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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想到这,沈世襄不禁叹了一口气道。
    这个案子和剧情倒不大一样了,剧情中这个时候,宁希濂他们遇到的应该是另一件云锦案。
    锦荣摸了摸下巴,“说起尚康,我倒听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两双眼睛都睁大紧紧盯着锦荣,她悠悠道,“千霞楼的飞燕姑娘。”
    千霞楼,一听名字就不难猜到,是青楼楚馆,而飞燕,则是千霞楼的花魁。
    “阿荣,你怎么知道的?”沈世襄立刻紧张了起来,要换作别人,他可能还会当作风流逸事开个玩笑,“那可不是好姑娘该知道的。”
    “去。”锦荣回了一个白眼,“你们还想不想知道?”
    “别管他,你继续说。”一旦涉及和案子有关的,宁希濂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锦荣慢条斯理地道,“我会知道她,是因为她也喜欢吃我们家的面,而且由于不便出行,通常是初一十五让侍女过来买。”
    “可是从上个月初开始,她的侍女就再也没来过了。”
    “这和尚康有什么关系?”沈世襄不解道。
    锦荣也不急,继续道,“飞燕姑娘有时候让侍女买的是一碗牛肉面,有时候却是两碗。”
    宁希濂想的更快,“多了一碗,就是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尚康。”
    锦荣点了点头,“她的侍女有一次说漏了嘴,还道尚康会替她家小姐赎身。”
    “那尚康是纳了她为外室。”在锦荣面前说起这个词,沈世襄不免有些尴尬,但他可不认为尚康会真的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家,那堂堂尚家都会成为渝州城的笑柄。
    锦荣眸子沉静地看着沈世襄和宁希濂,“不,她死了。”
    沈世襄忽觉背后一凉,毕竟是一条人命。宁希濂倒是冷静得多,“她是怎么死的?”
    锦荣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偶然一次碰见她的侍女买了些纸钱,她告诉我是去给飞燕上香。”
    从锦荣这问到飞燕葬在哪里后,宁希濂就拉着沈世襄结账走了。
    锦荣收拾了一下碗筷,微微叹息,这个案子可不简单啊。
    ————
    第二天,宁希濂和沈世襄又来了,不用锦荣问,沈世襄就一溜嘴把昨天他们去飞燕墓的事全说了,宁希濂还插了几句话,不但没有瞒着锦荣的意思,还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线索。
    他们在飞燕墓还碰到了一个人,千霞楼的楚惜。
    沈世襄拍了拍宁希濂的肩膀,“这此多亏了他啊,要不是他,楚惜姑娘未必肯说呢。”
    宁希濂哭笑不得道,“我和楚惜姑娘之间没什么的,你不要胡说。”
    沈世襄促狭笑道,“要真没什么,上次诗会时,楚惜姑娘就对你青睐有加,不然怎么就为你多弹了一曲呢。”
    宁希濂一噎,哪里还看不出沈世襄故意挤兑他,他扭头看向端来绿豆汤的锦荣,羞愤道:“阿荣姑娘,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锦荣却是抿唇一笑,“我懂的,才子风流嘛。”
    宁希濂:“……”
    他算是看出来了,阿荣姑娘私下也挺随性的。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否则他的清白早晚给这两人说没了。
    “我们还是说一下尚康和飞燕吧。”
    谈论到案情,沈世襄也正经了许多,“楚惜姑娘说,尚康辜负了飞燕,导致飞燕留下遗书自杀身亡。那也许尚康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为飞燕报仇。”
    “我们又从楚惜姑娘问出,飞燕除了尚康,还有很多倾慕她的人,如果不是她钟情于尚康,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好人家过日子。”
    宁希濂道:“也不排除,飞燕那个神秘的弟弟。”
    沈世襄有些头疼,“这一下,范围就大了,我问过千霞楼的人,飞燕是楼里的花魁,拜倒在她裙下的不知有多少。”
    宁希濂想了一下道,“那就先查她那个弟弟吧,就算不是他,也应该知道点什么。”
    “你们最好快一点,不然等尚康下葬了,恐怕没那么容易让你们翻案。”锦荣凉凉道了一句。
    宁希濂和沈世襄顿感头皮一紧,好像再过两天就是尚康下葬之日了。
    锦荣也就随口一说,却不想宁希濂他们找到了正确的线索,一天就查出了真相,禀明了知府大人。
    一切结束后,他们两个又跑到了面馆,还是两碗清汤面。
    “宋大娘的手艺还真是好啊。”沈世襄满足道,“阿荣,你说我家厨子好歹也是扬州请来的名师傅,怎么就做不出来呢。”
    锦荣嗤笑了一声,“算了吧,我们家小本生意的,可比不上通判府的大厨。”
    “阿荣,你这话就见怪了,希濂,你说是不是啊。”沈世襄开玩笑道,还伸手肘捅了捅宁希濂。
    宁希濂却处在沉思中,桌上的面一口也没动过。
    “你不会还在想那个案子吧?飞燕的弟弟陈元鹏不是已经承认了,证据也都找到了。”
    沈世襄对锦荣细细说了一遍来龙去脉,“还别说,真是飞燕的弟弟动的手,更让人没想到的,飞燕的弟弟居然也是泰远书院的学生。
    尚康的父母不同意飞燕进门,结果飞燕自杀,尚家又买通了千霞楼的老鸨,对外声称飞燕回老家乡下了。可怜飞燕,她沦落风尘,也是为了供她弟弟陈元鹏读书,而且从不对人言他们之间的关系,连尚康都不知道。”
    沈世襄唏嘘了一番,也没忘记说说他们一天之内破案的机智,查出了陈元鹏作案的手法,利用蹴鞠赛,甚至于背后伤人下场给他提供的时机。
    锦荣又不是傻子,他们破案是真的,但顶着的压力也是真的。尚家恐怕宁愿儿子是因为服用五石散过多猝死,而不是因为负心薄幸,被人报复。
    尤其和他相好的还是同在书院就读学生的姐姐。
    若非宁希濂和沈世襄他们拿到了证据,请得渝州知府亲临尚府施压,这个案子也恐怕就石沉大海了。
    锦荣轻笑道,“这一回,尚家还有泰远书院的人,怕是恨上你们了。”
    一个案子,能同时得罪了受害者和凶手两方,他俩也是够厉害的了。
    “唉,我爹罚了我两个月的银钱,还不准我娘补贴。”沈世襄将扇子敲打在手心中,叹气道。想起这个沈世襄就郁闷,被老爹说是做事欠妥当,他心中不以为然,再妥当就查不下去了。
    他的桃花眼又盯上了锦荣,而且亮晶晶一片,“不知看在我们俩这么厉害的份上,能不能来你们家面馆蹭几顿。”
    锦荣大方地点头道,“没关系,可以先赊着。”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宁希濂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恍然大悟道,
    他扭头看向锦荣和沈世襄,眼眸一利,“遗书有问题,飞燕不是自杀。”
    沈世襄一连受到了两次惊吓。
    ————
    杀害飞燕的凶手也被宁希濂和沈世襄查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飞燕最好的姐妹,楚惜。
    沈世襄也不能理解,锦荣倒是给他解答了疑惑,“因为嫉妒。”
    “即便都是沦落风尘,但飞燕有弟弟,有爱她的情郎,尚康虽然没法给她名分,但也愿意为她赎身在外面安家,飞燕也是不介意的,但楚惜什么都没有。”
    “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沈世襄琢磨了一下道,“女人的心思还真难懂啊。”
    锦荣呵呵了两声。
    宁希濂却开口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正是因为共患难,有过相同的处境,但别人能够幸运地离开时,才会那么不甘吧。”
    楚惜,一时嫉妒之下的冲动杀人吧。
    锦荣微微一挑眉,看来宁希濂也不呆嘛,也就是因为看的透彻,才会更坚定。
    沈世襄见宁希濂那么认真,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至少,你又多了一个讨厌你的对象,千霞楼。以后千霞楼的大门恐怕都不准我们进了。”
    宁希濂嘴角抽了抽,锦荣也是忍不住笑了,他说的还真没错,花魁之间下毒手可是传遍了渝州城,让千霞楼丢了大丑,还不得不关门一段时间,光是损失的银钱就不少,可不是恨上了他们。
    没找人套麻袋,那都是看在他们是夷山书院的学生还有通判大人的面上。
    沈世襄又夸张地长吁短叹道,“可怜我,受你连累……”
    “还有一件事,这回你们是谁赢了啊?”锦荣好奇问道,在查这件案子之前,沈世襄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和宁希濂分出个胜负。
    越查到后面似乎都忘了这事。
    提到这个,沈世襄就变得有些扭扭捏捏起来了,“这次,就算平手好了。”
    宁希濂本就不在意,自然没话说。
    锦荣笑了笑,“我看你们合作就挺好的。”
    在翻看剧情时,可是写着两人后合作无间,有文有武,名声传遍天下,甚至杀伤力都波及到了邻国,简直是大晋双煞啊。
    锦荣不禁为她那个未来的皇帝哥哥点根蜡。
    第139章 沧海遗珠篇
    闹得沸沸扬扬的蹴鞠杀人案很快便淡去了,除了少数还为此介怀的人,渝州城的百姓更多放在了即将到来的花灯节。
    渝州城地处偏远,没什么大的节庆佛诞,花灯节就是少有的全城欢庆的时候。
    这天,面馆也早早打烊了,在渝州生活了十多年的宋阿爹宋阿娘也入乡随俗,在屋檐角上系一盏结着红穗的彩灯。
    这道传统由来各有各的说法,有说是将军为保全城百姓平安,也有说是女子盼情郎归,百姓盼儿女归,还有说是为避邪祟。
    锦荣原本和小易在后院里踢毽子,你一下,我一下,踢的正来劲。忽然听见木板门被拍得响。
    “谁啊。”锦荣放下了门栓,一打开面馆的门,对上的就是沈世襄那张笑脸。
    还有宁希濂,也对她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话说,沈世襄一身白衣,面如冠玉,宁希濂,青衣如松,挺拔英姿,黑眸熠熠。两人都是好相貌,走在这街上,尤其是这花灯会,怕会引来不少姑娘家的香包香帕。
    然而锦荣毫不为美色所动,抱着手肘道,“有什么事吗?”
    沈世襄折扇一扬,眼眸含笑,“花灯节这样的好日子,待在家里多无聊啊,我还准备了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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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宋大娘拍板,她也觉得花灯节这么热闹,又是三年一次,锦荣待在家里太可惜了。
    顺便又让小易跟上了,十一二岁的男孩,也是半个大人了,宋大娘怎么也不会放心让锦荣一个人出去,若不是沈世襄拍着胸脯保证,会平安把锦荣送回来,否则宋大娘也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从宋氏面馆出来后,宁希濂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宋大娘挺不待见你的吗?”
    “不待见是一回事,信任是另一回事了。”沈世襄眉角微挑,“我还没和你说过吧,我和阿荣小时候就认识了。”
    这说起来是个很长的故事,但宁希濂从沈世襄的话里挑挑拣拣,就明白了,原来沈世襄小时候有一回和母亲去寺庙上香,因为仆人不用心,他又贪玩,结果走散了不知道怎么回去了,然后意外碰见了在树下打瞌睡的锦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