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书和周铭对望一眼,大抵上都猜到是谁了“他来作甚?”
“不知道。”张正书哪里知道赵煦哪条筋抽了,又来找他啊?不是开始建城了吗,进度也还可以啊,难道这也不符合赵煦的意思?反正张正书是摸不清赵煦到底想干嘛了,感觉这个不靠谱的皇帝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像熊瞎子掰棒子一个,掰一个扔一个,就不会沉下心来做一件事。
“比我还不靠谱,这皇帝……”
张正书心中吐槽了一声,但他也知道此刻不能多想了,连忙对周铭说道“你且回避一下……”
周铭也知道来人可能是皇城司真正的头,本着王不见王的原则,周铭肯定是要回避的。
刚刚让周铭回避了之后,张正书就迎了出去“彭内官,这回你可不算稀客了,这几天你净往我这跑……”
来人确实是彭元量,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你准备一下,跟咱家进宫!”
“等等等等等!”
张正书大惊失色“卧槽,彭内官,你不会在开玩笑吧?我还没子翤,你叫我进宫?!”
“嗯?!”
彭元量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毕竟宋朝说的进宫就是进宫的意思,可没有后世进宫当太监的意思。不过,结合张正书的表情和话语,彭元量也黑了脸“张小员外,这并不好笑。是官家要见你,这两日官家龙体抱恙,且不能前来,才叫你进宫的!”
“好吧……”
只要不是做太监,张正书就放心了。
看着张正书松了一大口气,彭元量怎么心里就堵得慌呢?
“走!”
张正书还没来得及和曾瑾菡说一声,彭元量就不给他机会了,一把拿住他的肩膀,拉着就走。
“唉哟,彭内官,疼疼疼……能放手吗?我自己能走……”
也许是恼恨张正书暗地里讥讽他,彭元量这一次绝没有手底下容情,丝毫不理会张正书的呼痛,拿着张正书的肩膀。听着骨头在“咔嚓咔嚓”响,再加上彻骨的疼痛,张正书真的以为他的肩膀骨已经裂开了。好在,这会他锻炼身体已经有了点成效,整个人壮了不少。虽然看上去还是跟没长肉一样,但也比之前好多了,最起码还能抵抗彭元量的“暴力”一二。要是之前,就这么一拍,张正书可能就昏阙过去了。
得到消息的曾瑾菡追出来,结果只能看到张正书一路呼痛地离去,刚想追出去的时候,却被周铭拦住了“小娘子,莫要冲动。”“可郎君他……”
曾瑾菡急了,她再聪明,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子啊!
“此事无妨,乃是官家下旨召见小官人。”周铭此刻很沉稳,虽然他在见到美女的时候会把控不住自己,但其他时候周铭还是挺靠谱的。
“那为何彭内官要这么对郎君?”曾瑾菡眼泪都下来了,心疼呐。
“可能要怪小官人自己口无遮拦罢!”
周铭躲在暗处,已经看了个。他内心不得不感慨,这小官人作死的本事,真的是天底下第一份的。要知道,彭元量的武力在大宋几无敌手。张小官人连这样的宦官都敢揶揄,说他傻大胆好呢,还是没心没肝好呢?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张正书自己咎由自取的,须怪不得别人。
话说张正书也知道是自己大意了,这个死太监怎么说都好,也是赵煦的贴身太监。只要赵煦在位一日,他那无形的权柄就会一直存在。得罪这样的死太监,比得罪一个文官来得更危险。好在张正书的智商及时回来,开始不呼痛了,而是演戏起来,一张俊脸被他憋成了铁青色,让彭元量都有点捉摸不定,最后只能放开了他。其实张正书并不算是装的,这种彻骨的疼痛,他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张小员外,你老实点比较好……”
也许是内心有点慌,彭元量也顾不得撂狠话了,只是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然而,张正书并不想搭理他,铁青着脸,并不说话。
说实话,要不是张正书克制住了,他很想现在就拿出别在后腰处的燧发手枪来,给彭元量来点教训。也许是彭元量异于常人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危险,他忍不住稍稍远离了张正书。
气氛怪异,彭元量把张正书带入了皇宫。
虽然汴梁城的防守稀疏,但是皇宫大内的防卫却是很严的。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皇城边上。就算有人敢在御街上做买卖,但也离皇城还有一段距离。阶级之间的鸿沟,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这不是张正书第一次来宋朝皇宫了,大内对于张正书来说,太过压抑。也不知道地底下的水银起开了没,还有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后、宫里种种算计……这种危险的地方,说实话张正书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来的。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所愿,张正书终归是踏上了这个危险之地。
看着墨绿色的瓦片,遮掩在高大树木下,宛若一体的皇宫大内,张正书心中也是有点感慨的。
权力集中的地方,果然滋生了世间所有的恶。
人性的恶劣面,都能在这繁华底下暴露无遗。
有人说资本万恶,其实更加万恶的是这里。一言蔽,而天下受罪。没有比这里更龌龊的存在了,可偏偏张正书要在这里,倚靠掌握着最大权力的人才能扭转宋朝命运,也扭转汉人的命运。不得不说,这好像是有点嘲讽。
“张小员外,看甚么?”
彭元量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但张正书却依旧不鸟他。
一个死太监而已,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彭元量看着张正书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脸,好几次怒气上涌,都被他克制住了。说实话,彭元量的态度算好的了。看看章惇他们,哪一个不想巴结他的?唯独张正书,却对他一点尊重都没,反而还带着一点厌恶感。做了宦官的人,心理都有点敏感的,彭元量哪里能受得住张正书这种态度?
还好,张正书是赵煦点名要见的人,甚至赵煦时常挂在嘴边,彭元量也不敢做出什么动作来。但可想而知,日后说几句张正书的坏话是难免的了。
彭元量拿张正书没辙,只能闷头在前面带路。
看着面色不豫的彭元量,皇宫内的人都噤若寒蝉。
“那小子不知甚么来头,居然得罪彭内官如此?”
“依俺看,是彭内官故意整他的罢!”
“难道是官家要召见的人?”
“可他一身白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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