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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
    就在一切都美好的时候,家丁气喘吁吁的找了过来,“老夫人,不,不,不好了。大人和老爷打起来了。”
    家丁急头白脸,老夫人倒是很淡定,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脸上很是无奈,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参合的意思。
    第四百零一章 董明说出真相
    但最终架不住董明的担心,还是陪着儿子回去了,因此也跟钟水月他们告了别,走都走了,老夫人还依依不舍得回头看看自己女儿的背影,将这份牵挂和愧疚藏在心底。
    而钟水月正搂着卫长风,高高兴兴的回家去,看到女儿幸福,她也就幸福了。
    他们赶回丞相府的时候,里面一片狼藉,看样子打斗的比白天还要凶猛,不过已经打完了,下人在清扫现场,两个气呼呼的人各坐在对面的大型花坛上,喘着粗气,目光却还是杀气腾腾的盯着彼此。
    老夫人一看到这个场景,就有种厌恶,因为很多年来,打从他的儿子长大有了力气之后,他们父子之间的争吵就从为停歇,打斗也从未休止。
    老夫人已经厌倦了,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董明还想让母亲劝劝,但看这情况似乎是一点都不想理会,董明却想出面又结局不了,所以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
    廖宁跟在一旁颇有尴尬,拍了拍董明的肩膀示意自己的去处,董明这才带她前往后院,把一切都安置妥当了才决定亲自找母亲说说。
    “娘,您真的不阻止他们吗?”
    老夫人坐在铜镜前正卸发髻,看董明来,太懒懒的回头望了一眼,而后叹了口气,“怎么阻止,他们这样也不是一两回了。何况,我一点也不想阻止。他们觉得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式,那就打吧。反正都是大男人了打不死。”
    母亲说起哥哥与父亲打架的事情,言语里就有几分疲态和陌生,听起来好像是一个陌生人在看一场陌生的打架一样。
    董明明白,母亲这是生了恨意,恨透了父亲所以才懒得理会父亲的死活。这场架,如果哥哥真想往死里打的话,父亲恐怕没有活的机会,母亲之所以不阻止是不想父亲活吧。
    一个女人如果不想让自己男人活下去,该是有多大的好仇恨和痛苦才有这样的想法。董明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寒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面前的母亲与刚才在屋外的母亲相比,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这种巨大转变,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但是董明明白,母亲这么做合情合理,所以他也没再多说,叹了口气,又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
    走到前院的时候,两个人还在吵。
    “我让你们在大河塘县找到那坛酒,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还有,离开大河塘县之后你们又去了何处?”杨不清狰狞的面容,大有恶魔降临的气势。
    但董老爷也不放在心上,反而笑得十分嚣张,大笑完了,才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你这是想背叛我!”杨不清急的跑上前,一把揪住董老爷的衣领,还想在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脸上再来一拳。
    幸好这个时候董明即使出现,阻止了他们,“哥,你已经位高权重了,我爹就算再怎么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你说,你们到底去了哪里?”杨不清揪住董老爷衣领的手,力道小了一些,但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一直逼问他们。
    董明知道自己不回答,他一定会没完没了的追问下去,所以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交代,“我们本来想走水路回京城。谁知道半途迷路了,迷迷糊糊之间我们竟然闯入了大圩国,巫族。之后又是死里逃生从巫族回来。”
    “怎么可能,大圩国边关大门紧闭,你怎么进去?何况,你走的不是水路吗,水路怎么会通往大圩国?”
    “你有所不知,大河塘县有一条河,对面就是大圩国境内。那条河中央有朦胧的迷雾,那是巫族使用的障眼法,目的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大河塘县对面就是巫族这件事。我们也是无意中闯进去,闯入之后差点就死在巫蛊之术上,幸好我们逃得快。至于你让我们找的酒,根本没找到,已经被人拿走了。”
    “所以你们一无所获?”杨不清没好气道。
    董明无奈的点点头。
    杨不清当即脸色大变,一把狠狠掐住了董老爷的脖子,咬牙切齿道,“留你们何用!”
    董老爷硬生生被人举在半空中,双脚腾空,面色煞白,差一点就奄奄一息了。
    幸好这个时候董明扔过去一块石头,狠狠打在杨不清的手腕上,杨不清疼的放开了董老爷,董明趁机将父亲护在身后,并警告杨不清。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就请你看在我的面上,不要伤害我爹!”
    “他哪里把你当弟弟了。由始至终,就只是把你当成一颗棋子,他大业路上的一颗普通不过的棋子。明儿,你可要看清楚了,这个人,他不是你哥,他就是恶魔!”董老爷挑拨离间道。
    董明狠狠吼住了父亲,“爹,你也别生事端!就你这性子,也就因为我是你儿子我才管你,否则我才懒得管你呢!”
    说罢,甩袖离去,董老爷在原地破口大骂,“逆子,有你这么教训老子的吗!小心遭雷劈!”
    董明不声不响,继续往外走。董老爷骂了一会,知道儿子走远了,自己又打不过这个继子,所以骂了一会灰溜溜回屋去了。
    董明出去了,很有目的性的去了卫府,见到了卫长风和钟水月。
    他们两当时正在回忆往事,脸上都浮现着暧昧的红晕,董明进来之后,两人都尴尬的低下了头,深呼吸好久,确定脸上红晕消散才抬起头故作正经的询问来由。
    “这么晚找我有何事?”
    董明看了看,这里明明是大堂,自己也没有擅闯他们的房间,但看他们刚才暧昧不断的红晕,自己就总有一种私闯卧房的错觉,差一点他自己也尴尬了。
    反应过来,才就近找了座位坐下,说明来意,“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爹和我哥都在找一坛酒。因为大圩国答应,一坛酒换一个条件。我哥要那坛酒,就是想跟大圩国交换权利。而我爹,只是想换取荣华富贵。”
    “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钟水月纳闷。
    第四百零二章 原来巫族在这里
    董明却很认真严肃的回答,“因为我不想看到父兄相杀的局面。既然他们都想得到这坛酒,而这坛酒只有一坛,那我只能想方设法,让他们都得不到,这样,就不用自相残杀了。而且一坛酒换一个地位,这——实在是太荒唐了。我担心这会不会是大圩国的一个阴谋,所以我想让你们揭开这个骗局,我知道卫大人会破案,让他揭开真相,太合适不过了。”
    卫长风纳闷,“看样子,你好像知道的很多,至少应该跟大圩国的人有过交集?”
    董明没有否认,“没错,当初我按我哥的意思在大河塘县建立船帮。明面上是船帮,暗中则是帮他寻找那坛酒。最后在大河里迷了路,飘渺之间来到了大圩国巫族境内,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大河塘县河对面就是大圩国。巫族是住在最边境的族人,他们为了不让自己被人发现,利用障眼法做出了迷雾之说。我们进了大河塘县,被巫族追杀,后来有人救了我们。那个人让我们找到那坛酒。”
    “什么,大河塘县对面就是大圩国?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钟水月感觉诧异极了,另一个国家离自己这么近,他们居然一点也没发现,实在是太奇妙了。
    卫长风也惊叹不已,同时又有疑惑,“那救你们的人是谁?什么身份?”
    董明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因为他许诺只要我爹找到那坛酒,就给他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既然敢做出这种承诺想来身份不低吧。而且这个人举手投足间就给人一种不凡之感。”
    钟水月听到这里没好气的给了一记白眼,“不平凡的人多了去了,你这么说跟没说一样。”
    董明抽了抽嘴皮,有些尴尬。幸好卫长风及时引开话题,“那坛酒呢?你可知道那坛酒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董明耸耸肩,“抱歉,我不知道。我们当时打听到大河塘县的酿酒师钟子良可能有这种酒。但找过去的时候已经发现酒被钟承谷偷了,最后跟踪他才知道他是毛自荐的儿子。不过后来,我们也知道他偷到的那坛酒也不是大圩国人要找的那坛。因为我们到了大圩国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他说不是。显然,他在之前也派人跟踪过。”
    “这么推算下来,你们帮大圩国人找酒的事情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至少在你们离开大河塘县之后,就一直在做这些事,对不对?”钟水月推测道。
    董明承认了。
    卫长风又细心想到了另一件事,“水月,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参加大河塘县宗族之间的丧礼时见到的他们的丧服上的图案吗?”
    钟水月记得,这件事她可是印象最深刻的,“记得,当然记得,那天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想忘记也忘不了。”
    卫长风露出一个很好的表情,“之前我们还在猜测这图腾外面没见过,我们还说这会不会是少数民族的图腾,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大圩国某个族的图腾,这些人是从大圩国来的。就是从那条河过来的。之所以他们大摇大摆过来并没有被人发现,我想应该来了很多年了。在这里已经寄居繁衍,已经过了至少三代了。”
    钟水月有些吃惊,董明也吃惊不小,因为他根本猜不出这些人这么大群的进来,为何朝廷不知道,他很好奇卫长风接下来如何解释这些人瞒天过海的本事。
    “先帝那会朝廷一片混乱,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廷混乱了,自然各州县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想大河塘县当年的县令懒惰无能,就没登基出生人口和死亡人口,导致每个城镇村民到底有多少他也不清楚。这个时候,那些外族人居住进来就很难被人发现了。之后又经过繁衍生息,早就形成了另一族人,人们见惯不怪了也就没什么好纳闷的。就这样他们生活下来,直到太上皇那,朝廷重新洗牌,各州县人口登记重新规范,他们就顺理成章在登记簿上,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本国人,自然再没人注意到不妥。”
    卫长风分析完,钟水月拍手叫好,“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只有这样的解释才最合理。”
    “但是——”卫长风随后又耐人寻味起来,“从董明所言,那要找酒的男人在让他们帮忙寻找之前就已经自己动手了,否则怎么知道毛自荐的儿子偷到的酒是真是假。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在大河塘县安插了自己的人。但是本国现在法律严苛,只有有通关文牒的人才能入国。他们想进来不容易,除非,这边的人愿意帮他们。”
    卫长风这话说完,钟水月又提心吊胆起来,“你这话的意思是王家村的村民在暗中帮忙?可是,他们,他们是那么朴实善良的人。而且他们身上有一半血统是本国血统。这样帮着父国对付母国,总不太好吧?”
    卫长风也想到了,所以才会这么纠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就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除了血统之外,其他就跟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也许我推测错了,如果我的推测是错的,那么他们又是从何得到的消息?”
    “毛自荐,是毛自荐!”董明突然一拍大腿,兴奋的大叫起来,“我想到了,大圩国承诺谁得到这坛酒就能帮谁躲得天下。所以,当时起义军和毛自荐都想要。毛自荐好不容易拿到这坛酒,一定会给大圩国看。这样,那个人才知道这坛酒不是真的,才会告诉我。而这一切也正好解释了,那个人为何会知道的原因。同时他也无需派人冒着被赶出境的危险偷偷潜入本国。”
    他分析完,钟水月和卫长风都很赞同的点点头,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同时也是最靠谱的,尽管没有证据,但他们非常相信。
    屋子里的人聊得十分起劲,大概是因为有了新的线索,所以格外的兴奋。而屋外某个人也听得十分详细,把所有一切都掌握与心,才偷偷摸摸离开。
    第四百零三章 董老爷离家出走
    “你终于来了?”那个人到了客栈,确认安全,才卸下伪装,将人皮面具往桌上一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屋子里已经等候许久的董老爷抬头看到来的是这个人,简直吃惊不小,“是你?你不就是那个,那个,爱杨不清爱的死去活来的孤竹沐雪吗,是你给我传的纸条?”
    “是我,没错!”孤竹沐雪嘴角上扬,眼神流淌着邪意。
    董老爷一看来得是这个人,就有些不悦,准备起身离开。
    孤竹沐雪嘴角一扬,直接射出两根银针,嗖嗖嗖的从董老爷的脖子处穿过落在门上,地上落下几缕发丝。
    董老爷吓了一跳,这才又折回,乖乖坐好。
    “说吧,你找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想帮你。我帮你找到那坛酒,你帮我见见你那个幕后之人。咱们两算是互帮互助,这样不好吗?”
    “呵呵,你找到那坛酒不应该给杨不清吗,怎么会想到给我?难道,你们两吵架,闹翻脸了?”董老爷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盯着孤竹沐雪。
    孤竹沐雪抿嘴冷笑,倒也不避讳,直接挑明了讲,“没错,我已经对他死心了。不过他对我的伤害,必须讨要回来。在我看来,只要阻止他拿到那坛酒就是最大最致命的打击,所以我帮你,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吧?”
    “没有,如果你真是这么想,我有何乐而不为呢。哈哈!”董老爷这才放下戒备,舒舒服服的喝了口茶。
    孤竹沐雪抿嘴冷笑,纤纤玉手轻敲桌面,“对了,提醒你一句,不要太相信你的儿子。”
    说罢,起身出去,临走时扔下一定银两,“这杯茶我请了。”
    一个时辰后,大街上,董明满大街的寻找父亲的身影,“爹,爹——”
    他这个爹还真不省心,原以为回屋睡觉了,谁知道他从卫府回来找他爹就再也找不到了。母亲漠不关心,哥哥又恨得要死,也只能他自己去找父亲了。
    但是,某客栈楼上的董老爷明明听见了儿子的声音,却也懒得回应,索性吹灭了蜡烛,在客栈里住下了。
    找了好几个时辰,始终找不到父亲,董明心想,他爹那走南闯北的性子,想迷路很难。他不想让别人找到,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董明知道,父亲就在这附近,只是不愿意出来,没办法,他只好回去了。
    丞相府此刻还灯火通亮,尤其是书房里至今还燃着蜡烛。董明正想过去,就听见里头传来声音。
    “明天一早,你想办法把钟水月给我找来,最好把她老老实实的捆在这里。别坏了本官的好事。”
    杨不清说这些话的时候分明就是咬牙切齿的,别说屋内的手下听了清楚,就是屋外的董明听了也一阵寒冷,他,他想不到自己的哥哥对一个弱女子下手都这么狠。
    当然了,这只是他所猜想,而杨不清内心真正咬牙切齿的原因是,钟水月,他亲妹妹,竟然屡次三番坏他好事,连母亲也要保护她。所以杨不清心生恨意,才决定要将钟水月绑了交给舞雪。
    如果不是母亲过分的偏心,他也不会想到要把亲妹妹交出去,要怪只怪母亲!杨不清想到这,大手冷冷一拍,巨大的响声把手下也下了一跳。
    但考虑到大事为重,手下还是弱弱的提了个醒,“大人,明天就是那案子的最后期限了。属下是怕卫长风几个人查不到行刺大人的蒙面人,而后随便找个替死鬼,大人,您看这件事要不要盯紧一点?”
    杨不清摆摆手,十分自信道,“不用。卫长风这样的所谓的正人君子是断然不会想到这招的。对他们来说,找替罪羊良心会痛。然后就把自己逼到绝境,不过如此也好,他们要是真的找到那两个蒙面人,本官这颗心也就放下了。若是找不到,就借此除掉他们。所以能不能找到,对我来说都是好事。既然事情都按着预想的发展,又有什么好盯的,你还是想办法把钟水月绑来。”
    “是!”那属下乖乖退下了。
    董明已经抢先一步躲藏起来,等属下走远了,才完全走出来。
    书房里这时候总算灭了烛,杨不清从书房走出来回到房间睡下。董明却一个人睡意全无,呆坐在石凳上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