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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见那冰块一样散发着冷气的脸,冬芽十分识趣的闭了嘴巴,实在是公子的眼神太可怕了。
    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宋西楼放开,时间不早胤禛也要回府了,跨出门槛之前又留下一句:“照顾好你家小姐。”
    ***
    绕是宋西楼的底子好,也在床上躺小半个月。
    这次生病到是发现,她手心花瓣里面流下来的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不过她不敢多喝,只是每次在浇花之前留下一点。
    半个月,前段时间还在发芽的那些花苗都开始长了花苞,胤禛这段时间也来过两次,对这反常的生长速度十分的好奇。
    宋西楼只是告诉他:“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小就是这样,但是我那个时候家人不太喜欢我,所以我没告诉任何人。”
    她眼睛里面像是有揉碎的星光,看过来的时候想是要把人吸引过去。
    胤禛却觉得她可爱的紧,揉揉她的额头奖励了一番。
    之后便想起她的身世,试探的开口问:“你可想找到你的家人。”却看见刚刚还亮着眼睛的人,里面的光立马的熄灭下去。
    “怎么了?”
    “那天,冬芽听见与我一起落水的人姓钮祜禄。”她只要一紧张手就会不由自主的扭在一起,鼓起勇气的抬起头:“那——那个姑娘看着是与我一般大吗。”
    胤禛歪着头回忆,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着都差不多,年岁看着也是相当,应该就是的。
    “你不要担心,过段时间我过去看看。”摸着她的头,胤禛却在想若是真的到免去了不少的麻烦,反正到时候就要选秀女了,向皇阿玛讨旨要个人也是名正言顺。
    宋西楼保住他的胳膊,依附的倒在他的怀里:“我相信你。”嘴里说出的话甜甜的,可眼神却清醒的出奇。
    胤禛怜惜的揉着她的头发,脑子里却在想。
    小姑娘太不安分,放在外面老是不能安心,还是赶紧弄回府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行。
    转头看着外面:这些花,也该开了。
    ***
    钮祜禄凌柱,满洲镶黄旗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四品典仪。
    这样在京城芝麻大小的官,可没想过一天府里会出现一位阿哥,他双手都开始在哆嗦:“贝勒爷驾临寒舍,实在是下官有失远迎。”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嗯?”了一句。
    钮祜禄凌柱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对于这个冷面阎王他平时可是看都不敢看,哪里会知道有一天这人会来他府上啊。
    “不知……不知贝勒爷来所为何事。”绿豆大的眼睛里面掩藏着满满的心虚,左右的移动着就是不敢看坐在上座的人。
    胤禛故意的没说话,乘着喝茶时瞄了一眼,腿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暗地里骂了一句没胆子的老东西。
    随后就狠狠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咚”一声之后,钮祜禄凌柱却跟着跪了下来。
    胤禛看了觉得好笑,身体往后面一躺,道:“你这是干嘛?”
    “奴才不知何罪之有,还请贝勒爷明示。”
    “好,那我问你康熙三十一年,你可是生了个女娃。”这些都是探子查到的,着实的废了不少的功夫。
    “随后你与一商户之人换了孩子,这事可是真的?”说完这句之后,猛的一拍桌子,把钮祜禄凌柱倒是又吓了半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却见跪着的人死不承认,抖着身体像是冤枉了他。
    “凌柱,那个宋老爷已经承认了,你是要爷带你去官府?”胤禛一句话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巴,跪着的身体开始抖动,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爷还是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再想想该怎么说。”
    留下这句话后,胤禛一刻都不想在这留。
    在他走后一直跪着的钮祜禄凌柱才抬起头,急慌慌的大喊:“来人,扶我起来到大师那去。”
    钮祜禄家养了个大师,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通俗点来说就是这个人说啥都是正确的,像是开了天眼,说出来的事情没一眼不准的。
    除了这次……
    “大师,你算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钮祜禄凌柱在一旁急得红了眼,站在原地团团转。他怕啊,那可是皇子啊,捏死他就跟捏死个蚂蚁一样容易。
    坐在他对面所谓的大师是个仙骨飘飘的老头子,正掐着佛珠快速的转动着,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一边的钮祜禄凌柱想上前打扰,手都上去好几回了,楞是怂的拿了下来,转过头又着急的喊:“怎么办,怎么办。”
    “你别着急,我看见命格还是没变,以后皇贵妃还是那位。”大师念叨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笑着安慰着凌柱。
    “钮祜禄家会出一个皇贵妃,之后——”
    “还会出一位天子。”大师的话像是有魔力,立马的就安抚了钮祜禄凌柱的心。
    听见这后,他兴奋的哑了嗓子,豆子一般大小的双眼冒着的都是精光,手指着上面道:“还是那位贵人?”
    大师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个从小就包养过来,衣食住行伺候的比亲生的还好的宋家女莲心。
    “我看见的确实就是莲心小姐,身上着的是金黄色的朝服。”
    金黄色的朝服,那可是皇贵妃才有的等级,钮祜禄凌柱双手兴奋的开始打抖,久久的不能平息。
    “金黄色?朝服?”门外却站着一个娇俏的小姑娘,背靠着门板嘀咕,低下头想了几下,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房间。
    “原来,我以后会是皇贵妃啊。”
    说完这句之后她便开始笑起来,“原来,我钮祜禄莲心日后会成为皇贵妃。”笑着笑着眼睛里流出狠毒,那些欺侮我的人,我日后定要让你们加倍的还回来。
    第20章 上吊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早上还是艳阳天,下午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窗子被雨水打的啪啪作响,门帘口的小太监因为太冷蜷着身体,闻着里面屋子里面传来的饭香,馋的口水直流。
    里面正嘟嘟的炖着羊肉小暖锅,周遭一片都是羊肉味,闻的久了还是能找到那股子膻味。
    菜是福晋点的,她屋子里面的奴才大多是内务府带回来的,遵循的是宫里的规矩,菜也是胤禛从小就吃到大的宫廷菜。
    至于你问他味道?从小的时候就吃到大,就算是做的再怎么好,一道青菜过几遍的高汤,吃到他嘴里大都是一个味道。
    他吃的兴致缺缺,但他要是不吃福晋也会跟着放下筷子,于是无聊的捡着盘凉拌黄瓜里的花生碎吃。
    福晋还以为他喜欢,侧过身子与旁边的嬷嬷小声道:“去跟厨房说一声,叫厨房再送一盘凉拌黄瓜来。”
    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花生碎多放些。”
    嬷嬷弯着腰就吩咐一边的小太监过去办了,可等那盘凉拌黄瓜上上来后,胤禛就放下了筷子。
    他是见福晋一直在看他,看样子也没甚心情吃,再加上这屋子的味儿实在是难闻,实在是呆着难受的紧。
    “爷不吃了?”乌拉那拉氏见他不吃,果然也跟着放下了筷子,胤禛以前还会劝劝她没吃饱就继续,但福晋都是一副听不进的样子。
    “爷吃好妾身就满足了。”
    见劝不进去,如此几次之后胤禛也就不想劝了,只筷子放的慢些。小太监们上来撤走桌子,胤禛正捧着消食茶。
    这个时候苏培盛走了过来,行礼之后附身在胤禛耳边嘀咕了几句。
    听完后,胤禛就站了起来,福晋把那句“要不要留下来”咽回了肚子。就见胤禛对他道:“前院还有事,今晚我就不过来了。”
    福晋跟着点头,见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之后才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嬷嬷,你说这段时间爷是怎么了?”
    自从爷从江南回来之后,她就感觉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怎么问,爷的事情最明白的应该是苏培盛,但苏培盛的嘴巴比谁都硬她就算是福晋也拿他没办法。
    “李氏那边怎么样?”想到这人,她眉心都不由自主的皱起来。
    “还与以往一样,反常。”
    是啊,以前在这后院李氏可是第一份,可这段时间爷已经半个多月的没有进她的院子。
    反常的是,李氏那边居然没甚动静,要是以往啊,定是早就闹起来了。
    福晋笑了笑,捏紧了手心的帕子。
    ***
    胤禛这两天头都被折磨的痛死了,上次上折子告发太子的江正齐这回出事了。
    整个朝廷上下都知道,皇上一直就偏爱太子,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自然不会把太子怎么样。
    长着眼睛的心里都门清,骂了两天太子之后这事就该就这么含糊的过去了,哪知这个江齐正捞钱有一手,但脑子却是一根经,见事情没什么进展一气之下上吊了。
    尸体是下午才被他府里的奴才发现,一根绳子吊在大梁上,早就没了气儿。
    旁边还留着他的亲笔血书,把这么些年来太子所做的事情一一写在上面,现在就算康熙装糊涂,也不得不处罚太子了。
    朝廷上下都在讨伐太子的罪行,其中八爷的人蹦跶的最活跃,康熙见下面越是焦急,心里却越发的平静。
    背地里却暗暗叫胤禛来查这件事。
    胤禛叫苦不迭,这件事可谓是吃力不讨好,太子现在已经被下旨不准出宫,毫无头绪的让人怎么查?
    难道箭头直指八阿哥那一批?可是——证据呢?
    揉揉眉心,实在是找了几日都找不到头绪,见外边阳光正好,突的就想起宋西楼了。
    到了她院子的时候,胤禛并没有叫人提前汇报,只从院子门口慢慢的走着,好好的欣赏着开在半路的花。
    满院子的花全都开了,红的粉的绿色的把整个院子都装的满满的,胤禛却有一瞬间像是回到了江南的感觉。
    院子里的人正弯着腰给花浇水,迎着半透明的光,美好且温婉。
    宋西楼一直都知道胤禛来了,这人的脚步声与旁人不同,她只要一听就知道是他来了。
    “今个怎么有空?”她放下水壶,迎着光笑的眯弯了眼睛。
    见到她,多日来的烦恼一下子就不见了,现在只想在这好好的躺会。胤禛没说话,只上前牵起她的手:“我来你这坐坐。”
    宋西楼红着脸,抽开手。扭过身子之后就回去给他煮茶去了。
    普普通通的六安瓜片,可这儿的茶喝出来就是与旁的地方都不一样,有股子她身上带着的莲花清香。
    宋西楼这边饮食都会少量的加点手心里的水,喝完后人也舒坦些,见胤禛来了一脸的疲惫,背地里就加的多了些。
    一杯茶过去之后,放下杯子胤禛就睡的昏沉,醒来之后身上盖着毛毯,屋子里面一阵的饭菜香。
    烛火下,宋西楼正摆着盘子,见他醒,笑了:“你这一觉睡的可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