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普照大地,阳光温暖人心。心中的阴天过去,那日的大雨也在记忆中落尽。
小符蜷缩在房间里无声抽泣,她一醒来便开始找戒指,她以为戒指丢了,慌忙大哭,而后又于床头柜上找到那枚只配公主的戒指。将戒指戴在指上,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就这么哭,哭累了便昏昏沉沉的睡。
正午,被饥饿征服的小符走出这个房间,无窗的小房子让她倍受压抑,她换了身衣服,松垮的衣服很大。
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是一个建在巨石上的房间,背靠山林前靠水。在松软的河岸旁,摆着一个背对小符的竹椅,上面坐着一个人。
小符摸了摸肿红的眼睛,走到竹椅边。她太久没说话了,所以有些失声。
“老爷爷,是你救了我吗?”
“没错。小姑娘,你伤势未好,来,坐!”
不知从何处搬出一个小凳子,戴着黑色墨镜的秃顶老人将小板凳递给小符,后者接过来坐在他身边,将过长的衣服掖进怀里。
“谢谢老爷爷。”
她没考虑是谁给她换的衣服,也没多想这个老人是谁,她就坐在原地,看着河水发呆。
“小姑娘,你在想谁?”
“想我喜欢的人。”
小符没有回避,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不想回避任何问题。她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爱沫,即便已经晚了。
“要是某一天,你喜欢的人消失了怎么办?”
秃顶的老人家问小符,旋即利落收杆,鱼线在空中摆过一个弧度,他将钓出来的肥鱼丢进一个高水桶里,里面已经有两条鱼了。
离开沫的小符似乎没怎么样,她弱弱的说:
“依旧活着呗,但仅仅是活着。”
“你是星祭师?”
“老爷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因为我也是星祭师!”
“真羡慕呀。”
小符想,如果她也什么都知道,是否能让沫继续活着?如果可以,她愿意迎上布拉炅的“毒狼”。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说我不知道鱼儿何时会上钩。”
小符淡笑,真的是这样吗?
她很久以前就听说世界政府首脑光启·望舒的秘书——穿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星祭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虽然没见过面,但她觉得眼前的老爷爷更高深莫测。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吗?大师在流浪,小丑坐殿堂。
“小姑娘,别瞎想,我眼睛虽瞎,但心不瞎,我看不到四周,却可以看到你的未来。”
老人家说完,小符笑了笑,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吗?听起来真不错,可惜,她的未来少了一个人,今后的生活该多么枯燥啊。
“你不好奇自己的未来?”
“不好奇。”
“那我就不说了,不过那是个美好的结局!”
“谢谢。”
“老爷爷,可以告诉我这是哪吗?”
“怎么,急着离开?”
“嗯!我想回家。”
“回家可以变强吗?你们可约定好了,三年后要回到大佣兵城,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回燕国也变不强。”
将地上的报纸递给小符,她阳光的脸上很少出现这种苦涩的笑,已传播到这种程度了吗?死亡名单……盗颜·沫。
思维又停止了,小符不想思考,她眯起眼,肿胀的眼袋代替卧蚕。
“嗯?”
深吸一口气,小符说:
“老爷爷,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变强吗?”
“你的第一星神色星神‘天灵’很强,但你现在还不能很好的运用它,我可以帮你,但你两年内不能乱跑。”
小符说:
“那我可以给家里人写信吗?”
“当然可以。”
秃顶老人说:
“你的身世太过庞大,回燕国得到的是无数人的讨好欢捧,在象牙塔里不好成长,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教导吗?”
思索了一会,小符说:
“我愿意,只要能变强我就愿意!但老爷爷,你能告诉我你的实力吗?”
催动星神,两颗星神及两大两小星团出现,强大的气息震惊小符,此等实力,已和世界政府军上将托比克·明日梦相差无几。
“看到了吧,我没骗你。我教你是早已注定的事,面朝命运,无论哭还是笑,还是接受的好!”
“嗯!”
小符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坚毅,她要变强,一定要变强,她已失去沫,以后或许会失去更多,他不想失去,就得学会自己守护。
将第三条鱼钓上来,秃顶老人提着水桶,笑着说:
“今天的鱼够吃了,不钓了!”
小符起身欲扶秃顶老人,他却左手持桶,右手用结实的精竹戳地。他真的是盲人吗?小符有些不解,他看起来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走路虽慢,但步伐稳健。
“对了,你的衣服是我老伴儿给你换的,不是我!”
“哦……”
小溪潺潺,大浪涛涛。在东域界某个地方,两个孩子守在一张破烂的床边,男孩比女孩高一点,看起来十岁左右。女孩水灵灵的,一对大眼睛富有灵气,她青丝长垂,和身边的短发男孩十分般配。男孩额头有十道黑色纹路,犹如一朵秋菊,也像辗转升天的龙魂。
“大哥哥怎么还不醒啊?”
“他受伤太重,不过我已为他疗伤,应该快了。”
“那就好,计蒙好厉害啊,还能给人疗伤。”
计蒙笑了笑,手掌放在女孩的头顶。
“谷雨,来吃饭了!”
“好嘞!”
拉着计蒙,谷雨高兴的往桌子边跑。她长高了,衣服有点短,坐下时和服都跑到膝盖边了,幸亏现在是夏天,不然得挨冻。
“计蒙,给你吃肉肉,妈妈也吃。”
谷雨可爱的摇起头,她很喜欢有计蒙的生活。自从他来后,不败军再也不敢来作恶,他们的粮食完全自己种自己吃,过去两年云衣存了不少粮食,虽然给邻村人家分了一些,但也足够,起码可以每顿吃饱。
计蒙和他们一起吃饭,过去的两年里,云衣慢慢熟悉这个男孩,他虽然是七阶神兽,说话时老成持重,但也很好相处。只要付出真心便可!
又过了几天,快到六月中旬时,星则渊醒了。谷雨跟着云衣在田里劳作,后者把一顶大帽子扣在谷雨头顶。
“别晒黑了,快戴上!”
“妈妈辛苦,妈妈戴。”
“听话!”
“那好吧……我戴一会妈妈戴一会。”
“好好!”
谷雨还小,做起农活却很熟练,云衣欣慰又心疼。催促孩子长大对父母而言是件很过分的事!没过一会,这个小丫头累了,把草帽给云衣戴上。看着坐在海边的星则渊和计蒙,谷雨连忙回房子倒水。
“谷雨,慢点,别跑那么快!”
“好嘞。”
星则渊和计蒙坐在凹凸不平的礁石上,前者看着平静的海,这里是没有被炮火侵占的净土,百姓们生活在战争的痛苦中,却表现的很知足。
星则渊淡淡的问:
“我怎么到这的?”
“你出现在了海上,我感受到后便把你拉到了岸边。”
“你曾经说过我会回来,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星则渊和计蒙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后者虽然是个孩子摸样,但星则渊知道,他是七阶神兽,可以施展海底通道,东海到南海耗费三天就能到!
“我感觉很准!”
“这里的战斗还在继续吗?”
“嗯!估计在等一个人把它结束。”
叹了一口气,星则渊低头系手链,他的手链断了,两个环节消失不见,只剩下九节和一个刻有“红盾”的小铁牌。
“我看到报纸了,真是不幸!”
“失去的不算多!”
“这三年你准备干什么?”
“先平定大和国的战乱吧!”
星则渊没有远大的目标,他突然起身说:
“等我伤势好了,便去结束这场战斗。”
“突然起兴吗?”
“不!这是禾乃的理想,我来帮她实现。”
“禾乃?你的朋友吗?”
“嗯。”
星则渊看着遥远的天空,那边海天相接,他心情平淡。
“大哥哥,计蒙,喝水。”
“谢谢谷雨。”
一口水入肚,星则渊看天,他好想大家,想到看云云是人,看海海成音。
甘索大哥,你的心脏一直在枯竭,你一定不要有事啊。穷凌,还有一年你就要重新面对太阳烛照和太阴幽荧的追捕了,你一定要释放出一些信息,我好去救你。沫,对不起,我会去大燕国的百花岗找你。辟宁,你那么壮,又是猎手,就算在荒野也不会有事,不管面对什么,一定要活下来。罗天,我相信你,帝族人嫌弃你不是战师,你便制作出药丸,现在苍天让我们死,我活下来了,你也要挺住!
段琴,小符,凡奥,还有我的幼幽,我最担心你们,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最后,绛旋啊,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渴望见到大家吗?以前我总觉得世界很小,因为大家都在我身边,现在大家分散了,才觉得世界好大,大到不知道去哪找大家!只有等那三年。
而这三年中,又会发生什么呢?
星则渊将冰凉的水一饮而下,身上的伤因猛地抬头而发痛。痛吧,越痛他记得越久!记得越久,他想摧毁世界政府的心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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