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润迅在晏润林乃至整个晏家的地位,单昱也是很清楚的,他也是同样把晏润迅当成自己的弟弟。根本不可能让他手一点点的伤害。
“单副官,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轻易的离开了?那个马三炮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了得了?二少爷和纪副官可还是在他们的手里,晚一天解救出来就多一分危险,我们一点儿都耽搁不得!”
营长着实着急的不得了,他已经到了广西快要十天,这十天除了每天从线人那里得到些许的蛛丝马迹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消息了。这怎么能够放得下心呢?刚开始还能够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安慰一下自己,其实那都是给自己一个理由罢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单昱岂是能够不明白的,不过救人着急不得,马三炮更是不能轻易的惹怒了。今天他说的那番话,应该是可以传达到马三炮耳朵里的。
那人听了自己的话一定是会大发雷霆,火冒三丈的。那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也会同样起到震慑作用,晏润迅和纪亭书暂时一定是安全的,马三炮竟然想到了要绑走晏润迅就应该是想要借晏润迅来达到自己的某种难以达成的目的。
这个目的一定是需要晏润林来满足,所以在他跟晏润林提出条件之前,那他就不会轻易对晏润迅动手。
“切不可轻举妄动,晏军长既然会派我过来就有他的道理,我们一定要稳住马三炮,不能够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出了事情,我单昱一力承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营长也不好说什么了,他悻悻的站到了一边十分的不爽,独自的生着闷气去了。
晏家军什么时候在自己人的面前这么窝囊过?其实最可气的就是在这点,他们受气窝囊的不是在别人那里,而是自己人这里。曾经一起同甘共苦的弟兄们,如今楚河汉界,划分的那么清楚,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
什么顾全大局什么为了最后的胜利,都tm是放屁!
……
纪亭书刚跟晏润迅交代完了他们的计划,门口看守的兵哥就已经开门冲了进来,非常粗暴的将纪亭书拉扯起来,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说:“说完了吧?说完了还不快走两个人在这里墨迹什么?两个大男人靠的这么近,叽叽歪歪的还是不是男人了?”
晏润迅趁着外头朦胧的烛光和摇曳的灯光,好不容易跟纪亭书来了一个眼神的交流,他微微的点头,忽然毫无征兆的怒吼了起来。
“纪亭书!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晏家待你不薄啊,我父亲把你带回我们家来,一直都是把你当做亲儿子对待。我和大哥对你也是亲兄弟一般,你今天竟然要背叛我们投靠叛徒?”
晏润迅撕心裂肺的呐喊和质问,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儿,他无力的靠坐在原地,怒气冲冲的瞪着站起来被看守的人拉住的纪亭书,有一种今天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意思。
来带人离开的守卫见状立马了然,他得意的笑了笑,看来这一次能够在司令面前邀功了。这纪亭书投靠了他们,他们就更有把握吃掉身在晏家军大本营的晏润林了。
“晏润迅,我今天之所以过来还跟你说一声,就是因为我还念着你们晏家对我的恩情,我对你说的话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考虑。我觉得马司令说的对,我在你们晏家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你们给了我什么啊?”纪亭书的演技炸裂,跟晏润迅两个人上演了一场真正的战役。
“我们虽然一起长大,可是给了我什么呢?说到底,我不过还是你们晏家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否则为什么易靖卓是团长,那单昱也上了前线作战得到了表彰,而我从始至终不是你的副官,就是你大哥的副官。晏润迅,你扪心自问一下,我选择马司令难道有错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选择利于自己未来发展的道路,那是天经地义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咱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纪亭书哼了一声,不理会愣在了原地的守卫,径自的走出了小黑屋。这些话真正说出口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痛心,他……希望晏润迅不要因为这一次的事故而跟自己有了隔阂。
晏润迅的世界再次黑暗了下来,小黑屋里有沉入了无边的寂静,晏润迅松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背后全是冷汗。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说假话,虽然现在的情况是迫不得已,为了保命不得不这么做,那他也没法接受自己说这样的话。
而且说这些话的对象竟然还是纪亭书,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瞬间,他听到那些话从纪亭书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会那么的令自己震撼。明明是演戏,明明自己就知情,而他却还是有些难过。
希望纪亭书的计划可以圆满的完成。
着急得到司令奖赏的守卫小兵几乎是将纪亭书连拉带扯的带到了马三炮面前,坐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候结果的马三炮,看到纪亭书立马就站了起来。
纪亭书还没有说什么呢,那带人来的小兵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司令,人我给您带来了,刚才在小黑屋他已经跟那个晏润迅撕破脸皮了,这位是彻彻底底的要投靠咱们了,您看……”
马三炮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了,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拍手笑道说:“好好啊,亭书兄弟,你能有这么明智的决定,我很为你高兴啊。来来来,老兄这里可是为你准备了更高更好的职位,一定是比你在晏家更高更好的。”
马三炮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他拽着纪亭书的手,笑着说道:“快来人啊,都是自己人了怎么还能够给自己的兄弟手上戴着镣铐呢?”
一旁的守卫立马狗腿子的笑嘻嘻的过来,点头哈腰的给纪亭书解开了手上的镣铐。
纪亭书活动了活动了自己的手腕,他不着边际的躲开了马三炮的亲昵,什么兄弟不兄弟的,在我的眼里你马三炮这种轻易背叛了老东家的人,就是忘恩负义没有良心的人。
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够在这里逍遥自在,我也真的是服气了。我纪亭书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投靠你这样的人渣。
“马司令,您答应我的条件还没有忘记吧?我跟了你们合作,您放了晏润迅,我说过了他好歹还是我的长官,作为一个合格的副官,我是不能够这样轻易的放下他不管的。”纪亭书盯着马三炮,一步一步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马三炮嘿嘿讪笑着,顿了顿说道:“我当然没有忘记了亭书兄弟,就算是你不说,那我现在面临的状况也不得不放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
马三炮笑的老奸巨猾,搓着手得意洋洋的说道:“晏家来人了,要我放了你们。不过他们恐怕不知道亭书兄弟你对他们晏家早就厌倦了,如今投入了我的帐下。”
纪亭书顿了顿,脑海里顿时重新规划他之前已经想好的计划,如今晏家既然派人来了,那他就是孤军奋战了。他和晏润迅的安全就多了一分把握。
“不知道马司令是如何打算的?”纪亭书继续活动着手腕,这些天被镣铐拷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他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如今他率先重见光明了,就必须立刻营救晏润迅出去。
那家伙小时候是最怕黑的,一个人在那间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心里多么的惶恐害怕,他刚才已经全部感觉到了,他不能允许自己丢下他一个人。
不知道晏家派来的人是谁,听马三炮的意思难不成是晏军长亲自回来了?可是他们离开北平的时候,好像单昱和易靖卓他们还在东北没有回来呢。此番战役得胜,应该是要好好庆祝一番。怎么这么快又回来老家了呢?
这其中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吗?纪亭书寻找不出来,不由得焦急起来。
马三炮优哉游哉的端起八仙桌上的热茶,吹了吹,喝了一口,新年的茶果然喝起来是唇齿留香。他们华夏人就是聪明,茶叶这么好的东西,那些外国佬怎么能够喝的明白呢?
还是他们自己人能够品出来其中的味道,“亭书兄弟不妨给我个建议啊?比起我来说,你不是更应该了解晏家人的想法吗?说实话,我是不怕外头那些晏家人的,就算他们找上门来又如何?”
马三炮张开手,一副山大王,你奈我何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如今,远水可救不了近火啊,广东那边的局势是什么样子的,相信亭书兄弟来清楚的吧?我马三炮既然敢带头走人,就没有想过做缩头乌龟。”
纪亭书哼笑一声,很不屑的说道:“这么时候,马司令还是一条好汉了?”
“好汉不敢当啊,不过兄弟们既然跟着我马三炮,那就要有一口饭吃。这年头,乱的很,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到太阳了,今天能干什么就赶紧做了,免得后悔啊。”马三炮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纪亭书。
纪亭书点头附和,“正是这个道理了,不过那些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也有那么一句话嘛,好汉不吃眼前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晏家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了,可他们的根基那么深,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撼动的。”
“既然马司令不想见晏家的人,倒不如让我去吧。他们肯定还不知道我已经投靠了马司令您,对我也没有什么戒备的心思。其实我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最要紧的是晏润迅。不过一个熟人过去谈判,不是更好吗?”
纪亭书甩出了自己的建议,就看马三炮有没有那个胆量让自己单枪匹马的去了。这个老家伙说的对,只要晏润迅在他的手里,任何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晏润迅还在马三炮的手上,他就不会一去不复返,正好还能解决了马三炮的后顾之忧。对马三炮来说是一举两得,就要看这个老家伙敢不敢松手了。
马三炮背着手在大堂里走来走去,时不时驻足在梨花椅边,摩挲着上面精雕细琢出来的花纹,不知道考虑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