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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可惜的是... 她不会!
    穆初夏来这个世界这么些年,什么都学会了,唯有煮饭这活,死活都学不会。
    至今为此,她试了无数次,除了烤肉以外,别的东西一落入她手里,瞬间就变得乌漆麻黑,连食物的原样都看不出来。
    家里大人们为了她这点不亮的技能伤透了脑筋!
    赵老太不信邪地捉住她教了七八天,眼睁睁地瞧着她天天把稀饭煮成锅巴,把南瓜炒成泥巴。就连开水煮饭,她都能把那菜煮出猪草味。
    哪怕老太太坐在灶台前守着她,照样能把饭煮得没法入眼。
    这到底是哪来的倒霉娃子,明明所以步骤都一模一样的,可煮出来的饭就是不能吃。能把饭煮成这样,世间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一大家子人心塞得要死,赵老太就差没提棍子打了。
    老太太是又气又急,这不会煮饭的闺女,往后怎么当家。嫁了人还不饿死人,难不成还指望男人来做饭?
    张梅和赵老太两个愁得头发掉了一大把。
    一家子人拿穆初夏这煮饭技能没辙,最后只能摇头叹气把她逐出厨房。
    当妈的张梅都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开始物色女婿,然后手把手地教女婿煮饭,免得以后小两口都不会做饭,把自己饿死在家里。
    穆大魔王的煮饭史,一言难尽,教的人恼火,学的人也心塞。
    穆初夏地还没扫完,就见老太太背着个背篓从正房里走了出来,背篓里装满了脏衣服,显然是要去洗衣服。
    “初夏,把你爸妈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来,我一起去洗了。对了,去三叔屋里看看,看你三叔三婶有脏衣服没,有就全拿来了,我去洗!”这几天村里正忙着给红薯施肥,见天天不见亮就出门,中午回家连做顿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初夏家和穆三叔家的饭就又落到了老太太手上。
    家里就赵老太比较闲,农忙的时候,三家的家务活几乎就是老太太包了。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在穆家三房人这里,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穆初夏应了她奶一声,放下扫把,进屋把她爸妈换下的脏衣服收拾出来,放到了赵老太的背篓里。完了又跑去她三叔家,把三叔他们一大家子的衣服拿出来了。
    穆初夏见衣服有些多,便朝赵老太说:“奶,我帮你背去池塘吧!”
    她倒是没有抢着帮忙洗衣服,她虽是会洗衣服,但却洗不干净衣服。洗了两次后,就被张梅嫌弃地撵开了。
    这种细腻的活,穆初夏一向不怎么做的来。
    赵老太:“不用,你一会去池溏帮我把衣服背回来就行。”
    赵老太力气小,浸了水的衣服,她还真背不动。
    老太太一离开,穆初夏又提起扫把开始打扫家里,这几天地里忙,张梅没有时间收拾家里。穆初夏趁着这会儿有空,干脆就把妈落下的家务活都做了。
    待把家里收拾好后,穆初夏从厨房里拿了个小背篓出来,把门锁上,准备去山坡上把老了的南瓜摘回来。前儿她听张梅说,地里好些南瓜都熟了,要不摘回来,怕是会烂在地里。
    这年头,凡是能吃的东西都不能浪费。别说南瓜,就是挖红薯时落在地里的红薯梗,大伙都去捡回来了。
    她锁好门,正准备离开,便见穆家小辈里最小的穆福林哭着鼻子从外面跑了回来。
    穆初夏蹙眉瞅了眼满脸鼻涕的小屁孩:“你又咋了?”
    “二姐,福业哥不让我去他家玩了。”穆福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模样看上去十分可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呢。
    一听这话,穆初夏就知道,这熊孩子又惹事儿了。
    第89章 被奴役的袁向北
    穆初夏大眼狂抽, 她太了解他了, 信了他才有鬼。
    穆初夏记得双胞胎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能上山挖野菜,下山捡稻谷了。可眼前这只, 除了玩,啥都不会,一叫他做事儿, 就借口一大堆。在家里一不如他意, 就满地的打滚撒泼。
    熊起来让人十分头痛。
    穆三叔和三婶打也打了, 骂也骂了, 可就是没见他改过。
    穆初夏扶额, 有些头痛。
    她眯眼怒视,凶巴巴地问他:“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又做啥了?”
    穆初夏斜着眼睨视着穆福林,眼里满是威慑, 那眼神,看得穆福林心肝发颤, 蔫蔫地垂下了小脑袋。
    “我把福业哥哥的钢笔弄坏了!”话一说完,熊孩子就往后缩了缩小身板,害怕被穆初夏打屁股,显然清楚是自己做错了事。
    一众兄弟姐妹中,穆福林谁都不怕,偏就有些怕穆初夏, 因为穆初夏是所有哥哥姐姐中唯一一个敢动手打他的。
    去年的时候, 有次穆初夏进城, 回来时给兄弟们一人带了一串糖葫芦。穆福林吃完了,就问双胞胎要,双胞胎想着他是弟弟,就让了一串给他。结果这娃子有了一串还不成,非得两串都要。
    双胞胎不给,他就动手抢,穆初夏把他吼了一顿,他才收敛。
    可不曾想等三叔和三婶从地里回来后,这小屁孩居然拉着他爸告了双胞胎一状,说双胞胎欺负他,吃糖葫芦不分给他。
    穆三叔当时就来气了,以为双胞胎真的欺负弟弟,提着棍子就要去打双胞胎。
    这可把穆初夏气得不行。
    穆初夏向来与双胞胎要好,而且这事的经过穆初夏最清楚,糖葫芦是她买回来的,也是她亲手分发出去的。
    见着穆福林幸灾乐祸的小屁样儿,穆初夏顿时来气,不等穆三叔打到双胞胎,她就先把穆福林打了。
    一巴掌拍下去,愣是在穆福林脸上留了五个手指印。
    那次,穆福林挨了穆初夏一巴掌不说,回头就被爸妈来了个男女双打。
    林秀虽然对双胞胎态度一般,但别的事上却很明事理。
    这事可把林秀气得半死,娃子这么小就知道教唆着他爸打亲哥,如此德性,长大了还不得翻天。林秀抢过穆三叔的棍子提溜着亲儿子就开打。下手那个重哦... 比打不听话的猪还要用力。
    林秀一边打一边说教,完了狠狠地威胁了番穆福林,告诉他,要是他敢再这样骗人,还抢东西,就不要他了。
    可穆福林皮厚,记吃不记打... 过两天又故态复发。
    穆福林这德性,可愁死了穆三叔两口子。
    穆初夏扶额,就知道这个熊孩子肯定是在三爷家捣乱了,要不然福业堂兄才不会撵他。这年头,钢笔可是稀有货,哪个读书的不是掖着护着,这小子倒好,直接给人家弄坏了。
    得了,这事还是等三叔回来再说吧,她才懒得给他擦屁. 股。
    “行了,不许到处跑了,跟我一起摘南瓜去。去背个背篓出来,把你家的南瓜也摘了。免得你妈回来,还得再出去一趟。”穆初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穆福林:“二姐,太阳太大,我不想去!”
    穆初夏冷冷地睨了他:“就你知道太阳大,你看你大哥二哥,他们不也顶着太阳去山上砍柴了。”
    穆初夏见他不愿意动,自己走去他家厨房,提了个小背篓挂在他身上,然后拽着他就往山坡上走了去。
    她才不管他愿不愿意。
    时隔多年,穆初夏终于变成了曾经的穆盼春,成了一个带小娃的小姐姐。
    只不过,这个小娃子比她当初更熊,管起来更头痛。
    穆初夏带着熊弟弟摘完南瓜,算着时间又去池溏把赵老太洗好的衣服背回家,做完这些,天色渐渐暗下。
    赵老太晾好衣服让初夏帮忙烧火,就开始给三家人做晚饭。
    这段时间地里忙,初夏家和穆三叔家都没有时间做饭。做饭的活被赵老太承担下来,为了节约柴火,老太太直接一锅煮。三家人又一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了。
    吃饭时,穆初夏还向家里大起提起张拐子给她的一包冰籽。
    “那东西现在少了,以前我们这片山上还有。自从干旱后,山上就见不到了。”张梅感慨了一句,“得闲了,我洗给你吃。夏天吃那东西好。”
    吃完饭,三家人围在一起聊了会儿,便纷纷回屋休息。
    考试完没几天,小升初的成绩就发放了下来,穆初夏毫无意外地考了一个优等,双胞胎兄弟成绩也不差,只是可怜了穆盼春,虽然她成绩也不错,但家里却不再支持她继续上学。
    毕竟年纪大了,十七的闺女就是上地挣工分,那都是按成人算了,家里人都打算着给她说婆家了。
    暑假来临,村里面的孩子逐渐多了起来,袁向北也从城里回来了。
    袁向北如今在城里上高中,一个月才能回来一趟,因为他不能经常在家,导致穆初夏都好久没有去山上打猎卖了。
    袁向北回到家,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便背着背篓去了穆家,想找穆初夏一起进山,瞅瞅能弄点东西回来不,顺便再打捆柴回来。
    他想给张拐子补一下,这些年,张拐子身体越来越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了。
    到了穆家后,发现穆初夏没在家里,一问,才知道她割猪草去了。
    这几年日头好,公社分摊下来的家畜也多了一些,往年一年只要上交八头猪就行,可今年公社却要求上交十三头,足足比往年多了五头,所以开春的时候,张卫海就去收购站直接领了十八只小猪回来,准备多养几只,养到年底,杀了给大伙过个好年。
    这猪一多,活就多了。一放了假,这割猪草的事,几乎就落到了孩子们身上。张梅在闺女考试完,就去队里接了活,打算这个暑假让穆初夏割猪草挣工分。
    按说,初夏家还真不差挣工分这点钱,可农民,哪个不是在地里刨的?就算家里不差吃喝,也得做,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再说了,全村娃子都在事做,就自家闺女闲在家,那像什么话。
    所以,穆初夏就这么被她亲妈给撵出去了。
    夏日炎炎,闷热无风。
    穆初夏提着镰刀,坐在山坡下的树荫处,烦躁地抹了两把脸上的汗珠。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些年,穆大魔王依旧讨厌这里的夏天,一进盛夏,她就巴不得钻进水里不出来。
    一到这个季节,她是能躲懒,就躲懒。
    袁向北找过来时,就见穆初夏坐在树下,小脑袋一点点,晕晕欲睡。
    他摇摇头,对穆初夏较为无力,都这么些年,还一点都没变。
    袁向北轻轻走过去,推了推穆初夏:“初夏,醒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让我再眯一会儿,对了,帮我把猪草割一下。”穆初夏掀开眼皮,睨了眼袁向北一眼,便又拉下眼帘,准备接着睡觉。
    在袁向北面前,穆初夏向来不知道客气为啥!
    袁向北:“...... 别睡,我们上山去!”他可不是专程跑来给她干活的!
    “你帮我把猪草割好了,我们就去山上。”穆初夏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掀了。
    袁向北愣愣地瞅着耸拉着眼皮的某魔。吸气,吐气,反复几次后,认命地捡穆初夏脚边的镰刀,挽起袖子开始割猪草。
    这些年来,他被她奴役了无数次,连一点反抗的脾气都没有了。
    ...... 他曾几何时倒是想反抗来着,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造反的冲动一冒出来,就被某只魔暴力压下。
    唉,袁向北很心伤,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人”,被一个刚到自己胸前的小丫头欺压得翻不了身,而且这一压就是这么些年... 他都怀疑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翻身了。
    ……好像每次被奴役,都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吃亏这么多年,还学不乖,依然傻傻地把自己送上门给她欺负。
    一把心酸泪,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