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星则渊是如何拥有金眼的,但面对危险时人总会爆发出自己的潜能。催动金眼的星则渊和之前天差地别,他冲下去了,这将是他和奥瑟义的最后一次对碰!”
被金色裹住的魄蓝色光在水中犹如不会消散的浓墨,于此同时,一阵璀璨的星光强若银河。
轰!
猩红色的光和星光冲撞,星则渊顺势上前带起一道水柱袭下。奥瑟义的红眼和星则渊的金眼隔着剧烈的爆炸对视,他们已将力量催动到极限。
“啊——”
眼前不同的光芒对碰,奥瑟义大脑发热,他使用水立柱会耗费自己四年的寿命,要是如此他还赢不了,他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从小到大顶着光环的他接受不了将输的命运,同行的导师在后台大喊不好,要怪只能怪他们运气太差。
脚下站台以奥瑟义为中心圈圈崩碎,强大的压力令千米站台犹如破碎的玻璃。
奥瑟义声嘶力竭的大吼:
“我才不会——步止于此!”
剧烈的对碰产生巨大的热量,让水立柱中的水在冒出白烟后蒸发,奥瑟义控制星则渊身后的水皆成水锥,朝着星则渊刺去。
虽然星则渊不知道自己的眼瞳为何会出现这种变化,但他的身体拖出一道金色的光,而后快速移动。一瞬间,从各个方面打出的拳头令奥瑟义无法躲避,他的卜武跟不上星则渊的出拳速度。
轰!
凝为锋利水锥的水猛地散开,冲进破碎的站台,白烟被盖灭,星则渊站在站台上,眼眸慢慢恢复成正常颜色。
星则渊将两女放在地上,旋即接住落下的沫和罗天。
“看来这场战斗已经结束,最经获胜的队伍是——红盾佣兵团!”
在幼幽扶住他的时候,星则渊看着数多人笑,但他的眼皮好沉,他看过一郎所在方向,看过禾乃所在方向,然后又回来幼幽身上。
坐在石柱上的北辰·曦和看着红盾下场,观众们拍手叫绝,他们没想到最后的战斗会这么震撼,三百米高的水柱,红眼和金眼的对碰让他们眼前一新。
“本来可以提前结束战斗,却要拖到现在,这么想证明自己吗?”
北辰·曦和大概知道星则渊的心思,现在红盾的名声大部分由穷凌一人撑着,星则渊虽然不会心生妒忌,但也想证明自己,因为他是团长!
“虽然做法有些笨,但我喜欢!”
北辰·曦和嘴角微微上扬,这一战以佣兵团首胜告终,其他佣兵团士气大涨,看来佣兵界获胜是必然的事。但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种小比赛,而是此次世界政府的行动。
他要暴露星则渊的梦氏身份,但又不能让他死在此处,今后北辰·曦和还要指望他颠覆世界政府,那样他才能借机而入。他的计划马上就要完成四分之一了,北辰·曦和心中无比激动。
扭头看了一眼城外,世界政府的五万大军已经前来,这些人勉强算够!
北辰·曦和端起摆在身后的杯子,放在石柱上的卡蒂姆咖啡始终被四月份的阳光保持着温热。北辰·曦和莫名陷入沉思,随后霸气一笑。
“远晴,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我不会让发生在你我身上的悲剧再次上演!”
角斗场的站台坚硬无比,现在却已破损不堪,佣兵界的人快速清扫,匆忙的二十分钟休息后,战斗再次打响。
这场战斗依旧激烈,但没有红盾和蓝洋队的震撼。
佣兵之家后台,大家正在接受治疗。
“团长都这样了,今后的战斗还能照常参加吗?”
“应该没事!”
其实穷凌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星则渊,而是甘索,前者虽然身受重伤,但气息平稳,甘索则不同,他的气息浮躁,随时有着生命危险。
“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沫点了点头,六人经过简单的包扎后一起去观看其他队伍的比赛。星则渊和甘索受伤最重,正在接受治疗,罗天虽然用了兽丸,但依旧能简单跟在这些巫医师身后。和大家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清楚大家受伤时需要什么。
“别使用强心剂,甘索大哥心脏萎缩,把血红丹参和四体药果磨成粉,制成药丸。”
“血红丹参?”
这名护士有些疑惑,还没有问出口就被拉到一边。
“别质疑,这是红盾佣兵团的巫医师,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但血红丹参补血养身,这个叫甘索的男人显然已经活不长了,要是不使用强心剂,最多一个月就要死,他还要参加比赛,现在这样子怎么行?”
“这些不用你管,照做就行!”
老巫医师被年轻护士惹怒,他气冲冲走开,护士只好照办。
甘索咬着牙,双拳紧握。
罗天坐在一边,看着老巫医师研磨药材。
“不行!”
老巫医师准备用星团之力制丸时,罗天说:
“研磨程度不够,再细一点。”
“四体药果要是研磨过碎就会丧失药力,这一点你不知道?”
“知道!但是前辈,现在甘索大哥神志不清,无法催动星团,吸收药力的力度会大幅下降,这样的颗粒他肯定无法吸收,所以宁可损失一点药力,否则他吞下去的只是一个面疙瘩。”
“你说的有道理,为何不自己动手来做?”
老巫医师上了年纪,看起来精神不够,但还是解释说:
“此话没有其他意思。”
“无妨,前辈!”
罗天之前被划伤,左脸贴了一大块药膏。他坐在轮椅上,四肢无力,目前不易多动。
“我服用了自己制作的战斗药丸,正处于脱力期,真是麻烦前辈了。”
“不用气!年龄大了,刚才忘了你的情况。”
罗天微笑,老巫医师继续研磨,一切都以罗天说的为准。反正他是按罗天的指示行动,要是出了事,责任不在他。
穷凌始终盯着星则渊和甘索,既走了神,连罗天到他身边都没发现。
“穷凌?”
“嗯?”
“这里我来,你去外面看比赛吧,顺便照顾照顾大家。”
“好!”
角斗场中的急救中心设施齐全,被隔起来的屏风里摆着两张白色病床,穷凌看了眼他们然后离开。
看比赛是件十分重要的事,因为他们不了解这些队伍,信息表上的文字只是他们实力的冰山一角,毕竟谁都不会将自己的全部底牌显露。
穷凌坐到凡奥身边。
“团长没事吧?”
“还好!”
恋爱令女孩温柔,凡奥抓住穷凌的手,将自己的重量全部依托给穷凌宽厚的肩膀。
纯黑色的头发不断放大,像星则渊此时正面对的黑暗。
星则渊早已对阴暗幽冷的走廊见怪不怪,他坐在原地,没有上前的念头。他知道前方永无止境的黑暗后是一个囚笼,星则渊面色平淡,似乎在等那道熟悉的声音开口说话。
“你小子,心性倒不错!”
星则渊微笑,他感觉已过去半个多小时,终于说话了吗?
“因为很多事情不懂,所以不敢先开口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阴翳的声音星则渊只听过两次,但总感觉耳熟,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所听闻。
“因为对你有种亲近感!”
阴翳的声音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像无数悬挂蝙蝠从漆黑熏臭的山洞中飞出,然后到人眼前露出它们的一口尖牙。
“为什么要笑?”
“因为开心,小时候没白哄你!”
“小时候?”
星则渊的记忆是从十一岁开始的,那天下着滂沱大雨,他的大脑从那一天开始苏醒,以前他从未拥有过记忆。他也曾拼命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以前在学府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记忆力好是因为自己记得东西少。
“你应该忘记了,那时你还小!”
“我究竟是谁?”
“梦·星则渊。”
“不!我的意思是说,梦氏不是在三百年前就被世界政府剿灭了吗?”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你目前了解的,只是世界政府杜撰的谎言!”
“那你呢?你是?”
“叫我翼手,如果可以,叫声叔!”
阴翳的声音有些奇怪,但星则渊毫不犹豫的说:
“翼手叔。”
“还有我呢!”
粗犷的声音传进星则渊脑中,四周空荡荡的,只有走廊和单面的墙。
“叔!”
“我叫白尾!”
“白尾叔!”
“我还没见过你们。”
“要是你见到了,可千万别吃惊!”
“不会的。”
星则渊觉得自己见过不少世面,怎么会害怕?翼手和白尾虽然有些诡异,一道声音阴翳如不测深渊,一道声音粗犷如远古莽荒,但又不是地狱的亡魂!而且亡魂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又不是没在十日之都见过,他的元魂剑里现在还封印着僵王。
但当他从走廊中浮起,却震惊的面孔僵硬。走廊被黑暗包围,黑暗之外还是黑暗。但慢慢的,如雾般的黑暗散开,虽没有破晓之光,但一切还是清晰的被星则渊看在眼中,他第一次看到自己从未见到的场景。
残垣断壁广阔无边,虽然陌生,但又熟悉。像离开故乡数十年的人突然回归,故乡的一切都变了,池塘变成广场,小溪改建商业街,楼区又变高了。但尽管如此,曾经属于这里的人还是能找到家的方向,因为血脉里的呼唤从未停歇!
由古至今不断有人歌颂“家”的存在,说它是港湾,说它是庇护所,总之都是褒扬。
星则渊看着四周,这是一片灰色的世界,它们本应拥有的颜色被时间冲刷至此。无数高楼只剩下根基,曾经焚香的宫殿也沦为平地。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有一首凄凉的歌,来衬托这股悲凉。星则渊木然的说:
“这是哪?”
“你的家。”
“梦氏吗?”
“嗯!这是遗迹残象,曾经是你生活过的地方。但那时你还太小,应该没有记忆。”
星则渊突然看到遗迹残象上有一巨大的熔岩巨脚,巨大的脚掌上流着熔浆,带起高温令空气发出滋滋的声音。
本能的捏起双拳,其上青筋缠绕,温和的眼睛闪出一丝锋芒,星则渊傲然抬头,像即将守护家园的战士。但他看到的,却是一无法言喻的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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