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射来的火焰像冲来的骤雨,密密麻麻的火焰布满百米,森云·帝·罗天回头看了一眼,慌张的加快速度。他不是凤凰,在火中涅不了槃,要是这些火焰冲在他身上,他会变成一具焦尸,毫无悬念。
“该死的!”
森云·帝·罗天没有目睹佣兵比赛,只是听说最后赢得佣兵团的是个由五人组成的小佣兵团,所以他指望着自己可以打败他们证明一下自己,起码那样可以将父亲的灵位放到帝族中去,但是没想到他们那么强。
他算是死里逃生了,但是背后的火焰并没有给他留活路。树木隐藏着很多故事,它们见到过无数人路经这里,面对危险的它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因为它们不会跑。寂静的耳边响起火焰折断大树的声音,但还是好寂静,所有的声音都和森云·帝·罗天无关,他所能做的,只有一直往前跑。
面向森林的尽头,森云·帝·罗天一直跑一直跑,但是无论他如何发力,都逃不过头顶的火焰。像陨石一样的火焰撞在他的脚边,他运气好,身体扑向前方跳了一步,火焰射在他上一步站在的位置,炽热的温度将他的裤脚引燃,
“不就是放了几个含有迷幻药的药球,这么凶吗?”
喘了几口气,他爬起来朝着自己所来的方向露出惊慌的黑色面孔,手边的腥臭味的鱼的内脏让他想作呕,他几乎没有犹豫的淌水过河,继续往前跑。
其实是应该庆幸的,对于森云·帝·罗天来说,要是这些火焰没来,来的是穷凌,那他就死定了。在这里杀一个人,要做到毁尸灭迹不是难事,特别是掌握火焰之力的穷凌。
而对于红盾佣兵团来说,要是森云·帝·罗天在今天去世,他们将失去一位很好的团员。
穷凌等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天色昏暗,星则渊他们才醒来,这个时候,森云·帝·罗天已经逃到了另一个地方。
“谁?”
一个人呆在幽黑的森林里绝对是件恐怖的事,森云·帝·罗天转身吼了一声,他感觉四周有人在监视他,之前他没发现,但是现在他的目光变得格外的凶横,他看着四周,疯狂的吼着。
“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还是决定告诉你我的名字。”
从草丛中走出一个人,他手中拿着长弩,只需要自己改良过的长弩射出一箭,森云·帝·罗天就会致死。她毫不顾忌的走了出来,面靥隐藏在黑帽子里,像索命的冷血杀手。准确来说,她就是一名杀手!
“你是族中派来的?”
目光有些呆滞,森云·帝·罗天身体中的两颗星团开始转动,两颗绿色的星团带着星光般的光芒在月下缓缓移动,像应和月光的萤火虫。
“你今天恐怕要死了,知不知道这些都无所谓!”
拉开弩弦,真正的老狙击手不会事先拉好弩弦,最好的狙击手一秒不到就可以上好弩箭并且拉好弩弦。现在她还做不到那么快,但这是一个精准的杀手的必备素质。
“我父亲就是在族中死去的,他们还不满意吗?”
森云·帝·罗天额头上的青筋变得膨胀,身体中血液的流动速度加快,质问的愤怒声在喉咙中像暴风流经风口,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他没想到,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狠心的人,不说血浓于水吗?都是一个家族的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眼前人的沉默让他相信她是家族中派来的,他只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前一秒都还在想如何在家族中挽回面子,将父亲的灵位放回家族的祠堂。
但其实,那个家族早就像看待流浪狗一样看待他了。
“嗖!”
她没有回答,剧烈的穿透音像空气被刺破,弩箭的弦如同可以反射出光芒的冷剑,弹射推动箭矢时,箭头指向前方,叱咤而去。
“灵盾咒!”
喝了一声,两颗大星团的力量令其催动双臂上的咒文。神奇的咒文像两条透明的蛇盘在他的手臂上,当森云·帝·罗天将其念出来时,被语言和星团的力量催动的咒文放出光芒,咒文一点一点亮起,短袖露出的手臂上绿色的光芒照亮四周。
“咚!”
犹如摆木撞击青铜铸造的焚钟,一面一米大的盾牌顶起空气,仿佛鲸鱼出水顶起海水,流下泡沫。
青色的光中,森云·帝·罗天嘴唇颤抖,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不是战师吗?所以他们家就要经历这样的事情?那他不如早日死去,那样父亲还会安在。他一直……一直想要变强证明自己,但是他们那个家族早已把他们当成耻辱扫地出门,只有他还在幻想不该想的事情。
“三百年了,梦氏和妍轩氏家族毁灭后,我们帝氏家族就成了西域界最强的两个家族之一,我们所有族人都有着强大的战师血脉,我们每个人都会成为战师,是一个剽悍的家族。但是……”
前面的话都是多余的陪衬,现在脑中回忆的话才是最让森云·帝·罗天气愤的。
“你和你妻子的实力不强,但起码还是个战师,看看你们生出的废物儿子,连个战师都不是,我们‘森云’分支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你儿子的成人礼,看你们怎么解决?”
“为什么?”
森云·帝·罗天往前冲,疯狂的怒吼着,家族既然派人来斩杀自己了。那自己的……妈!
朝着手持长弩的女人冲过去,她连射几箭,都未果。但是下一刻,那一米宽的大盾就撞在了自己身上。
森云·帝·罗天一个劲的跑去,等女人缓过神来,他已经跑远了。
“没想到他既然会在身上铭刻咒文,失算了!”
撇头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两颗大星团,却没有射杀成功眼前这个人。转身朝着森云·帝·罗天所去的方向追去,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其灭杀,以此换来自己的地位。
天空没有下雨,但是森云·帝·罗天觉得自己身上有种被雨滴打在身上的感觉,原来,是自己流泪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一口气跑这么久,四处的景色一直在变,但是他担心的事情一直都只有一个。
一路疯跑,一座小山村在大山下格外的渺小,走进村中,他没意识到身后那个女人还跟着自己。在女人跟丢自己的时候,他走进家里,推门的那一瞬间,他希望自己的母亲在开着灯的家里,尾纹很重的梳着低马尾发饰的温柔女人坐在饭桌边等他回来。
“嗯?”
森云·帝·罗天想拥抱自己的母亲,或许他应该大哭一场,说家族的人就是混蛋。但是桌子上没有为他留的饭菜,屋里没有母亲,只坐了一个陌生男人。
“你是谁?我妈呢?”
森云·帝·罗天在怒吼,他抄起一边墻里的匕首,指向眼前的男人。
“想害你的人坐在冠冕堂皇的宫殿里,你就这么用刀指着救你的人?”
“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我妈在哪?我可以退出帝族。”
“错就错在一年前你父亲代替你走云梯,他故意死,其实是为了你能安稳的活下去。没想到你既然反其道而行,扬言要以自己非战师的身份将父亲的灵位放回祠堂,你母亲在何处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的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我妈……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生这样的念头。
坐在廉价沙发上的男人梳着大背头,胡子修成青皮胡类型,眼角和脸上都没有皱纹的他展现出放荡不羁的男人气质,一层淡淡的胡渣显得他有些雅痞,一般女人碰到这种男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好感,成熟和自由的感觉让一般女人招架不住。
他没有抽烟,却带着一点默默的悲哀感,指头上没有任何戒饰,但也显得高贵,一身正装正经但是又像是一个……来参加哀悼会的人。
“我不知道,或许你们‘森云’分支的人已经将她带走了,其他的我不敢肯定,但是你要是现在去找他们,或许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应该也不想让家人白死吧?如果想报仇,就先去变强吧!或者找个地方藏起来,苟且活过一生。”
“你是谁?”
“你可以知道,但不能记住,也不能和别人说,我叫摩西斯·帝·麦斯狄瑞思。”
“你也是帝族的人?”
“对!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怎么解决!”
像灯塔一样给他指明了一道光,摩西斯·帝·麦斯狄瑞思离去,只剩下森云·帝·罗天一个人,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脑中全是应该怎么办?是啊?怎么办?父亲在一年前去世了,现在母亲下落不明,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谁,他走出房间,消失在黑暗中。
森云·帝·罗天着了魔似的往外跑,问邻居有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母亲走的毫无征兆,他不知道应该去哪找她。邻居们投以不屑,今后有人会说他铁石心肠,其实是他们没见过他现在这般人善被人欺的悲惨模样。
情急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一个实力很强的人,森云·帝·罗天朝着自己回来的方向狂奔,一定要再见到他们。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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