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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晚画看著陆无双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瞬间舒坦了许多,窃笑了起来。
    李婉儿安抚道:“这种丢了贞节的人,哪配得第一,陆妹妹旁的都不比她差,在我心里第一是你的。”
    然而这话并未安抚到人,陆无双像是被人当众甩了个耳光一般,两颊火辣辣的,她又惊又气,看著谁都像在奚落她,正想发作,后头陆家另一名侍女芍药带著一名护卫扮像的男子神色凝重地找上她。
    陆无双认出这是陆家的护卫统领陆奎,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爱慕陆无双已久,暗地里许多见不得光的事都是陆奎帮著陆无双下手的,包括为了取得签题而挟持考评官古今月的徒弟一家子之事。
    陆奎神情冷肃带著一丝急切,他以唇语无声地朝陆无双道:“事迹败露,小娘子快随我来。”
    陆无双一惊,顾不上丢了满地的面子,赶紧跟在他身后离去。
    此时正值男子组评选的休憩时间,许多学徒穿梭著端茶递水送点心,她们二人离去并未引得人注意。
    陆奎将陆无双带到杜鹃小径中,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开口道:“大姑娘,不好了,此次手下人处理的不够乾净,古今月的徒儿一家居然还有活口,泄题之事被捅上去了!”
    “你说甚么?”
    “老爷收到了消息,说他在国学堂后头偏院一间厢房等您。”
    “可爹方才不是还在檐廊那儿陪著圣上?”
    “老爷正在想办法脱身,让我先带您去等他。”
    陆无双急道:“行了,快走罢。怎会如此?灭口都做不好,一群饭桶子!”
    两人匆忙地到了偏院厢房,一进门陆奎便将门闩上。
    “陆奎!”陆无双看著靠她极近的壮汉,怒叱道:“离我远些,莫将那作呕的气息沾染到我身上来。”
    陆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大姑娘,你就是这种跋扈的模样让人心养难耐啊......有个人告诉我,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他便能帮我娶到你......”
    “放肆!”陆无双惊叫,“凭你也配?我呸!”说罢她转身就跑。
    碰!
    陆奎一把拽过陆无双,将她按倒在地。“配不配你都是我的!”
    陆无双恐惧地死命挣扎。“啊--”
    “大姑娘别害怕。”凭藉著过人的蛮力,陆奎一把撕了陆无双外衣与中衣,露出里衣与雪白的双肩。“我今日不会对你如何的,且这样与我待著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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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前期打脸中后期甜宠,男主目前仍是宇文玨。
    第18章
    这时,外头隐隐传来小鼓敲响的声音,男子组的评选结束了。
    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与谈话声,陆无双看见了救命的曙光,疯狂扑打陆奎,惊声尖叫,陆奎狠狠压制住她,整个人翻身坐到她身上--
    “里头何人?”
    门外传来一声威严的询问。
    过大的动静立刻引来外头人的注意,啪!地一声门闩掉了,那门闩的勾槽已是将坏不坏,被人猛地一推便这么坏了,厢房的门向两边大敞开来。
    “荒唐!”
    门外站了一群夫子与古今月、泰岳棋等人,正是诗画会上几名考评官。原来陆奎带著陆无双绕了好大一圈,从主院后方绕回了主院的右侧院,正好是考评官们临时议事之处。
    一群人见著黏在一起衣衫凌乱的两人,一时惊诧过度不知做何反应。
    陆奎迅速从陆无双身上下来,快速地解开上衣披到陆无双身上,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缩头缩脑地跪伏下去,还不忘焦急忧虑地不停偷望著陆无双。
    陆无双浑身狼狈,衣不蔽体,抓紧陆奎的上衣把自己掩得密密实实了,再顾不上其他,爬上前去哭喊道:“夫子救命!那个恶人他要辱我!我--”
    “小娘子!”陆奎吼道:“小娘子你怎能抛弃我,一句话把我甩得如此乾净!方才你不是还说要同我私奔的么?”
    “陆奎!你瞎说什么浑话!是你把我骗进来这儿要污辱我!”陆无双满脸羞愤的泪水,惊慌大嚷道:“夫子救我!我是无辜的,我是清白的,被那恶心的老鼠拉进来要强害了,万幸夫子们经过才保住了无双的贞节!”
    “小娘子!”陆奎痛心疾首道:“方才你以为自己第一还奚落颜家小娘子,后来发现人家才是第一,你觉得丢了颜面找我过来诉苦,要我抚慰你,我抵不过你顶著被发现的危险顺了你的意,如今被发现了却翻脸不认人?”他哀莫大于心死,脸色灰败颤抖道:“为了顾全自己的名声,你要将我污赖成那等下作之人?我为陆家为小娘子卖命这么多年,陆府上下谁不知我为人?”说罢竟同样淌下两行哀痛的泪。
    “混帐!你个瞎说的阴沟老鼠!”陆无双气得撕心裂肺,两眼通红。
    这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考评官们怎地这么迟?”
    侧院走廊前,两名宦官过来查探情况,这一看不得了,赶紧吃惊地去回报厢房的情形。
    很快地,陆无双被人带去换了衣服,然后与陆奎前后被带到主院去。
    此事于大雍帝而言虽是微末之事,但国学堂乃学习圣地,又是官家亲临的诗画会,在休憩时间竟有未婚男女私下燕好,还在邻近主院的侧院,一传出去让天家威严何在?
    大雍帝震怒,下令延长一刻休憩时间,将此事交给了随行的李潜负责过问。
    李潜先问过了陆无双,陆无双咬定是陆奎居心不良,将她强掳过来图谋不诡。
    而陆奎则咬死了是你情我愿的,他也是一脸委屈,言曰为了抚慰陆无双,两人一时情难自禁,未料得被人发现,陆无双无情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他身上。
    李潜将当时在花园的几人都传唤了过来,隔著一道屏风问话。
    他首先问李婉儿几人,李婉儿不明就里,道:“当时陆家的护卫过来找人,陆家小娘子便跟他去了。”
    “陆家小娘子离去是被胁迫的么?”
    “不是,她自己跟著那护卫走的。”
    “当时陆家小娘子见了那护卫是何神色?”
    李婉儿想了会儿,“有点儿委屈,还有点儿急吧。”
    陆无双在屏风后简直恨不得昏死过去。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但是她同陆奎走的真正原因却是绝对不能见光的,一时百口莫辩,想著方才那些德高望重的考评官们一个个不可置信的脸,竟生生气晕了过去。
    李潜又分别叫了其他几人过来一一询问,大体跟李婉儿说的差不多,连陆无双离去之前,以为自己得了第一的情形都问得一清二楚了。
    而一众目睹的夫子们都说当时陆奎先脱了衣物替陆无双遮挡春光,看似也十分紧张陆无双的模样,表现不像欺凌人的恶徒。
    于是乎情形差不多清楚了,那陆家小娘子与自己家护卫统领有染,在国学堂做了失格的事,被发现后反咬了情人一口。
    李潜将情形告知了大雍帝,大雍帝听闻后,只淡淡地望了陆震远一眼,道:“陆卿家的事,便留给陆卿去解决罢。这小儿女感情甚笃,到国学堂都黏乎一块,成全了他们也无不可。只是,朕看,这第二的评等还是撤回吧,女子才德兼备方为美,德不及才,画艺再好也是徒劳。”
    “陛下!”陆震远一口牙几乎要咬碎了。“微臣以为当中必有隐情,且待微臣查清了再禀明陛下,微臣一定会还无双一个清白!”他怒急攻心却别无他法,想替陆无双澄清却拿不定煽动陆奎反水之人究竟掌握了多少他的底细,一时进退维谷。
    大雍帝意兴阑珊地摆手:“随你罢。快将人带走,莫要扰了其他人诗画会的兴致,朕还等著男子组第一公布,设筵同乐呢。”闹出这等事,间接地损了他的颜面,且他还等著国师待会出面替太子解围呢,无甚兴致多费神陆家閑事。
    陆震远面色铁青,“是。”坏了!全坏了!原本铁板钉钉的皇子妃竞选无双是没戏了!
    陆无双只昏了片刻便醒了,她被丢在侧院一静室里,外头两人守著,全然摸不清现在发生了何事,只从梆鼓与隐隐约约欢乐之声判断出诗画会仍在持续著,她待了一会儿,迟迟等不到陆震远派人过来替她解围,内心逐渐绝望,开始感到慌恐。
    不!要是担上与护卫无媒茍和的骂名,她会毁了的,她这辈子就毁了!
    “爹!救我......救救我......”陆无双崩溃哭泣。
    这时,有人与外头守著的人交谈了几句,进入房中。
    陆无双委屈哭喊道:“爹--”
    一个清亮的声音道:“陆姑娘,在下尚未成亲,也并无女儿。”
    陆无双慌张望去,泪眼迷蒙不真切中,一个杏色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来人斯文俊挺,是她朝思暮想在心底描摹过许多遍的翩翩模样。
    “宇文郎君!你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清白无辜的,我与那个恶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痛苦地掩面啜泣,“你千万信我!千万信我!”
    “我信你。”
    陆无双抬头。
    “但是,大家可不会信啊。”宇文玨微笑,“莫需有的事,风言风语都能将颜姑娘传得那样难听;那被当场捉奸了的,人证俱在的,一个不知羞耻与护卫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苟且之事的未婚小娘子,事发后还背信陷害情人,如此不羞不臊不贞洁的人说的话,你要大家如何信呢?”
    那一刻,陆无双彷佛看见了恶鬼。
    第19章(更完)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温和,但不羞不臊不贞洁几字猛地刺入陆无双心窝。
    “不!”她疯狂道:“我没有!我是贞洁的!全都是那陆奎诬陷的!”
    “哦?据闻陆家护卫统领平素为人朴实敦厚,怎会做出那般龌龊之事?”宇文玨看著她惊恐的脸,露出一个再温柔不过的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莫不是你寡廉鲜耻去勾引他的吧?”
    他话中满溢的恶意让陆无双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宇文郎君?”
    “那种众叛亲离的绝望......”宇文玨垂下眼:“你便好生尝尝吧。”
    忽然,地底下轰地一声巨响,国学堂整个晃动了好几下,梁柱发出嘎吱的声响,建筑四周与花园不停窜出炽热红艳的火舌,宾客们吓得四散奔逃。
    幸而四窜的火苗只燃了几瞬便熄灭了,慌乱中花园突然冒出了两只连体巨鹿,比战马还要高大,通身黑色,鹿角分了三叉,鹿瞳血红,背脊上还有一根锥状巨刺,似乎还冒著黑血,看著十分可怖。
    “那是何物?”
    “捉住它!”
    黑色巨鹿只在花园晃了一圈便在众人措手不及间迅速窜逃而去,须臾消失在众人面前,仅馀劲风与两道黑影。
    “方才那是?”
    “异兽......”
    “是不祥之兆!”
    “怪物啊,怪物!”
    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句,越说越令人害怕,一时人心慌慌,情况混乱失控,不少人撞在一起跌倒在地。
    “通通静下!”
    潜伏暗处的皇室禁军出现,很快地控制住了局势。
    “诸位肃静!且莫慌张。”
    国师在弟子无道大师的搀扶下缓缓走向檐廊大雍帝那处。“此为天降异象示警,摆上祭台,老衲要祭祀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