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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松开被自己揍成猪头的姚锦程,苏墨钰从袖口掏出一张绢帕,擦了擦沾血的手:“哎呀,不好意思,下手有点重了,不过,亲兵营的人不该这么弱才对,身为一名士兵,连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都打不过,活着也是一种浪费吧。”
    闻言,众人的眼角一阵狂抽。
    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苏大人,您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给你添麻烦了。”拍拍阎烈洲的肩膀,苏墨钰一副愧疚至极的模样:“赶快把他抬下去,找个军医看一下吧。”
    阎烈洲看着被暴打后,脑袋肿成原先两倍大的姚锦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跟他有仇吗?”再怎样的神经大条,也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没有。”苏墨钰自然不会告诉他一品居的事。
    “那你这么下狠劲儿,是为了什么?”
    阎烈洲今天的好奇心似乎有些重,她想了想,冷不丁问出一句:“是不是他姐姐求你把他安排到亲兵营的?”
    他愕了一下,难得脸上显出些惭愧:“是……是我。”
    “荒唐!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
    他低着头不吭声,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妥当。
    “这叫假公济私!”
    她越说,他的头垂得越低。
    “所以,为了避免他人说闲话,我帮你揍他一顿,让大家都知道,在对待新兵的态度上,你是一视同仁的。我打姚锦程打得越狠,大家对你的怀疑与不满也就越小,懂吗?”
    “懂。”
    “以后这种事,你还干吗?”
    他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了,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就算要报恩,也要懂得分寸,难道说,姚纪灵要你以身相许,你也愿意?”
    他脸上一热,健康的麦色肌肤刹时红得如同淬血:“这、这怎么可能,你别瞎猜。”
    “我瞎猜?我哪里瞎猜了?我这是就事论事!在奉天,除了皇家,阎家的权势无人能及,姚纪灵想必也清楚,以她的身份,是无法嫁入皇家的,,就算有这个机会,她也不会要。这个女人,可比你妹妹聪明,知道嫁个有权有势,又善良老实的人,比嫁到皇家要好百倍,阎烈洲,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是很多女人眼中的香饽饽,全都眼巴巴地瞅着你呢。”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道:“我……我没想这么多,再者,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一辈子不会娶妻,姚姑娘应该也是知道的。”
    “笨!”苏墨钰忍无可忍,抬起手,冲着他的脑袋便是一巴掌,哎呀,打竹青打习惯了,她现在竟然连赤狼军少将都敢打了:“你虽然表示过,但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是皇帝赐婚,或是你父母强行为你订下婚事,你该怎么办?”
    他怔了一下,原本涨红的脸色陡然间褪去血色,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我……我……”吭哧半天,才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唉,你这人啊,总是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你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注定无法愉快地当个单身狗,我今天不说,你怕是还不知道。”她语重心长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未来该何去何从,总要有个目标,趁早做好准备,免得事情到了眼前,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一脸郁结的阎烈洲。
    苏墨钰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治愈系的天使,现在才发现,她原来是个致郁系的恶魔。
    三言两语,就让英勇无畏的阎少将陷入了无尽的愁绪中,认真说起来,她还挺有成就感的。
    ……
    这日,苏墨钰像往常一样,下了值后,拎上一壶梅花酿,直接去了一品居。
    可一踏进一品居的门,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非常不对劲。
    照理说,此时应是一品居最热闹的时段,可今天,偌大的厅堂里,一个客人都没与,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一片愁云惨淡,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气氛,弥漫在一品居的每一个角落。
    她心头狂跳,连忙朝三楼冲了上去。
    三楼的某个房间前,围了好几个人,那是雪樱的房间,有个姑娘看见她,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公子,雪樱姐姐她……”
    “她怎么了?”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她……她……”那姑娘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哭了,雪樱她到底怎么了?”苏墨钰都快被她给急死了,忍不住催促道。
    “还是让我来说吧。”独属于容朝的清润嗓音响起,苏墨钰回身,竟发现容朝月白色的长衫上,竟满是刺目的血迹。
    “啪!”
    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粹。
    “答应我,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你都要冷静。”他走到她面前,扳着她的双肩,盯住她的眼睛,语声沉肃道。
    第157章 愿得一人心
    踏进房间,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面而来,如同硝石一样的刺鼻气息。
    对面的床榻上,隐约躺着一个人,帷帐半垂,一阵风过,飘飘荡荡,丁香色的流苏簌簌摆动,一截细瘦的手臂露了出来。
    看到手臂的刹那,苏墨钰倒抽一口冷气。
    手臂的肌肤裸露在外,不是嫩白的颜色,而是血肉模糊的深红色,皮肉翻卷,触目惊心。
    脚步顿时一沉,再难朝前迈出一步。
    一直守在床榻边的若白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男子一向清泽雅致的目光,竟透出一股浓烈的怨毒与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