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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管深颔了颔首,偷偷抬眼睨了一下男人,又眼梢一掠,转眸看了看弦音,然后,才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地退了出去。
    男人挽了袍袖,倾身净脸。
    弦音一边磨,一边瞅他。
    也是奇怪得很,就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每个人每天都要做的动作,他做,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与此同时,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这厮就让管深准备了一盆水,这是不打算让她洗呢,还是想让她用他洗过的水?
    男人净完脸后又坐回到了位子上,什么都没说。
    弦音低头磨了一会儿,抬起脑袋,笑嘻嘻道:“那个,王爷的脸已经洗干净了,我也不好继续这么脏着污王爷的眼,所以,我......擦擦?”
    放了手中墨条,她弯腰拾起地上自己的那块帕子。
    “不许擦!”男人霸道的声音传来。
    正文 第059章 打着好心幌子
    在弦音第八次倒掉砚池里的墨汁,重新开始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一片“好心”。
    “太浓了,笔尖推不开,字会凝于一团,不行。”
    “太淡了,不仅字色不黑,字也易散不成形,不行。”
    “太粗了,宣纸易破字亦难写,不行。”
    “太少了,写几字又得重磨,不行。”
    “……不行。”
    “不行。”
    这分明就是打着好心教她识字的幌子,变着法地折磨她好吗?
    好不容易终于满意了,她已不知自己重磨了多少回,她只知道胳膊酸得好似不是她的一样,届时,窗外已是晌午的光景。
    “今日就到此,明日继续。”
    弦音如同大赦,行了礼就转身一溜烟下楼,楼梯上碰到同样快步上楼的管深。
    “管家大人。”她连忙打招呼,对方甚是敷衍地“嗯”了声,脚下一刻也不耽误,急急上楼。
    弦音愣了愣,太子和七王爷来了?
    方才管深跟她迎面而过的那一刻,她从他眼里看到的就是这个。
    难怪那么急着去跟卞惊寒禀报。
    这些事弦音自是不上心,继续下楼,边走边掏了帕子擦额头。
    墨迹早已干透,帕子擦不掉,出了听雨轩,她便轻车熟路地朝院中的那口井而去,准备打水将脸洗干净了再回致远院。
    还未行至井边,便听到前方骤然响起陌生的男声。
    “哟,这不是那日擅闯禁园,差点被父皇处决的那个小贱婢吗?”
    弦音一震,抬起头,两华服男人入眼,就站在前方不远的一棵大榕树下,一人白衣飘飘、一人青衣湛蓝,皆冠玉束发、一身贵气。
    出声之人是青衣男子。
    有管深的心里在前,故只一眼,弦音便猜到了二人身份。
    当今太子卞惊卓和七王爷卞惊书。
    那日在宫里,生死时刻,一心只在帝王身上,也未去看其他人,并不知当时都有哪些人在场、且谁又是谁。
    白衣男子腰间锦带是玉带龙纹,青衣男子是玉带蟒纹,所以,白衣是卞惊卓。
    装作并不知晓对方是谁的样子,她对着二人的方向躬身略略施了个礼,就准备从边上的侧路绕道离开。
    “站住!”
    还是卞惊书。
    “过来!”他朝她招手,那倨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像是召唤小猫小狗。
    弦音眼睫颤了颤,抿了唇,只得移步过去,还未行至跟前,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身影,过来一把拉了弦音就跪。
    “奴婢给太子殿下、七王爷请安!”
    急急说完,便飞快示意弦音,弦音这才看清是谁,是那日差点被杖毙,被她救下的那个婢女佩丫。
    想来后来两人都在养伤,这竟是自那日之后她们第一次见。
    弦音知道佩丫此举是为了帮她,怕她不识两个男人冲撞了对方,遂随着佩丫跪了下去。
    看来,这两个男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三王府,不然佩丫也不可能认识。
    “起来吧。”温润如风的声音响起,让弦音微微一怔。
    许是有卞惊书嚣张跋扈的样子在前,这道如五月清风般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格外。
    被佩丫拉着起身的同时,弦音抬眸望去。
    正文 第060章 就掌掴三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