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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怕别再被上头跳下来的人给砸了,林羽璃赶紧游得离桥远了一些。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见刚才掉下来的那人正在水里拼命的扑腾,显然不像是会水的样子。
    难道今天流行跳河自杀?而后林羽璃这才注意到,刚才差点砸死她的人竟然是齐慕康?他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
    林羽璃顿时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他淹死是不太可能的。她只犹豫了一秒就朝着齐慕康游了过去,但落水的人挣扎起来是很要人命的。
    往往那些跳水救人的人,不是因为别的遇险,就是因为落水者在溺水的情况下随便遇到什么东西都会拼命的扒住,从而导致救人的人没法施展开手脚拖他们上岸。
    所以,林羽璃来救他,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她绕到齐慕康的身后,胳膊环上他的脖子。但这家伙虽然水性不行,那警觉性却不低,就在她刚一靠近他身后的时候,这家伙忽然对她发起了无差别攻击。
    虽然水流减缓了他的攻势,但林羽璃乍然受了那么一下子,内脏差点没移了位。
    她吐了口血,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此时,水里的那个齐慕康的随从自然要以保护自家王爷为己任,所以他连想都没想的就游向了齐慕康,拉着他便往岸边游去。
    第二百零四章 我又不是你的谁
    林羽璃看着他们将行渐远的背影,无奈的沉沉的落入了水里。早知道有人会救他,她就不去往前凑了,现在她被误伤了,只怕是没机会活着离开这里了。
    要是她死了,这笔帐该找谁算呢?唉……她想,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乌龙的死法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昏黄的景象。林羽璃有那么片刻的发懵,难道她死了?这是阴曹地府吗?还没来得及怅然,一侧就传来了那熟悉的凉薄的声音道:“醒了。”
    林羽璃下意识的侧头望去,却见夏子恒正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品着茶。昏黄的烛光下,他的整张脸隐匿在暗影里,让人看不清什么表情。
    “我睡了多久?”林羽璃记得之前自己跳河的时候,还是青天白日,现在这么个时间,显然已经不算早了。
    “也没有多久,一整天而已。”夏子恒送了她一记不满的眼神,“你在跳河之前就不能观察一下四周吗?幸亏那齐慕康不识水性,不然你也没机会在这和我说话了。”
    林羽璃,“……”
    哪一个一心寻死的人会在寻死之前观察四周啊?这不很显然就会露馅的吗?她那么做是为了力求逼真,谁知道齐慕康那家伙也会跟着凑热闹啊!
    “对了,齐慕康没事吧?”
    夏子恒摇了摇头,无奈道:“他倒是没事,但是我们想要出城却麻烦了。他派人打捞了你一整天未果,现在已经在各个城门张贴告示堵你了!”
    林羽璃直觉兹事体大,她也不由得沉下心来,连夏子恒都说麻烦的事情,想必是真的麻烦了!
    “赵云琛呢?他在哪?”虽然面上一派淡然,但林羽璃心中还是紧张的。所以一开始醒来,纵使挠心挠肝的,她也没敢问。直到观察着夏子恒的神色,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她才敢开口。
    “我怎么知道。”夏子恒的话让她的心成功的沉了下去,几乎要沉到湖底的时候,却听他又道,“不过没死就是了。”
    林羽璃艰涩的换了口气,这才紧声道:“咱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现在我们要先考虑考虑怎么在齐慕康的眼皮子底下混出城才行。”夏子恒道,“不然你相见你男人的愿望,只怕要落空了。”
    “嗯,你说的对。”林羽璃点了点头,望着他道,“有吃的吗?我要饿死了。”
    夏子恒瞥了她一眼,把一侧的盘子往前推了推,淡声道:“只有这个!”
    “这是什么?”林羽璃说着,从床上下来走了过去。
    走的近了,才发现是一盘瓜子仁。她额上挂起了黑线,她一整天没吃饭,就吃这个?
    “这是我闲的无聊磕的,将就着吃吧!”夏子恒说着,从里面拿了一把。
    林羽璃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盘子瓜子仁,忍了一会儿,终是忍无可忍的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剥呢?”
    都是磕的岂不是要沾上他的口水,她没有吃别人口水的习惯。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夏子恒说着,瞥了她一眼,“吃不吃?不吃我可全吃了,之后很可能有一段时间,你都连这个都没得吃了。”
    林羽璃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奏交响乐的肚子,最终还是无奈的拿过来了那盘瓜子。至少比她当初和封绍钰在山林里吃的鸟蛋要强!
    看着这些瓜子仁不多,但还挺充饥的。林羽璃吃完之后,虽然没觉得太饱,好歹也算垫了垫肚子。
    “好了,吃完了,我们可以来讨论一下关于如何出城的问题了。”夏子恒道,“关于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要是再从河里跳下去,能出去不?”林羽璃提议道。
    “你试试?”夏子恒看傻逼似的看了她一眼。
    林羽璃讪讪一笑,“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
    “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你出城,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夏子恒道,“到时候你想去西疆亦或者留在大鸿,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那你呢?”林羽璃下意识的问道。
    “我又不是你的谁,自然没必要陪你踏上流亡的道路了!”夏子恒道,“京城美女如云,我可舍不得离开。”
    好吧!林羽璃还真是不能太指望他,毕竟人家充其量就算是个她的生意伙伴,帮助她也不过是看在了封绍钰的面子上。他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哦,对了,还有你寄放在我这里的银子,暂时就先不给你了。”夏子恒道,“你先别急着瞪眼,这点蝇头微利,还不值得我费心昧下。我只是觉得你要踏上逃亡之路了,身上带着这么一大笔钱,不太妥当。”
    说着,夏子恒从怀里摸出一块羊脂玉递给了她,玉成色质地皆为上乘,怕是价值不菲。但真正名贵的却是这块玉背后的意义!它是一个印章,下面只刻了一个“恒”字,是夏子恒的私人印章。
    林羽璃接了过来,玉章触体升温,却原来是一种罕见的暖玉。纵使她不算太识货,她也知道这块拇指大小的玉价值不菲。
    “这是……要我走投无路时去当了维持生计的?”林羽璃捏着这小小的圆柱形的玉,嬉笑道,“是个好法子,比携带大量银票保险。只是这黄金有价,玉无价,子恒兄你给我估个价,免得以后我被人给坑了。”
    夏子恒,“……”
    他怎么会认识这么不识货的女人?饶是他涵养很好,此时也不由得拉下了脸来。
    “我开玩笑呢!”林羽璃呵呵一笑,“你看不出来吗?”
    夏子恒,“……”
    “你真是个无趣的人。”林羽璃终于成功的把他曾经给她的评价甩了回去。看到夏子恒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她的心情别提多舒畅了!果然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一件让人很舒心的事情。
    夏子恒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他只是告诉她,这个印章务必收好了,因为这个东西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他。也就是说,只要是他名下的产业,林羽璃只要拿着这个印章过去,他们就得把她当祖宗给供起来。
    “我的天,这不就类似于尚方宝剑吗?”林羽璃顿时觉得这个小东西高大上起来。
    这么小小的一只,可真得随身带好了!她从上到下看了看,发现似乎放在哪里都不妥帖。她甚至还看了看鞋袜,准备暂时放在那里,但无奈夏子恒的眼神太过吓人,她只好作罢了!
    看来她应该在内衣裤上缝个口袋才行,但是想想也不稳妥,万一哪天换洗,她要是忘了取出来,给弄丢了怎么办?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
    夏子恒叹了口气,一副被她的蠢样打败了的模样,又从身上解下了随身携带的香囊,把上面的绦络拆开,比划着林羽璃的脖子截了一段绳子。
    而后林羽璃又看他用绳子穿过那枚玉章,还相当熟练的打了个活结,方便她取戴。这手艺简直可以比上手工艺品店里的那些人编的东西了。想不到夏子恒竟然还会做这个!
    “不要太崇拜我,像我这种天才,随便看了一次便学会了。你这种庸人是不会理解的!”夏子恒一脸嫌弃的说完,便把印章抛了过去。
    林羽璃,“……”
    有没有人告诉他,自恋是种病?
    等她戴好了这玉章,夏子恒又随手递给她一把匕首,以及一个小巧的袖弩,这种东西操作简单,但是射程短,杀伤力低。也就只能在敌人近身的时候搞搞偷袭什么的!
    “这里面一次可以连发三支,省着点,别浪费了。”夏子恒一边摇着折扇,一边不紧不慢的道,“上面淬了毒,所以你闲着没事别乱碰。”
    他话音刚落,林羽璃就悻悻的收回了手,唏嘘道:“什么毒?厉害不厉害?”
    “还行。”夏子恒不咸不淡的道,“就是见血封喉而已。”
    林羽璃,“……”
    她还是离着这凶器远一些吧!万一被误伤了,那才真叫死得冤呢!
    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林羽璃再次把目光调转到夏子恒身上,看看这化身“哆啦a梦”的家伙还能再掏出什么东西来。
    他们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终夏子恒道:“你有事吗?”
    “没有啊!”林羽璃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哦,对了,接应我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在哪里汇合?”
    “等你能安全离开京城再说吧!”夏子恒再次冷不防的给她泼了盆冷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明天早起会有人带你离开的。”
    第二百零五章 我在想你
    说完这些,夏子恒便起身离开了此处,他走的很慢,就跟饭后消食似的,走到门口之后,他转身朝里面望了一眼。虽然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是在看她。
    林羽璃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回应她的却是夏子恒的一声冷笑。下一刻,他体贴的给她带上了门,脚步声亦渐渐远去了。
    林羽璃耸了耸肩,不再理会这奇怪的家伙,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上路。
    刚才也忘了问他是怎么安排她躲过盘查的,不过她想到了古代告示上那些鬼畜的画风,再加上她还算高超的易容术。所以,她对于明天的出行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暂时没有赵云琛的消息,但她还是有信心能够联系到他的!就算她联系不上他,他肯定也是能找到她的!这样一想,忽然觉得未来真是让人充满了期待!
    由于心里存着事,再加上睡了一整天睡足了,此时林羽璃也没什么睡意。再加上这天气炎热,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么热,她干脆也不睡了,看外面那月亮亮晃晃的,她干脆打开门出去吹风赏月。
    岂料,刚一开门,迎面而来的景象差点没吓得她摔倒在地上。她的门外有座假山,假山上躺着个身穿白衣的人,那人正拿着酒壶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刚才她乍然望去,只见银色光华下的一个白影,但随即她便看到了那一摇一摇的扇子,她这才缓过气来。心中的惊惧退下,愤怒亦随之攀升,这夏子恒大半夜的不睡觉,躺在她门做什么?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夏子恒听到动静,微微抬起脖子瞥了她一眼,而后起身坐直了身子,冷冷的慵懒的道:“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吧?”林羽璃白了他一眼,随即也走了过去,爬上了假山,坐在他身旁的空位上,“你喝的什么酒?”
    “尝尝?”夏子恒随手把酒壶递了过去,林羽璃接过来,轻轻的闻了闻,没闻出什么所以然来,而后又喝了一口,的确是好酒!入口清冽,柔绵醇香,余韵悠长。
    “省着点喝,这酒金贵着呢!”夏子恒冷冷的说了声,随手抢了回去,猛地灌了一口。
    林羽璃无语的望着他,至于吗?他堂堂一届豪商,连口酒都舍不得给她喝,这也太小气了吧?说好的一掷千金,挥金如土呢?
    “这什么酒?”林羽璃没话找话道。她觉得今夜的夏子恒有点不太正常,情绪不佳似的。看在他平日里帮她良多的份上,她决定忽略他对她的恶劣态度,在她走之前,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开导开导他!
    “这酒……”夏子恒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淡声道,“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这是我几年前酿的,一直埋在树下,今日刚取出来。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你还会酿酒?”林羽璃真的越来越崇拜他了,简直是全能小天才啊他!
    “略通皮毛,不足挂齿。”夏子恒慵懒的道,“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好了!”
    “这种事别问我,我对取名字不在行。”林羽璃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不过她看了看夏子恒的脸色,又改口道,“哦,当然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娶得名字难听的话,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取一个的。”
    夏子恒抬了抬手,意思是悉听尊便。
    林羽璃捏着下巴想了想,忽然望到了头顶那明亮的大月亮,忽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一个名字。
    “你看今晚的月亮这么圆,月色这么好,不如就叫……月光醉!”林羽璃对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很是满意,难得自己也有这么有文采的时候,她简直都要忍不住夸奖自己几句了。
    难得夏子恒也没有打击她,他点了点头,勉强的道:“那就叫月光醉好了!”
    没等林羽璃洋洋得意的开口,却听他又慵懒的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今夜的月亮这么圆吗?”
    “为什么?”林羽璃随口道。
    “因为今日是中元节。”夏子恒说着,再次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