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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我和同伴,只是路过。”福娘此时,在众人的沉默间,拱手一个士子礼,说道:“巧合间,遇上恶人在行坏事,本意是想援手一下。”
    “上苍庇佑,殿下鸿福齐天,不需要我等的援手。此前必然早有安排,是一网成擒,全数围歼了一伙恶徒。”
    “殿下乃圣上亲孙,果然无愧于龙子龙孙的高贵血脉。在危险之时,依然是君子坦荡荡般,神情里,皆镇静自若,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如此气度不凡,让学生敬仰、钦佩。”
    这话落后,福娘走到胡妮儿身旁,继续拱手一个士子礼,又说道:“学生的父亲,是拱卫司的从七品小旗官,姓张讳启。”
    表明身份时,福娘观测了一下那位皇孙殿下的态度。
    见其似乎隐有笑意,带着一点欣赏的味道。
    福娘心中的石头落地。她想,这一回,这位皇孙殿下安然无恙。她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于是,福娘毫无客气的把一切功劳加诸在了二哥的头上,道:“学生姓张,名春福,是父亲的次子。”
    毕竟,亲娘一直对福娘的要求,就是淑女、贞静、贤德一类的美好期盼。
    福娘表示,她害怕亲娘的眼泪攻势。所以,她一直男装行走在外,就顶替冒名了二哥的身份。此回,自然不例外了。
    “拱卫司从七品小旗官的次子吗?”锦衣装束的皇孙殿下念叨了一遍后,笑道:“周校尉,此二人与本案无关,我可以证明。”
    “查实此二人的身份无误后,准其归家。”
    “周校尉,以为行得通吗?”
    对皇孙殿下的要求,周池校尉一点儿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周池校尉暗想,皇孙殿下您发话了,肯定、必需、一定行得通。
    第21章
    关乎重大,且涉及到皇家成员的案子?
    呵呵,这审理查办的速度嘛,效果显著啊。
    牵涉到了东宫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儿子,皇孙朱高锦。周池校尉就算是当事人,也成了小虾米一只。
    于是,福娘、胡妮儿两个当事人,被提审了。
    对于福娘、胡妮儿两人而言,还算得幸运的事情,便是皇孙朱高锦在周池校尉面前的某些提点。
    当天,酉时。
    福娘、胡妮儿两人是归家了。
    甜水巷尾,胡家。
    胡家媳妇是又气又恼,她一双眼睛,因为哭泣的太多,显得又红又肿。
    “妮儿,你往后不许再跟张家二郎一起出门。你一个大姑娘了,你得顾及一下你的名声。这女儿家,没了好名声,你将来的婚事,可怎么办?”
    胡家媳妇说着说着,便是又哭了起来。
    胡妮儿沉默的坐在屋内,她望着她娘,一边哭泣,一边嘴里讨伐了张家二郎……
    屋外,小四合院的其它住户们,一些人想凑近了胡家的屋子。貌似,有看一看热闹的心思。
    胡大妮在屋门外坐着,阻止了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们。
    明显的意思,胡大妮想让她娘和小妹之间,好好的谈上一回话。
    “娘没用,娘连你大姐的婚事,都寻不到一门好的……”胡家媳妇越说越伤心。
    “娘。”
    胡妮儿唤了一字后,又沉默下来。
    胡家媳妇似乎还想唠叨着,胡妮儿才是又唤一声,道:“娘。”
    见小女儿要说话,胡家媳妇住了嘴。
    胡妮儿走上前,走到胡家媳妇的近处,她蹲下身,把头轻轻的靠了她娘的大腿上,轻声说道:“娘,我们谈一谈心里话。”
    “好吗?”
    胡妮儿的温情,让胡家媳妇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胡家媳妇对这个一直以来,在家中安静的小女儿有些无奈的回道:“好,你说说,你的想法,娘听着。”
    胡妮儿抬起来,以下向上的仰视,望着她娘的脸庞,说道:“娘,没有能撑门户的男人。三个女子,孤儿寡母的。为何没人敢欺负我们家?”
    “娘,你说这是幸运吗?”
    胡妮儿不待她娘的回话,摇摇头,便自问自答,道:“哪有什么幸运?不过是因为有张家在。外人摸不透,我们家与张家的亲近关系。所以,才不愿意招惹我们家。”
    “张家在甜水巷子里,是最有能耐的人家。张家伯伯是官老爷,张家大哥是秀才公。所以,胡家再弱势,娘你拒绝了一家又一家的破落户求亲。也依然没人敢来撒泼,也依然没人敢来挑刺的原由啊,全是因为有张家在……”
    “要不然,青皮无赖子,就能为难死咱们三个孤儿寡母了。”
    “娘,还记得隔壁街的那个白寡妇吗?”
    胡妮儿的话中,有述说,有举证。
    胡家媳妇听女儿一讲,自然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死去的白寡妇。
    “唉,那些人也是造孽啊……”
    白寡妇夫家姓白,至于她本人姓什么?
    胡家人是不知道的。
    两年前,白寡妇被人污蔑,说是与人通奸。白氏族里,要求白寡妇净身出户,将其夫留下来的那一处四合院让出来,收归为族产。
    呵呵……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白寡妇一个长得不漂亮,靠着做豆腐挣一些钱糊口的普通妇人,平日里行事端端正正。连与人争个嘴,红个眼都不敢。
    通奸?
    奸夫都拿不出手,就敢行污蔑事情。
    摆明是白氏族里有些人啊,眼馋上了白寡妇名下的宅子,还有白寡妇挣得那些私房钱嘛。
    流言如刀,规距似笼,白氏族中,行了族规,让白寡妇有理无处讲。
    在冬月的一场小雪夜里,白寡妇被赶出家门的当晚,就一头撞死在了她宅子的院门外。
    那一地的白,那一滩的红,让次日清晨,撞巧路过的胡妮儿是记忆犹新。
    “娘。”
    “我们一家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胡妮儿笑颜灿烂,用温柔的语气,安抚了她娘。
    “妮儿,妮儿。”
    对于小女儿一直以来的贴心,胡家媳妇说不上的心疼。
    与此同时,甜水巷头,张家。
    牢中走一遭,福娘和蠢哥的身份,自然被家中人拆穿了。
    福娘在亲娘的眼泪中,好无奈。
    她只有败退的份儿。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祖母、爹、娘,我跪祖宗牌位,我深刻反省。”
    福娘在长辈面前,跪得利落。
    她一脸的悔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启儿、秀秀,依福娘的意思,让她去跪一跪祖宗的牌位,好好的冷静冷静,反省反省。”张李氏这个最高长辈发话了。
    张启、柳秀秀夫妻自然没二话,同意了。
    待福娘挨罚了后,张启把目光转向了次子,说道:“身为兄长,与小妹一起行荒唐事。春福,你也去跪祖宗牌位。同样的,反省反省。”
    张春福很委屈。
    但是,他不说。
    只是默默的去了后院正屋,跟小妹跪了一处,静静挨罚。
    毕竟,张春福在打小的挨训里,已经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在张家,认罚了,干脆利落的,就会轻罚些。
    要是还死不悔改,呵呵……
    抗拒从严,一定会死得很难堪啊。
    “春旭多听话,怎么到了春福和福娘两个孩子,就没一个省心的?”柳秀秀感慨,她很伤心啊。她一直想培养了女儿,成为一名淑女。现实给她的心口,狠狠一刀。
    她的女儿,养歪了……
    “这一回,也未必尽是坏事。”
    张李氏低头掐算了好几下印诀后,下得这么一个结论。
    “我瞧着,似乎是祸中带福的格局。”
    “有些泰极安来的意思。”
    张李氏表示了她的乐观。
    对此嘛,张启、柳秀秀夫妻一起沉默了。
    在后院的正房内,福娘和蠢哥一人跪着一个蒲团。
    供案上,是曾祖父、曾祖母、祖父,三位直系长辈的牌位。小香坛里,还有三柱香的青烟在袅袅升起。
    “福娘,这回你可害惨二哥……”
    张春福在哀嚎啊。
    “呵呵。”
    福娘回了两字。
    她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