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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不就是狂蜂浪蝶吗?说实话,我倒是真想试试看,我家夫君的这张脸魅力究竟有多大?”刑如意说着,用肩膀轻轻撞了撞狐狸,然后俯身趴在他的腿上,一边吃着干果,一边问:“你刚刚没有使用你们狐族的魅术吧?”
    “你觉得我有必要使用吗?”狐狸反问,在刑如意的脑壳上弹了一下:“别在胡思乱想了,接下来你要对付的可能是一只旱魃,趁着眼下还有空,就做做功课,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失了你如意胭脂铺掌柜的风范。”
    “旱魃?”听见这个词儿,刑如意立马起了身。
    旱魃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引起旱灾的怪物,在《子不语》一书中也曾有关于旱魃的记载,说它“猱形披发,一足行”。到了清代,袁枚作《续子不语》,对于旱魃又有了新的解释,说是“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也就是说,这个旱魃,极有可能是僵尸。
    对于旱魃是僵尸一事,除了袁枚的《续子不语》之外,在其它的一些典籍中也有记载。《大清律例·贼盗·发冢》中就曾记载过一个发生在清嘉庆九年的故事。故事中说到,在一个名为高密的地方久旱不雨,村民多次祈雨无果,其情形就跟如今孙小妹所在的那个村子十分的相似。后有人发现其年初病故的村民李宪德坟土潮湿,就传言说这李宪德死后变成了旱魃。村民们听闻此事,不顾李家的反对,将坟墓刨开,打开棺木一看,这李宪的的尸体竟没有丝毫的腐败现象,于是就将李宪德的尸体烧毁。至于这李宪德究竟是不是旱魃,故事中倒是没有明说。
    刑如意将这个故事给狐狸说了,狐狸淡淡一笑,说:“旱魃,传说中能够引起旱灾的怪物。凡间中人多认为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至于这变为旱魃之后的死人,倒是与你刚刚说的故事中十分相似,其特征有三:一是尸体不会腐烂,甚至死者多栩栩如生,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若是时间长些的旱魃,也会生出些异像,一种是变得越来越像是怪物,另外一种则正好相反,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个活人。当然,就算这旱魃再怎么像活人,都还是死人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不能开口说话,但是眼珠子能够自由转动,毛发与指甲不仅能够继续生长,且能够支配和活动;二是坟上不长草。这旱魃虽说算不得鬼魅,但也是邪物,所以坟头寸草不生;三是坟头渗水,至于这坟头上为何水渗水,传言是这旱魃会趁着夜色往自己家里挑水。只有像故事中所说的那样,将旱魃给烧了,天上才会下雨,旱情才会解除。”
    “这么说来,那个故事竟是真的?”
    “我还记得初到你家时,如意你曾给我说过一句话,说艺术来源自生活。这件事情之所以会被单独记录,甚至流传下来,那么就一定具有其可记录和流传的意义,换句话说,这件事是真的,而村民在将李宪德烧死之后,老天爷也的确是降了雨水,缓解了旱情。否则,这故事的结尾一定是另外的一番说法。”
    “我记得那个故事结尾好像写的是,李家的人因为这件事将村民们都给告上了公堂,但因为这个案子没有前例可循,所以刑部也只是将两个领头人给判了,案子更是草草了结。不过从古到今,这些衙门办事也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越是不可对人言的案子,就越是要草草了解,且没有后续的记载。”
    狐狸浅笑不语,刑如意却是憋不住了,她抓住狐狸的手臂,忙问了句:“若这旱情真是那旱魃引起的,难不成我也要学着那故事中写得,将尸体给挖出来,然后烧掉?”
    “若真是那么容易就好了!”狐狸揉揉刑如意的头发:“若只是简单的烧掉就行,我又何必让你提前做功课?旱魃既是邪魅,它又怎么会乖乖的躺在棺材里等着让人烧。那个故事,多半将吓人的部分给掩盖了!”
    “我的天!”刑如意以手抚额:“难不成,我还要跟那个东西打一架?”
    “那倒是不用!”狐狸摇了摇头:“我家如意好歹也是胭脂铺的掌柜,这外头驾车的不还有一个小伙计吗?像是打架这种粗鲁的活儿,交给他去做就好了。”
    正文 第226章 追魂汤(13)
    如果你自小生在乡村,或许也听老人们说起过旱魃,但听过不一定见过。
    为了确保安全,刑如意让四娘和铃铛她们留在了村外,由李茂负责照看,自己与狐狸随着孙家兄妹进入了村子。
    从村子的走势来看,与孙掌柜所在的那个村落也没什么分别,只不过由于干旱的缘故,到处都扬着一层浮尘。各家各户的门,几乎也都是敞着的,但村中和院中都并未有人活动。
    孙小妹跟在狐狸身后,时不时的就用眼睛偷瞄一下,每瞄一眼,那脸蛋就红上一份,等走到孙小妹家门前时,她的脸蛋就跟个番石榴差不多了。
    刑如意暗中捅了捅狐狸,狐狸无奈的笑笑,低头在如意耳旁说了句:“等这件事了了,我就换副面孔,寻常些的可好?”
    刑如意摇摇头,说:“不好!”
    “嗯?”
    “若是要换,就换一副丑些的,免得旁人想入非非!”
    狐狸笑了,低下头又在如意耳旁说了一句:“若我换了一副丑陋的面容,别人见了,就该同情你了。到时候,其不让旁的男子对你想入非非。”
    “那又如何?我刑如意的便宜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占的!再说了,你一个【丑】狐狸都能拿将我拐到手,足以说明你的内秀不是?”刑如意谄媚的说着,眼睛里却算是小算计的光芒。
    狐狸没有反驳,只回了一个字“好!”
    两个人正偷偷的说着话,打正前头传过了一个声音。
    “哎呀,你可是回来了,你家里出了大事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长相普通,外衫为绸缎,内衣却是寻常的布料,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好面子,又极注重打扮的人。一双眼睛自看见孙小妹就滴溜溜的转,等刑如意抬起头时,又将目光落在了刑如意的身上,甚至还偷偷的瞄了几眼同为男子的狐狸。
    “我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了?”孙小妹听见中年男子的话,也顾不得再动旁的心思,直接从狐狸身后就冲了出来,然后一把抓住那中年男子的胳膊,急切的问:“难道是我的孩子……不!不可能的,我临走时候明明将他交给了王婶儿照看,他不可能会出事的。”
    “小妹别急,不是孩子,是你家那条看门的狗!”中年男子说着,还趁机在孙小妹的手上摸了一把,然后看着刑如意与狐狸道:“这两位是——”
    “这位是刑姑娘,旁边那位年轻公子是她的未来夫婿。刑姑娘与这位公子都是我请来的,请他们帮忙解决咱们村子里干旱的事情。”孙小妹稍微稳了稳情绪,将手松开,往后退了两步,同时也为刑如意和狐狸介绍着:“这位是我们村的村长!”
    “原来是村长,想不到竟会如此年轻!”
    “哪里哪里,都是为乡亲们办事,也难得乡亲们看得起。”村长笑着,勉强还了个礼:“看这位公子与姑娘的穿戴,应该不是咱们乡下人,难不成是从洛阳来的?”
    “的确是从洛阳来的!”刑如意见那村长不仅瞄着自己,还瞄着狐狸的颜,就知道这个村长不是什么好玩意。于是稍稍挪了挪身子,挡在了狐狸跟前:“刚刚听村长说小妹家中发生了大事,且这大事是跟小妹家的狗有关,心中着实好奇,不知村长您能否详细的给说一说。”
    “两位也瞧见了,咱们这里的气候,着实有些不正常,尤其旱了这么久,再一起风,就更是不得了。两位虽是小妹请来的高人,但依着我看,这村中的事情绝非是两位能够处理的。这样吧,我请两位到我家长坐坐,简单的用些饭菜之后,就让小妹送你们回去,免得到了晚上,跟着咱们吃苦不说,还要担惊受怕的。”
    “村长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只是答应小妹的事情,总还是要做的。”刑如意瞧出那村长似不坏好意,于是走到孙小妹跟前,指了指旁边的房舍,问了句:“这里可是你的家?我依稀闻见了股血腥味,不是人的,应该是村长口中那条大狗的吧?”
    “没错没错,这里就是我的家。”孙小妹说着,忙将木门推开,刚一推开,就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下意识的就往狐狸身上扑。见狐狸一脸厉色,这才转了身,扑倒孙掌柜的身上,然后喃喃的说着:“吓死我了,好可怕!”
    刑如意闻着那股子越发熏人的血腥气,抬脚往里头走了一步。村长见状,也走了过来,用胳膊挡住了刑如意的视线:“姑娘还是别看了,里头的情形吓人的很,莫说是姑娘,就是我也是适应了许久才敢勉强看一眼的。”
    刑如意没有说话,只侧了下了身子,便从村长的一侧进入了院内。村长一愣,脸上的神色既有些窘迫,又有些不大高兴,不过碍着人多,也没表现出来。
    在距离木门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只土狗,学名中华田园犬,是乡间比较常见的一种犬类。比较忠诚护家,不像那些外来的犬种,各个娇贵的不行。仅从那股浓烈的血腥气就能够知道,这条看家护院的忠诚犬,已经死了多时,甚至身上都已经出现了腐败的迹象。狗的肚子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了一样,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地,在土狗的身子底下,还留着一滩快要干涸的血迹。狗头几乎全部被咬断,只剩下一层皮勉强给连着。饶是平时见多识广的刑如意,看见这样惨烈的景象,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儿。
    “这狗,你离开家时还是好好的吗?”
    孙小妹自孙掌柜的肩头抬起头来,小声的回了句:“好好的!我走的时候,它还送我来着。原本,我是想将这狗与我那孩子一同送到王婶儿家的,可家中还有些东西在,担心被人拿了,这才留下它看家。没想到……没想到那些歹人竟连它都不肯放过。”
    孙小妹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只是这哭声不似之前,反而多了一些作假的成分,让刑如意顿时心生反感。她将目光转移到村长身上,问:“村长呢?您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孙小妹家的狗死了?”
    “就是昨天夜里啊,其实不光我一个人看见了,村里还多人都看见了。只不过他们胆子小,我又是这一村的村长,所以今天才由我出面与小妹说这件事情,顺便看看,是不是需要我帮着给处理一下。姑娘既与小妹相识,应该知道,她家中除了一个年幼的孩子之外,便再也没有旁的什么人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不帮她,谁来帮她,姑娘你说是不是?”
    村长说着,刻意的往刑如意跟前凑了一凑。狐狸见状,轻抬了抬眉尾,那村庄竟脚下一滑,跌倒在了狗的身旁,顺带着也沾了许多的污秽。村长一脸恶心不已的模样,起了身,就在一旁骂骂咧咧。
    刑如意知道这是狐狸在帮她教训这个村长,虽心中笑的欢实,嘴上却仍是关怀的问着:“村长可曾摔着了?您也是,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连站都站不稳呢?您身上穿的这件是洛阳城中锦绣坊产的绸缎吧?虽是隔年的旧花样,但价格依然不菲,若是沾了这些脏东西,洗不掉可就不好了。”
    “说的可不是,这件衣裳,还是我城里的外甥给的。拢共就这么一件,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买的。孙小妹,你可是亲眼看着的,我这衣裳是在你院子里弄脏的,若是洗不干净,你要负责赔!”
    苏小妹一听,急得直哭。这下是真的给吓哭了,她一边拽着孙掌柜的衣裳,一边看着村长,说:“哥哥,这可怎么办?这衣裳小妹可是赔不起。”
    孙掌柜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他家虽还算富足,但绝对谈不上富裕,这锦绣坊的衣裳,就算是隔年的,也得近百两银子。莫说是赔给这个村长,就是自家人都舍不得去买上一件。
    刑如意用手揉着额角,她原本只是想借着机会奚落那个村长两句,却没想到这个村长也不是善茬,竟将弄脏衣裳的事情推到了孙小妹身上。偏偏,刑如意这会儿最是反感孙小妹那一副故作可怜的模样,更是听不得她的哭哭啼啼,于是对村长道:“这锦绣坊的坊主与我倒是有几分交情,临出城时也送了我几匹布料,村长若是稀罕,我送你一匹做衣裳也无妨。只是,这昨夜发生的事情,可否请村长仔细的说一说。”
    “姑娘当真有锦绣坊的布料,而且不是几块,是一匹?”村长的眼睛变得贼亮,就跟野猫看见了肉一样。
    “是一匹!你若仔仔细细的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与我说了,也不再问小妹追究身上这件脏衣的事情,我便送你一匹锦绣坊的布料。至于真假,你大可以去验证,我想锦绣坊的布料,这世间也没有哪个作坊敢随意仿制吧?”
    “姑娘说笑了,只是一件儿旧衣裳,我哪会因为这件事来为难小妹这孤儿寡母的。”村长说着,讨好的一笑:“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大旱以来吧,咱们这村子里也跟着不大太平,先是丢鸡丢猫丢兔子什么的,紧跟着就是死人。不过这死人的事情跟村子里发生的蹊跷事儿无关,都是病死的,也有少数几个是因为饥渴死掉的。我虽是村长,虽然也很痛心,不过我家中的条件也不好,也就勉强维持个生计,甚至连口粮都是从城里亲戚家借的,所以也没什么办法。”
    村长说着,瞄了一眼刑如意,继续道:“进入冬季之后,我就让乡亲们把家中值钱的东西给收拢了一下,然后组织村中的壮劳力到外头换了一些口粮还有一些水回来。这吃的喝的虽然有了,但活物儿失踪的事情还时不时的发生,于是就组织这些壮劳力继续在村子里巡逻,想办法抓住那个贼。
    昨天夜里,就在我带人巡逻到小妹家附近的时候,我们听见了一个声音。什么声音呢?就是那种人在房顶上走路的声音,踩得那些瓦片跟木头都吱吱的响。我立马让人提着灯笼朝上面看,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隔了一会儿,就听见狗叫声,循着声音找到小妹家里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形。
    深更半夜的,又是见到这个,说实话,大家心里都挺怕的,谁都没有说话,赶紧各自回家去了。今个儿进村时,姑娘应该也看见了,这家家户户都没有人敢出来。也就是我,好歹是个村长,听说孙小妹今天回来,这不赶紧出来给她说说。这家呢,暂时也先别住了,住到亲戚家,不行就暂时住到我家里。我好歹是村长,总有看护乡亲们的责任不是。”
    村长说着,暧昧的勾了孙小妹一眼,孙小妹却低着头,往孙掌柜的身后躲了躲。
    正文 第227章 追魂汤(14)
    刑如意仔细查看了一下那狗的尸体,可以断定,孙小妹家的这只土狗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被一种“野兽”,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旱魃,因为在断裂的狗脖子上方,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齿痕,这些齿痕并非动物的齿痕,而是人类牙齿特有的那种齿痕,只不过其中两颗格外的尖利,很像是她脑海中对于僵尸的固有印象。
    “旱魃也有两颗尖利的牙齿吗?”回到狐狸身旁,刑如意低着声音问了句。
    狐狸挑挑眉:“传说中,这旱魃与僵尸十分相似,但这僵尸又与我们在兵工厂里所见到的那种行尸不同,他是被埋进墓穴之后产生的异常变化。不过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除,毕竟以他们的道行,还不敢来惹我。”
    “这倒也是。”刑如意中肯的点点头,回想起在兵工厂时殷元完虐那些行尸的画面。狐狸的修行又比殷元高了不知道多少,若她是妖邪,也绝对不会轻易来招惹。
    “眼下我们要怎么办?直接去找那个旱魃!”刑如意说着瞄了一眼那村长,总觉得他跟孙小妹之间不仅仅是骚扰的关系:“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些奇怪。这村长的秉性,大概能看出一二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奇怪的是孙小妹的反应。若是寻常妇人,遇到这等肆意之徒,就算碍于他村长的身份,不敢明着抗拒,但至少也不会给他一个好脸色。这孙小妹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欲迎还拒,刻意疏离,反倒说明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
    狐狸没有说话,只是赞许的看了刑如意一眼。
    “这旱魃的墓穴我已经算出来了,就在村后的那片农田里。”
    “距离村子这么近?”刑如意蹙眉:“到时候万一打起来,会不会误伤到村里的人。”
    “那倒不会。”狐狸努努嘴,示意这个问题可以交给村长。
    “也是,这村中的人多半胆小怕事,否则也不会由着这么一个人来做一村之长。稍后只需寻个由头,让村长命令他们躲在家中不要随意外出就行。”刑如意踮起脚尖,朝着远处看了眼。
    因为干旱的缘故,这四周的农田几乎全都荒了,到处都是拇指粗细的裂缝跟口子,站在村里观望,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此时,刑如意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刚刚进村前,狐狸对她说的话,说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进村前,你暗示我要做好必要的心理准备,还说那个故事中隐藏了最为恐怖的一面,这马上就要去找旱魃了,作为夫君,你是不是也该给自家娘子透透底,万一情况危急,我也好临时应变不是?”
    “傻瓜,有我在,何须你应变。”狐狸轻揉着刑如意的头:“刚刚不过是吓你,有我在,什么样的情况应对不了。”
    “当真?”刑如意不信。
    “当真!”狐狸宠溺的笑着。
    “倘若你骗我呢?”
    “那就罚我变成一只狐狸!”
    “狡猾!”
    “狡猾是狐狸的天性!多谢娘子夸奖!”
    “懒得理你!”刑如意悄悄对狐狸做了一个鬼脸,随后又立刻恢复自己如意胭脂铺掌柜应该有的严肃模样,走到村长身旁,对他说道:“你们村中大旱的源头我已经找到了,只是这后面的事情,就要看村长你的意思了。”
    村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这才勉为其难的开口说:“姑娘也看到了,我们其实就是一个小村子,尽管说我是村长,也应该为乡亲们尽力,可是我家中也没有富余的银钱。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代乡亲们支付纹银一两,姑娘您看合适吗?”
    说到那一两银子时,村长几乎是咬着牙说的,看来是十分舍不得。刑如意原本没想要银子,但看在村长如此不舍得的份上,也不好意思推辞。咳了咳嗓子道:“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吧,毕竟是看在孙小妹与孙掌柜的面儿上,我也不好多要求什么。只是这银子事小,后面的才是真正需要村长您出力的地方。”
    “需要我出力?”村长犹犹豫豫的开口,眼珠子跟着又滴溜溜的转了几圈。
    “村长可听过旱魃?”
    “貌似小的时候听村中的老人家讲过。”村长刚刚回过话,立马醒过神儿来:“依着姑娘的问话,难不成我们村子的大旱竟是那种邪物引起的?”
    “是与不是,我们实地看看就知道了。村长你既听过旱魃,应该也清楚这旱魃是什么东西,若要验证,必开坟掘墓。如意是个外人,这坟开不开,如何开,就要听村长您的安排了。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倘若这坟不开,棺不挖,纵然知道是旱魃作祟,如意也莫可奈何,其中利弊还请村长您衡量衡量。眼下这天色也不早了,还请村长尽快做个决断。”
    “姑娘可能确定?”
    “确定如何?不确定如何?难不成对于村中的这场大旱,村长你还有别的法子?”
    村长用手抹了抹额头,尽管天气寒冷,他那额上是一丝汗珠都没有。
    “村长,这如意姑娘不是一般人。我娘家村子的事情,村长您也一定有所耳闻,就在前几日,如意姑娘刚刚摆平了那苟家老宅的事情,救了不少的人。村长也看见了,昨夜被伤的是我家的狗,倘若今夜那东西再来,伤的是人命可怎么办?村长家也不是铜墙铁壁,当真以为那个东西不敢去吗?”
    见村长犹犹豫豫,孙小妹先急了。
    “老话常说,死马当作活马医,眼下这村中的大旱,我着实没有别的办法,既小妹请来的人,想来姑娘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得,我姑且也就信姑娘您一回,不管这村中有没有旱魃,后续的事情,都由我一人承担。”村长难得豪气的拍了拍胸脯,看着刑如意那双漂亮的眼睛问:“姑娘若是需要什么人,什么工具,尽管吩咐,只要是咱们村子里有的,我统统都给姑娘寻来。”
    “我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最好是没有成亲的,属虎、属龙为最佳。另外,我需要一些挖坟的工具,至于这工具是什么,就不需要我说了吧?”
    “这个不用姑娘吩咐,咱们自己都会带着的。姑娘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
    “我要一只狗,一只纯黑的狗!”
    “这狗,村里倒是有好几只,但是纯黑的却不多。”村长为难的皱起眉头。
    “若是没有,就给我寻一个属狗的男子过来,最好是纯阳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