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见到石汤为首的五个悍匪之后，嵇寿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这是石汤？”何鸿羽有些诧异地说道。
    “不错。”嵇寿点了点头，看向何鸿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明意味。此刻的石汤，哪里有纵横六省的悍匪模样，早已经被打成了大猪头，何鸿羽居然还能够认出石汤的身份，眼力实在不简单。
    这也是嵇寿没有认出玉狮何鸿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惊讶。在银狮堂存在的时候，玉狮何鸿羽就是掌管银狮堂情报的分堂主，而石汤的名气也十分大，何鸿羽有石汤的资料，也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石汤！”宇文燕提高了几分声音，有些迷惑地说道，“他很出名吗？”
    “六省悍匪石汤，你没有听过？”嵇寿忍不住说道。要是普通人不知道石汤，倒也情有可原，但宇文燕可是一窝蜂的高层，怎么可能，连石汤这么出名的人物都不知道。
    “既然你认识这个人，那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宇文燕并没有解释，而是带着一窝蜂的成员，再次朝着天宫玉苑靠近。
    嵇寿也误以为宇文燕是在推脱责任，而没有怀疑，宇文燕是真的没有听过石汤的名号。
    段鸿飞挠了挠头，对着嵇寿说道：“怎么办？”看着这五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悍匪，段鸿飞觉得有些不好办。
    “报警！”嵇寿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不好吧。”段鸿飞犹豫地说道。
    虽然段鸿飞也不齿石汤所为，但大家都是属于地下势力，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只怕其他人会对猛虎堂有不好的看法。
    嵇寿望了段鸿飞一眼，说道：“既然这样，那你送他们去医院好了。”
    “听你的。”段鸿飞一听这话，连忙改口说道，“报警！”段鸿飞和石汤又没有交情，更加不愿意和石汤扯上关系，至于其他人的说法，段鸿飞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随后，段鸿飞就苦着脸拨打起了报警电话。
    “走走？”嵇寿没有理睬段鸿飞，对着不远处的何鸿羽说道。先前那些散人的惊呼，嵇寿听得一清二楚，肯定要去调查清楚。
    何鸿羽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段鸿飞，微笑着点了点头。
    嵇寿与何鸿羽朝着散人走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正在打电话的段鸿飞，嘴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天宫玉苑宴会厅内。
    “多谢姜先生救命之恩。”皮子默十分郑重地说道。要不是姜山出面，挡下石汤为首的五大悍匪，皮子默难逃一死。
    “呵。”
    姜山轻笑一声，说道，“谢就不必了，你还是打电话问问，赎金还能不能送来？”从一开始，姜山就没有想过要插手皮家的内部恩怨，他之所以拦下石汤他们，唯一的原因是，石汤并没有带来赎金。
    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石汤也不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皮子默很快明白了这个道理，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但还是很快拨通了他爷爷，省城首富皮景天的电话。
    “子默，你到哪里了！”皮景天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我、还在天宫玉苑。”皮子默如实作答。
    “什么！”
    皮景天的声音猛然拔高，喝道，“怎么回事？让姜山接电话！”皮景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气。
    姜山结果皮子默递来的手机，悠然说道：“我是姜山！”
    “姓姜的，你怎么不讲信用。”皮景天对姜山大加指责，说道，“既然收到钱了，为什么不放人。”
    “你说得不错，收到钱的确该放人。”姜山并没有生气，附和着说道，“但是，我现在并没有收到你一分钱。”不用问，姜山都知道，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但这和姜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那些钱没有送到姜山面前，姜山是一概不认的。
    “我送过来的不是现金，而是黄金。”皮景天一字一字地说道，“难道你也没有见过？”
    “呵呵。”
    姜山笑了起来，说道，“我这里现金珠宝一大堆，但就是没有黄金。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一下。”现在天宫玉苑外面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只要皮景天查查，就该知道姜山没有骗他。tqr1
    说实话，姜山对皮景天有些失望。在姜山看来，最早送来赎金的应该是皮景天才对，但是现在，皮景天居然告诉自己，送来的赎金不见了。姜山也无暇去分辨，皮景天是不是真的送了赎金出来，说道：“你先去查查清楚，然后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管结果怎么样，你要的钱我都会送过来，不要为难子默。”皮景天的语气，缓和下来，充满着祈求的意味。显然，皮景天已经相信了姜山的说法，知道押送黄金的人手出了问题。
    “可以。”姜山应承道。反正没有来赎人的又不止皮家一个，还有着十好几家，姜山一点都不着急。
    东城，皮家庄园内。
    皮景天已经快要气炸了肺，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中途把他送到天宫玉苑，价值五亿的黄金给截走。无论是五亿还是黄金，对皮景天来说都不是大数目，但这些黄金，牵涉到了皮子默的安全。
    要不是姜山让皮子默打电话回来，只怕皮景天会一直蒙在鼓里。
    “跟我走。”皮景天对着静立身后的查鸿志说道。
    刚才的电话查鸿志听得一清二楚，并且明白皮景天要做什么，但他也只能暗叹一声，然后跟在皮景天身后，朝着皮家庄园内，皮老三皮成杰的院落走去。这是皮家的家务事，查鸿志还没有权利插手。
    “哐当！”
    皮景天老当益壮，一脚踹开了皮成杰的院门，手拄着铁木制成的拐杖，朝着听到动静跑出来的皮成杰奔过去。
    “逆子！”皮景天大喝一声，“给我跪下。”皮景天须眉飞舞，显是气得不轻。
    皮成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皮景天在抽什么疯，自然也没有跪下，而是梗着脖子说道：“怎么了？”
    “装，你继续装。”
    皮景天恨恨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那批黄金不是你截走的？”
    在皮景天看来，皮成杰既有做出这事的动机，手底下也有着能够做事的人，这事十有八九是皮成杰的手脚。
    “什么黄金？”皮成杰有些迷糊地说道，“金库的钥匙一直在你身上，我可没有本事进入金库去偷黄金，你不要冤枉我。”实际上，皮成杰心里有些打鼓，怀疑自己做的事情被皮景天发觉，可看来好像不是这样，他也就放心多了。
    “你、你该不会拿黄金去赎子默了吧。”皮成杰忽然醒悟，说道，“那些黄金可是皮家的镇宅之宝，怎么能够动呢？”如果可以，皮成杰甚至不希望，皮景天去把皮子默赎回来。
    第八百五十四章 拜月阁
    当然，皮成杰也只能想想。
    省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皮景天最疼的，就是他的宝贝孙子皮子默。就算要拿自己的命去和皮子默交换，皮景天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让皮景天放弃营救皮子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该不是黄金出事情了吧？”皮子默幸灾乐祸地问道，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早知道他就不让石汤他们出手，直接坐等着看戏。
    皮景天观察入微，看见皮成杰脸上的笑意是由衷而发，这虽然让皮景天有些不喜，却可以洗清皮成杰的嫌疑。
    “难道这事真不是皮成杰做的？”皮景天和查鸿志都是同样的想法。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皮景天怎么都分不清。说是好事，是因为皮成杰没有趁机作乱，把皮子默陷于死地。但同时，皮景天想要找回黄金的难度，也就大大增加。
    对方既然敢针对这些黄金下手，分明是没有把皮景天放在眼里。
    “动用一切力量，把这些老鼠给我找出来。”皮景天看了皮成杰一眼，认真说道，“无论是谁敢截走这批黄金，都是要与我皮家作对，这样的耻辱只能以鲜血洗刷。”这也是皮景天给皮成杰的最后机会，如果皮成杰不认，最后却查出和他有关，皮景天绝不手软。
    “明白。”查鸿志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皮景天动怒，连忙应道。
    “小心一点。”皮景天叮嘱了一句，然后让查鸿志去调查此事。等查鸿志走远之后，皮景天才慎重地对皮成杰说道：“你找人跟着查鸿志，看看他有没有问题。”
    “你怀疑老查？”皮成杰露出古怪的神情，说道，“这还没有怎么样呢，就把你吓成这样。”皮成杰虽对查鸿志不满，但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现在倒好，皮景天先就不信查鸿志了。
    “有没有问题，查过才知道。”皮景天不为所动，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这次黄金的运输，只皮景天和查鸿志两人知晓，就连皮成杰都蒙在鼓里。现在出事，皮景天生出这样的想法，也有着一定的道理。
    “还有，送五亿现金到天宫玉苑，不要耍花样。”原本皮景天不想大张旗鼓，取了价值五亿的黄金送过去，但现在看来，黄金还是不能动，就算招摇一些也是在所难免。而且这笔钱，皮景天也不打算自己出，而是让皮成杰来买单。
    皮成杰翻了一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道：“行，没事你就回去吧。”皮成杰也不傻，看皮景天的安排就知道，他做的事情还是被皮景天察觉，并且皮子默也没有出事，这让皮成杰有些沮丧。
    好在皮景天没有追究责任，才让皮成杰松了口气。
    皮景天吩咐完之后，就从皮成杰的院落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道：“既然不是成杰做的，这笔账又该算在谁头上呢？”
    “残影，你知道答案吗？”皮景天原来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对一个叫做残影的人说话，但在皮景天身周，却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我来这里，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皮景天的影子动了动，然后突兀地发出声音，说道，“其他的事情，我既不想管也管不了。”
    皮景天苦笑，知道这都是残影的推托之词。无论是残影自己，还是他所在的势力，只要愿意出手，查出这件事情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唯一的前置条件，就是看残影他们愿不愿意插手而已。
    就像残影，跟在皮景天身边将近十年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皮景天的贴身保镖查鸿志，实力何等强大，而且和皮景天朝夕相处，但也从来没有感觉到，除了他之外还有高手存在。
    “或许，我们可以进行一些约定外的交易？”皮景天还是有些不死心，想要用强大的资源利诱残影。
    皮景天的影子忽然剧烈晃动，然后像是活过来一般，直直朝着皮景天身上缠绕过去，停留在了皮景天喉结上。
    “这样的话，我只希望听到这一次。”残影的声音变得冷峻无情，要是下一次，他一定会直接拗断皮景天的脖子。残影所在的势力，既然能够扶植起一个皮景天，就能培植起第二个、第三个皮景天。
    在残影面前，皮景天完全是可有可无的存在。tqr1
    “咳咳咳。”
    卡在皮景天喉结上的影子退走之后，皮景天大声咳嗽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这么多年的默默跟随，让皮景天忘记了残影的可怕。但残影给皮景天的这次教训，却让皮景天再次牢记这种感觉。
    “那些黄金你就不要想追回来了。”残影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就算是我亲自出手，也拿不回来。”听残影的语气，似乎知道是什么人半道截走了这些黄金。但是连残影都感到棘手的存在，对皮景天来说，更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皮景天神情有些落寞，知道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他也不傻，知道世间有着许多强大的势力，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要是你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可以去找应天骄试试。”残影想了想，还是给了皮景天一个建议。
    “应天骄！”
    皮景天一怔，纵贯线应天骄，皮景天自然知道他是谁，几个小时前他还和应天骄见过一面，但却从来没有想到，应天骄能够得到残影这么的推崇。这让面对应天骄时，还有一些高姿态的皮景天无比汗颜。
    不过，在思索片刻之后，皮景天还是微微摇头，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皮景天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能够掺和得起。至于那被截走的五亿黄金，就当是和不知名势力，结下了一个善缘。
    同时，皮景天对于应天骄先前找过来的事情，也是信心倍增。或许，应天骄真的能够把皮子默给救出来！
    这种信念，是皮景天在知晓应天骄可能拥有的能量之后，才变得坚定起来。
    但是，让皮景天有些想不通的是，应天骄为什么拖到现在还没有动手。就算应天骄要联络其他宾客的家属，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也应该已经完成。
    事实上，有着皮景天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自从应天骄找过他们之后，这些人都延迟了缴纳赎金。但直到现在，他们已经是望眼欲穿，却始终没有得到应天骄的准信，不少人开始动摇起来。
    或许，还是缴纳赎金来得靠谱一些？
    此刻，应天骄正坐在一间静室内，不慌不忙地饮茶。似乎，早已经忘记和这些大人物之间的约定。在应天骄对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拜月阁大长老，王元驹。
    身为三之一，北城的拜月阁，比起猛虎堂与一窝蜂，要低调很多，甚至已经达到了几乎让人忽略的程度。如果不是那些想要进驻北城的地下势力，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狼狈退走，恐怕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拜月阁的存在。
    至于拜月阁大长老王元驹，更是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但是应天骄偏偏就见到了王元驹，而且能够无拘无束地和王元驹饮茶，可见残影所说基本属实，应天骄很有些本事。
    “你让我出手？”王元驹笑着说道，就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要是知道应天骄的来意，王元驹还能省下一杯极为珍贵的清心茶，一早就把应天骄给轰走。王元驹出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坐镇拜月阁，没有半点要涉足红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