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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这几条船便都留了下来,楼台上了金漆,日光照在金顶上闪闪生光,据说末帝出巡时,光是把船从船坞中拉出来的纤夫便得上千人。
    江宁王逃离皇城时坐的是快船,身边也没跟几个人,他走得又快又急,这才逃了出去,若是乘这样的大船,那是怎么也到不了吴地了。
    是以这几艘宝船便一直都停在船坞中,直到卫善出门才派上用场,她原不想乘坐,也没想到正元帝会拨这么一条船给她,卫敬容推了一回,卫善也推了一回,正元帝执意要给,这才不再拒。
    这船虽大,入了运河行动倒快,前后七八只小些的船,要能装上一千兵丁,光是一日的水米,就不知费去多少。
    卫善粗粗算了一笔帐,食水米面,这一路所费极多,她在舱中蹙眉,除开守卫的兵丁将士之外,这大概又是正元帝给卫家做的脸面,看来卫家无意太子妃位,他心里高兴的很,卫家都作了表率,底下人的人再推举,他一口便能驳了。
    原来样样都要挑剔一回礼制合不合的袁相,此番竟未出声,大概是投桃报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储君妃位和公主出游,孰轻孰重,他倒分得很干脆。
    自从秦昭跟她细说过青牛峰的来历,卫善便对袁礼贤改了看法,原来卫善眼里,袁礼贤是个无所求的人,如今却不一样了,他求的不是财富,而是名望。
    这名望还是寻常人口里称的贤相,他想要的是青史上一段佳话,他差一点儿就成了,可惜最后也不知是哪儿出了茬子,君臣相得这样的佳话,被正元帝一手给撕碎了。
    这些日子姑姑同姑父两个相处尤为融洽,本来也没什么他要操心的后宫事,宫妃有孕,正元帝五十岁的年纪还能再连得两子,兼之皇后贤良,衬他心意,正元帝自然少了烦恼。
    他越是少烦恼卫家事,便越是看杨云翘不顺眼,杨家这段日子闹了多少事出来,竟还不知收敛,在这个当口提起旧事,要把自家的女儿许给秦昱作齐王妃。
    卫善虽不在宫中,可仙居殿里还有小顺子,她短短回来一日,小顺子便把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报给了沉香。
    杨云越心里知道太子妃位是动不得的,正元帝牢牢捏着这个,谁也不会给,他自知身份不够,退而求其次,想要亲上加亲,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齐王。
    这倒也不全是杨云越一个人的痴心妄想,当年还在青州时,两个孩子都年小,两人醉中说过,玩笑时也曾说过,约定过往后要当儿女亲家。
    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说的话正元帝已经算作了笑谈,何况卫家都退了,杨云越不是痴心妄想也是痴心妄想了,朝中几个进言的都道皇子之妻要择大家女,正元帝心里明白得很,真要择大家女儿,怎么也轮不着杨家。
    卫家豪富之家,袁家书香门第,这两家都一致进言让国之储君**女婚配,偏偏杨家还漏出这样的意思来,可不引人耻笑。
    正元帝为着此事在丹凤宫中骂了杨云越,说他抬着舅舅的身份,竟想拿捏自己的儿子,不知天高地厚了,这还是正元帝头一回当着卫敬容的面骂杨云越。
    正元帝的脾气这些年越来越差,早年雪片似的奏疏摊在御案前,他都能一笑置之,如今看到怒处捶桌扔文书都是常有的事儿,越是天气燥热,他越难心净,文人朝臣这会儿在他口里就是蠢蠹。
    杨家这事儿倒也不是杨云越自己提起来的,总有人会传到正元帝的耳朵里,他听了发怒,把丹凤宫的砖地都磨薄了一层,火性子还未消。
    卫敬容把他说的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一回,面上带笑,开口柔声劝说:“这也值得生气,许是你们原来的玩笑话,他就当了真了。”
    她心里知道,丈夫是再不会拿这个当玩笑了,卫敬容这许多年半真半假说了多少回,他也一样半真半假的应和着,卫家家底不知比杨家厚了多少,杨云越可是真正看着正元帝提起来的人,他有这意思,格外让正元帝恼怒。
    看着是劝,实是拱火,还吩咐了宫人赶紧煎些凉茶取些冰盏来,屋里再添上一个冰盆,宫人在冰盆前扇扇子,卫敬容拿了帕子给他擦汗:“为了这个气坏身子可不值当,顺义侯原也不是这样的人呢,明儿顺义侯夫人进宫来,我也说两句。”
    不劝便罢,越劝他越是怒:“她三天两头进宫作甚?谁还没外甥不成?敬尧也不曾时时往你这儿来,她是什么?”气动之下,竟不许顺义侯夫人进宫。
    正元帝这样生气,气的是什么也很明白了,卫善一直知道正元帝看重秦显,此时才又品味出来些,正元帝这是不想让秦显因人困、因情困、因事困,不让他被谁捏在手心里。
    卫善知道了长久都不说话,想不明白在正元帝的心里,是不是当年他娶姑姑也算是卫家在摆布他,心底一惊,半晌才被舱外声响惊动回神。
    青霜是孩子心性,关在宫里处处要讲规矩,出了宫坐在船上倒似只被放飞的雏鹰,跳到桅杆上去,引得人一声声的惊呼。
    沉香推开窗子,气急败坏:“赶紧下来!成什么样子!”
    卫善摆一摆手,连她看着这江崖山风都觉得心头郁气尽去,何况是青霜:“让她玩罢,仔细别落到江里,她可不会水。”
    上官娘子是会水的,青霜却不会,在庄子上也没地方让她学凫水的,卫善一知道上官娘子还会水,水性不错,便叫人做了一件贴身水靠,预备到了业州,找个地方跟上官娘子学水性。上辈子在小瀛台里,看了五年的水,总想着自己若是会水,也不必囚困其中了。
    沉香见卫善放纵她,扁了扁嘴儿:“撒出去就野,往后可拘不回来了。”两人在船舱里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听见青霜“哎哟”一声,她本就年少身轻,从桅杆上跳下来的时候江风正盛,差点儿就要落进江里,被王七一把勾住了。
    青霜也知道自己闯祸,若是被上官娘子知道还得受罚,赶紧闪进舱里来,缩在椅子上不敢再去了,王七露了这么一手,正被卫善在看眼里,原来以为他只是手上有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巧功夫。
    她上船时秦昭送了几匣子点心,这个天也存不住,干脆全拿出来,还特意让青霜送了一碟给王七,等到了业州,好分派他去打听杨家事。
    青霜红着脸端了糖果子去了,碟子上装得满满当当的,她偷捏一颗塞进嘴里,端着点心满船找王七,他刚刚倏地出现,这会儿竟不知躲去了哪里,青霜绕了一圈也没寻着,看着香糖咽咽唾沫,又拿了个糖球塞到嘴里去。
    绕了一圈没能寻着人,只好又端着点心果子回到舱中,卫善已经歪在榻上看起书来,青霜把碟子搁在桌上,又伸手挑了一个。
    窗外江风灌进舱中,正午竟也不觉得暑热,两面窗户大开,沉香还拿了软绸披帛盖在卫善身上,风一暖,人就发困,卫善手上书翻了两页,将将有些困意,便听见外面魏人杰的粗嗓子:“不成,咱们再比!”
    跟着就是卫修叹息的声音,卫修才刚上船就往各处去检视,跟着同来的秦昭副将叫作吴三,卫善听了就笑,一个吴三一个王七,难道二哥手下的人都以数字排名号不成。
    吴三名字不出众,人品相貌就更不出众,寻常一个黑脸汉子,四十来岁的年纪,手上厚厚一层老茧,说话作事都很谦逊,卫修跟着他在船上船下走一回,便知道他是个极付实干的人才。
    卫修自己就爱钻研兵法,再加上有个魏疯子缠着他比试,这几个月间比原来不知用功多少,内行听门道,吴三略略提上两句,他便知道吴三熟悉水战,论不着魏人杰来缠他,他已经跟住了吴三,两个论起水战该怎么打来。
    卫修躲了半日,到底是被魏人杰给堵住了,卫善听见小哥哥的声音笑了起来:“请他们到舟中来,叫人给他们上壶茶,等会儿必要口渴的。”
    轻翻过一页书去,托腮沉思,也不知道卫管事在业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刷负分的不用惊讶顶楼
    这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留言没人赞同,觉得反对的都是脑残粉,所以恼羞成怒…吧…
    大家不必理会~
    今天只有一更
    ☆、第63章 痴缠
    舟船中度日, 倒没想得那么无趣,船队前有一支领头船,带着加印的公文, 算着船队来的日子, 各州各县时有供给。
    卫善派了小顺子跟着,他一身太监服色, 一看就是公主身边的宦官, 叫他跟着那些兵丁, 拿东西的时候酌情看着, 路上各县各州有贫有富,别为了供给伤了民生。
    各县官员都穿得朴素, 天下初定百业待兴, 大夏朝乱了这许多年,早把家底都吃空了, 田荒人少, 除了大州府里尚算富饶, 余下州县要供千人食水, 便很有些吃力了。
    船队里本就有一只粮船专运米面, 带出来粮食足够, 新鲜果蔬肉食却得民人供给,卫善看过上一年的财报,京城门税肉税越收越多,可比之大夏差得还远。
    这些沿途供给,卫善便有一半是拿钱买来, 消息传得极快,沿着运河本就通商船,官船未到,商船先把消息带到了下一个港口,等官船到时,码头上挤挤挨挨都是人,挑担背筐做生意,摘来的白樱桃小甜瓜累在筐中,山上新摘下来的满开石榴卖给宫人簪头。
    沉香几个买了一大把来,摘在瓶中,又捣了凤草,给卫善染指甲用,花瓣捣出汁水来,拿平头竹棒儿挑在指甲上。
    卫善双手莹白,指尖饱满,待取下细条布染成淡粉色,几个宫人也都互相帮着染,一个个指尖上都包着细布,举着手不敢动,青霜染了一只就受不住了,干脆把布条给扯了去:“这有什么好玩的,我到外头去看看。”
    五月日光大盛,人人都缩在舱中少出去,独她一个晒黑了一圈,卫善每到傍晚戴了帏帽立在船舷边,她一出去,自有兵丁守卫,码头边的人都要退开三尺外,隔着河岸看一看城中的楼坊铺面,走的地方多了,一眼便能比起贫富来,长久停靠的都算是富县。
    白天夜里都在船上,卫善知道这一路要走一月有余,随船带了许多书来,诗集话本图录,得闲就翻上一回,每到港口驿站便问一问有没有收到叔叔的信。
    卫敬尧的信迟迟没有收到,卫平倒写了信来,告诉她母亲棺柩已经从青州抬了出来,一路请了和尚念经,卫平还手书一封信,在灵前烧化给她,告诉她请灵回去是跟父亲合葬在一起。
    卫善接了信,看得眼眶泛红,吸吸鼻子差点儿落泪,她不曾见过爹,娘长得什么样子更是想不起来,卫修也不记得,大约跟画像上的没差多少,是个娴静端淑的人。
    她眼眶红通通的,卫修知道她心里难受了,取了彩选图叶子戏来同她玩,哄着卫善,总让她赢,两个就在厅里对座掷色子。
    魏人杰背手悬剑溜达进来,他遍寻吴三,怎么也找不着他的人,也不知道藏在哪儿,只好调转头又来找卫修。
    魏人杰是个越输越勇的人,他在吴三手底下没讨着好,一次都没赢过,吴三还当这少年输过一回就长了记性,总得回去刻苦钻研之后回来再打过。
    谁知道魏人杰的钻研就是多打,缠着吴三不放,把卫修都抛到脑后去,卫修乐得躲清闲,每每瞧见魏人杰来了,便祸水东引,一二回之后,吴三也知道魏人杰就是一个武痴,与武相关都感兴趣,越是磨他,他就越要比试。
    吴三也被他缠不过,惹不起就只好躲起来,这一千兵丁都是他的人,要在这舟中藏得不见人影是桩易事,却没料到魏人杰恨不得翻起三层船板来,这股子倔劲跟魏宽像了个十成十。
    他今儿又转了半天也还没能找着吴三,只好来找卫修,看卫修在陪卫善下棋,啧了一声:“小姑娘的玩意儿,这有什么好玩的,来来,咱们开打。”
    卫善手里捏着棋子,抬眉睇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卫修手里捏着牌,仿佛老僧入定,只作听不见他说的话,紧紧盯着升官图,魏人杰绕着桌子走了两圈,本来想催他的,不意竟看住了。
    他自然没玩过升官图,这些东西都是小姑娘玩的,家里没人碰,魏人秀就是因为既不会猜迷行令,又不会打牌下棋,这才一直都交不上朋友,这东西虽易上手。
    别个玩时她站着,连看都看不会,更别说能□□去一块玩了,一格一格密密麻麻,棋谱铺开来有一张桌子那么大,四□□子拿小盅里摇晃,按点数走格子。
    魏人杰好胜心起,等他们玩了一局,也要加进去一块,这东西就是赌运,并没有什么算计,谁知道他竟也津津有味,力大起来,差点儿把色盅捏碎。
    光是赌运道,卫善的手气比这两个都要强些,原来饮宴,回回得着彩头的便是她,只当旁人让她,谁知魏人杰竟玩不过她。
    他是样样都想赢的人,迷上一样,就要先赢到无味,吴三卫修立时得闲,魏人杰每日里绕着船舱走一回,便要跟卫善约战。
    她不应,他就没法子,难得不成还能闯进屋子让她玩不成,越是玩不成就越是想玩,仔细思量一回并没什么意思,可依旧还是想赢。
    卫修被他缠不过,干脆教他学了两招围棋,布局好似战局,魏人杰哪里学过这个,家里没一个精通这个的,被百来个密密麻麻的棋格子给震住了,卫修指点了棋盘:“你就当这是山这是水,这是我的兵。”
    船上会下棋的只有卫善棋力最弱,跟卫善下了几局,琢磨出许多道道来,虽还是输得多,却别有兴致,牵扯上输赢,他就连害羞都给忘了,自上了船便少往卫善门前来,这会儿在外头“叫阵”,卫善不出,便拿他的佩剑剑鞘来敲卫善的窗户,回回只有三个字:“哎,比不比?”
    卫善知道他这是闲得发慌了,魏人秀说两个哥哥在天要把一身的力气都使完了,身上衣服裤子被汗湿透了才能安稳睡得着,但凡还有一丝力气那也是不安稳的。
    在船上他又不能举石锁,一把力气没地儿用,可不天天缠人,原来只缠卫修一个,后来又有吴三,跟着又是卫善。
    卫善忍了他多日,算着时候他刚来了,悄悄躲在那扇窗户后头,只等他剑鞘一碰就开窗喝止他,魏人杰一无所觉,还按时来敲窗,手里捧着他的棋盘。
    剑鞘才刚碰上窗框,卫善突得推开窗,瞪圆了眼睛盯住魏人杰,弯眉紧皱,叉腰发怒,:“谁跟你下棋,臭棋篓子!”
    魏人杰一怕女人哭,二怕女人怒,一看卫善的样子就想起自己亲娘来,返身赶紧走了,原来不管是多漂亮的姑娘,发起怒来都让人害怕。
    魏人杰果然连着几天都没来,他开始教别人下棋了,跟他的徒弟们比,整个船上这许多人,从这儿比到业州也足够。
    船行过永城,两岸立时富饶起来,栽柳种树,河面上船只往来,这么一比,刚出京城便算得寥落,卫善不明所以,派小顺子去问个究竟。
    自京都往业州是北上,这一段运河分成两截,一半归了大业,一半还在江宁王的手里,江宁王早已经称帝,可袁礼贤修史,把前朝末帝算作是大夏的最后一个皇帝,还给他定了谥号,把他和沈青丝的尸身都收裹起来,葬进了大夏的帝陵里。
    他不及逃走藏匿,真等被抓了又想拼命,最后被砍死了,染红了一池芙蓉汤,沈青丝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去,虽也受了轻薄,到底是有名的美人,末帝为她造的宫殿巨舟样样都能载入史册,艳名远播,魏宽把她送到正元帝的面前。
    大家造反为的还不就是钱和女人,这样绝顶漂亮的美人儿,自然要充进后宫去,正元帝有没有意动过卫善不知,但她知道沈青丝最后是被赐死的,三尺白绫缢死了她。
    后来才知道,是袁礼贤进言请正元帝赐死她的,开国皇帝纳了亡国妖姬,实是不智之举,当效几代明君,美人不过枯骨,江山才是万代基业。
    沈青丝怎么个美法,卫善不知,末帝为她画的那一百零八幅美人图都被一把火给烧毁了,半片纸页都没留下,可却留下许多诗作,从头夸到脚,再从脚夸到头。
    正元帝如此宠爱杨云翘,竟会舍得下手杀掉沈青丝,卫善原来不懂,现在也明白过来,他和袁相一样,要的是“明君”的名声,自然不能留下沈青丝。
    大夏末帝死了,空把帝位让给了江宁王,江宁王是末帝的叔叔,比他年长些,逃到吴地,一等到皇帝生死的消息传过去,便皇袍加身称了帝。
    大业无人承认江宁王的帝位,江宁王却牢牢占着这么一块富庶的宝地,截断了自清江到越州的这一段运河,上面的东西下不来,下面的东西也上不去。
    江越特产丰饶,官方是截断了的,可如今哪个不知夏朝钞关司的官员最富,从手里漏出几只船来,把底下产的江米丝绸偷运出来,运河上一天也不知要过多少条不登记在册的私船,自清江口出,到宿州卸货,再由大业商贩买下,运到各地去。
    这时节已经有菱米新藕,这些时鲜货是一种,最贵的是女人家用的东西,胭脂水粉金银头面,卫善的官船靠着岸边,小太监小宫人便往集市中去,收罗了新鲜的玩意儿供她解闷,这些便是在港口听来的。
    卫善蹙了眉头,魏人杰也蹙了眉头,只有卫修看着他们俩笑起来:“这有什么,朝中也不是不知道,可两边物产互有依赖,断是断不了的。”
    卫善依旧蹙眉:“能运米面就能运盐铁,朝中也不禁止么?”
    卫修摸摸鼻子,睨了一眼魏人杰,告诉卫善道:“咱们手里的铁器就是拿米粮换来的,这事儿也不止干了几年。”
    拿粮换钱换铁的事年年都干,几方在打仗,两边都要粮草,卫家铁器不多,可这些年征战,别个毁田荒地,只业州耕种不断,后方粮草充足,别人粮尽的时候,便拿粮食跟人换铁器。
    卫善灵光一现,袁礼贤的罪名里除了谋反还有通敌,这通敌说的就是江宁王,难道通敌就是指这运河上的商船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又有人私信我去给美食公众号写软文
    难道是我微博吃的太多……
    下本想写无脑甜,甜甜甜那种
    今天二更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