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把团团带走呀。”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又是一道阵法由苍恒布下,颜凉着急地将团团塞过去,“师傅一定要保护好它,它才刚刚会说话,只是一只小妖怪,不爱吃鱼罐头,平时记得喂猫草。啊,它还喜欢晒太阳,记得铺软一点,一定要关好纱窗小心团团睡迷糊了摔出去。平时记得给它剪指甲,要小心不能剪太深。团团你也不能挠师傅知道吗。”
将蜷在胸口的团团抱下来,颜凉也顾不上自己随意披着的衣衫凌乱,浑身都遮掩着方才欢爱的印子,她依旧说的急切:“团团不喜欢吃深海鱼的罐头,太腥气了,师傅你如果不会做猫饭的话给他吃一些猫粮也可以,但记得先提前尝一尝,最好是咸口的,团团会比较爱吃。还有它的毛一定要顺着梳,要轻,记得把梳下来的猫毛团成球,乱扔的话团团会生气还有”
苍恒盯着那只猫已经要发怒了:“凉儿,你在养这只猫你确定”
“对呀,它是我最宝贝的猫团团”颜凉觉得师傅这话有些明知故问,于是抱起团团说:“它很好的,也很漂亮,虽然有些若即若离的,但其实很好养。啊对,千万别让团团饿极了出去打野食,谁知道它会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被抱起的团团喵了一声 ,仿佛是在抗议,还能听出一分委屈。颜凉赶紧抱回怀里揉揉,说着对不起是我不好没给你好吃的照顾好,团团这才惬意地扭扭身子,甩着尾巴,对着苍恒喵一声。
虽然颜凉没听出来,但苍恒却是清楚明白。那双异色的猫瞳里,满是挑衅和嘲笑。
苍恒忍不住冷声道:“他用得着打野食恐怕是去偷狐狸吃了。”
“啊猫还能吃狐狸我只听说过狐狸偷鸡吃。”
自然是不敢质疑师傅的话,颜凉抱着团团翻过来,认真训斥说:“团团,以后不许去打野食了知道吗更不许吃狐狸狐狸毛那么多,怎么能下嘴而且还有狐臊味,把你都染臭了。”
“喵喵喵~”
团团被颜凉晃得狠了,伸起两只前爪表示投降。颜凉低头亲了它一口,“以后要跟师傅好好的哦,别太想我。”
“会想你的。”被亲的猫团团趁机在颜凉的唇上印了个猫爪印。
苍恒伸手将颜凉扯过来,抹去她唇上的印子,而后用力地咬了下去。
“唔”
完全没反应过来,但师傅身上那股清清淡淡仿若流云的气息已经顺着唇,透过齿,从被卷起的舌头渗进身体里。苍恒的手揽住颜凉的腰肢,紧紧相拥,丝毫不顾及颜凉呜呜的抗议声,更不提被抱在胸前的团团已经挤成了一个瘪毛团。
挠颜凉自然是不可能的,它只能去挠苍恒。可团团每挠一爪子,苍恒就吻的更重一分。唇舌交缠间颜凉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不自觉地将团团抱得更紧。
松开时,颜凉快窒息了,团团也是。
苍恒将自己留在颜凉唇上的津液涂抹,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哑声道:“别让猫挠你,小心得狂犬病。”
“团团才没有病呢。”还沉浸在方才镜花水月的点滴亲密里,颜凉红着脸,几乎将脑袋贴在团团身上。
“温知星是兽医,师傅会带它去看看,听说养猫要做结扎手术才好。凉儿为什么一直没给它”
“师傅你会养猫啊”颜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你这样我放心多了团团很听话的其实我之前想去给团团做结扎的,都约好二师兄了,就是睡过头忘记了。”
“是吗。”苍恒点头,“师傅不会睡过的。”
苍恒将已经炸毛的猫团团提起,转过身后又回身,替颜凉拢好身上的衣衫才道:“那师傅带它走了,你自己小心,照顾好自己,嗯”
“嗯嗯,师傅你放心吧,现在我有四条尾巴呢”
急匆匆地将师傅和团团推出去,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票妖怪,颜凉确定他们走后才躺回床上,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
老实说,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团团已经被师傅抱走了,师傅一定会照顾好他。师兄”
想的再多也没有用,颜凉决定先好好睡一觉,待身体完全吸收了这些精气变成修为,再找尊主好好聊聊。毕竟他连团团都给她找来了,说不定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不会对师兄们过于苛刻呢
万幸的是,在颜凉躺下后不久,外头的吵闹声便没了。
颜凉以为是师傅和团团顺利地走了出去,实际上,一人一猫却是在各路大妖的眼皮子底下,直接走到了主殿里。
之前特意燃的红烛已经被替换为尊主欢喜的白烛,清冷无痕,拒人千里。五彩石不经雕琢自称王座,座前的玉案只有一壶清酒,一只小盏。
“你个疯子。”
苍恒将手里拎着的猫丢出去,擦着烛火,险些点燃猫尾巴。
落在王座上的团团喵了一声,并不理会。但苍恒的剑意凝成,近乎实体,指着他的头顶就要劈下来。团团一甩尾巴打散,烛火颤动间森冷万分。
“怎么,吃醋了”
抖了抖身子,团团在苍恒愤怒的眼中,舒舒服服地转了个身,化作人形。一丝不挂的身躯坐在五彩石上,胯间斜斜地遮着一件墨色外衫,金丝缀染,印得整个人如同落凡一般。
银白色的眸子全是嘲笑:“很意外”
“竟然用你的兽身骗凉儿”只恨君无此时没有穿衣服,无法提领口,苍恒强压怒火坐下,将酒盏一饮而尽问:“凉儿说的可是真的”
“山上我救她的事”君无将酒壶拿起喝尽,笑道:“自然是真的。我咬着她的爪子,她也咬着我的爪子,我们一步步走下来的。”
“你有什么企图”
“如你所猜,偷狐狸吃。”
苍恒收拢的手将玉案震成碎末,“明知故问。”
浩瀚的灵气在空间内将火烛再度燃起,熊熊白光甚是渗人,大有燃火虚引的架势。君无往后一躺,无惧无畏,却是坦诚地回答了:“你收着些你的灵气,本就是被天上责罚受伤的状态。这十几年也没养好,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苍恒根本不听。
“我劝你冷静,若是被天上发觉了,你和她,还有我,都会死。”
“你说你和我已成共谋,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对凉儿到底什么企图。”深吸一口气,苍恒站起来整理衣冠,显然不满君无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君无沉默,只是将那玉瓶摔了,清脆的碎裂声中沉声道:“你以为,她是被我杀死的那样我又何必费心费力,保下她的残魂,拿一只野狐狸替她续命你当我真有那么无聊”
“凉儿修仙一直不开窍,此次渡劫本就蹊跷。”这一声碎裂叫一年来近乎颓废的苍恒恢复了一些冷静和理智,他坐下来仔细思索道:“恰逢我外出除妖。回来时便见天地异动,那道天雷”
“是天上劈的雷。准确说,是早就安排好的。”
君无见苍恒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他冷声嘲笑,却没有再继续。只是站起来,拍拍苍恒的肩膀:“你以为天上不知道你在凡间做些什么它全都知道,只是默许罢了。若不是我跟着颜凉上山,恰遇天上降下的天雷将她杀死,恐怕你真的可以替她守墓了。”
“天上真的要这样”
苍恒只觉得头脑发晕,不愿相信,但怎么想怎么觉得对。
他很明白,天上做得出这件事来。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这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救凉儿天上杀她,我养她,和你都没有关系。你感受到她身上有我的气息,不该是一如既往,杀她才对么”
君无提唇笑了笑,不冷,反而有些自嘲,但更多的是肯定。
“因为那天我出去打野食,偶然遇见颜凉。她将她掌心里的最后一块小饼干喂给了我。竟然喂一只猫吃夹心饼干,我觉得她很可能会蠢死,便一直跟着看她会不会在山路上滚下去伤着我的后院的花花草草。”
可苍恒觉得这还不足以取信:“这不是理由。”
君无脸上的笑容全收了,银白色的眼眸依旧含笑,却是发自心底的。苍恒已经有千年没见过这样的君无了,就连两人还在天上身边侍奉时都没见过他的本心。
他听得君无说:“谁说魔就不能一见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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