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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节
    主仆这么多年,他最知道雷宇什么品性了。
    说实在的,每次直到毒发洛清风才把解药姗姗来迟的送过来,他不恨洛清风?
    当初被吊打到欲哭无泪的时候,他不恨苏若离?
    虽然自己是雷宇的主人,龙辰轩都不敢说雷宇心里没恨过自己。
    可是恨又如何?他敢打吗?打得过么!
    现在不同,卫无缺被苏若离喂了药内力全失。
    龙辰轩不用脑袋想都能猜到卫无缺正遭受着什么,可是他不能说呵。
    桌案对面,苏若离对雷宇一番夸赞之后,言归正传,“告诉你一件很不幸的事。”
    龙辰轩闻声抬头,“可不可以不听?”
    “可以啊,那我就不告诉你,沈醉已经把你划分到段翼的里,你这辈子是不可能抱上府的了。”苏若离音落之后,龙辰轩嘴角一抽,后脑滴出大滴冷汗。
    无语了片刻,龙辰轩微微皱眉,“你有没有发现,沈醉似乎特别排斥我?”
    苏若离点头,“他排斥一切不利于府稳固的因素。”
    “可朕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觉得我是段翼的人?”龙辰轩不以为然。
    第三百二十二章朕在想人性
    “他查到洛阳府尹是段翼的人,而你,答应了洛阳府尹的请求。”苏若离忽似想到什么,“你不是说朱允之是你的人吗?”
    “是啊,他是我的人啊!”龙辰轩仔细回忆一下,洛阳府尹朱允之似乎从来没跟段翼有过明面上的联系。
    “那怎么……”苏若离脑海里瞬时闪过一个念头,未及她整理出思绪便一闪而逝,“算了,我们几时启程?”
    龙辰轩亦未将此事深究,转移话题,“启程之前,朕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想你给出个主意。”
    “可以不听吗?”苏若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预料到龙辰轩会怎么说。
    “可以啊,那朕就不告诉你,朕昨日颁了一道圣旨,将曲华裳赐婚给孟臻,结果曲华裳抗旨不尊,还独自跑回周府给周正守灵去了。”龙辰轩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说完,尔后看向苏若离,等着她支招儿。
    “抗旨不尊就是死罪,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苏若离说的十分干脆,半点儿不记她是怎么利用人家把顾如是坑回淮南的。
    看着苏若离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龙辰轩忽然想到卫无缺被她下药的场景。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倘若有朝一日要他对洛清风如此,他只怕还要想一想,万万做不到苏若离这般利索。
    “皇上想什么呢?”见龙辰轩表情复杂,苏若离挑眉问道。
    “在想人性。”
    “人性,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娘若不对别人狠,就会被别人狠狠的对待。”苏若离挑了两下眉,“皇上只管下旨,余下的事自有我来安排。”
    “那你能不能告诉朕你想怎么安排?”龙辰轩十分不放心孟臻的处境。
    苏若离无语,挑眉,双手叩在一起,手腕被掰的咯咯作响,“那臣妾要不要告诉皇上,我今晚吃了多少粒饭?”
    “不用不用,朕不想知道……”当看到苏若离脸上露出那种谜之微笑时,龙辰轩觉得自己还是识相些比较好。
    翌日午时,周府。
    周正的棺柩早于五日前已经下葬到周府在西山的墓地,此时,周府内外已经撤了素灵白幡,却依旧难掩萧条之景。
    半掩的朱漆府门被人推开,孟臻由着一群太监簇拥入了府门。
    “接旨!”一声令下,周府所有护院下人悉数聚拢到前院,直到最后,一身素缟的曲华裳方才姗姗来迟。
    四目相视,曲华裳眼底如死水一般,波澜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因刑部尚书孟臻查获户部尚书周正在任职期间利用公职贪赃枉法有功,特准其奏,赐其与青梅竹马之女曲华裳完婚,抗旨者,赐毒酒一杯。钦赐,谢恩!”
    孟臻此刻所念圣旨,与昨日内容一模一样,唯独多了‘毒酒’那一句。
    一众护院家丁闻声,虽跪在地上,却忍不住窃窃私语,莫说他们中间有聪明的,就连傻子都能从这道圣旨里听出味儿来。
    眼前颁旨的刑部尚书与自家主母是青梅竹马呀!
    这么合计着,难道真如凝秀所说,自家老爷是被眼前这位主母毒杀的,为的就是与刑部尚书再续前缘?
    只是作为下人,他们也就敢合计,凭他们的身份,哪敢说什么。
    “曲姑娘,接旨了。”同行的李公公见曲华裳跪在地上默声不语,好意过去催促。
    曲华裳抬眸,清丽略显苍白的脸上静如平湖,“不是还有一杯毒酒么。”
    一语闭,众人皆惊,就连刚刚猜测的下人们也是一愣!
    “华裳你……”孟臻万没料到曲华裳会这样说,剑眉紧皱,“你就那么不愿意嫁给我?就算我孤身等了你二十年?”
    一侧,李公公长声哀叹,缓步退到身后。
    “今非昔比,华裳已为人妇,而今夫君尚未过七,便是过了,华裳亦会守孝三年,之后……便独自守着周府,直到终老。”曲华裳缓慢垂眸,语调坚定。
    “那我呢?你把我孟臻放在哪里?”孟臻蹲下身,迫使曲华裳与他平视。
    曲华裳清眸微抬,“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往事,华裳已经忘了,孟大人亦无须介怀。”
    “无须介怀?华裳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已经……我已经默默守你二十年,到最后,你一句忘了,就能当所有事都没发生过?你能……我却不能!”孟臻哽咽开口,伸手想要握住曲华裳的肩膀,却被曲华裳刻意躲避。