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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
    “啊——你快把我带下去!我恐高!”沈竹晞惊骇地把手拢在唇边,迎着夜风喊道。
    “你跳下来!”陆栖淮清朗的声音顺着夜幕传上来。
    沈竹晞僵直着迈出一只脚,清冷的长风吹过,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又把脚颤巍巍地收回来:“我不成了,你快上来!”
    “我不会轻功,跳下去会跌死的!”沈竹晞乱喊。
    接下来,任凭沈竹晞再如何软语恳求或大声呼喊,陆栖淮皆如未闻,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向他远远地伸出双臂,做出无声的答复。
    “我在下方等你。”沈竹晞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如是道。
    不远处一束灯突兀地亮起来,有人拉开窗户,似乎是被他们的动静从梦中惊醒,沈竹晞僵直地看着后面的两三户都有亮灯的迹象,忍不住紧闭了眼,蹲下身子。
    沈竹晞大皱眉头,心底的倔强涌上来,想着,谁怕谁呀,他蓦地一咬牙,直直地摔了下去!
    正文 第215章 未卜此生休其十
    刀剑相交,发出阵阵轻响。
    沈竹晞点着房梁后退,横刀在胸,微微喘息。另一边,陆栖淮反手执剑,鬓角被汗珠濡湿,眉目间却仍是一派从容写意。
    “本是伯仲之间,你的刀不太顺手。”陆栖淮笑笑。
    沈竹晞颔首,犹自有些不甘心:“陆澜,没想到你剑法这么厉害!”
    “以后倘若你我对峙,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沈竹晞半开玩笑道。
    陆栖淮低头说了句什么,声音细碎地飘散在风中,沈竹晞没听清,凑过去问,他却不愿意再答。
    “这剑叫什么?”沈竹晞虚握住他的手,葱白的手指从剑刃上细细抚过,剑穗纠缠在一起,一色如血,一色无尘,他手指拨弄了一会儿,抬头,忽然怔在那里。
    陆栖淮正微微别过脸,只留下一半线条流畅的侧颜,他对着月的方向凝望,人沐在月华中,傍着脚下城郭里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看过来含笑的时候,沈竹晞看见他眼里波光点点,分不清是头顶上的星子坠落在里面,还是他眼底本来的冰融化了汩汩流动。
    在这双眼眸的凝视下,沈竹晞仿佛受蛊惑一般地脱口而出:“陆澜,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祝东风。”陆栖淮沉声道。
    沈竹晞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在说剑的名字。他评价道:“好奇怪的名字。”
    “是那位像你的好友取的。”陆栖淮沉默了一会,说道。
    “你还没回答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沈竹晞很是好奇,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之前从夔川过来,倘若你也从那里来,在路上擦肩而过,也不是不可能。”陆栖淮淡淡道,一边收剑入鞘,“祝东风是好剑,可惜不大常用。”
    听到“夔川”,沈竹晞悚然一惊,猛地跳起,“哎呀,我是来给云姑娘取药的,居然都忘了送回去。”
    “云姑娘?”陆栖淮挑眉,“莫非是云袖?”
    “你认识?”沈竹晞想起来路上云袖关于不得泄露身份的叮嘱,有些紧张地反问,“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们会是一段路的同行人。”陆栖淮沉声道,若有所指地看着他,神色忽转沉郁。
    沈竹晞没有注意这个“会”字,着急地补充道:“阿袖重病在身,她还在馆舍等着我回去,陆澜,我不能再陪你聊了。”
    “这么快,称呼就从云姑娘换成阿袖了?”陆栖淮似乎完全没抓住重点的样子,抱着手臂调侃了一句。
    他再度挑起眉,建议道:“现在已然入夜,想来云姑娘已经歇下了,不如——”
    他话锋一转:“不如,你陪我去喝酒吧。”
    “……”,沈竹晞再度默然,瞪了他一眼。
    “我可以给你讲那位朋友的故事。”陆栖淮沉下声音来向他许诺。
    “你……”沈竹晞捂住脸,像和面一样重重地揉了两下自己的脸颊,“我居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喂,陆澜,我可不是喜欢你才去跟你喝酒的,我只是惦记着我的缎带还在你那里,而且这个时候云姑娘已经熟睡了,我去打搅她实在是不好,我——哎呀!”沈竹晞自顾自地说着,忽然惊叫一声。
    陆栖淮一跃而起,施施然兔起鹘落,衣袂一展,落到楼下。沈竹晞往下看,只看到他半仰的脸,作一个小小的黑点。
    “啊——你快把我带下去!我恐高!”沈竹晞惊骇地把手拢在唇边,迎着夜风喊道。
    “你跳下来!”陆栖淮清朗的声音顺着夜幕传上来。
    沈竹晞僵直着迈出一只脚,清冷的长风吹过,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又把脚颤巍巍地收回来:“我不成了,你快上来!”
    “我不会轻功,跳下去会跌死的!”沈竹晞乱喊。
    接下来,任凭沈竹晞再如何软语恳求或大声呼喊,陆栖淮皆如未闻,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向他远远地伸出双臂,做出无声的答复。
    “我在下方等你。”沈竹晞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如是道。
    不远处一束灯突兀地亮起来,有人拉开窗户,似乎是被他们的动静从梦中惊醒,沈竹晞僵直地看着后面的两三户都有亮灯的迹象,忍不住紧闭了眼,蹲下身子。
    沈竹晞大皱眉头,心底的倔强涌上来,想着,谁怕谁呀,他蓦地一咬牙,直直地摔了下去!  “喂,朝微,回神了!”
    沈竹晞从跳下来到现在,愣了一炷香的功夫,两眼无神,像被挖空了神智。先前两耳呼呼而过的风声阻住了他的惊呼,他总觉得有什么思绪从脑海中掠过,可是细想又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先前上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怕?”陆栖淮轻拍他僵直的脊背,克制住不笑出声。
    “你还取笑我!”沈竹晞收敛了思绪,横他一眼,拭去额角的冷汗,“快请我喝酒去!”
    “走吧,喝酒。”待他终于平定下来,陆栖淮抛给他几钱紫锦贝,莞尔,“给你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