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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由李青教导武学,白日抽一个时辰和月娘学习琴棋书舞,晚抽一个时辰和李乾峰学习医术。
    “每日只学这么短时辰,两年我能学到多少?”
    舒箐也不贪心,能学到他们的一半就很满足,她因前世的影响,平日无事最喜爱的就是学习各种技艺,也乐在其中。
    “大小姐放心,我等定会将毕身所学传授与你,学贵在悟,贵在持之以恒,而不在于每日时辰多少。”
    李青一句话就将舒箐点醒,她才发现自己有些急切了。
    舒箐表示除了特殊情况外,对此没有疑议。
    这时小童李乾峰一脸面瘫的将一本医书递给舒箐道:
    “十日内将里面的内容融会贯通。”
    说完又一脸面瘫的沾到李青旁边,看起来异常老成。
    李青和月娘见舒箐并没有计较李乾峰的态度,心里舒了口气就先告退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舒箐早就知道李乾峰的性子就是如此,自然不会计较,反而珍惜的拿着手里的医书进了书房放好,李乾峰手里的医书可不会是一般医书。
    舒箐迫不及待想翻医书,但想到那画卷,还是决定先继续临摹那张楚灵江的画卷。
    这幅画卷已经修复好,看着也并不难临摹,可当舒箐真正下手之时,就感觉手有些拿不稳笔,好似很难下笔。
    她用了半个时辰,也不过才勾勒好一根竹子,就已经感觉头疼脑胀的厉害。
    舒箐越发感觉这幅画的不同,也越发激起她一定要临摹完这幅画的决心。
    花了一炷香,将那若隐若现的竹笋临摹完,门突然被敲响,是王嬷嬷:
    “大小姐,那些下人可能买不了了,管家说、说老爷已经发了话,大小姐每月月银不能超过五两。”
    五两?
    一个丫鬟的月银都能有五两!
    不过,这倒是比上一世多了三两,上一世,舒父一回到府中,就以她乱花银钱的缘由罚了舒箐,还将她每月月银减到二两,比粗使下人的月银都少,没少遭到下人们的嘲笑,而她为了买玉,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连个首饰都买不起了,加上宁氏等人在穿着上刻薄,那之后,每次和秦婉儿出去,众人都在背后议论她穿的丑戴的又是劣质品,上不了台面。
    想到一切罪魁祸首都是那假玉闹的,十万两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她重生后早已决定,待解决秦婉儿等人,夺回娘亲嫁妆,就要和丞相府彻底断绝关系,也要和宫无殇退亲,之后再游遍整个大衍国,而这一切,足够的银钱很重要。
    至于娘亲那些嫁妆,舒箐没打算用,娘亲自从离去,父亲就与外祖家从没来往,舒箐知道两家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打算带着娘亲的嫁妆回外祖家,舒箐没少听说自己娘亲的昔日风采,心中亦很想多了解自己母亲以前之事。
    不过,现在要解决的是买下人的银钱,买了八个,差不多五十两。
    舒箐打开门,就看到牙婆子踌躇不定的在门外转,见到舒箐,赶忙上前行礼。
    舒箐见她为难,就道:
    “天色不早,明日上午你再来取钱。”
    牙婆子本遗憾生意没成,现在却见有转机,自然愿意多等半日,于是笑着先告辞。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因今日进宫,所以不用去定省。
    舒箐直接往舒父用膳的厅堂走去,还未走进去,就听到舒易烟的天真欢笑声。
    膳堂饭桌上,舒易烟嘟起小嘴撒娇道:
    “父亲,烟儿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说好明天要给我买江南最好的罗烟纱,可不能食言,不然烟儿就不理父亲了。”
    “言儿,不准闹你父亲,你父亲何时骗过你。”
    宁氏虽然嘴里说着斥嗔的话,脸上却满是宠溺。
    “嘿嘿,那是,去年烟儿的生辰,想要紫水晶的头面,父亲也给烟儿了,今年八月十五花灯会,烟儿想要个玉做的花灯,去年那恭亲候府的叶芷翘就提着玉花灯,言儿好生羡慕,今年父亲也送烟儿一个好不好。”舒易烟两只眉眼笑得如同弯月,讨喜又精致。
    舒父最喜爱这个女儿,哪能不答应,开怀的点头道:
    “好,好,都依你,快用膳吧,等会凉着吃你又该闹肚子了。”
    这一幅欢声笑语的用膳场面,正是平日里舒易烟她们常有的。
    站在外面的舒箐看着那仿若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的氛围,只觉得异常讽刺。
    第三十八章 :道歉?不可能
    从小她一个人被送到郊外的庄子里,她父亲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就连她及笄后回到丞相府那天。也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
    每次她父亲再她面前除了冷脸就是怒脸,连一个笑脸都从来没有,她原以为每个人的父亲都是这样板着脸孔的,直到后来发现父亲在舒易烟面前。永远是一个慈父的和蔼面孔,就连家中的庶女也能偶尔得到夸赞。
    只有她。从来没得到他的一个好脸色。
    起初她也拼命表现努力学着女则,以为这样。父亲总会喜爱上她,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怒火。渐渐的,她越来越怕父亲,到最后,每次父亲一吼,她都会猛的吓到,很多时候本来想解释自己没做错事,都被他吼的不敢回话。
    膳厅里的欢笑声还在继续。舒箐敛了敛心情,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面对着门口坐的就是舒父,舒箐一进来。他原来带着笑意的脸庞立刻沉了下来。有些不悦道:
    “你来做什么?”
    看,明明是用膳的时辰。若是其它人的父亲,肯定是让儿女一起来用膳,而他却问他来做什么,甚至连关心一句吃过没都没有。
    舒父开口,宁氏和舒易烟自然也转身看向舒箐,脸上是一种开心的心情被打断的厌烦表情。
    若是上辈子,她或许会伤心甚至嫉妒舒易烟,可现在,她心情异常的平静:
    “父亲,女儿是想问父亲,府里已经拮据到大家的月银都只能有五两了吗?”
    舒父刚要发怒,舒易烟已经先开口:
    “是啊,姐姐为了买一块假玉,用掉十万两银子,府里哪里还有什么银钱,就连下人的月俸都付不太出来了呢。”
    舒箐心中冷笑,付不出下人的月俸,却能买的起上万两白银才一匹的罗烟纱,还能送的起不少于十万两白银的玉花灯,真是可笑。
    她状若羞愧:
    “没想到府里竟到了吃喝用度都得用太子殿下送的聘礼来维系的地步,是女儿不孝,竟不知道这事。”
    舒易烟双眼一亮,立马接道:
    “是啊姐姐,所以太子殿下那些聘礼,姐姐可不能再乱用了,就连姐姐出嫁,都不知道能不能剩下些聘礼作为姐姐的嫁妆呢。”
    宁氏和舒父本来脸色不是很好,听到舒易烟这话,马上反应过来,是在暗示说,舒箐出嫁可以用这个理由来眛下太子那丰厚的聘礼。
    舒父“咳”了一声,板着脸道:
    “今日你差点酿成大祸,幸好陛下和皇后娘娘仁慈,往后在不能动用那些聘礼了,若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小心你的亲事。”
    退亲两字,是前世舒箐最怕听到的字眼,妹妹被提可能被退亲,她都会吓得什么都妥协,可现在舒箐巴不得退亲,就算宫无殇不退,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退亲的。
    舒箐更加羞愧道:
    “父亲教训的是,聘礼是太子殿下送来之物,若是真的用光了,到时候女儿嫁过去,太子殿下发现聘礼一件都没有,定是会生气的,但女儿也实在不忍府中如此难过,刚好女儿会些绣艺和丹青,女儿以后定会多多刺绣画丹青,拿去卖些银钱,也好补贴补贴家中。”
    这下几人都坐不住了,舒父更是脸色一沉,喝斥道:
    “你敢,你若再出去丢人现眼,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要是被传出去,堂堂丞相府的嫡小姐,竟然需要通过卖绣品和画作来补贴府里,那他什么脸面都没了,还不定怎么被同僚嘲笑。
    舒箐缩了缩脖子,看起来很害怕,可还是硬忍着害怕开口:
    “女儿也觉得自己那些绣品丢人现眼,可女儿想为父亲分忧,女儿院里没什么值钱物件,对了,女儿倒是识得父亲院里几乎都是上好的瓷器古董,价值不少于百万两白银,还有烟儿妹妹院里也至少有价值二三十万两的摆件,祖母房中更多,我听说祖母藏着好几件价值上百万的玉器呢,尤其是那玉观音,婉儿妹妹说都已经价值三十来万黄金……”
    话音还没落,舒父已经被气被狠狠一拍桌子,脸色暴怒:
    “混账!孽女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和你祖母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坐在舒父两边的宁氏舒易烟都吓了一跳,桌上的汤都被拍的洒在桌面上,可想而知舒父现在有多生气。
    舒箐更是被吓的变成缩头鹧鸪,都不敢和舒父对视,但嘴里还嗫喏道:
    “可女儿实在不忍父亲每月都只用五两银子,实在不行,女儿就厚着脸去找太子殿下求求情,说家中实在是连付下人的银钱都没了,请求他准许我们用那些聘礼,父亲觉着这样可好?”
    “闭嘴!谁说为父每月只能用五两银子,府里还不至于穷的要用太子殿下送来的聘礼,就是丞相府再不济,也没穷到用不起下人的地步,只有你,每月只能有五两银子的月银!”
    舒箐惊得抬起头,瞪大着清灵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舒父:
    “父亲,您就算在不喜欢女儿,身上流的也是您的血,难道在父亲心目中,女儿的存在就和府中的下人一般吗,连月银都和丫鬟一般,只配每月用五两银钱吗?”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今日花了十万两白银,买了个假玉,若不是运气好,今日你以为你能全须全尾的出宫吗,为父若是再任由你胡乱花银钱,早晚连整个丞相府都要被你给败掉,说不定你还会惹出什么事,连累了我们一家老小都跟着人头落地,你犯了那么大的错,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舒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舒易烟和宁氏适时的帮着抚着背顺气:
    “父亲,快些消消气,别为了这些杂事气坏了身子,大夫说您身子不爽利,一定要戒躁戒怒呢。”舒易烟说着,转向舒箐,脸上带着责怪:
    “姐姐,你怎么能惹父亲生气呢,快些向父亲道歉。”
    心里非常开心舒箐惹得父亲更加厌恶了。
    道歉?
    意思是要她妥协,每月只能花五两银子,而她舒易烟却想用多少就用多少,甚至还能得到不下十万两的玉花灯?
    第三十九章 :不用监视?
    舒箐心中冷笑不止,面上表现的委屈:
    “女儿才回府两年,哪知那家玉器店竟连丞相府的嫡女都敢欺瞒。况且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计较了,也答应要请人来府中教导女儿,女儿本就因为衣着和首饰低廉,被不少姐妹取笑。为此没少丢父亲和太子殿下的脸,父亲现在还要这样克扣女儿银钱。难道父亲也巴不得女儿出门穿着粗布,带着假玉簪。就连胭脂水粉都用最劣等的残品吗?”
    “你、你!”舒父气得一个倒仰,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舒箐却在这时再加了一把火:
    “太子殿下已经敲打女儿。若是女儿再让他丢脸,就要退女儿的亲,女儿对太子殿下早已不能自拔,若是要退亲,女儿宁肯不活了,不管如何,若是父亲坚持每月只给女儿五两银子。女儿只能厚着脸去向太子殿下要银钱了,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像父亲一般,不怕女儿丢了他的脸面。”
    “你敢!孽女、孽女啊!”舒父指着舒箐。气得直哆嗦。可舒箐却表现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宁氏和舒易烟虽然高兴舒箐被舒父骂,但也没打算丢脸丢到太子府去。暗地里对着舒父使眼色,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妥协。
    舒父也被气得脑子一团乱,就连看一眼舒箐,都气得头疼,只能铁青着脸妥协:
    “还不快滚去告诉管家,以后月银恢复,还有,你要是敢去找太子殿下要银钱,为父把你的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