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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其实锦月说的不错,在赫连鸣谦只身在江湖中时,的的确确得了不少女子的青睐,更何况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不像这临都的大家闺秀,即使倾心,也守着礼节,不会乱来。
    “你好像还不会骑马,来我教你。”
    锦月皱了皱眉,脚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当时在晋州成王府里,那是她第一次上马,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现在要不是看闪电温顺,赫连鸣谦又说它重要,打死她也不敢靠近的。
    “没事的,闪电不舍得伤你的,不是还有我在吗?”
    锦月轻咬着下嘴角,依然不敢靠前,赫连鸣谦索性懒腰抱起锦月,脚下一用力,两个人都坐到了马背上。
    “不要紧张,我会一直在的。摔了你我可不舍得。”
    赫连鸣谦这句话,极大的平复了锦月的恐惧,但她依然有些怕,手掌紧紧的攥着赫连鸣谦的衣襟,不敢松手。
    “驾~”
    赫连鸣谦话音未落,闪电犹如一阵狂风,飞奔而起,脚下犹如腾云,十几丈的护栏,它也轻松越过,骑在它身上,像是在飞一般,四周的风景迅速后移,目不暇接,原来书中那句,少时狂走西复东,银鞍骏马驰如风,并非夸大。
    在宽阔的野外骑马肆意狂奔,突然觉得心情都开阔许多,前尘烦忧往事都会抛之脑后,这种感觉,是锦月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心里畅快务必,倒是忘记了害怕。
    也不知是跑出多远,原来的校场已经看不到了,前面是一平静的湖泊,四周空无一人,赫连鸣谦轻收了一下缰绳,闪电缓缓便停下了,闪电停稳后,赫连鸣谦就拦住锦月,从马上飞下来,平稳的落在地上。
    闪电优哉游哉的跑到湖边去喝水,赫连鸣谦扯着锦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此时夕阳西沉,万丈红霞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映出一小节远处的青山,几只水鸟盘旋在湖心,偶尔向湖面捉一口,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美好而静谧。
    锦月自小长在临都,因为极少踏出右相府门,即便出去,也是去芳香四溢这样寻常的巷陌跟世家府邸,她从来不知临都还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
    “这里真好,难怪会有那么多名雅之士,愿意退出朝堂,放弃追名逐利,纵情在这山水之间。”
    赫连鸣谦璀璨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他以前便是过着这样的日子,与世隔绝,轻松自在,但从来没有觉得有多好,直到步入仕途,开始搅弄风云,日日与权势周旋,他早就觉得不厌其烦,只是还不到能脱身的时候。
    “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对吗?”
    锦月微微敛了敛眸光,身为相府千金,又背负着听风楼跟叶家的使命,这样的日子于她来说,何其的遥不可及,她怎敢奢望,可是锦月反过头去想,若是他愿意呢,他若是想过这样的日子,她该怎么成全他,放手吗,如今怎么让她舍得。
    “那你呢?”
    他本可不被权势束缚,可为了她,他便脱不了身了,这些赫连鸣谦不想让锦月知道,明知她有向往,但这样的日子他是给不了她的,刚才那句话他不该问的。
    “花花世界,何其的多姿多彩,我怕是放不下了?”
    锦月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说喜欢,否则她不知该不该放手,因为他说过,这世上没有谁应该束缚谁的一生,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心里,唯恐她成为牵绊最着他的人。
    她无比的清楚,若是两个人目标不一致,追求的不一致,即是短时间被情捆绑在一起,早晚会有一天,累了,倦了,那剩下的就是消磨最初的情意,但者情意早晚会被消磨干净,到那时,两个人只剩下憎恶,就像父亲跟娘亲,同一个屋檐下,离不得,近不的。
    佳人不在兹 第一百七十四章:赠君一法决狐疑
    “月儿~,月儿~”
    夕阳的余晖受尽,不知不觉天已经开始发暗,远处传来疾步的马蹄声,叶阑正神色慌张的策马往这边赶,锦月心中一紧,若不是出了大事,依照叶阑散漫的性子,是绝不会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但能出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
    马匹还没跑停下,叶阑便飞身下了马,直接飞身到锦月身边,附声在锦月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听风楼有特备的传音之术,凭你武功再高,耳力再强,也听不见一个字,赫连鸣谦只是看到锦月脸色变得很不好。
    “家里出了些事,我回去处理一下。”
    锦月敛了敛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样慌张,免得赫连鸣谦担心,但心中早就七上八下了,因为她手里很重要的筹码,正频临着灭绝的危险,她怎能不急。
    “好,你们骑闪电回去吧,还能快一些,若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锦月点了点头,没在说一句其它的话,因为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跟赫连鸣谦说些什么,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去,于是转身便跟叶阑骑上闪电飞奔回去,把叶阑骑回来的那匹马留给了赫连鸣谦。
    两人匆匆远去的背影只剩下零星一点,赫连鸣谦大概可以猜测出,叶阑告诉锦月出的事,肯定跟南宫霖有关。刚才他心里是矛盾的,他既怕锦月回去的早了阻碍南宫霖刺探的计划,又担心锦月回去的晚了,南宫霖会有性命之忧,也怕聪慧如她,难免会猜出是自己跟南宫霖合谋算计了她,一气之下跟自己决裂。
    苍穹的孤月缓缓升起,稀疏的点缀着几颗星辰,夜风吹拂着锦月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扬起落下,扬起落下。背对着的是一身比夜还要黑暗的人影,虔诚的跪在地上,将一本卷宗举过头顶,满脸的惭愧。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早已经把发生的变故讲述清楚,不敢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此时他不敢抬头看他的主子,这个年岁不大,却沉稳睿智,让人畏惧的女子,他正等着她给他宣判,因为此时,他的性命早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淄从这年少的楼主十二岁接手听风楼,听风楼中不少人心存不服,欺她年幼,又是个闺阁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但这为楼主算无遗策的心智,跟雷厉风行的手段,不出一个月,听风楼中的人都甘心臣服了。
    这些年对于犯错之人,她从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今日他怕是无生还的可能了,但叶确实是他咎由自取,惹出如此大的祸端,听风楼自创立以来,从不曾遭遇过此中挑衅。
    “沈幕请楼主责罚失职之罪!”
    沈幕的声音如一口悠扬的洪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密不透风的密室里,有震耳发聩之效,往常闯入之人,只听声音都能吓的半死,会错以为是这声音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锦月依然不动声色的在窗前立着,神色凝重,眉心蹙起,不发一言,很难让人猜出,她在想些什么,沈目微抬了眼帘,瞟了一眼锦月脸上的神色,立刻收回了视线,他不明白,如此美艳的一张脸,怎会让人望而生畏。
    “沈幕,听风楼的案宗密室,你沈家守了几代?你又守了多少年?”
    锦月突然的发问,让沈幕猝不及防,连忙叩下身去,手臂依然托着那卷案宗,这些事,他日日计算着,早就刻在血脉里了,自然可以不假思索的道出。
    “回楼主,沈家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七代,今日起,我已经守了十七年零三个月外加五天。”
    听风楼关键地位上的人,不是每代楼主亲自培养的,便是世代传下来的,若不是绝对中心可靠之人,是绝对不可能靠近听风楼关键的秘密,而且绝大多数为听风楼收集情报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听风楼的人,在为听风楼做事,沈幕不明白,锦月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记得到很清楚,不知你是否记得,上次闯入听风楼案暗室,而且可以活着逃出去的,是什么时候?”
    沈幕将身体趴的更低,心中惭愧万分,几十个顶级的高手守在一条暗道,竟然能让闯入者生逃,身为首领,他绝对要付主要责任。
    “从未有过先例,沈幕愿一死赎罪。”
    说话间,沈幕将身体直起,将手里的卷宗慎重的放置在地上,拔出腰间的宝剑,欲想自刎,叶阑眼疾手快,腾的一声,抓住了他的手臂,以往闲散的眼眸露出凌厉的杀气。
    “你疯了,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经过叶阑出声这一提醒,沈幕才意识到,在楼主面前自刎,这不是赎罪,而是公然抵抗楼主的权威,对楼主的决策的对抗,他真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