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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在翎毛被斩掉的那一刻,凤鸟哀鸣。
    福娘觉得心口剧痛,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袭来。
    福娘晕过去了。张李氏心疼的上前,搂抱住了小孙女。
    倒是诸算子是脸带苍白色,神情却是异常的亢奋。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玉盒。一个凝字诀,将象征凤鸟羽冠的三根彩色翎毛,摄入了玉盒中。诸算子为了安全计较,在合上小玉盒的盖子后,又掐了道诀,封印三道符文在玉盒面上。
    如此这般,诸算子才算是踏实下来。
    张李氏今日亲眼见证了,小孙女福娘的真实命格。同样,她也在无奈中,看到小孙女福娘的本命之数的凤鸟,从凤凰命格到掉落了凤冠。
    凤尾,因为凤冠的失去,一点一点的虹化掉。
    最终,凤鸟变为了一只赤色的纯种小鸟儿,隐隐间暗含了一丝凤气,却再也不成凤型。赤色的小鸟儿,啾啾的鸣了三声后,扑回福娘的心口,再也不见踪迹。
    “道长,法会结束,因果已消,我等告辞。”
    张李氏搂紧了晕厥的小孙女,面瘫着脸,语气淡淡的说道。
    “今日贫道占得大便宜,小居士怕要受一回罪。”
    “这是一丸三品丹师,采天地灵气,佐万年海参,配二十四味上等药材辅之,炼就而成的清虚灵引小还丹。普通人服后,能够温养魂魄,滋补身体,延年益寿。”
    诸算子一脸肉痛,倒底还是拿出了真家底。
    毕竟,他得的便宜太大了。而小小童儿的命格,又是太过贵重。
    这等人物,结仇不益,结缘更不益,两清之后,再不复见,才是修道之人应该行驶的解决法子。
    这不,诸算子就是贡献出来一丸清虚灵引小还丹。
    张李氏不是爱面子,不要里子的人。所以,张李氏谢过话后,接下了那一丸清虚灵引小还丹。然后,当着诸算子的面,张李氏将小还丹放在鼻间,轻轻的嗅了一嗅。
    一股暖流,涌入周身。
    这等药力,带着强劲,却不势猛。而是润物无声,如细雨滋养。
    “好丹药。”
    张李氏赞了一句。
    这会儿,张李氏不再迟疑,把这一丸清虚灵引小还丹,是放入了小孙女福娘的嘴里。片刻后,张李氏仔细打量一二,她发现,小孙女的呼吸越加平稳,脸色再不像之前的惨白了,是微微见得一些红润。
    “谢谢道长的仙丹。”
    这一回,张李氏说话时,带上了客气。她还施一道礼,说:“我等告辞,不敢多打扰道长修行。”
    “居士一家出行,必是一帆风顺,路途平平安安。”
    诸算子回了这一话后,又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借道长吉言,告辞。”
    尔后,张李氏是搂着小孙女,出了止心观。
    不管离开的张李氏和福娘祖孙二人,缘已了结,诸算子自然不准备再粘上李氏后裔的那些因果。
    诸算子此时,是望着他自己手中小小的玉盒,嘴角微含笑意。他轻声呢喃,道:“凤凰,凤凰……”
    “看来,止心观不能待了。还得寻一处地含凤气的落脚点,才好施法疗伤。”
    “而且,贫道有预感……”
    “这一回,说不定贫道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让贫道且来算一算,何处与贫道有缘……”
    一手持拂尘,另一手五指掐着术数道诀,诸算子眼眸子中白光一闪即逝。稍片刻后,他笑了,他嘴中吟出一首前朝的诗。
    一首流传不太广,他却凑巧听过的四句诗歌。
    “一春一季绿枝芽,耕地耕田是农家。”
    “风过三山寻美色,人人道是凤凰崖。”
    “敢称凤凰的地势,又在南方,缘分,缘分啊……”
    这时候,诸算子下了决心,去见一见文人笔下的凤凰崖。
    第12章
    四月十九日,福娘一家人到了京城新家。
    四月十九日,诸算子到了锦城县管辖下的凤凰村。
    这一年,宏武元年。
    京师非常大,京师的城墙非常壮观。当然,这是福娘后面,从大哥张春旭的嘴里听来的。因为,入城的那会儿,福娘是在马车厢里睡着了。
    许是,那一场与诸算子这个牛鼻子的相遇,真不太美妙。福娘感觉打从止心观一行后,她总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错觉。
    明明,她才是一个周岁的娃娃身,就产生了肾虚的感觉,好违和啊。
    每日里,福娘醒来的时间,总比睡着的时间少了许多。
    京师分内外城。内城,自然是给达官贵人们居住的。外城,又分东城区、南城区、北城区、西城区。
    福娘家的房屋,便在西城区主街道拐角的巷子口。
    因为是巷子口的院子,离着热闹而繁华的主街道又近。所以,张家的马车到地儿后,福娘被祖母搂着下了马车。
    许是一种感应,福娘当时便醒了来。
    然后,她发现,她被祖母搂着,立在两扇朱红色的院门前。福娘朝着热闹方向扭头一看,就瞧见了街道上人来人往,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颇是一翻盛世景象。
    “咱们到家了。”
    张启很高兴,毕竟,这二进的小院子,就是张家六口人往后的家啊。从他这一辈开始,子孙也算是在京城扎下根来,往后,他张启的子孙,皆是要在京城内开始繁衍继续。
    张启把屋子钥匙递给了媳妇柳秀秀。
    柳秀秀接过后,打开院门上的铜锁。
    福娘被祖母搂在怀里,她在院门打开后,首先瞧见的是一座影壁。那影壁上,雕刻着倒立的各种“福”字。
    “祖母,我走路,陪祖母走路……”
    福娘倒底不是真小孩儿,这会子,还是觉得自己步行好。这样对新家,能更加随意的去打量,去观察嘛。
    张李氏听得小孙女的话,笑呵呵同意了。
    于是,福娘让祖母牵着小手,走到亲娘和哥哥们的前面,进了院中。
    绕过了影壁,能看见影壁后,摆着六盆的芍药花,开得正艳。隐隐间,更有花香传来。
    前院,三间正屋。
    东西厢房,各有两间。
    “我离京前,院子翻新过,还托牙行专门置办了,新的家具与日常用的器皿。咱们一搬进来,就能安生住着。”
    张启在炫耀了他的功绩。
    当然,作为一家之主,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环境。这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嘛。这时候不表现一二,更待何时?
    “挺不错。”
    前院的每一个屋子转悠了一圈后,张李氏赞了一句。
    干净的院子,青石的地板。朱漆刷了窗户和梁柱,青砖汉瓦的外型风格,屋内又是清新的浅色布置。显然,对于新家,张李氏很满意的。
    前院瞧过后,张李氏牵着福娘的小手,又通过了正堂屋,去了后院。
    后院的院子,比前院更大许多。
    后院是三间正屋,左面有两间厢房。倒是右面,是用篱笆围了一个小小的花圃,颇是雅趣。那花圃里,牡丹一朵一朵的盛开着,好一幅天姿国色的画卷。
    前院后院都有了解,张李氏给自己安排了屋子。她婉拒儿子和媳妇请求入住前院的意思。而是选择了后院的正房左侧屋。剩下来的后院正房右侧屋,自然是福娘居住了。
    那后院的两间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耳房。
    至于前院,正房的左侧屋便由张启夫妻入住。正房的右侧屋,由长子张春旭入住。
    前院的东厢房,一间被收拾出来做了张启的书房,另一间被收拾出来做了待客时的卧房。
    前院的西厢房,一间等张春福再大些年岁,入住其内。另一间就作为张春旭、张春福两个小辈儿的书房。
    “你这马,如何安排?”
    张李氏在全家人的房间,皆是安排妥当后,问了儿子张启道。
    这张家的两进小院中,好像没马厩啊?
    张启笑道:“这京师之中,掉一张瓦片,都可能砸中一位三品大官。儿子区区从七品的小小职务,这马不骑也罢。”
    “当初买这匹驽马,是趁着去年的马价大跌,占得个大便宜。”
    “今年瞅着马价涨了,儿子觉得卖掉了,得些银子挺实惠。”
    张启解释清楚了原由。张李氏听后,表示了赞同。
    一家人来到京城,这吃喝用度,全靠着以前的家底和儿子的俸禄支撑,确实容易紧张啊。毕竟,春旭要进学堂读书,等过几年,春福年纪长了些,也要进学堂读书。
    这娃娃读书,是一个消耗银钱的事情。
    “你卖了也好。”
    “这养马得天天花了草料钱。你在衙门办差,家在京师居住,来回挺方便嘛。养一匹马的话,以咱们家的境况,是太奢侈了一些。”张李氏说话时,挺实事求是。
    “娘说得是。”
    张启表示同意。
    “儿子不在家歇脚了,这便去寻牙行,托人把马和车一起卖掉。”
    张启是一个行动派,这便是起身,准备去办妥当了此事。
    张李氏笑着应了。
    待儿子驾驶着马车离开了自家居住的巷子时,张李氏回返院内,锁上了大门的门栓。然后,张李氏先去了一趟前院的西厢书房。
    屋内,张春旭正在读书。此时,在他的身边,还有弟弟张春福趴了地面的毯子上,侧着小脑袋听哥哥朗声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