花的秽物冲走,手指勾颜凉的小下巴:“阿凉不舒服”
“有点儿。”
狐狸爪子往水流下接,但拢不住水。齐业用手舀了水给颜凉洗面漱口,她这才艰难地变作人形。
连衣物都没力气穿了,就这么光溜溜地赖在齐业身上。
分明脸颊绯红,皮肤却白皙得近乎透明。齐业庆幸自己过来了。
“是本体不舒服吗”齐业将颜凉放到床上,低声问:“阿凉再变回狐狸,师兄给你看看。”
“我不要。我没事。”
颜凉不习惯在齐业面前变作妖怪。她轻轻地哼唧:“就是今天太累了,唔,做的太累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颜凉翻了个身,正要张开腿,立刻被齐业用被子盖住了。
“不变就不变。”齐业声音低哑。
如果不是今夜有要事,他现在只想抱着颜凉进被窝好好睡一觉。小姑娘脸颊泛粉,刚从浴室出来,整个人都是水灵灵的鲜嫩诱人,趁机咬上一口才不负良夜。她还要他看那处,完全是火上浇油,诱他犯罪。
“阿凉,我有事和你说。”
齐业不是来找颜凉诉苦的。但也不忍颜凉再强打精神。他坐到床边,伸手到被子里,伸手勾缠她的发梢。
手被颜凉捉住了。
小姑娘的手软绵绵的没力气,撒娇一样钻进他掌心里,一挠一挠的。
“怎么了,突然娇滴滴的。”齐业心痒得厉害,将她十指相扣下压,“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有。师傅和尊主欺负我。”
说到这颜凉就含了泪,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眸子委屈巴巴地看齐业:“他们非说我身上有什么不好的气味,仔细查了半天也没和我说个所以然。非要我要我含着他们那个盖住”
齐业闻言凑近颜凉,仔仔细细地嗅。
“铃兰花的味道没了。”他的闭息喷洒在额前,颜凉不由得紧张,“师兄修为不足察不出是哪里怪异,只是觉得,阿凉似是哪里不太妙。”
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对。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颜凉抬头,努力笑了笑:“师兄有什么事快说吧。待会睡晚了,师傅要批评我的。”
“有只从管理局逃跑多年的四尾狐,今日受了重伤闯进管理局寻求庇护。它现出妖身前,说了大道俱灭之类的话,我再想去看的时候,被齐弘安排的人拦住了。”
齐业颇为窘迫地说:“我小妈生的弟弟。”
颜凉说话就直白多了:“一直排挤大师兄那个就是他和那个小妈鼓动你父亲把你送到山上”
“嗯。”齐业不敢看颜凉,“管理局说那四尾狐只剩妖身,无法口吐人言,我向轻暖阁借人肯定要被齐弘做文章,只能找阿凉你了。”
当时帮助齐业的女妖胡黎就不同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颜凉从被窝爬起,不自觉地咳嗽:“唔,大师兄你等等,我先吃点感冒药。”
轻暖阁里哪有给人吃的感冒药。妖怪进补的丹药倒是有不少。
颜凉舍不得吃。她怎么想,都是方才在小巷里出了太多汗的问题。唔,也可能是傍晚没洗澡。
“吃点东西。”出门之前,明昭化作的橘猫在猫粮盆边吧唧吧唧地啃,它尾巴一甩丢过来一块猫粮,“饿肚子出门小心遇到饿死鬼。”
这猫粮好像是她买给团团的。
颜凉捡起来喂到明昭嘴里,趁机将它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样我就不会撞鬼啦。”
“喵。”明昭的尾巴甩过颜凉的手腕,“回来记得给我买夜宵喵。”
“嗯嗯,知道啦。”
颜凉可不敢失约,尤其是天上的约。
然而她和齐业急忙赶回管理局,经历重重复杂曲折的手续,终于打开病房门的时候,那床上只有一只死狐狸。
四条尾巴凌乱的散开,看上去刚死不久。
“怎么会死呢”顾不得看管医生是齐弘的下属,齐业一把抓过来质问:“这才几个小时就死了”
那医生满脸惶恐地说:“我是按规矩给它治疗的。用的药都是最新最好的谁知道它就那么死了它本就伤得重,死掉也很正常”
“大师兄。”颜凉拽了拽齐业的衣角,将他拉到身边,踮起脚尖瑟瑟道:“那个医生手里的针,我怕。狐狸精碰到的话,一下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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