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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郑钧摇了摇头,说,“这个可能性很低。消息泄露出去的太多了,姓薛的若不是有意打探,如何能够探得这么多消息。就算是他夫人泄露出去,那也是姓薛的有意将消息泄露给他夫人,总之是绕不过他的。”
    碧影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有需要我配合的吗?”
    郑钧开口说,“既然要打草惊蛇,那么就得准备足够的诱饵,我原本打算另找人扮演一个豪商采购货物,随后假消息泄露出去,这样一来,就能够摸清江南这边到底哪些人已经投靠了他人。”
    抓住薛皇商的尾巴不重要,清除江南这边掺进来的沙子才是主要任务。
    碧影开口,“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做这个豪商?”
    郑钧点头。
    碧影却皱了皱眉,说,“可是我的身份……”又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她一样有了心理准备,愿意抛头露面,江南这边对于女人的束缚最紧,“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在江南可不是一句空话。
    她不是不愿意扮演豪商,只是别人会不会相信才是主要问题。
    郑钧开口安抚她,“放心,自然不是汉家女子。”
    碧影别看名字起得这么诗情画意,可实际上她是正宗的满人,只是父母没了,才主动进宫。
    出宫后又不愿意面对贪婪的哥哥嫂嫂,才宁愿一直不嫁也要呆在主子身边,听到不是汉人,她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要是弄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对付那姓薛的?”
    郑钧笑得很和煦,“自然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第128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28)
    宝钗如今已经七岁了, 不同于每日里只懂得玩闹闯祸的哥哥,宝钗现在已经能够帮薛老爷在生意上出一些法子, 虽然这些想法都有些幼稚,但假以时日来看若是好生培养宝钗, 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这一日宝钗发现自己爹爹心神不宁, 孝顺的奉了茶过来,“爹,你看看我的字有没有进步?”
    薛老爷回过神来看着小女儿, 这孩子一向聪明, 一定是察觉到什么, 这孩子从小就把她当成男孩子在培养。
    又想到长子, 薛老爷不由摇头, 儿子已经被他娘宠坏了, 根本无法振兴门楣, 薛老爷想着将生意都交出去,留下再多的家财也是为妻儿招灾。
    看着聪明伶俐的女儿, 薛老爷心里满怀不舍,可是这个世界上已经容不得他活下来。
    想到上面人的逼迫, 薛老爷的手终于颤抖起来,他已经被逼上梁山不得不遵照,若是这时候撒手的话很有可能连累家人。
    可是要真的朝盐税下手, 要是查出来, 对于他来说更是死路一条。
    薛老爷两眼含着泪, 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爹, 你别哭,是铺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宝钗走到爹爹面前,小手帮他抹眼泪一边问。
    薛老爷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心中发酸,“宝钗,你哥哥是不顶用的,以后家里就靠着你了。”
    宝钗越发急了,她发现最近几日爹爹非常不对劲,直觉告诉她家里将出现大变故。
    “爹,是不是哥哥又惹事儿了?你要是真生气,捶他几顿就是了!”
    对于七岁的宝钗来说,这世界里最天大的事也不过是哥哥用惹出事情来,他心里很焦急,莫非这一次惹得连爹爹都无法替他解决。
    这样一想,连宝钗都慌张起来。
    薛老爷收回手,抹了抹脸说,“放心,爹爹只是感叹一下,你不用担心。”
    宝钗这才放回心,打算等会儿就去找哥哥,让他最近皮绷紧着点,可千万不要给爹爹招来麻烦。
    宝钗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然而没过两天薛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薛老爷突然之间就没了。
    是的,没了,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安详的服了药,仿佛睡着了一样。
    薛家的顶梁柱塌了,只剩下孤儿寡母守着那偌大的财产等待群狼窥伺。
    “死了?”郑钧收到消息的时候神情错愕。
    同样碧影也是如此,他们还没有行动,怎么那位薛老爷突然就死了,两人脑海中不由闪现出一个念头来。
    畏罪自杀!
    郑钧神情严肃起来,“查,务必查清楚!”
    薛老爷死不死,跟他没什么关系,可这条线断了,那么那些掺合进来的沙子就没有那么容易清理出去。
    薛老爷死后没几天,江南漕运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今年盐税再通过黄河之时,船突然覆没,八百万两的税银沉没在黄河之中,被滚滚黄沙掩盖。
    当地官府派遣了上万的渔夫进入长黄河去捞银子,结果均一无所获,那八百万两碎银就跟长了翅膀一样消失了。
    皇帝那边震怒,下令在十日之内务必要将这批银子找到。
    江南官场,一时之间动荡不平,薛老爷的死就如同溅起了一点水花便消没了。
    而薛府失去顶梁柱之后,外地的生意大多数都断了,也只有金陵的铺子还勉强支撑着。
    四大家族的薛家一下子就这样倒了下来,不禁令人感到唏嘘。
    真是世事无常,薛宝钗如同一下子成长起来,小小年纪一边照顾忧伤而病的母亲,一边又守着家里的铺子。
    唯一让她安慰的大概就是兄长这时候没有给她捣乱,老实的待在家里守孝。
    想起疼爱她的爹爹,每到深夜之时薛宝钗泪湿了枕巾,然而等到白日里她又恢复到坚强的模样。
    郑钧终于调查出来了一些蛛丝马迹,抽丝剥茧之后,摆明的事实让他感到震惊,迅速将消息传到了京城。
    “那批税银是太子动的手?”敏宁也不敢相信太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原来郑钧查到的消息是薛家原本就是太子,安插在江南帮他网罗银子的暗线,之前赚到的大部分银子一部分献给了太子一部分帮太子笼络江南官场上的人。
    然而可惜的是太子复立之后,江南大半官场全都倒向了八爷,这回也是八爷的人负责收取盐税,太子这不一狠心便打算抛弃薛家,将税银捞到手,顺便扣老八一个屎盆子。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郑钧分析出来的。
    实际上确切的消息只有从薛府搜出来的信件当中薛老爷跟太子有过联系,这样说来,江南那边老八的暗线,那是另有他人。
    敏宁沉吟起来随后传信给郑钧,让江南的人不要妄动蛰伏起来。
    江南太子跟八爷在争,接下来肯定更加风云密布,敏宁实在不适合掺和进来,还是老实的做生意。
    至于八爷在江南安插的暗线到底是谁,那就借由太子帮她查出来。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黄河沿岸一直找不到那批税银,只要有脑子的都察觉到最近不对劲。
    要知道丢银子的这一段黄河上下百里全都翻找了一遍,连沙子都弄了最起码上万斤在岸上,可仍然没有找到那艘船,短短时间就跟发生了诡异事件一样消失,任谁也不会相信。
    除非那批税银根本没有落入黄河之中,而是被人悄悄给转移了。
    当地官员自然不愿意背这个黑锅,便呈了折子上去暗示皇帝。
    皇帝收到之后自然大怒,若此事属实的话,除了他那几个儿子那有谁这么胆大妄为?
    一时之间,皇帝看每一个儿子眼神都不对劲了。
    特别是太子党跟八爷更是打起了嘴仗,努力将黑锅丢到对方头上。
    四爷一直缩着脖子,回到圆明园之后,立马派粘杆处前去调查。
    还没有调查结果之前,敏宁就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她没有直接说是太子,而是随口当成奇事一桩说了。
    “……之前跟林源合作的江南皇商突然最近离奇自杀,一下子弄得郑钧忙的不行,我原本还想选个时间让碧影回来让她从京城里出嫁。”
    四爷听了之后,问道:“皇商自杀?为何突然自杀?”
    敏宁一脸不在意道,“谁知道呢?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人原来还是太子殿下的门人,按说应该很有前程,怎么会突然自绝,留下遗书也是有条有理,将后事都安排好,可怜只留下了孤儿寡母三人相依为命,最小的也才七岁。”
    四爷看了敏宁一眼,随后将这番话记在心里。
    大概半个月之后,粘杆处查到消息,那皇商曾经联络过几只商船,在一核算税银丢失的时间,四爷还能不知道?
    不由他眯了眯眼睛,看来这事跟太子是脱不了关系。
    盐税的事情还没结果,又过了没多久,户部又发生了重大贪污案。
    这下彻底令皇帝震怒起来,立刑部彻查。
    就连各家报纸也激动起来,开始公布个中内情,就连那些官员家属向商人索取贿银都扒了出来。
    一时之间,这些被查到的官也瞬间名声大噪起来,当然这个名声自然不是好名声。一个京城百姓全都关注起这种事情来,连大街小巷都热议不断。
    四爷已经不在户部任职了,他的工作基本上都挪给了下面的官员。
    特别是知道太子有可能动了盐税,他更加小心起来。
    户部贪污案调查的情况越来越明朗起来,因为影响太大,很快案子便查了个水落石出。
    连带的拖泥带水,更是牵扯出不少人。
    皇帝是深知到时再查下去,整个官场就没有一个完好的,更让这些情节较轻的主动归还银子既往不纠,最终只革职了几个情节较为严重的。
    因为一连串的事情,皇帝被拖在京城中无法出行,八月时终于呆不住了准备东巡。
    这一次仍然是热河行宫为据点,往盛京一带巡视。
    皇帝这一次将几个不放心的儿子能带的全都带上了,敏宁原本也想跟谁,毕竟盛京可是造出了火车,一直以来她只是耳闻,从未目睹过。
    敏宁也只是看过手下在纸上画过火车运行的情景,趁此机会她很想跟着一同去看一看。
    亲眼目睹一下,这个时代建造出来的火车。
    八月中旬一行人来到盛京,盛京可以说是大清的定都之处,历任两代帝王,直到顺治帝才迁都京师。
    盛京陪都对于大清来说意义非凡。
    圣驾来到盛京之后,就住进了行宫之中。
    这个行宫是大清最开始的皇宫,跟京城那座皇宫相比,可以说是小的可怜。
    皇帝来到此处之后先是拜见了祖宗,随后才召见了一些留守老家的老王爷。
    皇帝召见人的时候,四爷自然是陪同着的,而敏宁就带着人出门去看火车去了。
    火车建在了盛京城外,距离城中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一行人是乘坐马车过去的,一听说要找火车站,盛京中的老百姓纷纷热情的帮忙指路。
    明显看得出老百姓对于这个火车站非常了解。
    马车出了城之后大约又行了十里路,这才在一个比较简陋的楼前停下。
    这个楼看着很简单,至于做门面用来售票,外面用围栏围着,因为火车此时还未到站站内空空如也,人数也很少。
    敏宁下了马车之后,便站在外面,看着那空荡荡的铁轨。
    铁轨因为身处室外,难免锈迹斑斑,火车外面倒是有不少挑着担过来贩卖水果的小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