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你又要去哪?你可不要让小的难做啊,要是官家责怪下来,我等可担责不起!”
张正书刚刚想要去一趟李家村,看看铸币作坊、果酒作坊、香水作坊怎么样了,却被守在一旁的皇城司亲事官给叫住了。
“要是我一定要去呢?”
张正书试探性地问道,这时候就一个皇城司亲事官,张正书想要甩掉他还是可以的。论起长跑来,汴梁城中张正书认第二,估计没人敢认第一。
“那需怪不得小的了,皇城司请你走一趟……”这个皇城司亲事官也不含糊,直接告诉了张正书最为严重的后果。
“唉,你们就是榆木脑袋……”
张正书没辙了,只能吐槽一句,“有你们保护,我回去一趟又如何?”
“小官人,切莫让小的难做,不然你真的要去皇城司走一趟了!”这个皇城司亲事官真的是一点颜面也不给。
张正书打哈哈说道:“别这么不近人情嘛,给个方便如何?”
“小官人,回城罢,不然我绑你回去了!”
“给你钱怎么样?我出……”
“小官人,这等事没人敢应承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吧……”张正书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了,不由地嘀咕一声,“有细作不去抓,反倒是把我困在城里,摆明了是不想我做事。我分分钟几百万上落的,却被你们捆住了手脚,这损失谁来赔?”
这个皇城司亲事官就当做没听见,只是督促着张正书往城里走。
“对了,那两个人能不能抓住?他们化妆成宋人,肯定是细作来的!”张正书想起那两个异族人,有点隐隐不安地问道。
“应当是追不上,若是他们有警觉的话。”这个皇城司亲事官倒也诚实,“他们骑着马,而且我们皇城司只能在汴京城中走动,最多能出城五里。他们一心要逃跑,没人能追得上。”
张正书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两条腿的人,怎么追得上四条腿的马呢?“那他们肯定走脱了……”张正书很肯定地说道,因为系统都“洞察”不了这两人的信息,那证明这两人必定有过人之处的。不是体力上,就是脑力上要比张正书更厉害。张正书能发现他们的异常,他们又怎么会不警觉呢?
看过后世谍战片的张正书知道,要做间谍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然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是007了。首先,智商要高,起码得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智商不高的间谍是一种自杀的行为。其次,要有一定身手,最不济也要逃得掉围追堵截。最后,就是相貌上要过得去,要化妆进入敌国才行。而且相貌要求也很高,不能太出众,像个普通人最好,简单来说就是掉入人群中也不起眼那种。
所以后世的谍战片也是有很大漏洞的,男女猪脚都那么拉轰,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只能说太假太假了,特立独行的间谍,往往都是第一个被识破的。
如果这样的男女猪脚居然没人发现,只能说对手都是猪。只有猪,才会忽略这么明显的目标。
别扯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好的伪装就是不要让敌人注意到你。
像刚刚过去的那两个人,不是他们的伪装不好,而是张正书恰好细心了那么一点点。有时候,很多真相就是隐藏在细节之中的。
“走脱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个皇城司亲事官也很无奈,这要怪谁?只能怪宋太宗了,是他禁止皇城司出城活动的。
“你们这些察子啊,也太没用了,人家都到你地盘上了,你都留不住人家……”张正书忍不住吐槽道。所谓“察子”,就是百姓对皇城司、安抚司等探子的称呼。其实也可以算得上是蔑称了。
这个皇城司亲事官涨红了脸,但又反驳不得。确实,皇城司在追缉敌国间谍的时候很弱,第一是因为敌国间谍都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很多时候都能及时发觉不妥而提前逃脱了。第二是因为汴梁城城防松懈,间谍要渗透进来太容易了,理所当然的也会布置很多撤退的路线。第三个,就是皇城司的掣肘了。如果不是皇城司不能出城,那么很多间谍其实是逃不过皇城司的追缉的。因为皇城司人手那么多,足足有好几千人,足够布下天罗地网了。
“这两人,一定是和刺杀辽国使团有关系的!”张正书很笃定地说道。
这个皇城司亲事官就不相信了,反唇相讥道:“皇城司都没定论,小官人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张正书很理所当然地说道:“直觉!”
“什么角儿?”
这个皇城司亲事官很明显不能理解张正书的话。
“就是第一感觉,这两人肯定和那件案子有关。这么说吧,这一起杀人案件是有预谋的,别跟我说这是意外!”张正书冷静地分析道,“虽然过去了一个多月,差不多两个月,但是凶手却仍然毫无线索,这是为何?足以说明,这个凶手,或者说这一伙凶手是高手,而且现场不留什么痕迹,从击杀到撤退,路线规划得很合理。你知道这一切,要经过多缜密的算计吗?”
这个皇城司亲事官明显不是提刑官,也理解不了张正书说的这些东西。
“所以,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那个答案再不可思议都好,但那就是真相。”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作为看过侦探小说的他来说,这时候装成很有经验的样子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据不完全统计,如果凶手是有预谋的,有强烈的犯案动机,并当他认为整个犯罪过程完美得如同一件艺术品时,他会以一种炫耀的高姿态重返现场,并回味作案过程。因为这样,犯罪嫌疑人可能会再次享有虐杀的快感。当然,凶手回到现场也可能是为了了解破案的进展,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以便下次更缜密地作案。”
“所以……”这个皇城司亲事官一听,也警觉起来了。
“所以,他们就算不是凶手,也应该是帮凶!”
张正书笃定地说道,“可惜,你们这些察子错过了抓住他们的机会。当然了,我会写一封信,仔细推断给官家的。至于采不采纳我不知道,但如果采纳的话,及时封锁边境,凶手应该还在宋朝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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