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那么严重,感冒而已,也就小姨和老张瞎紧张才硬要他在家休息。
他是无所谓,反正本来也没什么心情上课,于是待在家专心补眠,睡到下午实在睡不下去了,也没别的事情干,就出门回学校看看。
你困的话,要不趴着休息一下?
不想睡,在家睡一整天了
……就是喉咙又痒又疼,难受得不想说话。
操。
烦死了。
那你喝点儿水吧?
阮念写完这句,转头的时候发现他又在拿抽屉的大白兔奶糖,眉心一皱,赶紧按住他剥糖纸的手,低声道:“你喉咙不舒服就……别吃糖了。”
蒋逸舟也皱了眉头,露在口罩外的黑眸紧紧盯着她,某种熟悉的烦躁又渐渐冒了头,阮念不肯放弃,手一直按在他手背上没动,抿着唇跟他对视。
啧。
生个病真是烦死了。
他终于松开手,把那颗捏在指尖的奶糖丢回抽屉里,冲她递了一个“这样行了吧”的眼神,郁闷地掏出手机打游戏。
阮念松了口气,刚被他瞪着的时候,差点儿就要把手缩回来了。
还好还好。
见人靠在椅背低头玩手机,她也转回去听课了,顺手把便签纸折成了小方块放在抽屉边上,没有递给他看。
下课后,江宏果然叫上几个人到篮球场训练去了,蒋逸舟插着兜跟在后面走,就是没见阮念跟着,不知道人跑去哪儿了。
想赢的不止他们一个班,其他班也趁着自习课时间来训练,幸好周鹏反应够快,见到还有最后一个半场就赶紧冲过去占了,挥着双臂让他们快跟上。
“你没事吧?”江宏没跟他们一起疯跑,和落在后头的蒋逸舟并肩走,“病了?”
蒋逸舟喉咙痛懒得废话,给他丢了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江宏咽了咽口水,看阮念不在场,很和气地笑了笑说:“你等会儿还上不上场打?”
蒋逸舟摇头,抬手比了个“看”的手势。
“那行吧,正好让郭俊然上场练一下,你也看看他打得怎么样。”
江宏说完就跑着跟过去了,带那几个人热完身,照昨天一样分成两边对打,蒋逸舟坐在场边的长凳上,长腿交叠,抱臂看着场上跑动的几个人。
外面不比教室里有空调,热得很,他扯下兜帽,听见后面有小跑过来的脚步声。
……是她吧?
蒋逸舟没回头看,就这么凭空猜测着,没多久人就到面前了。
是阮念,怀里还抱着好几个水瓶,看样子是帮场上那些人拿的,刚一下课他们就争先恐后冲下来了,估计没谁会记得要拿水。
呵,反正就是没有他的。
生病中的人不讲道理,即便知道这事儿的根本原因是他自己没带书包,导致水瓶也落在了家里,但蒋学霸还是在口罩下抽了抽嘴角,莫名有点儿气闷。
“咳……咳咳。”
操,咳什么咳,显得他好像特别想喝水似的……
“你要喝水吗?这里有。”阮念把水瓶都放在长凳另一边上,从其中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还冰冰的,“我刚到小卖部买的。”
“……”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42、42 ...
蒋逸舟看着递到面前的矿泉水, 心情微妙地接了过来,“咔”一声拧开瓶盖的时候, 居然感觉那些不爽的情绪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掉了。
操,神经啊。
生个病要不要这么矫情?
脑子烧坏了吧?
“啊,等等。”
正当蒋学霸沉浸在对自己情绪反复的深刻鄙视之中, 并准备喝口凉水洗洗脑的时候, 旁边的阮念又叫了他一声。
“感冒不能喝这么冰的, 对喉咙也不好。”阮念随便开了个别人的水瓶, 把他的矿泉水拿过来倒进去一半, 还给他, “你先拿着……我刚倒了点儿热水,匀暖一点你再喝。”
说完又把自己的水瓶拿出来,隔着瓶身还有点儿烫手, 小心翼翼往他的矿泉水瓶里倒, 等倒满了才停手。
“好了,你喝吧。”阮念给自己的水瓶盖上盖子,放回书包里, “等会儿喝完了再给你倒。”
“……哦。”蒋逸舟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做完这些,拿着矿泉水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掌心感觉到水的温度, 才拉下口罩, 仰头闷灌了几口。
印象中,他自懂事后就很少生病了,连感冒咳嗽这样的小病也基本没有, 为数不多的几次发烧,也是吃完药自个儿裹在被窝里睡上一天,第二天饿醒的时候就退烧了。
他讨厌生病。
非常讨厌。
小时候也曾有过很幼稚的想法,觉得自己要是生病了,就可以得到关心,可以被照顾,也可以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