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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卫光华听到这里眼前一亮,整个人忽的精神满满,从座椅上坐起,目光期许满满的盯着卫长风,期待着他能开口说什么。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书白读了?”卫长风又是一脸嬉皮笑脸的样。
    卫光华忽然哈哈大笑,“我懂,我懂了!儿子,我有儿子了,我儿子原谅我了,我高兴,我高兴!哈哈哈!”
    卫长风本意故作冷淡,想让自己不要太在乎这种称呼关系,可当卫光华说出我有儿子了,这样的话时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脸上满满都是浓浓的笑意,他还以为自己从小没有父亲早就习惯了,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内心里还是渴望父亲的。
    哎,真丢人,这么大男人了,还依赖父亲,可,偏偏就是讨厌不起来。
    卫长风无奈的摇头,自嘲自己。
    外头县令夫人,卫锦,封桐以及钟水月都走了进来。
    钟水月下意识的走到卫长风身边,而县令夫人和卫锦则走到卫光华身边。
    卫光华看了看两人,简单解释了一番,“朝廷下了文书,我升官了,从今以后就不在隆里县了,让你们两个收拾收拾一块上路!”
    “爹,你升官了?是不是没睡醒啊?没睡赶紧补一觉,瞧这梦话都说到这里来了。”卫锦嘟囔着小嘴,一脸的不相信。
    县令夫人也不太相信,“是啊,老爷,你这样的连科考都得十几遍才能过的人,怎么就随随便便破了几宗案子就升官了?该不会是逗我们娘两的吧?”
    “骗你们干啥!”卫光华无奈的拿出文书给夫人和女儿看,两人这才相信。
    卫锦立刻兴奋地表示要收拾细软去。
    这下封桐尴尬了,“那我,我站哪边?”
    这话一出,所有人才抬头看去,才发现,一帮人已经自行站队了。钟水月跟着卫长风,卫锦母女两跟着卫光华。封桐一直站在大堂中央,处境尴尬的望着两边。
    “你,当然是跟着我啦!”卫锦奸笑着推封桐出去,“快,快给本小姐收拾细软!”
    一帮人都嗤笑了,看样子一切已经有安排了。
    晚上,卫长风派人把母亲接过来后,一家人就简单的吃了顿饭。第二天,卫光华一家上路了,卫长风一家则留在隆里县,他此刻脑子里想的就是几件大事。
    送别了一家人,卫长风就把钟水月叫到书房里来,摊开了隆里县的地图纸。
    “还别说隆里县的地形比大河塘县大而复杂,难怪皇上要求两县并一县。隆里县多山,可以以山为门阻止起义军攻入。”
    钟水月指着地形上的山说道。
    卫长风点点头,想法一样,“不过也有水,要是他们走水路,就麻烦了。除了海水遮挡外,一旦上岸就是一马平川。如果我是起义军也不会从山那边攻入,一定走水路。何况现在还不知道起义军在哪里,就更难猜测他们会走哪条路了。”
    “设陷阱,只要将整片周围都设上埋伏,我们不就知道他们从哪里将来了吗?”钟水月眨眨眼,胸有成竹道。
    “怎么说?”卫长风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满脸期待的盯着钟水月。
    “隆里县有山,山的另一边是其他县城的入口。也就是说,起义军想起义,必须攻克隆里县才能进入其他县城,其他县城是朝廷的领地。朝廷自然也不想丢失隆里县,丢失大门。到时候最先丢失的一定是大河塘县。大河塘县河流纵横,一旦破了隆里县拿下大河塘县,起义军的势力就不可控制,他们就会像得了水的鱼,会到处游动,朝廷就是想找也找不到,所以必须在隆里县就把起义军灭了。而且我们应该想办法逼他们走山路,这样有利于作战。”
    “简言之?”卫长风问。
    “简言之嘛就是要想攻克隆里县,最简单的方法是走海路。而要想攻克其他县就必须翻过隆里县的山。如此说来,起义军就算现在不走山路,日后也会走,我们倒不如提前在山附近部下陷阱,迟早用得上。至于码头就封锁了,百姓们要想出去别的县城可以绕远走大河塘县过。这样也可以防止起义军从海上过来。就算来了,我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省的他们扮作一般的渔民跟百姓一同进来敌我不分。”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盐案后续
    钟水月的话已经让卫长风明白了大半,“你的意思,就是封锁码头。这样起义军要想混进来就得从别的路,跟别的百姓一样。这样他们就只能选择那条山路。隆里县两山之间有条大溪,这条正是跟大河塘县接壤的溪。这里的百姓也必须走这条路才能去大河塘县,到了大河塘县才能乘坐车马船只去别的地。除了码头之后这是唯一的路了。他们不想暴露身份就只能绕远。那么如此一来我们的机会来了!”
    “太好了,这个主意不错,娘子,你可真是为夫的好助手!”
    卫长风听的简直都快要竖起大拇指了,不过大拇指举在半空中时忽然转了个圈,想小蚯蚓一样爬向她的腰,再一把抱住,宠溺的搂在怀里。
    钟水月也甜甜的贴着他的脸,笑了。
    要说起来这还得多亏当初的冤枉路。当初从乐郊连夜过来,就是掉在河水里,之后他们走了一段路。中途的确做过简单的竹筏,与毛灼华一起顺河流飘,当时钟水月还不知道这条河竟然汇聚到通往大河塘县和隆里县的主河里,直到刚才看到地图才知道。
    就因为他们飘了一阵,才能在一天时间里从那边走到这边,走到卫家村。其实钟水月在中途就想停下,但毛灼华不乐意,非要往前走。
    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听到毛灼华亲口承认他撒谎说有人追杀他们之后,她才明白。毛灼华是故意带着自己横穿一个城,就是不想让卫长风找到吧。
    卫长风一定会以为他们在河边上岸就一定会在河边附近的村庄落脚,谁知道他们会走这么远。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即便他们走得这么远,还是见到了卫长风。
    这大概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吧,钟水月很珍惜这份缘分,所以才越发依赖的贴着卫长风。
    两人在书房里热乎了一会,才又继续谈起公事。
    “现在,我们应该下令封锁码头,然后提前在山附近准备好陷阱,到时候起义军一旦正面冲突,我们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没错!起义军就算已经有一部分人在城内了,但是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来,就意味着绝大多数起义军还是在外面。到底占领的是个岛,想过来,没那么容易。”
    卫长风点点头,“所以我现在就派人去做!”
    钟水月点头,让他先去忙,至于自己嘛——呵——呵——
    钟水月双眼一眯,双手互相掰弄的咯咯直响,心里想起一件事,看来是时候处理一下了。
    “江捕头,把县志拿来!”说话间,钟水月已经到了县衙,命令捕头拿县志。
    捕头拿了过来,钟水月翻了翻,手指定在某一行字之间,嘴角的邪笑越发的浓重了,江捕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寻思着县令夫人到底要干什么。
    钟水月将本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指着这些字问江捕头,“江捕头,这个邱大人好像有几个月都不来禀报盐的事情了。他是不是把县令给忘了?”
    “那夫人的意思是?”江捕头弱弱的抬头,拱手请教。
    “去把人给老娘叫来!”钟水月腿往凳子上一架,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怒吼道。
    江捕头擦了擦额头细汗,连忙去请。
    钟水月则是不自觉的勾起得意的笑,腿也翘的十分有节奏。
    没多久,邱大人来了,但是那态度却是十足的盛气凌人,走起路上,两大袖子都快甩上天了。
    “县令夫人,你找本官何事啊?”
    “找你自然是有事,问那么多!”钟水月没好气道。
    邱大人不乐意了,眼睛一斜,嘴角扁扁,“夫人好大的口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县衙里当差的是您而不是县令大人呢!”
    “就算是我当差又如何?我告诉你,我钟水月如今可不仅仅是县令夫人,还是皇上御妹,是皇亲国戚,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皇上!你说,这个主,我是做得,做不得?”
    钟水月说完,脚又狠狠踩了一脚凳子,那凳子都摇晃了。
    邱大人看她拿出皇帝来压自己,而自己如今孤身一人,也不好正面冲突,只能服软,想来一个妇道人家叫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他只要不计较,她再嚣张也只是母猴唱戏。
    “得,你行,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可以了吧?”
    “嗯,这还有点意思!那好,我们来说说盐运的事!怎么县志上这么多空白?邱大人,您难道不报告盐运吗?”
    钟水月说着翻开县志,指了指那些空白。
    邱大人听完,冷冷一哼,嘴角扁的更厉害了,“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就这事啊,你还真是妇道人家大惊小怪!夫人可能不知道一些事,容本官详细解释解释。首先呢,本官这个盐官虽然只是管盐,但在官阶与县令大人是一样的。所以盐的事情本官自己记载便成,无需多说。在县衙这边,也只要把最后运送的盐量时间地点等具体告诉县令做备注就可以了。但问题是,本县多年来一直没有明确的县令。除了卫大人之外,前面几任县令都是不到十天半月就走了。所以这件事我也就没办法报告给县令了,出了这么多空荡,也正常。”
    “那师爷呢?县志可以由师爷执笔记载,你怎么不找师爷?”钟水月继续追问。
    邱大人嚣张回答,“首先,本县没有师爷。其次,本县的特殊情况上头也是知道的。所以上头命令本官上报给巡盐御史大人便可。”
    “哦——如此说来,你还是做的很认真的对不对,还是本……夫人错怪你了?”钟水月越说越阴沉。
    邱大人还没察觉,依旧是高昂着头,笑得嚣张,“那是当然!不过嘛,妇道人家少见多怪也正常,本官不会责怪的!”
    “那这里又是怎么回事!”钟水月继续追问,“上头命令,隆里县没有县令,让你直接报给戚大人,可从没让你越权做事?如今县令已定,按照规矩你就得禀告县令,由县令上报朝廷。可在卫大人到县两个月时间里,你却依旧我行我素目无王法是重罪,你身为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第二百八十三章 邱大人在劫难逃
    “你,你,你,你别信口开河。诬告朝廷命官也是重罪!何况我也是奉命行事,这是朝廷的命令,不是我擅自做主!”
    邱大人感觉自己被钟水月的胡搅蛮缠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气得不轻,开什么玩笑,他,他可是一直遵从朝廷命令的,今日却被告知法犯法,能不火冒三丈。
    “钟水月!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早就揍你了,信不信!”
    “邱大人,你别嘛,听我细细说来!”钟水月脚离开凳子,一步步逼近邱大人。
    邱大人面色铁青,不停的躲避,钟水月则是步步紧逼,嘴里也是咄咄逼人。
    “朝廷原件如何命令,我不知道。但我能想到的是,朝廷一定是让你在没有县令的情况下上报戚大人,但是有了县令一定让你服从县令安排。否则,朝廷就没必要规定县令县志记载盐的事情了。你说对吧?
    再者,有些事情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用再明说了。就像你右手伤了,只能用左手吃饭,等右手好了自然而然的换右手吃饭一样,这件事也是这个道理。皇上每日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哪里顾得过来,有遗落也是正常,你该自己动脑想想。
    还有,在官场上,任何一个命令一个举动一个规矩,那都跟法挂钩。你不按朝廷的规矩办事就是违法,我可以告你!如果你不服,我可以再给你举个例子,你说盐量最后也是交到戚大人手里,你直接跟戚大人汇报。那我能不能派人直接把你的盐送到戚大人手上,跃过你呢?”
    “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邱大人气的牙都疼了,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长句,到头来也只是怒冲冲的骂了一句,强词夺理。
    但钟水月心情大好,而且还没说完,钟水月脸一沉,嘴角去勾起一抹坏笑,“顺便,再告诉你件事。你们邱家的盐案还没查干净呢!之前碍于你在隆里县,不好带人过来,且你爹娘一案有头有尾更无法牵扯到你身上,也就不了了之。现在可不一样了,两县合并,我夫君卫长风就是这里的县令,自然有权查你的盐案。所以我这个当娘子的就好奇好奇,先替夫君看看问题。
    最后嘛——就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你当初可是泼了我们一身粪水,这个仇不得不报啊。邱大人,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等我夫君回来,自然要来问个明白的,你最好想好说法。”
    “钟水月,恐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你,你小心我告你!”邱大人怒指钟水月。
    钟水月洋洋得意的拿出令牌,在他面前晃了又晃,“邱大人,你说你们家祖上就出了个皇妃姑婆,而且还是死了好多年,就把你嘚瑟成这样。我这个本朝的大活人,皇帝钦封的御妹,那得嘚瑟成什么样?你说我该怎么好好利用这块令牌呢?”
    邱大人无话可说,他明白钟水月话中的暗示,他们邱家仅仅考一个死去的皇妃姑婆就能在官场跟大官打上交到,何况是她这个御妹了,那得有多少人巴结。所以自己告肯定是告不赢了。
    但这个亏,不想吃!
    邱大人额头青筋直冒,却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钟水月让衙役送客。
    邱大人从县衙出来就急匆匆的命令人悄悄把王允找来,并把钟水月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王允。
    “你说怎么办,怎么办?要是他们真的追查下去,发现上次盐的事情不是起义军干的,那我们可就出事了!”
    邱大人私底下可没有表面上那么沉稳,尤其是面对王允的时候更是急的紧紧握住他的手,满脸焦急的等他想法子。
    王允却有些懒散,“哎呀,邱大人,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他们就算要查也查不到呀!”
    “那可不一定。这个卫长风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你看看在他手里的案子有哪个不是彻查到底的?我就怕他到时候盯着我不放,那我多烦躁!”
    “可是你现在也没办法呀!”王允懒懒道,“你说这件事,人家还没查,你就开始想办法动手脚,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当务之急当然是以不变应万变,相信我,相信我!”说罢,拍了拍邱大人的肩膀。
    邱大人却脸色越发阴沉了,看向王允的眼睛就跟放了毒似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当了村长了,立足了,不需要我当靠山了,所以开始敷衍我,不帮我出主意了是不是!王允,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都是我。是我提拔了你,就连你的村长之位也是我给你争取来的,现在你这是要卸磨杀驴了?可是我不是驴!我是狼,你敢惹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邱大人怒吼。
    而这时,外面传来消息,“大人,县令大人出了命令这几日封锁码头。日后要想海里取盐得由衙役看着,且出海的伙计们不能出海太远,且一个个都要经过身份校验。”
    “这么麻烦,这个卫长风都管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