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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恒隆的董事长,是个女人,当年没落的时候,她被挤下台。而今东山再起,她又成了新任董事长。说明这个女人极有手段。
    邵寻在浏览时看到,恒隆在发展一家专门处理丝绸的小型科技企业,而名字正是他三小时前在方汝心手里看过的。小微科技。
    该死,邵寻心想,这个项目怕是又投不了了。
    他不喜欢恒隆,不喜欢谢予念。
    说好的给自家小甜心撑场,他也有的是资本,但一次两次全都食言。
    ☆、越陷越深的邵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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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第一时间去注意一个人的肩、颈,这百分之九十表明他对她有兴趣, 毕竟他们都是职场人士, 见面时都着正装, 一般会注意对方的整体仪容、脸、眼睛。但庄翊没有,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方汝心的颈子, 纤长白腻, 那窄窄的线条往两侧蔓延, 就是她平直瘦削的肩膀。
    他有时候觉得方汝心是故意的,总在脖子上系条薄薄的丝巾是什么意思?愈发让人留意她那条美丽的颈子不说,难道不懂会让男人联想到礼物吗?恨不得亲手把她拆开。
    每次这种大会都是总经理主持, 邵寻现在不是,压力小多了,一个劲地在那摸鱼。不用猜都知道, 能让邵总频繁看手机的, 只他家小娇妻了。是的,他在跟方汝心聊天。
    中场休息, 会议室的人暂离大半。邵寻回办公室跟助理安排明日行程, 手机和文件都落在原位置没带走。
    庄翊坐在那儿, 一声不吭地抽烟, 目光不知飘向哪里。如果方汝心只是邵寻女朋友, 或者她还是单身状态,他可能不会这么上心,不会这么馋。恰恰是因为明白得不到她, 他心里才愈发干渴。庄翊也是自负的,如果可以公平竞争,他觉得自己并不会输给邵寻,可是被他抢了先。
    邵寻搁那的手机突然振了下,屏幕也突然一亮。庄翊倾身一看,是一条短信。
    “不嘛,在上面腰会酸,而且要酸好几天,哼,你就是喜欢看我的月……”最后那个字被屏幕隐去半边,只剩下孤零零的月字旁,可庄翊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眸色沉了下来,又坐回位置上。
    静默片刻后,他一手撑着太阳穴,心不在焉地翻阅文件,想借此把脑海中的画面驱逐,结果适得其反,连声音都渐渐有了。
    方汝心的嗓音很好听,有着女人天生的柔美,但又不会过分细腻,音质很清很醇,叫起来肯定会让男人发狂。
    五分钟后,会议继续。
    “庄总,你最近在滨江那块房价最高的地买了套房?而且是全款一次性付清?”
    “我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行吗?”
    “上各大财经媒体的头条了。”
    庄翊不屑地说:“邵寻所在的那栋就在我正对面,怎么他买的时候就没人提呢?”
    董秘无奈地摊了摊手,“可能邵总运气好,他买房的时候银座并没有要上市啊。”
    庄翊把手里的笔一扔,往椅背上一靠。
    “有什么问题,说。”
    “您这大手笔会对咱们上市造成负面影响,庄总你知道的,现在金融界都盯紧我们,其中可不乏好事的记者和法务人员,你这炫富的消息传播出去,外面就开始打压银座,说上市是为了圈钱养老。庄总,咱们最近还是低调行事吧。”
    庄翊简直无语,方汝心老早被邵寻抢先不说,现在买个同样的房子,他也比他倒霉。
    “庄总,炒热负面舆论的网民,总希望有钱人把钱花在其他地方,只要不在自己身上,捐点出去或做慈善事业都行。”
    “我做了啊,上回不是出了年终统计么?我名下的慈善基金,去年做了六百三十万。我自己的年薪算上年终奖也就一百多万。”
    对于老总、大股东咖位的人来讲,百万年薪当然只是无数收入现金流中一个极小的分支。但一年做六百多万慈善,的确不算吝啬。
    董秘随手拿起一叠报纸和杂志,“但现在,他们只记得你全款买了s市最贵的房。”
    庄翊无话可说,有点郁闷。
    邵寻淡定地道:“很快会冒出新的有钱人,这波热度毫无意义,转瞬即逝。”
    “话是这么说,但会影响我们的投资者啊,如果一家大基金因为不爽咱们这种行为,撤出投资,那可是整整十亿啊,而且一旦有一家撤资,另外的中小投资也会跟着撤。资本市场的多米诺效应很可怕,要是我们资金链出现问题,上市肯定没门。”
    邵寻对此格外敏感,立刻就问:“怎么?有大基金跟你谈撤资?”
    “这倒不是,而是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训我一通,说他们对庄总买房上头条非常不爽,对银座的印象差了很多。”
    邵寻扭头看着庄翊。
    庄翊倦倦地说行行行,“我这就把它卖掉。”
    “犯不着卖,”邵寻说,“你搞成房贷吧,月月还。”
    “你觉得地产商会把吃进去的钱吐给你?”
    “有关系就行,”邵寻淡淡的,但言辞间已经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我认识他们老总,我去跟他说,让他把你的付款方式换一种。”
    庄翊点点头,“谢了。”
    解决这个隐患,董秘又转向邵寻,“邵总,你最近也低调点。”
    邵寻有点无辜:“我不低调吗?”
    “你是不是准备包下香榭酒店办婚宴?而且教堂婚礼、游艇婚礼、草坪等等挨个轮一遍,甚至还有热气球。太高调了邵总,你的这通新闻稿还没发,我找了公关部的出面,把这些消息暂时压下来。如果你真要这么做,到时候的负面影响跟庄总这次没差。”
    人在商场就是这么无奈,哪怕大佬也一样,因为这番话,邵寻又不得不推迟了婚礼。
    这些可好,邵寻心想,就算跟亲人解释也会被骂。不过庆幸他先前没有告诉方汝心,因为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个惊喜还是泡汤。
    方汝心衬衣半裙出去,回来时却换了身,藏蓝的丝绸连衣裙,收腰的那种,十分好看。
    她为此心情大好,两手牵着裙摆转圈圈给他看。
    邵寻笑了笑,把小甜心抓进自己怀里,然后问道,“谁送的?”
    方汝心开心地说谢总送的,但邵寻听完后笑容却凝固了。
    “她人很好,一点女老板的架子都没有。你今天上午跟我说的那些谈判招,我都没派上用场,她太温柔太好说话了。”
    邵寻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虽然转瞬即逝。
    “她有求于你,当然要把你哄好。那女人心冷着呢,别想多了。”
    那时候方汝心还未觉出异样,扯了扯邵寻的衣袖,“我这就给你看小微科技的融资计划书,这家企业很有潜力,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他没拦住,她噔噔噔地跑去玄关那儿,去包里翻出一份文件过来。
    她兴冲冲的递过来,他看都没看一眼,把她的手推了回去。
    她还没失落,而是疑惑的看着他。
    “这个项目我不碰。”邵寻不带感情。
    “为什么?你不是说会支持我吗?无条件的,而且这个项目是真心好,我真心推给你。”
    她异常执着,就像面对其他的挑剔大买方一样,不遗余力地为企业说好话。
    “邵寻,你好歹看一下嘛,里面把企业的基本现状写的很清楚,盈利率、收益率也算得很明白。”
    “就算它收益率翻倍,我也不投。”
    邵寻坐到沙发上,摸出一根烟点燃。
    方汝心跟过去坐到他身边,“为什么?”
    邵寻没往深了说,只是浅浅地提一句,“谢予念控股恒隆百货,它是银座的竞争对手。”
    这理由可没法令一个合格的研究员信服。
    “怎么可能?”她犀利反问,“你邵寻不会是这种鼠目寸光的人,如果对手旗下的所有子公司,你都避开,那我告诉你,你根本没有好的投资标的。上回那个蓝度,也是一家大型服装百货的子公司,它不也是你竞争对手旗下的?”
    邵寻没吭声。
    方汝心不满,将文件往茶几上一扔。
    “我希望你越来越把我当一个大人看,不说水平能比得上你,至少也不是稀烂吧,拿这种借口想糊弄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邵寻仍旧没说话,不过看表情他此刻处于下风。
    方汝心愈发肯定心中所想,言辞也愈发犀利狠辣,“恒隆跟银座几乎没有可比性,你把它当竞争对手,就是个屁,越活越回去。”
    邵寻瞪她,“怎么说话的?方汝心。”
    她不客气地回瞪,“你敷衍在先,还怪我不客气?我还真不想对你客气。你就是作,就是不想跟我合作,还美名其曰,训练我让我成长。”
    “邵寻,你一开始就不要管我,不要给我任何期待,那我就自己去外面找别的买方,是你口口声声说,这次一定支持我。你说你不在乎钱,你说结了婚财产就是共同所有。你现在还记得你讲过的这些甜言蜜语吗?”
    他平静地说记得,“汝心,抱歉,又毁了你的预期。谢予念这个人,我不想打交道,所以只能像上回那样。”
    “最感情用事的人,是你,庄翊都没你任性。”
    这句话可触了邵寻的逆鳞,他脸色飞快冷下来。
    “是吗?那你去找他吧,”他嘲讽,“反正合作过一次,第二次也简单得多。”
    “错的人是你,你还对我发火?”
    他冷酷地看着她,“因为你说错了话。”
    “天哪邵寻,”她纤细的眉头重重拧起来,“你简直比以前还变本加厉!”
    他却一口否认,“我比以前包容多了,最近都在迁就你,你没觉得吗?”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而他平静回视。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融资书,“是,我不该找你,我马上就去联系庄翊。”
    邵寻心里就跟划了一刀似的,想发飙吼一句你敢,但思及以前的经验教训,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勉强说道:“算了,你找别人。”
    “我应该跟其他研究员那样,把融资计划群发给投资者,谁先找我,我立马就去。如果是庄翊,我也不会例外。我一早就该这么做,而不是等着你那变幻莫测的心思出来。”
    “谢予念,想背叛ug,想彻底摆脱它。秦祐亲自求我,不要帮她。”里面的弯绕多着呢,不好细说,但就是导致邵寻绝对站秦祐这边。
    “可一个合格的投资者,根本不该在乎这些!”
    “怎么可能?这是人情社会你不懂吗?”
    “我该刚正无私,连老公的名气都不能利用,而你可以随心所欲,跟庄翊闹矛盾,抛弃蓝度;现在秦祐求你,你就甩掉这个。很好……很好。”
    邵寻很不习惯她这样强硬又讽刺地驳斥,心里反感得很,但他仍旧耐着性子,“你没有为自己想好退路,现在把错全怪到我头上,行,你想发泄就发泄。”
    “不懂顾及爱人,也不用和买方应酬,你高高在上,所以你无所谓。”
    邵寻也是的,被这么一刺激,也开始变得冷厉,“那你就去找别人啊,像你刚刚说的,发邮件打电话广撒网,还可以去找庄翊。”
    “你一开始就没把那事处理好!你根本不用卸任总经理的,是你非要坚持那可笑的弥补。如果总经理还是你的话,我现在根本不用跟庄翊有什么交集!”
    “别扯前事,你这回没给自己留退路,把所有期望都压在我一人身上,这才是最根本原因。顺便再说一句话,你以为我为什么卸任总经理,只因为那件事吗?方汝心,我想多点时间陪你、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