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张了张嘴巴,苦笑。
手术室内,其他人都不知道唐凝在说什么。
陈修不是不支持唐凝抗日,可,上战场,终归是男人的事情。即便文弱如陈修,也是不希望唐凝上战场拼命的。女人,向来是有特权的。
“阿凝,我……”陈修想劝一劝,可他发现,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劝。论兵略,他不如唐凝,论枪法,他不如唐凝,论身手,他更不如唐凝。
“委员长曾说,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唐凝开口,“不分男女。”
陈修想了想,无法劝阻,那就只能答应,“那此营营长,我会亲自担任。你,只能做副营长,甚至一个排长,一名士兵。”
“就你?”唐凝不屑的开口,不是她瞧不起陈修,是在当兵这件事上,她真瞧不起陈修。
“装备是我出的。”陈修幽幽的道,脸色,自然不是很好看,被自己媳妇瞧不起,对任何男人来说,都不好看。
唐凝哑然,“哼!随你!”
“既然这样,你去选兵吧。”陈修挥挥手,“选兵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哼!”唐凝转身离去。
陈修失笑。
“陈大夫,您,为什么要去当兵?”王护士开口,问向陈修,当然,这个时候,手术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陈修身上。
“我啊,只是给某些人,上一下枷锁罢了。”陈修叹气,以唐凝对rb人的痛恨,日后定然会奋不顾身,身先士卒,当然,不是说着不好,而是,唐凝一定会容易激动。
“陈老师,您就当个军医不好吗?”有一名学生也开口了,“您这身子骨儿,能当兵吗?不,我的意思是,可能不太适合当兵。更何况,您在医院内,更能发挥您的价值,不是吗?”
“虎贲者,军中骁勇之士,非勇士,不可担任。”陈修想了想,解释道,“但勇士一次,有定义,你们说,虎贲营需不需要军医?”
“这自然是需要的,上战场的战士,哪有不受伤的。”
“嗯,所以,我还要招一小队的军医,待遇,从优。”陈修哈哈的一笑,并没有回答其他人的问题了。给唐凝找点事情做,也是好的。想来,唐凝选的人,不会太差。
……
唐凝出了手术室,对于陈修的任命是有所不满的,陈修那种身子骨,当营长?开玩笑的吧?
还说她只能当副营长,甚至一个排长,甚至是只能当一个士兵!想到这里,唐凝就有些咬牙切齿。虽说两人已是夫妻,可在这种战时,浓情蜜意太少,国仇家恨前,一切都得让路。
“不过,阿呆说选人之事交给我了。”想到这里,唐凝又满意的点点头,这说明,陈修很信任她。
回到唐虎的病房,唐凝对唐虎说了这件事,“阿呆答应了,不过,他说他要亲自担任虎贲营的营长。”
“什么?这不是胡闹吗?”唐虎惊讶的站起身,“就他?上战场?老陈能把我劈了!更何况,他会开枪吗?他摸过枪吗?”
“他还真会开枪。”唐凝幽幽的道,“您忘记了,在rb,他可是杀了两个人回来的。”
“我!”唐虎的话一下子被憋住了,“那他也不够格!”
“他说,装备是他出的!”唐凝继续道。
唐虎张大了嘴巴,“格老子的,这个理由,竟无法反驳!有钱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好了,爹,我去选人了,阿呆说,选人的事情交给我了。”唐凝又道,能让唐虎无话可说,她心情还不错。
唐虎挥挥右手,“去吧去吧。”
唐凝离去。
“来人!”唐虎四下想了想,觉得不能就这样放任陈修当营长,可陈修一句话,他确实无话可说,既然他无话可说,那就让他老子和他说!
“旅座!”
“我要去租界,陈氏洋行!”
“是!”
……
而陈修,既然将话说出去了,就要开始思考,真的当营长,那这个营,需要些什么?除了他刚刚说的医疗小队,到底还需要些其他什么?
“王护士,外头重伤员还有吗?”陈修开口问道。
王护士摇摇头,“这已经是现在为止最后一名重伤员了。”
“好的,那接下来的伤员,我就不参与处理了。有些事儿,我要回家一趟。”
“好。”
于是,陈修也急急忙忙的往陈氏洋行赶去。
与唐虎,也就是一个前后脚。
……
陈义夫刚与德国的一个军火商人,谈好装备的事情。
“老爷,唐旅长来了。”满伯走到了陈义夫面前,开口。
“这老家伙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做什么?”陈义夫无奈,摇摇头,却也不得不站起身,出去迎一迎。
“老爷,少爷回来了!”山子跑过来,对着陈义夫道。
“呵,前后脚,这翁婿两人,弄什么东西?”
陈义夫走到大厅内的时候,就发现唐虎与陈修一人一个位置坐着,互相打量着。
“哟哟哟,这是什么风啊,您二位居然都到了我这儿?”陈义夫大笑,“山子,备茶。”
“是,老爷。”
“义夫,你这儿子要当兵!”唐虎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是经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修养,已经好了许多,在他看来,这营长的位置,陈修坐不了。
果然,陈义夫变了脸色,冷冷的看向陈修,“逆子!”
陈修白了唐虎一眼,真是无奈,“爹,您别听岳父瞎说,您听我说!”
唐虎嘿嘿的笑着,坑了这女婿一把,心情还算不错。
“哼。”陈义夫在主位上坐下,“我倒是要听听,你说出个什么八来!”
陈修叹气,“爹,此次岳父的的部队,伤亡甚重,甚至于,副旅长孙章,也已牺牲。而孙章,是阿凝二叔。为了阿凝才会牺牲的。阿凝要加入我们准备组建的德械营,以阿凝的身手,兵略,恐怕会担任营长一职。可孙章以及众多兄弟的牺牲,会让阿凝变得不够冷静。我提出来我担任营长,也是为了防止阿凝过于冲动。”
陈义夫叹气,“我陈家,做了什么孽啊!你说你,好好的念书,结果呢,杀人逃逸!好不容易给你成了亲,你未留下一子半女,连着你媳妇都要一起带上战场,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陈修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回答。国事至此,哪有他们选择的机会。
“爹,国家如此,儿不得不以身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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