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
原本这些事情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当初这些事情是只有夫君和皇上知道的,她还是无意间听到皇上亲临,撞见在他们书房谈话,才知道了一点点。
“那他在南朝哪里?”
慕小小心里燃起了一点点小小的希望,知道他在南朝了,事情就好多了,只是南朝那么大,她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呢!
“这个或许只有皇上知道了。”
当初知道这个事情的就只有皇上和夫君知道,现在夫君死了,那么知道的就只有那一个了。
慕小小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慢慢的熄灭了。
门外的阿素等了良久,一直未看见慕小小出来,急忙唤到“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慕小小知道阿素许是等的急了,便应道“好了。”
虽然这次见了大夫人,除了知道哥哥还活着,而皇上应该是知道他的消息的,别的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可是这对于慕小小来说,已经够了。
对于她来说,有了哥哥的消息,便像是有了希望,她就不是一个人孤独作战了。
将怀里放着的房契,递给大夫人,道“这个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当年拿这个的时候,不过是因为太讨厌慕青荷,想要借此打击打击她,可是现在却觉得,这个是慕青荷的东西,理应还给她的母亲。
更何况,现在那里面是墨清在管事,虽然东陵宇不会过多的干预,可是她却觉得别扭。
给回到大夫人也挺好的。
“这是。。”
大夫人有些震惊的望着慕小小手里的房契,之前她看到望春楼的动静,便问过慕青荷,可是她却死活不说幕后主使是谁,现在才发现,原来一直还是他们慕府的。
只是现在她为什么又想要还回来,那样的一个香饽饽,据说现在那黑牌是千金难求,她居然就这样给了自己。
“本来就是你的嫁妆,我只不过是借来用了用。”
慕小小不想做好人,她没那么好心,不过是觉得现在她不适合拥有它了,所以替酒楼找一个合适的主人而已。
她知道只要房契不在自己手里,东陵宇便不会在插手里面的任何事物。
“你要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大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是懂的。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慕小小因为听了她说了几句话,就能够把这个东西给她,还承诺给她那么多好处。
“也不要做什么,没事去望春楼看看,然后有空多陪陪祖母,说不定她知道的多一些。”
其实慕小小没有想多少,她不过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大夫人的恨没有那么浓了。
当初虽然有些可恶,可是她也不过是一个为了女儿,能够做任何事情的母亲而已。
现在慕青荷死了,所以的一切已经随着烟消云散了,对她的惩罚也够了。
以前觉得慕立抢了父亲的位子,可是现在慕立已经死了,这个家已经快散了,她也不想在过多的掺和下去了。
“好。”
大夫人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手里望春楼的房契,突然觉得人生有点不可思议。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她还觉得人生无望,恨慕小小,恨老夫人,恨皇后,恨所有的一切,可是现在这一刻,她却觉得人生好像又打开了新的篇章。
对慕小小的感情也有了些矛盾,以前是因为荷儿的原因,看她好像哪里都不对,可是现在这一刻,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恶。
皇后虽然是她姐姐,可是在她利用荷儿去杀慕小小的那一刻,她心里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甚至于想要她赶紧死掉,只是她没有那个本事,别说进宫了,现在就算是想要出这个祠堂,都难于登天。
若是她的目标是皇后,也算是给荷儿报了仇。
“你别想我感激你,这是你欠荷儿的。”
“恩,所以你替她好好收着。”
慕小小也不反驳,虽然慕青荷是想害她,可是也因为她死了,她们的债算是扯平了,而大夫人不过是一个没了女儿的母亲,她不想跟她计较。
更何况,她也曾羡慕过,慕青荷有那么好一个母亲。
只是女儿再也不能承欢母亲的膝下,就让这一点嫁妆,随着她吧!
也算是她替慕青荷尽的一点心意。
出了门,阿素赶紧跟了上来,担心道“大夫人没疯吧!”
她在门口待了那么久,屋子里面都安安静静的,想来大夫人没什么事。
若是大夫人没疯,那么小姐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阿素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可是她却忽略了最简单的方法,若是她家小姐有事,现在还能这么安然无恙的,站在她的面前吗?
“好的很。”
慕小小将事情的大概给阿素讲了讲,毕竟以后她要进太学了,这慕府的事情,她是不会管太多了,这自然就要靠阿素来撑着了。
“小姐放心,我以后一定替你守好云烟阁。”
在阿素心里,云烟阁永远都是小姐的家,即便她不在,那里也不能出任何事情。
慕小小看着阿素那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真是个说一就是一的傻子,她哪里说是要让她守好云烟阁,只要守好她自己就够了。
只是她没有挑明,让她多一些责任感,才会更好的成长。
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静玉堂。
老夫人那里,她多少该是去知会一声的,要想大夫人出来,必定要老夫人的首肯。
即便最初的源头是自己,可是若是她想要不计较当初的事情,老夫人是巴不得的。
毕竟最初她是不想处罚大夫人的,要不是被她怼在了面子上,或许大夫人不会进祠堂。
静玉堂,一如既往的安静,隐隐的传来一声声的木鱼声,慕小小没有去打扰,而是静静的跪下,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祈祷她早日能够找到哥哥,早日能够找到真相,早日替父亲报仇。
一声声断断续续的敲击声,仿佛是在洗涤着人心,慕小小渐渐的沉浸在里面,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不快,在那一瞬间都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木鱼声停下,老夫人被丫头搀扶着走了过来,缓声道。
“二丫头,坐。”
仿佛是早就知道慕小小会来一般,老夫人是故意安排的这场法会。
慕小小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坐在了圆垫上。
“你是让我放了老大吧!”
老夫人开门见山道。
“恩。”
慕小小也不隐瞒,反正到最后要拿到她的首肯,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过了那么长时间,她受的惩罚已经够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慕小小虽然觉得没必要跟老夫人解释一边,可是还是看着老夫人多说了几句。
“看来祖母没有看错人。”
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欣慰,这慕府即便没了她,还是有人会替她护着的,这样挺好。
可是她忘了,当初她夜不归宿的时候,她是差点要了她的命了。
若是当初没有拿出玲珑球来,她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这呆着。
又哪里有机会能够听到她这番衷心的夸奖。
“祖母过奖了,还好当年您没来得及请家法。”
慕小小嘴角有些嘲讽。
“其实我知道你早晚会拿出来用的,只是还没有逼到绝境上,忠儿那么疼你,我作为祖母,又怎么会对你下狠手。”
老夫人知道慕小小心里还是有气,拉过慕小小的手道。
“偌大的慕府,若不是我有心护着,你觉得以你之前懦弱的性子,能安然长这么大吗?”
慕小小倒是没想到老夫人会有这么一番肺腑言论。
想来却也是有道理的,想起之前的种种,虽然慕青荷处处针对,陷害,只是些小打小闹的,虽然常常是看似站在慕青荷的一边,事实上却是在让她消气,更何况这一般偏心,却将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骄傲的她身上。
这样一来,倒是让慕青荷,慕青音相互制衡,反而除了偶尔欺负欺负她以外,没有别的什么动作。
慕小小抬头看着老夫人的脸,突然觉得苍老了好几岁。
王妈妈是她的贴身嬷嬷,之前觉得比她苍老一些,现下看来老夫人竟然还多几丝皱纹。
“你在林场见到权龙了。”
虽然语气是带着些许疑问的,可是却是一个陈述句,很显然,老夫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难怪现在就直接在这里等着了。
“是。”
不愧是撑着慕府一大家子人,老夫人果真是有两把刷子,慕小小在心里默默的替她竖了个大拇指。
要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打听到皇家的消息,可是真正能够打听到的寥寥无几。
而像老夫人这般,说的这么笃定,这么具体,倒是可见其能耐。
老夫人没有理会慕小小的回复,而是接着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或许会比知道要好很多。”
“可是人有时候不能就一直糊糊涂涂的过下去,总要有个方向的。”
慕小小从来就不是个勤快的人,若是能够偷懒,她倒是也不愿意折腾,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她不得不面对的地步。
试问,谁能够在八万多的无辜性命上,当做若无其事?
或许有的人可以,可是她慕小小不可以。
即便当年的事情很残忍,她也必须要搞清楚。
“你二叔死了,这慕府没人可以撑了,现在就只能靠你了。”
“我不感兴趣。”
慕小小对于这种撑门户的事情,从来都是排斥的,她宁愿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仙,也不愿在一个地方被捆绑住。
“若是我告诉你,关于你娘的事情呢!”
“我已经知道了。”
慕小小已经没有什么好奇心了,老夫人无非就是要告诉她,她娘就是德妃,这个早就已经知道的事实,在她心里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那你可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做?”
老夫人见慕小小的样子,便知道她是听说了些什么,也不心慌,毕竟故事很长。
“背叛无非就是权,钱。”
慕小小虽然没有经历过很多事情,可是看东西却是无比透彻。
现在能够做到德妃的位置,名利双收,已经足以彰显她当年的目的了。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儿女。”
儿女,自然指的是她和哥哥。
“若是她那么伟大,便不会那么残忍的害了父亲还有那八万多的慕家军。”
慕小小想起那些血流成河的场面,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其实自从恢复记忆以后,她完全不能够说服自己,那个曾经温柔的抱着她唱摇篮曲的女人,会是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刽子手。
“你以为我不恨吗?若不是念在她当初这一点良知,我即便是与她同归于尽,也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可是她现在安然无恙,你也该是要信的。”
老夫人其实并不知道慕小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便将所有的事情合盘托出。
当年让慕立继承慕府,也不过是为了替慕家保存一个门楣而已。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轩儿还活着的消息了?”
老夫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慕小小有些惊诧的看着老夫人,她居然也知道,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作为?
这样看来是不合逻辑的。
毕竟哥哥也算是慕府的血脉,在当下这没有一个男丁的慕府里,他的身份至关重要。
“你知道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找他?”
慕小小有些指责的问道,以老夫人的实力,若是想要找到一个人,恐怕没有什么难的。
那这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就知道是她不想找而已。
这便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了。
“即便是我们找到他了,他若是不想回来,一切都是徒劳,可若是慕府的牌匾还在,他会自己回来的。”
老夫人目光涣散,仿佛是想到了多年前的事情。
她又怎么会不想找到慕府的孩子?
可是即便就算她找到,又能怎样,世事无常,有时候离开了就是离开了,除非是那个人心甘情愿的回来,否则,永远无法改变那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