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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这是有事儿?你要有事儿就直说,我若是能帮忙绝对没二话,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头了。只是丑话说前头,那都是快出了五服的,小事儿没啥,大事儿可未必够的上。”
    自家媳妇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少,毕竟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三姑六婆,更没有什么**的概念,这关系什么的,一打听就清楚。只是亲戚归亲戚,偶尔的狐假虎威没什么,却不能给人添乱,惹什么麻烦,那样可就做亲不成反成仇了,这方面老肖很是注意。
    “放心,我也不是什么混人,拿不可能的事儿来求你,没得让你难做,只是想着你有这路子,能不能帮着询问一下今年的劳役的事儿。我家那一片今年分到干啥?是不是能通融通融,给个好点的活。若是实在不好,换不成的,那能不能时间上宽裕些,或者能不能轮着来?去年我家那片因为这开河道,已经没了一个了,若是今年……唉。”
    说到劳役,老宋的脸上布满了愁苦,把老肖也说的有些愣住了。他倒是忘了,这个年代,寻常百姓除了一般的税赋,还有劳役需要参加,这义务劳动的时间,一个成年男丁,一年不少于20天,还要自备粮食。听着似乎不算多,好像也妨碍不到平常过日子,负担也不是很重。
    可你要知道,这年头没有工程机械,劳役要做的很多活都属于高危工作,比如修河道,比如开山,比如铺路,比如修水渠,筑城墙等等,全要靠着人力一点一点的做,想想郑国渠,想想运河……所以基本上每年都能听到有人死去,甚至还有某个工程出事故,一死一片的。
    这样一想,倒是也怪不得老宋这么发愁了。虽然说他家有钱,花钱买个平安,雇人去帮着服役也是可以的,可在这个远亲不如近邻的时候,自家附近的人家,给钱不合适的情况下,那一个个的难不成能看着去送死?哪里有好些还是亲戚呢,怎么可能真的撒手不管,所以若是能有关系帮着打点一二,只怕是个有心的都会努力一下吧。
    再说了,谁知道今年这送银子能不能躲得过?往年也不是没有给了钱也不成,人数不够,继续征的,所以老宋哪怕是以防万一,也不敢随便糊弄,寻到了老肖的头上。
    老肖能说啥?作为刚入籍的山民,还是和老兵在一起的山民,他和陆大郎他们捡了便宜,免了好几年的税赋劳役,自己还一次都没有经历过呢,所以连句安慰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拍拍老宋的肩头,安慰道:
    “我试着问问吧。你也知道,这事儿多是在衙门手里拽着,他们未必能伸手。就是能,这估计……”
    “我知道,能帮着问就很感激了……要是要花银子,你和我说,凑上一点换命,怎么的都值。”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似乎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门里头竖着耳朵偷听的肖海涛神色也沉了下来,书本上看到的终究只是虚的,只有真的来到这个时代,才懂什么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每一个让后人叹为观止的历史奇迹,每一个所谓的文明遗产,实际上都是无数百姓的尸骨垒成。
    这会儿,肖海涛忍不住延伸的去想,等着自家那免役的几年过去后,自己也该成年了,那时候是不是也会面对这样的问题?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或许,自己应该好好想想了。
    即使身在山林,平民百姓的自由也是有限度的。
    转头,肖海涛忍不住将视线放到了那崭新的学堂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慎重的正视这个地方,也是第一次这样的贴近这个时代同龄人的人,第一这样的理解他们孜孜以求,不肯放弃科考的心。
    这也是为了生存!
    第126章 我要读书
    从穿越至今,肖海涛可以说日子过得十分的顺心,虽然一开始艰难了些,可这些烦恼并没有多几日,就因为金手指而一并解决了。吃喝不愁,又没有了日日读书的烦恼,没有了时不时考试的折磨,再加上还有好些年级大大小小的伙伴,一起上山下水的呼啸来去,让肖海涛似乎补上了往日从不曾奢望的单纯童年。好像连着心智都回到了十岁上下的时候,那样的纯粹和简单。
    可惜人总是要长大的,不管是在什么年代,长大都一样不简单,都会伴随着最沉重的感悟。肖海涛重新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艰难,重新明了了他的未来,自然而然的,也就重新开始考虑捡起书本,不管是过了多少年,不管是那个年代,读书上进都是他们这样的人唯一拜托现状的根本,唯一的选择。
    “爹,我要读书。”
    “你不是已经在杨家读书了嘛,又怎么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拉着自己在这堂屋里一脸的慎重,老肖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不想居然来了这么一句,这让老肖有点摸不着头脑啊。
    “爹,我说的读书,是要科考的那种,不是原本简单的读书识字,我问过了,只要考到童生,自己的劳役就能免除,到了秀才,就能有两石的免税,按照中田一亩三斗的税来算,就是能有近七亩地可以免。还可以有除自己外四个成年男丁的劳役可免役。”
    说到这个的时候,肖海涛的眼睛都是亮的,一直以来,因为穷秀才,金举人,银进士这样的称呼,让他一直觉得当个秀才其实不怎么划算,只能算是垒好当官的根基,在钱财上依然属于弱势,可等着真的深入去问,去了解,才发现,其实这年头读书人真的很赚,即使是个童生,也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强征去当苦力。到了秀才,若是争气考的好,当个县学癝生,那还能每个月从官府领到6斗癝粮,那一家子若是三口人,基本就饿不死了。更不用说那免税的份额了,经营的好(比如自己田地不够,以佃户的名义分润给族人,然后收入点好处什么的,)小地主也是可以指望的,至于依然是穷书生,估计多半是科举上花费太多的缘故。
    想到自己只有五亩在册的田地,想想家里就这么几个男丁,就是后娘立马生一个,也不到年纪人数,肖海涛就觉得,这读书科考的生意绝对可以做。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描摹一下也是需要的。
    “爹,咱们因为开荒和山民入籍,能有五年舒坦日子可以过,可五年后呢?不低,已经没有五年了,去年已经过去了一年,四年后,若是没有个有功名的顶上去,以后这老宋说的烦难可就真的要降临到咱们家了。时不待我啊。”
    肖海涛说这个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表情,眼睛还不住的往自家老爹那里瞄,一副自己多伟大,多替家里着想的样子,这让原本还有些肃穆的场面瞬间变得让老肖很不自在起来。
    可惜,人和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看看,这会儿看在老肖眼里,就忍不住想:这个混小子,这表情,该不是想说,这科考的事儿,他这当爹的没戏?好吧,虽然事实是这样,到了他这个年纪,再让他像是小学生一样一遍遍地背诵,日日的学着写文章,将原本已经牢固的思维,观念,硬生生别过来,往这八股里头套,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估计就是再怎么努力的学着生搬硬套,也不可能写出花儿来,可你这鄙视的模样是不是太欠揍了点?别忘了我才是爹!
    所以老肖也忍不住斜着眼睛,没有好声气的问到:
    “哦,你也知道时间不多了,那么四年,四年你就能考上了?要是这么容易,这天下岂不都是举人秀才了?”
    这可是问到了点子上,你别说,人家都说十年寒窗,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读书还真不是什么想一出就能成一出的。不过肖海涛是谁啊,他既然忍到晚上再说,自然是已经在肚子里不知道转了几个圈了,该想的自然也想到了。
    微微的眯起眼睛,肖海涛半趴在桌子上,靠近了老肖的耳朵,小声的说到:
    “爹,我想过了,我有优势的,一来很多学童单单是识字上就要耗费一年半载,这个时间我基本就不用了,本就差的只是繁简体的对照而已。咱们来了这么些时候,家里还有这么些书本,识字这关已经过了,至于写,虽然还不成,可还有四年,日日抄书,这样写下来,估计也能凑合。剩下的文章什么的,三百千这个,前些时候因为村子里大家都学字,我跟着复习了一遍,如今脑子比以前还好些,基本也过了。内容解释连贯下来,也能理解,这又省了不少的功夫,剩下的就是四书五经了,这个没法子,只能靠跟着杨先生学,不过我算了算,就用这四年,应该粗通能行。”
    “粗通?这可都是大部头,就是脑子再好,你能保证全背出来?再说了,粗通就能考中?你这信心是不是大了点?当外头没人啊。”
    前头听着老肖觉得挺在理,自家确实有点优势,从穿越之初,就知道过来的金手指不止天淘,那身体,脑子,五感六识的都被提了一个档次,用在读书上倒是也挺利索,只是后头这话实在是有些不对,什么叫粗通,真没叫能行?这孩子该不是自信过头变得自大了吧。
    事关儿子的性格品行,老肖十分的严肃,脸都拉下来了,若是肖海涛不能说个一二三出来,估计屁股还要遭殃一回。
    “哪怕是每天背一页呢,一年也能背三百多页,足够了,那些书看着厚实,不过是印刷的字大了点,再说了,这还能比政治课本难背?只要能理解了,加上开挂的记忆力,怎么不能粗通。至于信心,你别说啊,我还真有。”
    说到这个,肖海涛一脸神经兮兮的往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这才凑到老肖耳朵边说到:
    “你想想,这可是开国才没多久,按照统计,改朝换代,死人最起码三成,多的不下五成,而这三五成里头,富户大家什么的,其实最倒霉,因为多半成为别人劫掠的对象,如此一来,读书人的总数自然下降不少,就是保存下来了,有些属于前朝官宦后代的,哪怕是为了躲着不让人算旧账,估计也要压一压,延迟一二代再考,这样一来,开国百年之内,科考的人数应该不多,总体水平也不会太高,不然历朝历代的,也不至于有那么些白衣卿相了,这些人物细看,可不都是出在这样的时候?这样一算,儿子是不是有希望?”
    嚓,你别说啊,这捅穿了窗户纸,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就是老肖听着也觉得前途光明了。当然了问题又来了,
    “这,这都谁告诉你的?”
    “这还用谁告诉?小说里写的多了,别以为乱七八糟小说就没有知识量了,好些作者哪怕是资料不全呢,统计总是会做的,逻辑思维一转,不就都出来了嘛。”
    哈?合着上学不用心,一天到晚上网看小说,你还看出理由来了?好吧,这都是过去式了,这个先不提,说正紧的要紧,老肖那自己那也增加了不少智力的脑子,将儿子说的过了一遍,随即也跟着点头。
    “你说的确实可行,就再不济,最多咱们苦上几年,用十年的时间,你这小子怎么也能混出点名堂了,再不济童生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在出点银钱,劳役什么的倒是能躲过去。”
    大人和孩子的不同就在于,看问题更实际,很多时候更喜欢未算胜先算败,所以将标准定的低了些。
    “爹,你就这样看不起我?十年都不能得秀才?”
    肖海涛不愿意了,他自觉如今脑子比以前好多了,即使不能算是个县市级学霸,校学霸的水平还是能达到的,怎么当爹的就会给儿子泼冷水呢。
    “你懂什么,你脑子就是再好,那些科举世家是假的?过上几年,按照你那套理论,差不多就该到了王朝鼎盛的局面了,那时候只要他们出来考,不管是师资力量还是书籍见识,朝政倾向,那样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比的?哪怕是都一样呢,人家还有个人脉关系在,你说,我能不多往下算算?要知道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定位太高了容易摔下来,还是实际些更好。”
    肖海涛能说啥?除了瞪眼还是瞪眼,因为他爹说的也没错。
    “得了,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就好好学,对了,正好过几日要去城里,你赶紧的,将要学的书都开好单子,然后从天淘买了,放船舱里,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并拿出来。”
    既然要学,自然书不可少,原本可有可无的四书五经什么的都该置办起来。老肖一想这书本的价格,心里又是一阵的抽抽,这可都不是小钱,最基础的也要不下二三十两,怪不得这寒门难出贵子呢,这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
    而就在父子两开始列单子的档口,另一边往常一年难得见一面,分家后却意外亲近了好些的杨家兄弟这会儿也正抵足而眠,说着这书本的事儿。
    “往日总觉得父亲不看中我,见面也没什么好声色,什么事儿都将大哥放在最前头。还曾心里不忿,为什么自己就是妾生子,为什么都是他的儿子,却要分出三六九等。可真的没了,再想想,却觉得父亲万分的慈爱,我虽说是个庶子,可这读书,学画的花销却一分都没少过,连着一应器物虽不是什么好的贵的,总也是样样都有。若非如此,我哪有如今的体面,即使未能科考出息,也有同窗等可以结交,不至于全无人脉。再细算算这些东西的价值,这又该是怎么样的一分家产?就是以后留给子嗣,也比那些银钱更实在。”
    “三哥这话说的很是,我也是这一次搬家才发现,虽说银钱不多,可这书却全的很,连着杂书都有半箱子,都是当初父亲置办下的。更别说一应科考用的东西了,那就没有少一点的,可见父亲早就为咱们筹谋好了,为我们省下了最要花钱的一份,还不显山不露水,免了咱们惹人侧目。”
    “非但如此,还各依性情,我这里是书画得多些,你这里是科举的多,还有老四,那家伙就爱账册本子,前几日我去看,外头有的算学读本,他那里也是齐全的很,老五不爱这些,就喜赏玩古董,他哪里多是些金石古籍,虽不是什么瞪目结舌的稀罕东西,也没有什么古玉古瓷,却也多是好货。老六身子弱,药材什么的最齐全,还多是近年来陆续新下来的好药,这样一算,父亲怕是几年前就开始慢慢的为咱们筹谋了。”
    兄弟两个说到这里,都忍不住一脸的悲戚感伤,父亲在世的时候,多畏惧父亲的威严,不敢亲近,也感受不到父亲的爱子之心,等着人走了,他们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才发现这被他们无声依靠的人是怎么样的重要,这样的疼爱他们,这让他们不舍之情更重更浓。
    “三哥可见了二哥?”
    “不曾,分家后二哥就走了,你也知道,当年父亲给二哥定亲的时候曾答应过二嫂的娘家,生下第二子就过给他们承继香火的,这一次分家的时候,有个在二嫂娘家附近的小庄子就直接给了他们,有房有地,正好安家。说是父亲定下的,正好方便二哥他们照顾岳家。”
    “这是怕大哥和二哥……”
    “就差了三岁,二哥读书也不差,也怪不得父亲这样安排。”
    这会儿说起父亲,那真是哪哪儿都好,就是往日挨揍的疼痛,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
    “没了父亲,咱们倒是亲近多了,往日你和二哥也不怎么对付。”
    “再不对付也是亲兄弟。老七,等着你成了秀才,能游学了,别忘了去看二哥。到底是兄弟,不能生分了,别让父亲在底下不安心。”
    “我知道。三年,三年后我一定能成的。”
    说起这个,杨七郎的眼睛像是点燃了火焰一般,亮的吓人。父亲费尽心思的为自己创造下如此局面,他怎么可能甘心就此沉沦。
    成为举人,自己就能入籍族谱;官居七品,就能请敕封,虽即使如此,这敕封按规矩也不能到生母头上,可却能让母亲再不是外室,能入谱记妾氏,死后能葬入祖坟,祠堂有牌位。外室子,这个背负的他抬不起头的枷锁就能彻底解开!母亲也能抬起头做人。
    负重前行,再难也不过如此!
    “唉,可惜我终究不是读书的料。”
    杨三郎看懂了老七的眼神,不知怎么竟然有些羡慕,忍不住嗟叹起来。
    “三哥自有自己的好,书画上家里兄弟哪一个有你的天分?”
    “如此说来,我倒是有望当个书画名家了?”
    “这是自然。”
    “哈哈,借你吉言,我也雄心壮志一把,快三十了,是该有个目标了。”
    第127章 水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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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杨三郎,那就是芸芸大众中的典型,不然那三十而立的话是怎么来的?浪子回头之类的怎么那么流行……
    老肖不是什么教育学家,可他在养孩子上却是难得的开明,从不曾给孩子过多的压力,属于典型的放羊式教育。即使穿过来后肖海涛蹦跶的上蹿下跳的,没个正行,他也没说过一句。总是觉得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活法。不过这不管不代表真的放弃不指望了。望子成龙什么的,谁也免不了。所以等着肖海涛确定了未来的目标,表示要读书了。老肖转头立马全力以赴的支持。为此不惜专程往城里走一趟,好给孩子弄回书本来,行动力杠杠的。
    当然了,因为这一趟有天淘往外弄的机密活要干,所以老肖难得的,又一次只带着肖海涛,就他们爷俩两个人,往城里去,这一路上,自然也免不得回顾了一下上一次爷俩单独往城里去的心情啥的。
    上一次啥样?这会儿回味起来那真是感慨万千啊,心虚,惶恐,战战兢兢,形容的就是他们了。到了如今呢?一路行船过去,连着两拨遇上的人都是认识的,相互打招呼不说,连着鱼获菜蔬都能相互赠予,这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爹,这河上的船似乎多了不少啊。”
    肖海涛从吊在船沿的鱼篓里掏出几个虾,往边上的木盆子里一丢,很是不满足的皱起了眉头,往日这样一两个时辰顺水兜,怎么也能兜住十几二十个虾蟹,几乎能凑一盘的,可如今怎么就少了这么些。
    抬头在看看这河上远远能看到船帆的大船,心里琢磨着,莫不是如今河里船多了,捞的人也多的缘故?还是虾蟹被惊着,往深水或是河岸迁徙了?若是这么说,这船多可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儿。
    “可不是,自打那边县城开了河道,附近几个村子镇子,就像是一下子都开窍了一般,纷纷往这上头寻捷径,连着两三米宽的小溪都不放过,稍稍有点水深,就敢拄着竹排往河里走。不过如此一来,那些集市倒是赚了便宜,人流多了不知道多少。生意好了最起码五成。”
    老肖倒是没注意这些细节,只是听着以为儿子是长久没跟着往城里去,这回儿觉得变化不小,随口问的呢,自然忍不住将自己知道的给儿子普及普及,生怕儿子短了见识。
    “那山货岂不是价钱就下去了?”
    “还成,毕竟本来价钱就够低的,再下去些,可就没人张罗了。再说了,这能在集市里转悠的,多是小商小贩,附近的人占多数,不敢太黑心,反倒是那些山里人,多了选择,出货也容易了,挣得比以往还多点。”
    所谓盛世,所谓物价低,很多时候相对的也很容易伤害脆弱的底层经济,肖海涛虽然不懂经济学,这父子两个也不懂什么市场规则,可见多识广的,倒是也能窥出几分如今市场火热的根本。
    “爹,看样子,你说的没错,市面上东西多了,人丁兴旺了,这太平盛世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要是再不抓紧,等着读书人都出仕了,您儿子可就没戏了。”
    “反正咱们也不和人争那啥官当,儿子,就辛苦几年,努力吧。”
    说话间,远远的,府城的渡口已然在望了,大概是有人已经大老远的看到了老肖家那标示性的船首,好几个熟面孔都已经在挥手了,等着老肖靠上去,就有个摆渡人对着老肖喊道:
    “赶早不如赶巧,你个老小子来的还真是时候,今早上方队正才过来让咱们有人去你们村子方向的,给你带话呢,赶紧的,走一趟吧。”
    找他?前一阵子不是村子里才来过人嘛,若是有事儿那时候怎么没说?难不成是最近刚发生的?能是什么事儿?
    心里疑惑归疑惑,可既然人家找,他自然是要去的,这可是他如今最大的金大腿,不能不着紧。
    “知道了,这就去。你们帮着看看船啊,海涛,跟爹走。”
    “行,你拴着吧,对了,晚上回来不?不回来的话,我一会儿让守夜的帮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